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裏不是祐海祖宅，但是一大早天不亮，池家所有的男丁還是都沐浴焚香，祭拜祖宗。都未便用了一頓盛的朝食，放了竹，然後各自拜了年。

池家長房的人，知曉了昨日宮中發生的事，都有些懨懨的，心知池家老祖宗這臉，那都如意不起來，早早的便散了。

池時醒了便睡不著，一個人騎了罐罐晃悠晃悠的出了門。

大年初一的京城裏，到都是竹聲，空氣中彌漫著一子煙火的味道。隻不過這會兒功夫，街市上尚沒有什麽人，空的，隻偶爾會遇到一直巡城的衛兵。

“池仵作，這麽早你怎麽出來了？”

池時聽著，一回頭，就瞧著那隊騎兵裏領頭的一人，調轉馬頭朝著走來，仔細一看，頗為意外，“陶大哥原來在軍中做事？”

陶熏翻下了馬，從陶家出來之後，他整個人氣神都變了，腰桿子得直直的，看上去格外的威風。

“如今太平盛世，我們也就巡城而已，抓幾個鳴狗盜之輩，混個溫飽。池仵作日後查案，若是想找什麽人，或者東西，盡管來尋我。旁的本事陶大哥沒有，對這京城的犄角旮旯之地，倒是悉得很。”

池時眼眸一，“那正好讓你給我指個路，你可知曉馬史府上在哪裏？”

昨夜遇到那年馬長川京兆府告狀，總覺得心中不安，今日左右無事，想去附近打探一二。

陶熏眉頭一皺，對著在那裏等著他的士兵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走。

他將池時拉到了一旁，低了聲音，“你知曉昨夜馬史府上出了事？”

池時一愣，搖了搖頭，“出了什麽事？”

陶熏聲音更低了幾分，“昨夜我們巡城時，那馬史家中衝出了一個年郎，我瞧著應該是馬長川。他一見到我們，便著急上火的說他妹妹丟了。”

“大過年的，有小娘子不見了，自然是大事，可還沒有等我們確認，那馬史夫人劉氏便衝了出來，一把揪住了馬長川的耳朵，說他小子不學好，日裏一驚一乍的。”

“又說那馬小娘子同馬長川是一胎雙生，好。今年年節，他把馬小娘子送去外祖家了，馬長川不樂意，在家鬧騰呢！人兒沒有丟。”

“事主不告，我們便也不好理會。”

池時眉頭鎖得地，“陶大哥怎知那馬夫人說的是假話？”

陶熏歎了口氣，“這京城裏的人百態，我見得多了。馬小川明顯著急中帶著害怕，說話都帶了哭腔，那馬小娘子定是出了什麽事兒。”

“馬夫人就更加容易理解了，這年頭子不易，小娘子不管是被人擄了去，還是自己個貪玩……都是要壞名聲的事。那馬史極其注重子名節，馬姓子不得做妾，不得再嫁……”

“他們家媳婦，便是守了寡，那也是不能再出門子的。”

陶熏說著，頓了頓，想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池仵作，雖然我不知道馬小娘子出了什麽事，但是若是事關名節，那馬夫人不想聲張，也是人之常。”

“你若是追查這事兒，還得慎之又慎。”

這時節子名節大過天，大多數人被輕薄了，那都是忍氣吞聲不敢聲張。畢竟若是讓旁人知曉了，那丟的不是臉，還有命。

池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陶熏見他心中有數，也不多加幹涉，抬手指了指，“馬史家就住在長明街往北走的第三條巷子裏，進去的第一家便是了。我還要回去，同下一隊巡城的兄弟換防。”

“多謝陶大哥。我自己去便行。”

“嗯，若是有什麽事，便來尋我。”陶熏說著，翻上了馬，蹬蹬的去追前頭的人了。

池時看著他遠去，了小驢的頭，“罐罐，走了。”

長明街是一條寬闊的主街，今日乃是大年初一，所有的鋪麵全都關了門，這裏便變得格外的安靜起來。穿過街市，很快那馬史的家便到了。

池時翻下了驢，正想著尋人打聽，就聽到了周羨的聲音，“阿時，我就知曉，你會過來。”

池時循聲看了過去，巷子一旁停著一輛馬車，簾子開著，看上去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怎麽哪裏都有你？大年初一，你不用進宮去麽？也是，現在有了關曳，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不。”

周羨了鼻子，他今日拿著一把紙扇，上頭寫著俗不可耐的吉祥如意四個大字，讓好似謫仙一般的楚王，一些子變得有年味起來。

他還來不及說話，就瞧見那馬家的角門，啪的一聲打開了，一個婆子探出頭來，四下裏看了看，見並沒有什麽人出門，對著裏頭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的功夫，隻見一口棺材便從裏頭悄悄地抬了出來。

婆子戴上了鬥笠，招了招手，“走快些，莫要耽誤了事。”

那那棺材才出了一半門，便被人拽住了，馬長川的怒吼聲傳了出來，“不許埋了！不許埋了！我要去報，將害我阿妹的狗賊碎萬段！”

“長川長川，阿娘求你了，別鬧了好嗎？就讓你阿妹，安安心心的走吧，活著也是遭罪。你這麽大聲，讓人聽見了，便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就當阿娘求你了，你若是再這樣，你阿爹一定會將你捆起來，狠狠打死的！”

池時隻聽得嘭的一聲，那馬長川不知道做了什麽，棺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幾個抬棺的轎夫嚇了一大跳，快速的蹦開了，這若是讓棺材砸到了腳，還不砸斷了去。

“臉麵！臉麵！臉麵比人命還要大嗎？那狗賊一日不抓住，便還會有人，像我阿妹一樣！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用，恨不得同阿妹一道死了幹淨！”

“可是我們不去，馬上就還會有另外一個哥哥，像我一樣痛不生！阿娘，臉麵不能當飯吃！今日阿爹便是將我馬長川掃地出門，這個我也報定了！”

“京兆府不管，那我就去楚王府，楚王殿下一定會管！”

周羨聽著，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領著池時走進了巷子裏，“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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