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親眼瞧見，但是池時能夠想象得到那時候絕的心。

那種覺，就像是孫悟空翻了幾個跟鬥雲，自以為已經逃出生天，開袍子尿了一泡，對著大柱子寫下俺老孫到此一遊，到頭來方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麽大柱子，不過是佛祖的五指山罷了。

陳霖看著忠實可依，但實則不過是個人麵心的狗東西。

“我一直在想，徐青冥畫下了楊喬又如何？他的注意力全在屠夫案上，本就沒有注意到楊喬。你們要想趕走他，亦是十分的容易。汙蔑他？隨便找個人都以為，為什麽非要楊安芷？”

“你們陳家既然娶了做長媳，那便是認可了的份！認為楊家可以結兩姓之好。可徐青冥的一句話，了的催命符。他說，我好似在哪裏見過你。”

池時冷冷地看向了陳霖，他依舊站在那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眼睛裏著一悲天憫人的懷，甚至其他人想要對著池時暴起，也統統的被他給攔了下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是這麽一句話，方才讓你們注意到，那個被拐來的孩子，份非同一般，他同楊安芷生得極像，正是楊家丟失的長孫楊喬。”

“陳楊兩家門當戶對，勢力相當。你們養著那些孩子，乃是為了將來，讓他有大用。這麽一來，楊喬是絕對不能麵的，而且那孩子桀驁不馴，又十分的聰明，他能夠自己逃，跑到大街上，便是佐證。”

“隨著楊喬越長越大，這二人必將為禍端。是以，你們才定下了那麽一條毒計，以絕後患。”

陳霖聽到這裏，輕歎了一口氣，“你說的事，我都是頭一次聽聞，十分震驚。楊安芷嫁過來不過幾日，我也沒有聽提過楊喬之事。”

“池時，我知曉你想要早日破案，能夠立下大功。但是，不能像是一條瘋狗似的，抓著誰咬誰。楊安芷被人威脅，徐青冥是無辜的……今日早晨，這些話還是我同你說的。”

“原因是什麽，能說的，不能說的，我也都一並說了。你不能因為案子毫無頭緒，找不到幕後之人，便隨隨便便的將這一切，都栽到苦主頭上。”

“我同楊安芷，的確沒有什麽夫妻之，畢竟我們乃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在掀開蓋頭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見過。而且來鬧出了那樣的醜聞……”

“就這樣，我也沒有怪。給了嫡妻的尊重，過了多年之後，方才續娶了填房。我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了。”

“池時，你若是無憑無據再胡鬧，那我可要不客氣了！”

池時聽著，轉走到了那四個黑人前，輕輕一撐，跳了坐上，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陳家人見此等囂張氣焰，再也忍不住，大手一揮，一群家丁圍攏了上來，眼瞅著就要開打。

池時出一手指，指了指下四個死活不知的人，“我什麽手，你們已經見識過了。當我跟我阿爹一般好打發呢，陳老爺子！”

池時說著，亦是有些唏噓起來，“今日我同周羨去麵攤吃麵，那攤主說他的推車上，沾了些紅泥。這紅泥京城沒有，是某位大老爺花了重金，從外地運來載種茶樹的。”

陳霖聞言冷笑出聲，“我好喝茶，可並未種茶，你到底想說什麽？”

池時從那四個人上跳了下來，“天下自然沒有這般的巧合的事，你家恰好有紅泥，你踩著了，殺手踩著了，我隨便挑選的一家麵攤老板也踩著了。”

“但是，這告訴了我一個道理，天網恢恢疏而不，人去過什麽地方，做過什麽事，都會留下痕跡。陳霖你科舉之後，先做了京，隨即在我阿爹出事之後，便外放了……”

“巧合的是，陳老爺子當年亦曾經外放去那裏。那個地方，在湖湘西部，山中有許多小部族。其中有一個村落，名紮林村。村中的巫師，有一種祖傳的蠱毒。”

陳霖聽到這裏，麵微微一僵，複又恢複了之前的神態，“當時我正承喪妻與遭友人背叛之痛，父親替我謀外放，去他曾經去過的地方，好有人照料，乃是人之常。”

“但凡你去查父子同朝為的人，多得是這樣的，有什麽好稀奇的？至於巫蠱之，我勸你還是不要隨便開這個口，這種東西，我毫不了解，但懷著敬畏之心，不敢多言語。”

池時嘲諷地盯著陳霖看了又看，直到看得他不自在的低下了頭，方才又道：

“偽君子比真小人，可真是惡心得多。這些鬼話說得多了，你自己個都信了吧！我原本以為好歹也算有臉有皮的人，別穿了會愧難當……”

“陳老爺子，你怎麽不說？是因為臉皮沒有您兒子厚麽？也是，別人皮下有，中有骨，你們家就剩一張皮了……”

陳老爺子卻是沒有理會池時，隻看向了周羨，“殿下你可知曉，有的事，一旦開弓，就沒有了回頭箭。如今朝堂是個什麽形，他不清楚，你最清楚。”

“太皇太後別有心思，張太後麵慈心惡，其他的皇子亦是虎視眈眈，鐵桿忠君的人，可不多。就在前些時日，趙相的事，已經讓陛下焦頭爛額了。”

“過去的事，早就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一幹二淨了。殿下乃是眼中有大局之人，當真想要斬我陳家，自斷雙臂麽？陳家家族龐大，所有姻親，均為陛下所用。”

“今日霖兒同你說李家那孩子的事，為的是何？您那麽聰明，一定想得清楚，想得明白。許多年前的舊事了，孰重孰輕，殿下心中有桿秤，何不掂量一二？”

陳老爺子說著，又看向了池時，他依舊是話中有話，“你們都幹什麽，把手中的子收起來，這裏沒有你們什麽事兒了，池仵作神功蓋世，一個人能打八個，你們不過是給他撓罷了。”

“池時，我同你阿爺乃是舊識，你父親見了我，也要管我上一句世伯。池家能有你這麽聰明的孩子，他也是老懷大了。”

“可是，你阿爺也是聰明人，阿爹也是聰明人，他們當年，又是如何做的呢？剛過易折，有些事，說不清道不明，從一開始，就不適合展在之下。”

“你既了楚王府，那麽池家便是站在陛下這一邊的。陛下手中本就無人可用，你還要自相殘殺，這不是讓其他的人，看了笑話？”

陳老爺子說著，跺了跺拐，又咳嗽了幾聲，“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老夫言盡於此。”

他抬起了拐杖，朝著門口指了指，“你們至此轉，出了這個門，前程往事，一筆勾銷，再過幾個時辰，陳家人早朝，依舊是陛下邊最聽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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