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一怔，沒想到徐安瀾最關心的是這個。

略一思索，他幾分猶豫：“再說吧。”

說完，他拎開的手，步伐越來越快。

時嶼回到辦公室通知汪助理跟著一起走，他反應過來，徐安瀾竟是這麼容易就放他離開了？連耍賴說要跟去都沒有提一句。

很是奇怪。

但葉錦的事在心頭，他來不及細想，只讓司機送他跟汪助理去機場。

時嶼落地濟南，飛行模式的手機進來幾條消息，是書發來的婭資料，他邊走邊看。

資料里顯示婭政法大學畢業，父親是檢察，母親是律師，家庭底蘊擺在那，這一路無比順遂，參與的案子幾乎鮮有敗績。

時嶼一下到最后。

婭的簡歷漂亮，沒什麼特別的。

“時總，電梯。”汪助理摁著電梯提醒道。

時嶼進電梯，他依舊看著手機，手指一頓，重新到最上頭。

婭曾被業界稱為最90后律師。

91年出生，他回憶，徐安瀾比他小了多，似乎是95年，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為閨的。

顧律師發來微信：“時總，楊氏也跟M·A團隊見過面，況跟我們差不多。他們律師團隊針對楊氏提出的條件幾乎每一條都存疑，據說，都是M·A新聘任的律師方負責人提出來的。”

值得高興的，M·A對他們跟楊氏并沒有任何區別，但同樣的，棘手得很。

時嶼看完書和顧律師所有消息，回：繼續跟進。

因為葉錦的事，他人在濟南，不了手。

書又發來消息：“時總，M·A那邊希后天能跟您確定時間面談，出席的有M·A的羅總及M·A·G酒店的溫總。”

顯然，時嶼未必能趕回來。

他對書吩咐：“爭取視頻會議。”

“好的。”

時嶼到停車場坐上車，最后才看到徐安瀾的微信，是在他登機后發的。

【徐安瀾：出差注意安全，我查了下，山東最近各地有雨，記得出門帶好傘。】

【徐安瀾：我跟爺爺在上海等你，記得周五來我家吃飯。】

以為他是出差，簡單兩條消息，倒是正常多了。

時嶼猶豫一瞬，回了個“好”。

“多久到醫院？”他沉著聲音問。

汪助理看司機：“大概四十五分鐘。”

傍晚時分，天飄著雨，時嶼看向窗外，心底像是被什麼著，說不上來的覺。

這一次，他必須把葉錦帶回上海。

沒有時嶼在，徐安瀾無比自在，將楊以航和時嶼兩方的文件都審了一遍，跟團隊開了個小會，到家已經快九點。

手機上幾條消息。

【Cici：哈嘍，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禮？】

【Cici：只要你能說的，我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都可！】

新西蘭已是凌晨，徐安瀾先跟Cici說自己剛才在開會，想著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消息。

沒想到，Cici竟然回了：這麼晚還開會啊？

徐安瀾比更驚奇：小姑娘，幾點了？你才是這麼晚還不休息？

【Cici：別提了，彩排一個秀。】

知道Cici是模特，但本著對方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去探究的原則，從沒有試圖從網絡搜索過Cici的消息和照片。

【Cici：準備休息了，正好也習慣下中國的時差。】

【徐安瀾：你要回國？】

對話框因為這一句沉默了會兒。

【Cici：安瀾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禮。】

Cici不答反問：如果我說我把我自己打包做禮，你會不會喜歡？

今晚字里行間都著小心，是徐安瀾不明白的緒。

對這個投契的小妹妹，一如往常的善解人意：把你自己送給我？Good idea！

【Cici：真的嗎？那也許等你生日，我會悄悄出現在你面前，然后surprise！】

徐安瀾笑著打字：如果真的有surprise，我請你吃生日蛋糕，最好吃的那種。

【Cici：Deal~】

【徐安瀾：睡吧，小仙。】

【Cici：OkOk，卸完妝我就去睡了，晚安，姐姐。】

徐安瀾退出微信，想了想，重新進去點開時嶼的頭像。這會兒，應該盡責的給他發去微信，關心他有沒有回酒店，是不是吃了飯，順便再跟他委委屈屈的表達自己有多麼想他。

可現在卻不想演了。

終于，弱弱的徐公主缺席了今晚的一日三問候。

想，只要時嶼能在生日回來，之后，會好好跟他談清楚。是慢慢鋪墊以不和為由解除婚約，還是另尋由頭，他們可以詳細討論。

至于M·A·G的案子，絕不會手。

徐安瀾拿上服去洗漱，床上的手機又響了，拿過來一看，是被微信拉黑的楊以恒。

“還敢打電話過來？”先發制人。

楊以恒哀嚎：“求出小黑屋~~~~”

徐安瀾故意的：“看你表現。”

他便在電話里支支吾吾起來：“明兒有空嗎？”

“怎麼？要跪地認錯？”

“認認認，我肯定認！”楊以恒很痛快，“明兒我越山海都去找你。”

徐安瀾深知這位發小的德行，罵了他兩句，問：“說吧，到底什麼事？”

楊以恒“嘿嘿”笑：“這不是我那輛跑車哇，明兒我給你送去？以后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妥妥跟著，就算要我賣我也絕無二話。”

“滾，能不能盼我點好？”

“那你就是答應了？明天下午兩點，我把我家孩子給你！您休息，小的這就退下跪安。”

怕反悔，他急吼吼掛了電話。

徐安瀾無語

翌日，徐安瀾特意沒有開車，打車去跟楊以恒約好的咖啡館，他還沒到。點了杯咖啡，找位置坐下，給他發消息：人呢？

“徐小姐。”

徐安瀾抬頭，西裝革履的男人沖笑了笑，自顧自坐到對面的位置。

竟是楊以航。

他今天穿著淺西裝，鼻梁上架了副金眼鏡，越發顯出了幾分斯文。

徐安瀾的手機“叮”一聲。

【楊以恒：被我爸拖著！我讓我哥過來了，拜托了，照顧下我家孩子。】

徐安瀾：……

楊以航倒是有耐心，等看完消息，他才拿出堂弟的車鑰匙，“以恒今天臨時有事，我正好在酒店有個會，過來替他送鑰匙。”

他轉頭示意，徐安瀾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咖啡館隔壁赫然是楊氏旗下的五星酒店。

接過車鑰匙：“楊以恒微信說了。”

楊以航仍是那副溫和無害的模樣：“車子我就停在酒店的A區地庫，你隨時可以過去取。如果找不到車，你問地庫的保安，我跟他代過。”

“好，謝謝。”徐安瀾把車鑰匙放包里，準備告辭。

楊以航卻比快一步，十分紳士，“我還有個會，徐小姐，你自便。”

徐安瀾點頭，既然他走，也不打算立刻離開。索多留一會兒，等會兒再去律所。

“楊以航！”

天不遂人愿，清脆的一聲含著惱怒。

人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停在楊以航跟徐安瀾那桌。看著神驟冷的楊以航，目又挪向徐安瀾。

“你就是為了才要跟我分手？”人聲音尖銳。

徐安瀾蹙眉，看向楊以航。

人見他倆都不說話，發了狠的推了楊以航一下，“我打電話不接，找你書你書說你在忙，你就是在咖啡館跟人忙？”

間常見的吵架，徐安瀾并不打算看戲，拎起包，卻被人拽住了手。

“這位小姐，我……”

徐安瀾剛要解釋，迎頭一擊。濃郁的咖啡香從臉頰到口，桌上來不及喝一口的冰卡被人全代在自己臉上，心涼。

心里頭簡直萬馬奔騰，無緣無故被人潑了咖啡，還是自己花錢買的。

“我讓你再搶別人男朋友！”

這場面太刺激，引來不人圍觀。楊以航拎住人，冷聲喝止。

徐安瀾手腕頓時一松，手捂住眼睛，眼里不知道被濺了多咖啡，得很。了許久，才重新睜開眼。

重見天日。

低頭瞅了眼，迎面潑過來的咖啡一半在臉上，一半落在口的位置，的淺襯衫一片狼藉。

“抱歉。”楊以航下西裝外套給披上，又頓了頓。

他將外套遞到徐安瀾跟前，眼神里都是歉意，“對不起。”

太難堪。

徐安瀾接過，穿上扣好扣子，擋住了口的狼藉。用紙巾干凈臉上的咖啡，再抬頭時，人已經離開。

“對不起，連累到你。”楊以航真誠道歉，看滿咖啡，提議，“我酒店就在隔壁，給你開間房，你收拾一下。”

徐安瀾沒有拒絕，拿上包跟著他進酒店。

敢說，這絕對是25年來能排名前三的狼狽場面，這筆賬得記在楊以恒頭上。

楊以航問前臺要了門卡：“徐小姐，我就不上去了。”他把送到電梯口，“真的很抱歉。”

徐安瀾也不矯：“楊總，你的外套……”

楊以航趕接上：“你留在房間，等你回去，我讓我書去房間取。”

說“好”，進電梯。

電梯數字一下下跳閃，直達頂層套房。

楊以航被金眼鏡遮擋的眼中極快閃過一，他取出手機，撥通。

“Ok嗎？”他問。

“Ok。”

楊以航滿意，笑著進另一部電梯。

時嶼在醫院待了一整天，晚上接葉錦出院去他住的酒店。

汪助理辦完所有手續，替葉錦拎著行李。說是行李，不過一個小小的包。

送回房，時嶼在房門前止步，“我就住隔壁。”

葉錦憔悴的臉上難得出笑容：“還沒問你，聽說你訂婚了？”

汪助理余看過去，心底一嘆，替徐小姐惋惜。大概還不知道，他們時總來濟南不是因為出差，而是為了替另一個人理離婚的事。

但他沒有立場多說，只有同。

汪助理又看向時嶼，他只是看著葉錦點點頭，并沒有否認。

葉錦見狀，眼里有了點，“恭喜。”

“謝謝。”時嶼替開著門，“好好休息。”

“嗯。”

等葉錦關門，時嶼臉上僅剩的笑意散得一干二凈，他冷著臉對汪助理說：“你也去休息，程峰如果決定簽字，告訴我。”

程峰是葉錦的丈夫，也是這回讓再次院的罪魁禍首。

汪助理點頭說“好”。

回到房間，時嶼沖了杯咖啡提神，昨晚因為理葉錦的事，他幾乎一夜沒睡。趁著這會兒，他一條條查看手機里的郵件和消息。

照例是公事在先，最后才是徐安瀾。

【徐安瀾：時嶼，我爺爺明天回上海，不要忘了周五晚上七點來我家。】

跟的對話框里只有這一條未讀消息，時嶼詫異。

微信罕見的沒有被刷屏，竟然只有這麼一條？沒有問他有沒有想，更沒有發黏黏糊糊的自拍。

還……敷衍的。

他點開的朋友圈，今天也沒有跟他有關的只言片語，昨天也是。

時嶼起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在屏幕點了幾下，他給老張打電話，“徐安瀾今天來會所了？”

老張正愁沒機會打探消息：“沒有啊，都幾天沒來了。”

他趁機試探：“你們吵架了？”

電話被毫不留的掛斷，老張聽著耳邊的“嘟嘟”聲，又驚又奇。

什麼意思？時嶼這是真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