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四三三章 真正死因
老夫人麵發紅,微微地低下頭去,像是沒有聽著一般,遠遠地繞過那棺材,站上了臺階,居高臨下的看向了那苗嬤嬤。
“我們家,不是那等需要攀龍附的人。我兒進士出……”
老夫人說著,對著老天爺拱起了手,“雖然不敢自稱什麽高門大戶,書香門第,那也是有傲骨在。承蒙公主垂,下嫁我兒,家個個激於心。”
“若論世俗婦道,子有七出之條。公主這麽多年,隻得一,我們家不敢有怨言,老婆子更是從未因為這個,刻薄公主。眼瞅著就要家要絕後了,老這才做主,給我兒納了幾房新人。”
老夫人拿著拐杖,在地板上杵了杵,又跺了跺腳,一臉的悲慟與後悔,“早知道會釀這般大貨,老一定……一定……”
老夫人說著,拿起帕子起眼角來。
“您老人家若是吃飽了沒事幹,想要唱戲,這京城裏多得是戲園子,再不濟,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兒子是個人麽?他給你搭個戲臺子……”
“你便是睜眼說瞎話,也隻是會有人給你好!”
池時說著,看向了老夫人,“一定什麽?一定讓你兒子斷子絕孫?以前人家說人老這種事,我還不信。今兒個來了這公主府,這不就瞧見了。”
“那筱不是長麽?那會兒公主剛嫁進來沒有多久,您老人家就掐指一算,算出了家要絕後,痛心疾首的給你兒子納了穆氏,那城外的母牛都不如您這麽護犢子呢,果真慈母。”
老夫人麵一變,頓時不悅起來,“你!”
連公主都不放在眼中,何時會怕一個小小仵作,可那鄙夷的話尚未說出口,便瞧見了站在池時邊的周羨,冷冷地的看著。
那雙眼睛好似帶著笑,卻一點溫度也沒有,讓人大白天的,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心生懼意。
老夫人的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竟是忘了,姓周的雖然除了噴火龍陛下之外,個個都看著和氣,可不是每一個和氣的人,都如同惠安公主一樣,任人扁圓。
眼前這位楚王殿下,是抄家王爺,今年春日,不知道讓了多家族人頭落地。
池時說完,朝著那屋子裏走去。
興許是家今早又迎來了筱的死,這死亡的現場,尚未清理,一進纏枝的屋子,最先映眼簾的,便是一灘深紅的,像是無數的仇怨凝結了固定,粘在了地麵上一般。
的地麵上,有許多繁雜的腳印,分不清楚彼此。
在那圓桌之上,擺著一桌子的菜,幾乎全都沒有過,隻有一個小碗裏的湯被喝掉了一半。天氣變涼了,這湯放了一晚上,上頭的油都結了塊兒。
池時拿起湯勺,在湯碗裏撥了撥,輕歎了一口氣。
想著,走到了那纏枝的梳妝匣子裏,拿出了兩銀簪,兩隻手拿著,一放進了纏枝喝得隻剩下一半的小碗裏,另外一放進了尚未倒出來的大湯碗裏。
然後拿起來一看,輕輕地搖了搖頭。
“纏枝的確是死於中毒,但並非是你們所言的砒霜毒,而是用來燉的蘑菇,是有毒的蘑菇”,池時說著,看向了那苗嬤嬤。
“這纏枝喝的湯裏頭的蘑菇,是哪裏來的?還有,這裏離老夫人的院子,同穆姨娘的院子,都是一樣遠的麽?你家公主離得最近?”
跟進來的苗嬤嬤,生怕踩了什麽東西,著門站在,一步不敢踏進。
聽到池時的問話,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這纏枝肚子裏的孩子,又不會給我們公主養,雖然還是在大廚房裏領吃食,但是有單獨的小灶,每餐都是老太太邊的方婆子,專門給做的。”
“這裏離穆姨娘的住最近,離老太太也不遠,我們公主是離得最遠的。”
池時點了點頭,同設想的,幾乎是一樣的。
想著,走出了那充滿了腥味的屋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院子裏嘈雜了起來,池時抬眼一看,隻見常康同久樂推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是個婆子,眼睛滴溜溜的的轉著,一看就是個心眼多的。
另外一個是個小丫鬟,圓圓臉,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嚇得臉發白,輕輕的抖著。
池時抬起手來,指了指二人,“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麽樣子,問問這陳婆子,盼紫還有穆姨娘,就一清二楚了。”
那盼紫聽著池時的話,一個哆嗦,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穆姨娘,你同纏枝串通好了,想要在昨天晚上,做出一場好戲。在喝的湯碗裏,放了微量的砒霜。砒霜這種東西,不是毒,它還是藥。”
“若是喝下量,雖然也會中毒,但並不會致死。纏枝有孕在,本不該冒這個險,可是你們想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惠安公主謀害夫家唯一的男丁,這個大帽子扣下來了,休妻不行,和離卻未必不行,即便是都沒有達,那皇家也欠了家一回不說,公主從此在府中,便再也抬不起頭來。”
“的兒,更加不能夠和筱去爭汝南王妃的位置。正因為是一早謀劃好的,所以筱才能夠提前約好昨天夜裏出府去見所謂的鬼生。”
“先前聽珠是怎麽說的來著?陳婆子在纏枝倒下之後,拔下頭上的簪子,在湯裏試毒,發現簪子變了黑的,便確定是被砒霜毒死的。”
陳婆子聽到這裏,臉大變,亦是膝蓋一跪了下來,額頭上出滿了汗。
一般人在看到主子死了之後,都應該是出去人,當時一下子懵了,茫茫然的,便按照穆姨娘提前約定好的,先拿銀針試毒,等試完了一看,人已經沒了氣了,這才慌張去人。
“也正是因為是提前就約定好的,所以穆姨娘你一直就在附近徘徊,生怕萬一來得玩了,讓纏枝肚子疼得早產了,那你們便玩了……”
“可是,你們萬萬沒有想到,比砒霜還要毒的東西,一早就被人送到了纏枝的邊。你說對嗎?聽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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