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抬腳走進去一瞧，倒也沒有什麽森的地道，向下的樓梯。

隻不過是一間尋尋常常的板正的藏寶室，裏頭擺滿了好些箱籠，其中有幾個打開了，裏頭金燦燦的放著一堆堆的金元寶。

池時拿起一個，在手中掂了掂，“你去刨了誰家祖墳麽？”

周羨嘿嘿一笑，“既然都被人抄家王爺了，那可不是得把這名號落到實麽？大頭都已經填充國庫，剩下的我同哥哥對半分了……”

“阿時你來看這個！”

周羨說著，推了推池時，想推到了一個桌案前，那桌案之上，擺放了好些匣子。

池時隨手出一個匣子，打開一看，裏頭放著一套頭麵首飾。乍一眼看去，並不富貴人，可在姚氏那裏見多了好東西的，一眼便能看出，這才低調的華麗。

“我得賣出多棺材，才賺這麽些？”池時手了，認真的看向了周羨，“也不是每天都有人傻錢多的，會樂意買金楠木大棺材。”

“尤其是那金縷玉，要不說，人死燈滅。死都死了，孝子賢孫瞧見了這陪葬品，都恨不得把那玉扣下來，鑲嵌在自己的腦袋上。”

“這麽一比，抄家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池時歎出聲。

周羨聽著，直了脊背，“這些不是抄家的，是王府平日裏得了封賞……”

他說著，忐忑地看了池時一眼，“以前府中沒有小娘子，這些東西，也都沒有人管，放在這裏落了灰。本來還有好些貢緞，那些花亮麗的，我便當做人，送給姑母姐妹們了。”

“不過我以前是個病秧子，隨時都會去了。們也不樂意攏我的，生怕我突然翹了鞭子，哥哥怪到們頭上來。”

“可又不想得罪了我，我送一個蛋去，們恨不得還個西瓜回來，倒也是有趣。”

“不過現如今，那些好看的布，還有新奇玩意，我都給留著了。阿時你若喜歡最好，若是不喜歡，可以拿去送給你阿娘還有嫂嫂們穿。”

周羨說著，遞給了池時一串銅鑰匙，“室的門，你知曉怎麽開了。這是箱籠的鑰匙，給你一份，我那裏還有一份……就當，就當是我的飯錢。”

池時沒有接那鑰匙，深深地看了周羨一眼，“你不是說要吃飯麽？沒有聽說過，吃飯的，還要給飯錢。”

周羨眨了眨眼睛，手拉起了池時的手，將那鑰匙塞進了的手中，他理直氣壯地說道，“飯也是飯啊，剛才咱們喝粥，不也給了錢麽？隻要是吃飯，那就得給錢。”

“我也不擅長做買賣，把這些給阿時管，我的錢就能生錢了。”

“我現在一窮二白了，就全靠阿時你養著了，飯，香！”

池時沒好氣的把鑰匙砸了回去，“今年若是有秋汛，薑尚書都不用擔心了，直接扯了你的臉皮去擋水，便是那百年一遇的洪峰，那都是穿不你的臉的。”

周羨聞言，笑出了聲，“過了你的眼，就是你的了。走吧，午食該準備好了，不過你剛吃了那麽些冰涼的，可不能瞧見了麻辣肘子，又貪吃太多。”

“當真會腹痛的。照我說，應該喝些麥子茶……”

“囉嗦！”池時抬腳走了出去。

周羨笑著關了室，若是旁人這般說，他能把人頭擰下來，可這是阿時……

他不管，這就是在撒！

周羨想著，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晃了晃腦袋，把腦子裏池九爺一邊口碎大石，一邊撿起一顆梨子大小的石頭，對著他砸來，說著討厭……的場景甩了出去……

不知為何，有些驚悚！

等他們出去，管家已經擺好飯了。

池時上說著囉嗦，但到底聽進了去，草草的吃了一些，便同周羨一道兒出了門，去了薑蕓所言的那條巷子。

這麽多年過去，先前的茶樓早就已經倒閉了，不知道被那個土大款買了去，變了民宅。

午後正是熱的時候，狗都尋了涼午休了。那宅子的門亦是栓得的。

整條巷子一個人都沒有，連樹上的蟬鳴都聽不到。

“原來是這裏。這條巷子，原本做大碑巷，因為在巷子的最裏頭，有一塊大石頭，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從何搬來的。上頭沒有刻字，是座無字碑。”

周羨說著，朝著巷子最深了過去，“這裏我曾經來過，還是跟著趙相公一起來的，不過我們來的時候，這大碑巷已經改名做孝和巷了。”

池時聽著，點了點頭，走到那個民宅麵前，上頭掛了一個小木牌，寫了一個韓字，應該是一個姓韓的人家。

“這條巷子，隻有這一家是二層的小樓臨了邊，就是當時的茶樓。薑蕓亥初從茶樓裏出來，看到了影子。”

說著，轉了個方向，站在了那韓家的門前，“大概站在這個位置，畫畫得很清晰，說明離很近。”

“牆上有一個黑影子，便一定是在那人的後，有源。隻看到了影子，卻沒有看到人。又說明了什麽？”

周羨聽著，皺了皺眉頭，神認真起來，“說明當時，他們並不是站在這條巷子裏，而是站在另外一條巷子裏的，這個巷子，並非是封住的，而是在中間有個出口。”

池時點了點頭，這條孝和巷，是一個丁字型的巷子。

兇案現場，在丁字的豎線上，而當時的薑蕓還有彩鈴，站在丁字的橫線上，所以他們隻看到了牆上的影子，卻沒有看到人。

池時想著，朝前走去，可同周羨一道兒，將整條巷子都走完了，走到了那石碑前，都沒有看到所謂的丁字。

池時了自己的臉，又看了看周羨的臉，“臉疼嗎？不是丁字巷，也不是無字碑，上頭刻了好些字。寫這碑文的人，一定是馬屁拍得比泰山崩塌都響，要不然能寫出這種王母娘娘的裹腳布來？”

那麽大一個碑，上頭麻麻的刻滿了字，看完之後，有用的消息隻有一句話是有用的：有一個姓王的年，對父親十分孝順。

周羨的角了，“不知是何時刻上去的。如果不是丁字巷的話……換一個想法，如果是有人打開了門呢？站在院子裏頭殺人，門是開著的，人影子被映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