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二二四章 一張畫
“所以,你認為是有人拿了這孩子的事,威脅了楊安芷。楊安芷為了保住好友的脈,沒有辦法隻能夠按照指使,去汙蔑徐青冥?”
陳霖看向了說話的池時,從進門開始,他便一直在觀察他了。楚王他經常見,可是最近名噪京城的池時,他卻是頭一回見。
他還記得池時的父親池祝,以前是很喜歡笑的,那是一個同他截然不同的人。陳霖乃是這一輩的嫡長子,日後那便是一家之長,要執掌宗祠,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話,便是要穩重,遇事且不可慌怯,一舉一都要有章程。
可是他頭一回瞧見池祝的時候,那人躺在驗的臺子上,旁邊放著的,便是一模糊的。
他當時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麽?”
陳霖記得很清楚,池祝打了個飽嗝,懶散地用一隻手撐起了頭,“吃飽了歇個晌,坐著難,這裏躺著舒服,你要來躺麽?還能得下一個人。”
而眼前的池時,不像是池祝的孩子,倒像是他們陳家老祖宗棒底下教出來的完宗子一般,他的表幾乎沒有變過,完全琢磨不到底在想些什麽。
想到這裏,陳霖鬆了一口氣,他向來對於那種跳的人,很是苦手,是以當年雖然很欣賞池祝,卻也並沒有過的往來。
原本以為池時就是第二個池祝,見他這麽冷冰冰的,反倒是覺得輕鬆起來。
“我不知道。楊氏已經去了,當時隻有一個人,沒有辦法再還原當年的真相。但是,在我看來,是這樣子的。李將軍當年因為謀逆被斬首,那個孩子便是逆賊之。”
“楊氏拿命護著,我沒有辦法,拿這個去換徐青冥的清白”,陳霖說著,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但是他依舊十分的冷靜,“因為就算把這孩子的事說出來,也缺失了關鍵的一環。”
“我們不知道是誰拿這個孩子威脅了楊氏,更加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麽做。甚至連存在這麽一個人,都可能隻是我希徐青冥是清白的,希楊氏沒有被辱過,所想出來的。”
“因為那個孩子雖然份特殊,但並不一定就是導致楊氏喪命的原因。”
池時點了點頭,深表認同。
陳霖又歎了口氣,“我知曉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那孩子隨了楊氏姓,名楊念,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我怕打草驚蛇,反倒暴了的份,並沒有特意的去見過。”
“陛下仁德,說就放任之,還叮囑我替楊念尋一戶好人家,安穩的渡過下半輩子。”
周羨同池時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站起了來,“多謝陳大人,徐青冥若是冤枉的,楚王府也不能任由他繼續街頭度日。”
陳霖拱了拱手,再沒有說旁的。
周羨拍了拍池時的肩膀,同一道兒出了陳府。
“你怎麽看?”剛一走到街上,周羨便張問道。
池時若有所思地的回過頭去,看了看那陳府的門匾,隨即朝前走去,“陳霖說得沒有錯,雖然已經死無對證,但是我認為,的確是有人威脅了楊安芷。隻是有一點,我想不大明白。”
“什麽?”周羨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你是說楊安芷死了之後,為何這麽多年,事都沒有被穿?”
池時點了點頭,“不是我小瞧了徐青冥,他無權無勢,當時不過是臨安府的一個寫字畫畫的,雖然大小是個兒,但是在這京城裏,那就跟芝麻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楊家也好,陳家也罷,都是豪門大族,那位……更是份了不得!拿楊安芷的命,還有那個來換徐青冥蹲一年大獄,你不覺得,給的秤砣太大重,用來稱一片羽,太過浪費了麽?”
當年先帝怒斬李將軍,他們一家子人,都了逆賊。
那人握著楊安芷的把柄,明顯有更長遠的利益可圖,可他選擇了整垮徐青冥。
“所以說,徐青冥雖然是個小人。但是他當時一定為了某個事件中的關鍵人,這麽一想,又重新轉回了你開始說的兩個思路上去。”
“咱們現在要去查的,就是徐青冥當年手頭正在查什麽案子!”周羨說著,讚歎的看向了池時。
池時之前從茶樓出來時的推斷,一一應驗了。
池時聽著,眼眸一,從袖袋裏掏出一枚銅錢,朝著街角彈了出去,隻聽得一聲悶哼,一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抱著哼哼了起來。
見池時同周羨走了過來,那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徐青冥,你跟蹤我們?”周羨不悅的說道。
徐青冥了被銅錢擊中的腳,過二人之間的隙,看向了陳府的門匾,“我……我太冤了……看到了一希,難免心急了一些。”
池時沒有理會他,蹲下子,猛地一拔,從徐青冥的上,拔下來扔的銅錢,又在他的袍子上幹淨了跡,方才放回了自己的袖袋裏。
徐青冥不及防,一陣劇痛襲來,哀嚎出聲!
“一文錢也是錢”,池時認真的說道。
“你在京兆府查的最後一個案子是什麽?”
徐青冥疼得直氣,聽到池時的問話,想了想,“是街市裏兩個殺豬的人,打了起來,其中一個屠夫,把另外一個人砍死了。好多人都瞧見了,沒有什麽特別的。”
“也不能說是我查的案子,這種案子,本來是不用我去畫現場的,因為兇手就在那裏呢。但是我為了練習畫技,無事的時候,都會去街市裏畫畫。”
“街市裏糟糟的,又有很多人走來走去的,十分的嘈雜。兇案現場也是這樣,一般都是糟糟的,周圍還有很多好事者,你一言我一語的。”
“我正好趕上了,就畫了一張,拿回去放進卷宗裏了。當時正是正月十四。我記得特別清楚,我整理好卷宗便回家,路上正好撞見了陳霖的小廝,他約我明日去他家過上元節。”
池時皺了皺眉頭,這同設想的,有些不同,“你那張畫裏,都畫了些什麽?你還記得嗎?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不等徐青冥說話,周羨卻是神莫名的開了口,“你說的,可是東市口砍人案?雖然是屠夫,但是是一個屠夫,殺了一個男屠夫。”
徐青冥一愣,“沒錯,正是,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正畫著呢,兩人就吵了起來,那婦人提刀就砍,直接一刀砍在了脖子上。”
周羨聽著,神越發古怪起來,“楚王府的卷宗,我時常翻閱。這個案子,我有印象,卷宗裏,本就沒有你所說的那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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