《他如風掠境》第56章 賴著你09 陷你,奔向山海……

兩個人牽手到了停車位, 陸染剛用鑰匙開了車鎖,人就被林有期給摟住,抱了個滿懷。

本來就心疼他心疼得要哭的小姑娘瞬間破了防, 在他懷里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出來。

地環住他的腰,明明自己哭得很難過, 卻還在哽咽地安他:“你別難過, 不配讓你難。”

林有期無奈又好笑, 溫聲回:“我沒有難。”

當然,一點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別哭了,”他嘆氣, “沒什麼好哭的。”

陸染吸吸鼻子,勉強止住眼淚。

在他懷里仰起臉來,眼睛紅紅地著正低眸瞅的男人。

陸染踮腳,主在他的薄上輕吻了下。

而后綻開笑,再次將他抱

林有期的角浮出淡笑。

籠在心頭的那抹霾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彈拂消失。

被這件事一鬧,兩個人連飯都沒吃,就回了家。

林有期本想做飯,被陸染制止。

他無奈道:“不是不能活,又不礙事。”

陸染本不聽, 就不讓他

他又不放心炒菜,怕再次被油滴濺到燙傷。

最后只能個外賣吃。

簡單地吃完飯, 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沈清瀾和那個思為的孩子。

陸染被林有期擁著坐在臥室的飄窗上,仰臉說:“那個小孩思為, 你哥哥有為……”

思為, 難道不是思念有為的意思嗎?

“嗯。”林有期說:“我也察覺到了。”

很不公平。”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那個思為的男孩。

那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

沈清瀾是做了高齡產婦,在四十五六歲冒著巨大危險生下了男孩。

也真夠可以的。

陸染輕輕嘆了聲, 呢喃:“不知道我爸媽如果活著的話,對我好不好。”

的記憶里,本就沒有父母。

陸染這些年對“父母”這兩個角一直很陌生,也沒過父

林有期篤定道:“肯定會對你好。”

陸染茫然地向他。

“他們很你,你七七,陪你玩捉迷藏,給你心準備禮,送你驚喜。”

“你小的時候還把你爸媽留給你的禮分給了我。”

“誒?”陸染很好奇:“什麼禮?”

林有期笑:“大白兔糖。”

頓了頓,他又說:“要是他們活著,他們肯定把你捧為掌上明珠。”

陸染莞爾,“是嘛?”

林有期角輕勾,在瓣上落下一吻,“現在是我的。”

“什麼?”小聲問,沒反應過來。

“寶貝。”

男人的嗓音低沉渾厚,的不像話。

這聲“寶貝”,把陸染的渾麻。

的臉一下子就泛起了紅暈,長睫撲閃幾下,不甘示弱地說:“你也是我的,”

停頓一秒后,一字不差地回他:“寶貝。”

林有期抬起的下,親上來。

手也不老實。

陸染一邊想放縱沉淪,一邊又擔心他的肩膀。

最終還是推開了呼吸濃重的男人。

陸染把他拉出臥室,林有期以為想跟他去他住的那間屋做。

誰知,小姑娘把他拉出來后就要關門,一本正經對他講:“好好養傷。”

說完,房間門就毫不留地關上了。

林有期:“……”

他和跑過來的小貓大眼瞪小眼,只能無奈回房間。

小家伙跟進去,被林有期嫌棄,“去把你媽給我來。”

小貓無辜地瞅著他,喵嗚了聲,就趴在了他的邊。

林有期低嘆,抬手小家伙。

林有期回部隊后,陸染就回了南城。

國慶節剩下的幾天假期,都在陪著陸民安。

假期要結束的時候,陸染又一次帶陸民安去做檢,還是不大好,一直沒降下去。

陸染問他是不是煙喝酒了,陸民安笑說:“在戒。”

他確實在戒煙戒酒。

但跟了一輩子的習慣,哪那麼容易說丟了就丟了,況且煙酒都有癮。

陸染有些生氣道:“你別不當回事啦!這兩次都高,沒聽醫生說嘛,高容易引起很多病,況且你本就有舊疾,多注意點。”

被孫說道了一通的陸民安樂呵呵的,一點都不惱。

從醫院回來,陸民安讓陸染陪他去了趟墓地。

他依舊換上自己那套老軍裝,穿著锃亮的皮鞋,去見已故多年的人、大兒子、還有大兒媳。

隨著年歲越來越老,也大不如從前。

陸民安心里門兒清,自己這把老骨頭,來一次一次。

……

從南城回到沈城的第二天,陸染正在學校上課,就收到了版權編輯發給的消息。

《陷你》和《奔向你》的影視版權最終以千萬的價格賣了出去,對方公司就是上次買《你是我的榮》的那家。

江闊旗下的影視公司。

雖然已經敲定了,但版權費一時半會兒還拿不到手。

不過這不耽誤陸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陸民安。

下了課就給陸民安打微信電話,開心道:“爺爺,我又賣影視啦!這兩本的各種版權加起來一千多萬!再加上我手里的存款,等我拿到錢就在沈城看房子,快的話明年就能弄好一切接你過來!”

陸民安比陸染還開心,夸贊:“我們染染果然是最棒的!”

然后又特別驕傲地說:“我養大的小閨呀!”

陸染笑著附和:“是是是,您養大的!”

“多虧爺爺教育的好,謝謝爺爺。”

因為林有期的肩傷復發,導致日常很多訓練項目和演習任務他都無法上陣。

但也因此,他拿手機的時間多了點,所以和陸染聯絡的也比較多。

十月底,指導員霍開車帶林有期出來復查,陸染得以和他在醫院短暫地見上一面。

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剛復查完。

陸染小跑著奔過來,眉心擰著,擔心地問:“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恢復的還好嗎?”

林有期一把摟過,低笑道:“好的,護都摘了,沒什麼事。”

沒打擾小,對林有期指了指藥單,去藥房給他拿藥去了。

林有期捧住陸染的臉,輕輕,微皺眉說:“怎麼又瘦了?”

陸染并沒覺得,很茫然地問:“有嗎?不跟原來一樣嘛。”

林有期掐著的腰掂了掂,“輕了。”

陸染驚怕地擔心道:“你干嘛!你的肩膀……”

“你這麼輕,”林有期笑說:“累不到我的。”

再輕也是八·九十斤的人呢!

陸染不高興地噘,眼角微微泛紅,嘟囔:“你能不能在意一點你自己?”

他低嘆,應:“好。”

說完,林有期就拉著陸染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陸染沒反應過來,疑問:“干嘛去呀?這邊繞遠……”

的話音未落,男人就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

下一秒,陸染被他抵住,肆無忌憚地親吻。

將近一個月沒見,陸染也格外想他,此時被他摟著,特別順從,甚至還會盡量跟著他的節奏回應。

安靜的樓梯間輕輕響著他們曖昧的親吻和纏的呼吸。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很冷,消防通道更甚。

但陸染卻被他燎了原,渾泛熱。

地靠在他懷里,被他抱在懷里,不穩地呼吸。

好一會兒,都不愿意松開他。

的電話打進來。

在林有期接起來的那一刻,陸染抿抿,懂事地松開了他,聲音染了一不易察覺的哭意,輕輕道:“你去吧,我……”

還沒說完,林有期就抓住了的手。

想轉離開的陸染沒再

然后就聽到,從他聽筒里傳出來的話。

對林有期說:“過中午了都,吃個飯再回吧,我先去了,吃完車里面。”

林有期知道霍在特意幫他延長時間,好讓他和陸染多呆會兒。

男人應了聲,道:“謝了哥。”

笑了下,提醒他:“抓吧。”

而后,通話結束。

林有期垂下眼眸看向因為憋眼淚眸子通紅的孩兒,輕嘆,聲音溫:“想吃什麼?”

幸福來的太突然,陸染沒緩過神,懵懵地說:“不知道,都行。”

林有期看著呆呆的模樣,了把的頭發,俯湊近,平視著漉漉的杏眼,勾低問:“吃你行不行?”

陸染被驚得睜大眼,而后發覺他在鬧,噘輕推了他一把,嗔道:“你好煩!”

林有期失笑,攬著人從樓梯間出來,出去找飯店吃東西。

吃過午飯在停車場臨別時,陸染抱著林有期的腰仰臉,眼地問他:“你下次什麼時候出來呀?”

林有期沉了口氣,如實回答:“還不好說,大概率是復查的時候。”

陸染咬了咬,乖乖應:“好。”

然后就松開了手。

結果下一刻就又被他攬懷里。

男人低頭重重地吻下來。

在陸染閉上眼的那一刻,有滴淚從的眼角落。

心里到底覺得難熬委屈。

這天之后,林有期和陸染再次只能用微信聊天。

十一月底,陸染的《奔向你》在網上連載結束,開始著手準備出版的番外稿。

林有期沒有告訴他從部隊出來復查肩傷。

男人離開醫院后,就回了家。

此時的陸染正坐在電腦前敲字。

聽到門聲響,的手指微頓,人愣在了座位上一秒,而后就瞬間起,朝著玄關跑去。

林有期剛換上拖鞋,陸染就撲了過來。

直接勾著的脖子跳到他上,被林有期穩穩接住。

陸染癟要哭,“你怎麼突然回來啦?”

林有期笑,湊過去用鼻梁蹭的鼻尖,低喃:“想你了就回來了。”

摟著他的脖子,掛在他上不肯下來。

出版稿的文件都還沒保存,陸染全然顧不上。

只想粘著他。

林有期抱著來到客廳,坐到沙發里,抬手將鬢邊的發攏到耳后。

已經長大一些的小貓也跳到沙發上來,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不斷蹭著林有期撒

林有期敷衍地了下小貓,就不再理。

注意力全都放在懷里的孩子上。

陸染很關心地問:“又復查了嗎?結果怎麼樣啊?”

林有期笑著回:“好了,一點事都沒了。”

然后就傾湊到的耳邊,薄耳垂,有點風流地說:“辦你綽綽有余。”

陸染的脊背瞬間繃直。

須臾,剛想從他的上跳下來,男人就桎梏住了

“去哪兒?”他挑眉問。

陸染的眼睫快速眨,目躲閃地說:“我忘了保存文件,我……”

林有期稍微了下,陸染的臉登時紅的要滴出

他已經摟,不撒手。

陸染急忙摁住他的手腕,赧地囁嚅:“天還亮著呢,你干嘛呀……”

林有期好笑地看著,大言不慚:“白、日、宣、。”

“沒有那個……”

“你不是早就有準備嗎?”他揶揄調侃。

陸染紅著臉不承認:“早扔了!”

林有期“哦”了聲,笑的壞,從兜里掏出一盒東西來。

“沒事,我有。”

陸染:“……”

沒能再說別的話,就被男人吻住。

這是林有期第一次在陸染面前膀子。

陸染也因此看到了他上的幾傷疤。

膛、肩膀,甚至后背,都有。

的手到他心口中過子彈的傷疤,輕微地抖著。

這就是差點要了他命的那個槍傷嗎?

陸染難過又心疼地啪嗒啪嗒掉淚。

林有期執起的手,放在邊溫地吻,安緒。

后來。

屋子里亮堂堂的,陸染把臉埋在他的側頸,細細弱弱地泣著哭。

哭得他愈發失控。

旁邊的小貓埋在了凌服堆里。

不多時,一顆茸茸的小腦袋瓜兒出來,睜大漂亮的藍眼睛瞅著相擁的兩個人。

安靜的房間里響著清晰的聲音,男人還故意在的耳畔邊說著下流的話。

眼角掛著淚的陸染瑟地窩在他懷里。

林有期很難伺候。

離開沙發,抱著陸染換地方。

他還特別“心”地來到書桌前,給把文件保存,電腦關上。

就著坐在桌上的樣子,肆意妄為。

妄為到最后,妄的過了頭。

陸染熬不住暈過去,還沒滿足的林有期只好抱人去洗澡。

陸染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剛睡醒的大腦還沒開始運作,在想起睡前發生了什麼之前,了下。

然后就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嗓子也干啞。

陸染覺自己廢了。

廢掉的陸染坐在床上被林有期喂飯吃喂水喝,活像個大病剛醒的人。

吃過晚飯,陸染靠在他懷里,輕聲問他:“我知道你口的槍傷和左肩的疤痕是在邊防的時候留下的,后背呢?”

林有期言簡意賅:“刀劃的。”

沒說什麼時候,在哪里,怎麼劃的。

陸染心疼地抿,抓住他摟著脖子的胳膊,又往他懷里蹭了蹭。

之后手指就在他的胳膊上一下一下地輕點起來。

誰知,卻意外注意到了他胳膊上有一條很細很淺的疤痕,已經和周圍的基本無差,如果不湊得很近認真仔細地瞧,本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陸染抓著他的胳膊,指著那塊一點都不起眼的小傷疤,很在意地問他:“這兒呢?”

林有期低嘆,“子彈的。”

陸染的眼眶登時泛紅,沒再說話。

乖乖地依偎在他懷里,用手指給他輕輕地,像在減他的疼痛。

其實早就不疼了,一點覺都沒有。

覺得他疼。

每一次傷時,他該有多疼。

陸染還記得他向解釋理由的那晚,親口告訴,在邊防中彈差點死掉那次,他清楚地到元氣在一點點地消散,可他連不得,本無能為力,只能等死。

陸染覺得悶難

環住林有期的腰,靠著他的膛,聽著他鮮活的心跳,地抱住他。

這晚,比白天還猛烈的暴風驟雨持續到半夜才消停結束。

滿臉淚痕的陸染窩在林有期懷里扭臉就睡下,林有期給洗了澡后把抱進另一個房間,自己收拾殘局。

隔天早上,陸染被林有期吻醒。

才四點鐘。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很溫地跟說:“我回了,你好好休息。”

陸染皺眉,沒有理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繼續睡。

昏昏沉沉睡到中午,腰酸疼的醒過來,林有期早就走了。

然后陸染發現,冒了。

這場冒來的突然,卻難以痊愈。

拖拖拉拉地將近一個月才勉強好起來。

又是一年雪季。

眨眼間就到了2017年。

林有期過年的時候沒回家,不能出部隊,所以他也沒讓陸染往沈城跑給他過生日。

畢竟見都見不到。

他生日那天,沈城落了一場雪。

林有期給遠在南城過年的陸染錄了一個下雪的視頻,發給了

陸染點開看他發的視頻,里面大雪簌簌落下的聲音格外清晰。

視頻到最后,鏡頭忽的一轉,懟到了他自己的正面。

陸染只看到男人的張了張,但沒聲音。

后來放了好多遍,才從他的口型讀出來,他說的是——想你。

陸染淚眼朦朧地捧著手機笑。

我也想你呀。

這年的人節,陸染的新書預售,在網上連載的兩本被合并上下兩冊,書名也合為一個,《陷你,奔向你。》

裝的封面上印著書里的一句話——

“陷你,奔向山海奔向你。”

在預售通道開啟后,當天的銷售量就高達幾萬冊。

陸染開心地在微信上對林有期撒歡兒。

林有期趁機哄:“親一個。”

陸染瞬間上套,特別大方地對著手機甜甜地笑道:“麼麼噠!”

林有期的耳麻。

之前在微信上給他發過文字,說了句“謝謝啦麼麼噠”,那個時候他想不到這三個字會有這麼大的魔力,讓他想要直接把從手機那端抓過來,就地正法。

過完年,天氣越來越暖,漸漸地由春夏。

陸染和林有期和往常一樣,更多的是用手機保持聯系,見面的次數并不多。

但關系很穩定,而且基本沒吵過架。

主要還是因為他大,在各個方面都會寬容忍讓,任由鬧脾氣耍子,他不跟一般見識,寵著就對了。

陸染的版權費在六月初才到賬。

但這會兒已經要忙著復習準備結課考試了,便想等放了暑假,和爺爺在家里一起篩選房子,等開學回沈城就陸陸續續地去實地看房,選最鐘意的買下來。

陸染把這個計劃告訴了陸民安,得到了他的欣然應允。

日子過得飛快,好像才過完年沒多久,就一下子來到了考試周。

對陸染來說,大二即將過完了。

六月的最后五天,是陸染這個專業的考試周。

考試周的第一天,江城的江縣發生7.5級地震,傷亡慘重。

陸染看著新聞上淪為廢墟的畫面和模糊的災群眾,通紅的眼睛酸酸脹脹,還沒緩過神,就接到了林有期的電話。

“七七,”他語氣很快地嚴肅道:“我要去前線支援了,歸期不定,告訴你下。”

陸染本反應不過來,機械地訥訥說:“哦……好……”

“現在就走嗎?”傻傻地問。

“嗯,”林有期說:“就要了,我還要給家里打個電話,得掛了,寶貝。”

陸染抿住,眼淚瞬間盈滿眼眶。

哽咽著輕聲說:“你一定要回來啊。”

林有期答應:“好。”

“乖,別哭。”

“那我掛了。”

隨著電話被掐斷,陸染不控地噎了下。

自從這通電話結束,陸染就開始魂不守舍,看書看不下去,復習也沒狀態,就只坐著都覺得難熬。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安生。

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一樣。

這天開始,林有期的微信開始暫停。

隔天上午,考完一門的陸染剛從考場出來,就看到了在沈城另一所大學讀書的盛越突然出現。

盛越急匆匆地來到面前,神凝重地冷然道:“陸染,收拾東西回家。”

本來因為林有期去災區支援一直心慌意的陸染心下猛的一沉。

在這方面永遠如此敏銳。

就像那次林有期讓他換服去醫院一樣,陸染什麼都沒問。

回到住的地方拎了行李就跟盛越一起出了門。

盛越已經給買了機票,兩個人一起坐飛機到了南城。

在飛機上,盛越才對陸染說:“外公他……病重。”

“家里人說你還在考試,先不告訴你。”

“我也是今天考完才知道消息。”

一路都沒說話的陸染始終繃著里的那神經,倔強地不肯掉眼淚。

但眼睛早已經紅

聽到盛越的話,嗓音輕啞地問:“什麼病?”

盛越回:“聽我媽說是……突發腦溢。”

鼻子登時酸脹不堪,眼前模糊一片。

陸染的嚨哽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之前帶爺爺檢的時候,醫生就提到過,說高容易引發多種疾病,其中一種就是腦溢

接下來陸染始終混混沌沌的,人像傻了一樣,卻又再也沒這樣清醒過。

下飛機后連行李都不找,直接就拉著盛越去打車。

上車后陸染問盛越在哪個醫院,盛越開口,聲音晦而艱難,低聲道:“回家。”

陸染紅著眼噎了下,沒說出話。

司機師傅還在問他們要去哪里,盛越連忙報了地址。

接下來一路,陸染一直在無聲地掉眼淚。

不想哭,一點都不想。

可是本不控。

陸染和盛越趕到的時候,陸民安已經變一把骨灰,正要被帶去墓地下葬。

沒想過連爺爺最后一眼都見不到,陸染直接崩潰。

沖過去奪走陸民安的骨灰盒,抱在懷里,雙地跪倒在地。

陸染泣不聲地耷拉著腦袋,很寶貝地環抱著懷里的骨灰盒。

林錦程就在現場。

他也是今天才趕到,本以為陸染會在,誰知他到了后發現,送葬的家人里,獨獨缺了老陸最疼的陸染。

林錦程特意找陸嘉業問了這個事,對方說陸染正在考試,怕影響

林錦程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給小兒子發了條短信,告訴他,他陸伯伯去世了。

他知道有期回來后會看的。

陸染甩開想要試圖把攙扶起來的唐蕓和陸嘉瑜,仰臉淚眼朦朧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質問:“爺爺生病為什麼不告訴我?”

“人都去世了你們還在瞞我!我連他最后一眼都沒看到!都怪你們!!!”

陸嘉業冷著臉,面鐵青,嗓音沉如水,對陸染說:“老爺子腦溢,突發的,人還沒到醫院就不行了,大家都很猝不及防。”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改變什麼嗎?”

“至能在爺爺化骨灰前看他一眼!”陸染歇斯底里:“我就只想看看他!這都不可以嗎!”

陸嘉業的老婆唐蕓急忙解釋說:“染染,你別怪你小叔,我們是想著你正在考試,不愿意影響你緒耽誤你……”

“考試有補考,”陸染崩潰地哭,幾乎要上不來氣:“可是我再也看不到我爺爺了……”

盛越沉默地蹲在旁,輕攬著,給了一點支撐。

林錦程聽的心酸又難過。

覺得這個小丫頭實在不易。

那麼小就失去了父母,被老陸養大跟老陸關系最為親近,卻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唉。

林錦程嘆了口氣,走上前,彎下想要把陸染扶起來,溫聲安:“染染,老陸肯定不愿意你為他傷了心神,你緩緩緒,我們先讓老陸土為安,好不好?”

一個長輩紆尊降貴地過來攙扶,而且是林有期的父親。

陸染也心疼懷里化為骨灰的爺爺,沒再折騰,聽話地起

但是抱著骨灰盒,誰也不給。

本來人死該由自己的兒抱骨灰盒的。

但陸民安的骨灰盒,是陸染一個人全程抱到了墓地。

這天傍晚,陸染停留在墓地很久很久。

直到天際黑,才被盛越強行拉回家。

平常有陸民安坐在客廳,這下了個人,陸染只覺得偌大的家空空,沒了人氣。

明明不跟和爺爺住在一起的叔叔一家和姑姑都在樓下,還在說著話,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可陸染就是覺不到往日的溫馨。

這個家變得冷冰冰的。

獨自呆在房間,等人都離開,家里徹底安靜,才拖著步子出來,去了陸民安的房間里。

盛越從機場把他倆落下的行李拿了回來,找了好一圈,才在陸民安房間的床邊看到坐在地上的陸染。

他走進來,在旁坐下,對陸染說:“我讓去你家照顧你的貓,家門碼你記得告訴。”

陸染輕應:“嗯。”

而后,倆人再沒說話。

過了好久好久,陸染抱住膝蓋,低喃:“覺像做夢。”

“睡一覺醒來,爺爺還在。”

盛越輕輕地嘆了下,“累了就去睡吧。”

陸染耷拉下腦袋,強忍眼淚,微哽說:“怕睡醒發現是真的。”

但最終陸染還是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再醒來,一巨大的悲慟涌滿腔,扯過被子,蒙頭大哭了一場。

林有期始終沒消息。

一直到七月六號凌晨。

陸染躺在床上睜著眼,失眠。

已經好幾天了,本睡不下。

就在陸染發呆的時候,忽而聽到樓下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漸漸清晰。

在那道腳步聲來到門前時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是林有期來了。

陸染剛坐起來,的臥室門就被他推開。

房間里沒開燈,但是走廊的燈隨著打開的門投進來,不至于一片黑暗。

他隨著,快步踏的臥室,來到床邊,把坐在床上披頭散發的陸染瞬間給抱在懷里。

男人上穿著簡單干凈的服,依舊是悉的洗的味道。

但是他下上的胡茬都沒刮,蹭到的皮上,很扎人。

陸染話語平靜地輕輕呢喃:“你回來啦?”

林有期的結滾,晦地低應:“嗯。”

“我回來了,七七。”

他的膛溫暖滾燙,陸染在他懷里輕易地就破了防。

緒開始崩潰,抬手死死摟住的脖子,難過地嗚咽著對他說:“爺爺走了……爺爺回不來了……”

“他們都瞞著我,我連爺爺最后一眼都沒看到,只有一把骨灰。”噎著對他控訴。

然后又泣不聲道:“我都還沒買房子,還沒把他接過去,說好暑假和爺爺一起選房的,說好的……”

林有期紅了眼,不斷地偏頭親的秀發。

“寶貝乖,”他沒有說不讓哭,只心疼又愧疚地低喚:“寶貝……”

林有期心里覺得自己對不起陸染。

最難過絕的時候,他不能陪在邊,哪怕給一點點支撐。

他的小姑娘看似氣,其實很堅強。

一個人到了現在。

這幾年來,林有期無愧于國家。

卻愧對家人,還有

他甚至希責怪他,質問他為什麼在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邊。

特別懂事地一句怪罪他的話都沒說,反而帶著哭腔不斷地喃喃:“你回來了,真好。”

后來陸染哭得累極,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把緒消耗盡的被林有期抱著睡了過去。

林有期一夜都沒離開

一直在床邊守到第二天午后醒過來。

在失眠幾天后,陸染終于睡飽了一覺。

緒也沒有那麼崩潰。

盛越在這里陪著陸染住了幾天,林有期到了后他就離開了。

家里的傭人早在陸民安去世后也都被陸嘉業辭掉,此時此刻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林有期和陸染。

從災區一線回來的他被允許休息幾天,所以就陪著在家里消磨時間。

凌晨就是七號。

是陸染的20歲生日。

這個生日不再盛大,也沒有親朋好友。

只有一個林有期。

失去了唯一至親的陸染,在這個20歲的生日,知道了什麼一夜長大。

    人正在閲讀<他如風掠境>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