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三三一章 唯一特殊
周羨皺了皺眉頭,這個卷宗他早前看過,那會兒他還沒有遭池時暴風雨般的洗禮,本就沒有看出什麽問題來。
到了如今回過頭來再好,好似腦子裏有那麽一點靈一閃,卻像是一串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般,串聯不起來,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池時說著,在那張白紙上圈了圈,“你養過戲子嗎?金屋藏的那種?”
周羨被自己的口水一嗆,猛的咳嗽起來。
自打他的病被治好了,已經許久沒有咳嗽過了,居然還有些懷念!
“沒有!我不聽戲,也沒有什麽龍之好!”周羨說著,認真的看著池時的眼睛,他的手張的抓了抓角,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
池時滿不在乎的“哦”了一聲,的鬆了一口氣。
用手敲了敲第一名死者杜春麗的名字,“人常說男子有三條,杜春麗被砍掉了一條,扮了新娘。兇手在嘲諷他扮人,丟了男子的一條,沒有剛之氣。”
“再看第二個死者酒坊東家李一,你們都以為他被扮了黑白無常,我卻不這樣認為,我覺得,說他被扮了顛倒是非黑白的長舌婦,更加切一些。”
“卷宗裏說了,李一友甚廣,堪稱包打聽,這種人通常話很多,叨叨的,見了不認識的人,那跟親人似的,不認識的人家辦喜事,他都能坐下來喝上幾盅……”
“那理直氣壯的樣子,旁人還以為他是新娘的大舅,恨不得連新郎裘的兒,都說與他聽。他的舌頭長長的垂了下來,也應了我關於長舌婦的想法。”
周羨恍然大悟,“而且兇手割掉了他的……”
池時點了點頭,“沒錯。再看第三位,吏部員的兒子周遇。那繡著大銅錢的衫,通常誰最喜歡穿?”
“商人。”這下周羨的思路也清晰了起來,“商人重利,周遇的父親在吏部任職,吏部管著員考核升遷,乃是六部之中,頗為特殊的一部。”
“兇手割掉了他的耳朵,是因為他探聽了,聽了不該他知曉的,然後拿去換了金錢!譬如說,提前員來去。”
“而且,死者口中含蟬。蟬有兩重含義,一則是聖潔,帶有仙。以為它們活著的時候,隻飲樹枝而生,在土中休眠之時,那是餐風飲,如同仙人一般。”
“二則是重生。周而複始,延綿不絕,前人死時口中含著玉蟬,便是希新生。但是在這裏,我覺得兇手是取的第一種意思!”
池時點了點頭,給了周羨一個讚賞的眼神,“沒錯,是淨化。兇手割掉了三個死者上的罪大惡極之,又往他們中放蟬,一邊警醒活人,一邊度化死人。”
“那咱們回過來再看漆耘凡,他死的時候,穿著戲服,被人砍掉了右手。戲服指代了什麽?指代著他大蔥鼻子裏頭裝象。”
“倘若他真是汝南王的人,卻裝作同汝南王不睦,那麽可不是戲?為何砍掉右手,是因為他是用筆桿子吃飯的人,他寫了很多封奏章,來參奏汝南王。”
周羨皺了皺眉頭,“那照你這麽說,漆耘凡的確是被連環殺手殺死的,而並非被人滅了口?這隻是一個意外?”
池時勾了勾角,“恰好相反,這證明了漆耘凡是特殊的,是有人模仿了連環兇手作案,將他殺害了。這個連環兇案,為何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過了呢?”
“他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割掉的是蓋在袍子下麵的,這需要起袍子方才能夠看到;第二個人,割掉了,站在正麵能看到;第三名死者,割掉了耳朵,不管你站在那裏,都能夠清楚的發現,這個人沒有耳朵。”
“他扮演神來淨化人類的癮越來越大,可為何後來沒有下文了?因為他也發現,有人模仿了他,殺死一個大,並且將他的作為神的手段,完全的模仿了。”
“他可能怕了,也可能覺得,這種唯一沒有了,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去淨化。”
周羨看向了那張白紙,上頭漆耘凡的名字,被池時劃掉了。
“既然完全一樣,你為何又說是模仿呢?漆耘凡特殊在哪裏?”
“很簡單,不是我們,殺死漆耘凡的真兇,也犯了先為主的錯誤”,池時說著,走到了桌案旁邊,給周羨倒了一杯熱茶,“先前我說過了,兇手一定不是流民隨機殺人。”
“而是對死者十分的悉,甚至經過周的調查,或者長期相過,方才會敏銳的察覺出他們上所謂的惡。”
“李一是個大,到嘚瑟,這不是個;可是杜春麗呢?案發之後,京兆府去查,都沒有查出,他是否好龍;還有周遇,他的父親如今還在朝堂做,那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周遇拿吏部的換錢財的事,並沒有暴,得有心人去查,方才知曉。”
池時說著,敲了敲漆耘凡的名字,“再說回漆耘凡,那場戰事打了久。他作為監軍,幾乎一直生活在邊關,沒有給連環殺手深了解的機會。”
“這一點,同前麵三個死者,是不同的。你也查了汝南王,要不是我們解開了玉佩的謎底,我們本就不知道漆耘凡的真正立場。甚至於說,我們到現在,都不清楚他是汝南王的朋友還是仇人。”
“可是殺死他的人,知曉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漆耘凡是汝南王一個特別的棋子,在他代連環殺手作案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將他所覺得的,漆耘凡最大的惡,現了出來。”
“可這些東西,當真是那個連環殺手所能知曉的麽?”
周羨眉頭皺得的,他了自己的下,手指在桌麵上敲了兩下,“有兩種可能,一種連環兇手不知道,前三個人,明顯層次比較低,他深不了漆耘凡的那個層麵。”
“如同你而言,有人模仿殺人,將漆耘凡的死掩藏在了一個連環兇案之中,實則是滅口。”
“第二種,那個連環兇手,本來就是要滅口的漆耘凡的人,他使用了自己最擅長最舒服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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