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頭，阮一諾的突然出現已然讓葉褚言震驚不已，仿佛見到了天大的救星。

然而不過片刻，還沒來得及撲向阮一諾，便看到阮一諾手起瓶落，隨著一聲玻璃碎掉的聲音，一鐵銹味兒鉆到了葉褚言的鼻腔中。

這是不曾見過的阮一諾。

再然后，便是接連不停的鳴笛聲，120和110的車一輛接一輛地到達了現場，120帶走了滿頭是的醉漢，110帶走了葉褚言、阮一諾、還有兩個保鏢以及在場的阮一諾的司機。

自打上了警車，葉褚言便到了阮一諾的懷中，手地抓著阮一諾的袖子不肯放開。阮一諾一番安無果，只得同樣地抱住人稍顯單薄的，一遍遍地重復著“我在”。

到了警/局，一番盤問下來，顧著葉褚言上不輕的傷，最后判定了阮一諾的行為算在防衛里。但是也給那個醉漢的上造了不小的傷害，罰了些款之后便放走了阮一諾一行人。

從警局出來后，阮一諾的司機幾乎將車子在繞城高速上開到飛起，生怕慢了，火速將葉褚言送到了S市最好的醫院里。

一番檢查折騰之后已經是凌晨后半夜了。

葉褚言的手臂輕微骨折，上多傷。

葉褚言一邊掛著水，一邊任由阮一諾著氣，作卻依舊溫地味給外傷的位置藥。

阮一諾忽然停了手，重重地將棉球丟到垃圾桶里：“早知道就廢了那畜生！”

葉褚言驚魂未定，從警局出來之后便一直一言不發，見阮一諾此刻仍舊是暴躁如雷的模樣，緩緩地用沒打藥的那只手覆蓋到阮一諾的手上，輕輕握住，然后，整個人再次靠到阮一諾的懷中。

阮一諾順勢攬住葉褚言的肩頭，指尖逐漸用力，語氣滿是懊悔——

“我早知道！我要是再快上一點……我絕對不會讓那個畜/生傷到你半頭發！”

“阮一諾，你別生氣了。怪我。”

這是葉褚言到目前為止說過的第一句話。

“不關你的事。其實都怪我自己，如果我直接回去不走，或者本就不出來，說不定就也沒這麼多的事兒了……”

說到底還是怪。

從小就是，反正母親每次在了委屈，哭唧唧地求母親安的時候，就總是被母親冷著一副臉將推開：“不都怪你自己麼？要不是你先開始惹了麻煩，人家欺負誰不好，怎麼會欺負到你的頭上？”

末了，還不忘添上一句：“都是因為你這個煞人的！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過的這麼不如意！你怎麼不去和你那個死鬼爹一起生活！死了不也行？”

很久沒有人在了傷，了委屈之后這麼輕輕地將抱在懷里和說“沒關系了”“已經沒事了”“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這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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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褚言打完消炎藥之后，阮一諾去藥局領了外用和服的藥。

時間已經不早了，月亮在天邊掛著，朦朦朧朧的，天大抵是要亮了。

阮一諾沒同葉褚言回前些天自己住的那個酒店，而是就近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高檔酒店，快速地辦理了住之后便拎著葉褚言乘電梯然后到了住的樓層。

沒花費太多的時間，阮一諾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找到的房間。

后的葉褚言像個剛破殼的小仔一樣，地跟在他邊拉著他的袖子——在這之前，他從來都沒過這麼婉順從的葉褚言——當然，如果說葉褚言對他的的以來和順從，是以發生這樣的事為背景的話，那他愿葉褚言這輩子都不要在他面前展現出這種順從來。

將門打開，拉著葉褚言進了房間。

還未等葉褚言手去開燈，阮一諾轉便將葉褚言抵在門上，低下頭，準確地捕捉到葉褚言的，死死吻住。

這個吻來的突然、急切、又超乎尋常的熱烈，還有毫不掩飾的懲罰的意味。

葉褚言不知道這“懲罰”源于何，但仍不耽誤毫招架不住這狂風驟雨便是了。

葉褚言很快在阮一諾的懷中了子又了，連嚶嚀都變了腔調，最后變了斷斷續續的哭腔。

可即使這樣，阮一諾也依舊沒放過。

這個男人，似乎比起往常，活整個人都換了新的似的。

最后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了，葉褚言的臉都已經漲紅了，淚水也甚至打了阮一諾前的服。一直到阮一諾宣泄完了、滿意了，最后才放開——

“怎麼？剛剛都沒哭現在哭什麼？覺得我這麼對你，讓你委屈了？”

見葉褚言不說話，阮一諾手挑起葉褚言的下，強迫葉褚言與他對視。往日里的那些、溫和、從容全都不復存在，現在葉褚言眼前有的，只是一個嚴肅、冷漠、黑著一張臉、說話讓空氣中的塵埃都為此驚懼的男人。

“怎麼不說話來反駁我？你看，你什麼都沒有做錯，甚至你什麼都沒有做，但是我卻這麼對你……”阮一諾盯著葉褚言的眼睛，吐字清晰：“你覺得，這些是你的問題麼？你不是最會說，最會讓我閉的麼？”

阮一諾今天生氣，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男人只占一部分。

更多的，是因為后來在醫院里，葉褚言的那番話——他真的想敲開這個人的腦殼，看看里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從前工作上，阮一諾只當是不愿與人惡，或者是不愿意因為自己的緒而讓集利益損，所以遇事能忍則忍，打掉了牙齒也要吞到肚子里。好在能人葉褚言真的忍氣吞聲的事倒也不多。

他對此雖不贊同，但也可以在另一方面替把那些了的氣換一種方式幫出掉。

但發生了今天的事，聽到了今天葉褚言在醫院里說的那些胡話，阮一諾才意識到：葉褚言是個有些擰的人。

他不想他的寶貝這樣。

見葉褚言不說話，阮一諾將葉褚言錮地更，一副咄咄人的模樣，“怎麼？這都不覺得我過分？這還能忍下去？這還覺得是自己有問題自己的錯？”、

“葉褚言——”阮一諾幾乎是咬著牙說出葉褚言的名字，他多希這個時候葉褚言能說說話，然后來反駁他，可是空氣安靜了許久，眼前還是那個反常安靜的葉褚言。阮一諾甚至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拿一點辦法也沒有的事外人：“你可真棒啊……”

可真棒啊。

葉褚言似乎掙扎了許久，小聲地開口，試圖為自己辯解：“我不是……”

不是什麼呢？

葉褚言沒有往下說。

阮一諾等不到葉褚言的反駁，按捺不住脾氣，便也沒再給什麼反駁的機會，打橫將葉褚言丟到了床/上，隨后，自己也跟著上了床，抵著葉褚言的，便開始撕/扯葉褚言的全上下的。

可全程也沒見葉褚言做出任何反抗的作，只是安安靜靜地，任阮一諾作，宰割。

于是，漸漸的，阮一諾暴戾的作、里停不下來的碎話也漸漸地都停了下來。

眼前的小人雖不反抗，但全抖得像篩糠。

恍如雷擊。

他雖有意讓葉褚言激反抗，但此刻見著葉褚言的模樣，阮一諾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事態沒有半分益。

因著之前的事，葉褚言仍驚未定，他不能再做出任何事來刺激了。

他剛剛是被魔鬼蒙了心，才會對做出那些混蛋事來吧！

他此刻要做的，能做的，能給的，只是陪伴。并且告訴葉褚言“你放心，我不走，不是你的錯，你很好，我回一直陪在你邊，保護你。”

阮一諾停下手中所有的作，緒復雜地看著眼前的葉褚言。

原本于暴怒狀態下的一顆心忽然初出奇的平靜。

阮一諾俯下，將被子裹在葉褚言//在外面的/上，隔著被子輕輕地擁住：

“言言，對不起。”

“我……我不是想……”

“你能，懂我的意思麼……”

葉褚言不回答。

是了，平時但凡讓有點不順心都能冷淡他三五天，現下做了這種過火的事，他還哪敢求他的寶貝再開口說原諒他的話。

“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到了不小的驚嚇，我還這麼對你，我是個臭混蛋，你怎麼罵我都行，打我也行！來和我說說話行嗎？”

“說說話也不愿意……嗐，我剛才嚇到你了吧……”

見葉褚言依舊不說話，阮一諾便開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這個契機大概是最好的。

現在不說以后恐怕也尋不到其他正合適的機會了。

“那我們說點別的事吧？你覺得呢？”

“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權當你是已經答應我好了。也不用你說，安安靜靜地聽著我說就好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啊，從見你的第一面起就喜歡你了，那時候那麼多人，那個宴會廳里，你一點也不起眼。但不知道怎麼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眼神就在你上再也移不開了。你說這是魔法麼？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我是不信這些的。”

“后來的一些事發展，順利到超出了我的想象，但其實它也不那麼順利，跌跌絆絆，不論是顧工作上還是其他什麼上，我都特別謝我邊有你在，一直陪著我。”

“深不及久伴，我覺得我們同一個屋檐下也這麼久了，你不應該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吧……可是我又不敢問，不敢和你說。說了可能就沒有以后了吧，嗐呀。”

“我始終怕藏不住我的這份心思，或者是哪天。它實在忍不住了，自己跳到紙上被你看見。我是見過你拒絕其他人的，我怕自己也會被你也一并拒絕掉。我不想離開你邊。”

“我一直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什麼樣子的，我配做言言心里很重要的某個人麼？我忍不住去試探你。尤其是白嘉樹那個混蛋也總在我耳邊說那些話。”

“但是你好像不喜歡我。你幾乎是逃一樣地躲開那些我故意散布出去的漫天飛雨的傳言。我也有點生氣了。”

“我開始回避和你有關的一切的問題，有人說，只要熬過了一段極度想念某個人的時間，再之后，就不會那麼頻繁、那麼沒命地再去喜歡、想念那個人了。我試了，我幾乎要忘了我是個人、不是個只會工作的機……就前些天，就我在醫院的那些天里。”

“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會知道的……說不定你還不得我不理你、把你晾置到一邊去再也不管呢。”

“你也不仔細看看我……”

“言言，我要用盡我的全解數了……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認真看看我麼？哪怕是最后你也覺得我和你不合適呢……”

“我阮一諾的名字放出去，不論擺在哪，也是個頂了個小天的人啊！怎麼在你面前，就什麼都不是了！就卑微到這副地步了、這副田地、這副景了……你還是不肯……”

說著說著，阮一諾許是覺得是自己這麼說也沒什麼意思，也許是自尊心還不許自己在葉褚言面前這麼低三下四，便閉了。

低下頭，葉褚言雙眼已經合上了，呼吸已經勻稱了。

大概也是嫌他說話磨磨唧唧，所以睡下了吧。

抓過枕頭將葉褚言平放下去，又噎好被角。

“言言，晚安啊。”

這些話、這些事都做了，這應該是他最后一次這樣和他的言言說晚安了吧。阮一諾險些要嘲笑自己了。

轉眼間，原本應該是已經睡了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正好同他對視上。

他聽見葉褚言問：

“阮一諾，你是個長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