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之前住的那間VIP病房，初秋的過病房的窗子，房間開著空調。

這是阮一諾回醫院接所謂的特級康復的第六天，效果顯著得超乎他想象太多——現在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當然，也不能太久。

可阮一諾高興不起來。

果然，消毒水的氣味聞起來就讓人心煩。

眼前的林雪一大概是跑上樓的，額頭上還帶著汗，呼吸還沒勻稱下來。火急火燎的模樣和“沉穩”毫不邊。

“就這些？”阮一諾開口問。

“是的，阮總。”林雪一回答：“阮總，您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麼辦？”

將手邊的筆記本電腦關機，看著屏幕上轉了兩圈之后徹底黑下去，阮一諾了眼睛。

“就這些了？”阮一諾將方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是的，阮總。”林雪一也重復了方才的回答。

林雪一說完話，便閉了麥，安安靜靜地等著阮一諾給出的指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副總說等阮總給出結果之后再說，于是便連忙從公司跑來了醫院。

可眼前阮一諾沉默地讓甚至有幾分不安，上下忐忑——做錯什麼了麼？

直到阮一諾開了金口，打破了房間的沉默，也將那一顆懸在空中、惴惴不安的心降到了地上。連忙將阮一諾說的話都記了下來，直到男人頗耐心的說完。

最后，將該說的都待完了的阮一諾嘆了口氣。

“阮總……”林雪一猶豫一陣，還是將自己的疑問了出來：“請問，我是做錯什麼事了麼？”

阮一諾抬頭直視這個剛來沒些日子，但被他捧起來的姑娘，問道：“這種事還需要來問我麼？副總說是副總說，有些事你自己就可以理好就沒必要來請示我。我覺得，我剛剛說的，你自己也能拿出差不多的方法，你說呢？”

見林雪一沉默，阮一諾又問道：“這些葉褚言都沒告訴過你？”

“……”

咬了咬幾次下，最后林雪一才像個害怕、但還是想反駁老師的孩子一樣，小聲道：“可是合同里，沒說書還有這項工作啊……而且涉及到公司運作，不就是該請示您的意思麼……”

聽完，阮一諾也愣了。

林雪一說的沒錯，總裁的書……更多的時候只是用以“轉達”而已。從前葉褚言可以，是因為他私下里“求”來的——

“所有事都丟給我，你也不知道幫著我點兒？看著我天苦命工作你也不怕我虛！”

“你確定把你覺得是小事兒的到我手里你放心？”

“我都不放心你那我還能放心誰？”

“那加工資？”

“！”

輕咳了一聲，以掩飾尷尬，想了想，還是對林雪一道：“抱歉，以后這種事還是轉給我理就好了，不過也不用你來回跑，打個電話說一聲，郵件發我都行，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林雪一答了聲：“是。”

將這幾天堆積在醫院的一些文件夾順手也都拿給了林雪一：“沒什麼事兒就先回去吧。天氣熱，來回走一趟辛苦了。”

“好的阮總。”

林雪一接過阮一諾遞來的，道了別轉還未離開病房，便又被阮一諾住——

“說起來，你言姐最近沒去公司麼？”葉褚言在的話，已經把這件事理好了。

不過葉褚言如果不是忙工作，也不會這麼長時間都不聯系他吧。

不來醫院看看他就算了，電話也不打一個？

心里咯楞一聲——前些天，葉褚言可不就也是一聲不吭？

“沒啊。”林雪一哪知道阮一諾在想什麼，如實回答道：“言姐和公司請了短假，我問怎麼了，言姐說去玩幾天放松心。”

“行了，沒事了。”

----------

待林雪一離開，阮一諾拿出了手機，找出葉褚言的電話號碼之后一陣遲疑。

他忽然有些后悔剛才沒把林雪一留下再問些上的事——

之前林雪一給了他諸多建議，但真真地同葉褚言相時，他并沒有按照林雪一說的做……有些事他做不到。

這輩子除了葉褚言，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讓他卑微到如此地步了。

緩和了緒后，阮一諾撥了葉褚言的號碼，很快就被接通了，阮一諾甚至還沒做好開口的準備。

一片嘈雜中，阮一諾聽見葉褚言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通話在嘈雜中掛斷了。

通話時長：00：12

想到葉褚言那邊或許比較吵，不方便通電話，阮一諾發了條微/信詢問：

【阮一諾：言言？】

【葉褚言：在外面玩，環境有點吵，等回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