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男主改拿綠茶劇本》第20章

師飛羽很早便知道裴涼要進京,不過他如今要務在,不可能立時相聚。

直至今天才有了幾日休沐的機會,回到家稍作休整便過來了,正好趕上午飯時間。

邱三響和應四季幾人也跟著,這些家伙一聽裴小廚學歸來,重開酒樓,喜得這些日子撓心撓肺的等放假。

當初行軍途中的廚藝便那般了得,如今打磨進,又在自己的酒樓放開發揮,還不知道好吃什麼樣。

于是家都沒回便攏在他們世子周圍要一起去蹭吃。

果然到了酒樓這邊人聲鼎沸生意興隆,看外面的贈禮花籃,來捧場的人不

只是一進去便發現,這酒樓里的熱鬧跟他們想象的好像不一樣?

大多食客一邊味,一邊看猴戲似的對一個方向指指點點。

而靠大堂中央的一桌,則桌翻碗碎,飛狗跳,一個錦老爺按著一傻大個喝罵毒打。

也是魏映舒他們一心想找事,所以一開始便選了中央的位置,本意是方便讓裴涼難堪的時候,不讓各個方向的客人耽誤看戲。

結果好麼,最后還是由他們自個兒這全方位的戲臺。

見師飛羽一行到來,原本打算離開的魏映舒已然忘了目的,眼神頗為癡怨委屈的看著對方——

“師,師公子。”

師飛羽對倒也頗有印象,因種種原因,這魏姑娘最近一兩年造訪師府的次數不

師飛羽雖不怎麼在家,可一旦回去,卻是次次撞上的,師侯爺與師二都對的手藝推崇備至,師飛羽也嘗過做的菜,倒確實味,比之當年裴涼的手藝更好。

對方打招呼,師飛羽便點了點頭,視線并沒在那楚楚可憐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的上停留。

而是沖著后問道:“怎麼回事?”

魏映舒滿以為問的是自己,心中甜,連這天大委屈都消減大半。

正要說話,卻聽到裴涼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沒什麼,先賣我劣質食材,又賊喊捉賊想敗壞我酒樓聲譽而已。”

說著三言兩語將事經過說了一遍。

魏映舒整個人都是僵的,不可置信的緩緩回頭,見裴涼姿態從容的與師公子侃侃而談。

一時間又氣又恨,只覺得這人好生無恥,見到貴人便恬不知恥往上,人家師公子是在跟你說話嗎?

而心中是決計不愿意承認,這兩人是可能認識的。

師公子潔自好,不近,與從小到大遇到的凡俗男子都不同,怎麼會?怎麼可能?甚至還是最討厭的一個人。

然而的自我欺瞞很快被打破,師飛羽聽完,便揮了下手,他后的近衛上去將茍家父子拉開。

將茍公子直接推給順天府的那幾個捕快,開口道:“既事已澄明,還不將這坑騙錢財,構陷他人的商給帶回去,嚴加審問?”

幾個捕快本就是來拉偏架的,誰知己方蠢笨如豬,都這份上了居然被當眾揭穿。原本想含混離開,可人家師世子都發話了。

莫說他們以及代他們干活兒的府尹公子,便是順天府尹本人來了,都得俯首聽令,不得怠慢。

幾人便著頭皮羈押了茍公子,那茍老爺便是想打死這禍害,卻也不敢就這麼看著他進大牢,何況被貴人親自代招呼的,指不定拔出蘿卜帶泥,讓人做手腳從這蠢貨口中挖出家門生意見不得

便連忙道:“世子爺勿惱,一切都是誤會,這傻子天生口味異于常人,就好這稀奇古怪的變質食材。”

“確如裴掌柜所想,送來這批食材僅供自己每次花費而已,不敢耽誤其他客人。”

“至于方才失心瘋反口誣陷,全是這賤人蠱。”他指向魏映舒:“這賤人與裴掌柜有世仇,又日里水楊花,勾得那無數男子俯首帖耳,定是得知我家那傻子喜好,所以攛掇他行那不齒之事。”

魏映舒豈能容別人在心上人面前詆毀?連忙道:“茍老爺莫要口噴人,您大可問問茍公子,我可有說過這話?”

茍老爺冷笑:“小娘皮,糊弄一幫傻子就真當自己什麼人了?玩這套花樓里的個個都是你祖宗。這人想從男人上勾點什麼東西,還用得著明說?真當自己冰清玉潔呢?”

魏映舒平日里被抬著捧著,哪里過這等俗言語的侮辱。

眼眶都紅了,連忙沖師飛羽道:“師公子,我不是——”

那茍公子還想給心上人正名,卻被茍老爺眼疾手快一個子,力道十十,頓時都被扇爛了,眼冒金星腦子翁鳴,便也說不出話來。

茍老爺的圓豈是自家蠢貨可比?他心知是狡辯無用,重要的還得讓裴掌柜這苦主高抬貴手。

于是便滿臉賠笑道:“裴掌柜重開天下第一樓,按理說我今日該備上厚禮相賀,想當初裴廚還在時,與我茍家也是多有合作,多年來皆大歡喜。”

“今日一個疏,竟讓這畜生干出如此損分的事,實在令人汗。不過裴掌柜放心,明日我自會按著這逆子登門謝罪,另為了慶祝天下第一樓回歸,往后三年我茍家供貨概不收費,且絕對挑細選,供應最上等貨。也算是全了當初裴老爺子與我之間的生意分。”

這條件不可謂不優厚了,茍家分行專營的珍惜食材,貨源穩定品質良好,三年的免費供應,那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足夠贖一個傻兒子。

這還是最淺顯的好,茍家那些天南海北的珍惜食材與貨,長期以來供應源都比別穩定,這便說明至在這塊他們的人脈路子很廣,雖然可能只是底層脈絡,但善用的話好也是說不完的。

值得裴涼抬這個手。

而且雖然裴涼覺得這種傻子倒是早早沒了,可能于家業有益。不過古人注重恩義分。

茍老爺口口聲聲提到已逝的裴大廚,在場老客中也有不是做裴家供貨生意的,方才雖則看茍家笑話,但此番代,怕也是希若自家有不肖子孫敗壞商譽,經年合作的人還是能看在往日分不要趕盡殺絕,累及家人的。

于是裴涼便笑道:“茍老爺哪里話,既誤會澄清,那便是虛驚一場。祖父也說過,當初天香樓能得諸多贊譽,各位老板的仗義也是重要的,且莫為那小事傷了日后的合作分。”

茍老爺得裴涼這話,便知道對方與自己還有合作期許,自是松了口氣。

正待提拎著人告退,師飛羽卻道:“既然是自好,那便坐下來吃完吧。”

不止那道紅燒犴鼻,其他問題食材的菜也陸續上來了。

茍公子這會兒已是鼻青臉腫,牙碎流,卻還得被按著吃完一桌惡心的菜品。

茍老爺是只求貴人不事后追究,對兒子吃頓教訓那卻是滿心贊同的,聞言便冷笑:“也,你先吃完飯,我讓人在這兒守著你,剩一口你都得給我干凈。”

茍老爺一走,師飛羽又看向這桌其他人:“你們既是一行,想必口味相近的,坐下一起吃完。”

那些公子臉大變,他們也大多出權貴,可都是游手好閑之輩,否則也不會這個時間特意結伴上門找茬了。

與師飛羽這等家世一等本又有實權的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此時師飛羽的近衛已經將他們按回了各自的椅子上:“請吧,諸位大爺。”

魏映舒若這時候還看不出來師飛羽在給裴涼撐場,那就是瞎子了。

眼中似有霧氣涌:“師公子?”

師飛羽正轉上樓,聽到的聲音方才想起來般:“哦,也一樣。”

然后魏映舒也被摁回桌上了。

魏映舒只覺得自己被按下去的不是子,而是日漸騰升的期

師飛羽對冷淡,渾不在意,因為對比之下,他對其他人更加視若無。自己好歹能與對方偶爾說上幾句話,且師侯爺和夫人也都對滿意。

魏映舒滿以為他只是子淡漠,但自己的存在多是有點特別的,然而此時卻看到師公子為了最討厭的人,將猶如畜生一般按在這里食咽那惡心之

魏映舒眼淚吧嗒吧嗒的就下來了,周邊幾個公子雖然辱,但見心上人如此,連忙加快作自告勇,倒是沒讓魏映舒的舌頭沾那難堪之

他們還只當孩兒委屈心酸,哪里知道魏映舒此時本是替別的男人難過。

只是這會兒丟人,幾個公子的家族好歹在京中也是有名有姓,今日之恥,怕回去無法善了。

最后一行人是腳步虛浮著出去的,待他們走后,剩下的食客倒是更專注飲食。

因著口味絕佳,所有客人都是撐得溜圓互相攙扶著走出來的,又出去口口相傳,慕名而來的人便更多了。

即便過了飯點,整個酒樓人還是不見,甚至桌子不夠只能在外邊排隊。

后廚忙得腳不沾地,直到耗盡了庫存食材,才在眾人抱怨聲中關店。

到這時候裴涼才有空歇一歇。

畢竟才剛回來,后廚與現在的節奏還沒有完全磨合,等順了就好多了。

裴涼喝了口水,來到二樓師飛羽他們那間包廂。

他們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不對,應該是已經吃了兩三了,畢竟這會兒都快晚飯時間。

這里的飯菜太香,但凡肚子里消化出一點空隙,他們就能接著吃。

見裴涼進來,應四季他們趕忙起來笑道:“來來來,知道你忙了一天,給你留著呢。”

說著把幾份單獨的菜端上來。

裴涼笑道:“我就在廚房,還能著不?”

應四季嘿嘿一笑:“那不同,世子爺說了,待在廚房的時候鼻間全是油葷,反倒沒有胃口,這些都是清淡養胃的,滋味鮮極了。”

說完才想起這本就是自己做的,便撓頭傻笑。

邱三響看了眼自家主子的,把這傻子拽了出去,走前收拾干凈殘桌,包廂這才只余師飛羽和裴涼兩人。

師飛羽起倒了杯茶,推到面前:“先填填肚子吧。”

裴涼也不客氣,端過一碗蛋羹慢慢的用了起來,待胃中充滿暖意,空打量師飛羽。

豈料師飛羽坐在一旁,已經看了多時了,撞到的視線時臉上閃過一下意識的坐直了些,以便自己沒那麼姿態盡失。

幾年不見,雖然常有書信往來,但印象中的面貌影出現在眼前,被重新勾勒的時候,還是頗有些新奇,以及一雀躍的別扭。

因為師飛羽還記得當初分別時兩人說的話。

這會兒他的心跟每一個剛確認關系后就從軍幾年,與自己人分別的男人沒有不同。

幾年來反復咀嚼分別是對方低頭的回應,心充滿期待,等再見時,當初還略有青子已經出落得風華絕代。

師飛羽原本從軍營里出來便想直接趕到這邊的,卻半途想到什麼折回了家,把自己又重新洗刷打理了一番,一連換了好幾服都不甚滿意。這輩子都沒怎麼分心在這些事上的人,突然就跟個想在花會上爭奇斗艷的小娘一般。

剛進門那會兒他面上不顯,實際上不論從站姿氣派言行,哪樣不是在暗的展示。

顯然這套裴涼是吃的,因為這會兒打量自己的樣子,眼神里便充滿期待以上的欣喜。

子與一般子不同,除了當初臨別之際換真心時的郝,平日里倒是坦然大方,從不掩欣賞之意。

想必心里也是高興的吧?

裴涼自然高興,幾年下來師飛羽外貌更加完人,數度戰役的歷練和權利的攀升,使得他在自己外表最優秀的年紀兼了這個年齡極其罕見的上位者特質。

若不是還沒給錢不合適,裴涼這怕是已經忍不住了。

吃得差不多,師飛羽問道:“怎麼選這個時候回京?”

裴涼直接道:“因為快冬了。”

這麼說,師飛羽神一繃,沉默了數息之后,才重新開口:“既然猜到如此,那你就不該回來。”

他早該想到,以的聰明才智,眼界手腕,怎會察覺不到這麼明顯的征兆,跟那些醉生夢死的人從來不一樣。

裴涼卻道:“如此大好機遇,我為何不回來。”

師飛羽一驚:“你——”

裴涼勾,看著他笑了笑,眼里不再掩飾野心。

“各地連年天災人禍,今年尤甚,只有兩江沿岸尚能滿足征收。只是皇帝要錢,各地賑災要錢,鎮叛軍也要錢,便是寥寥數個未被波及的省份,一般百姓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我們不好過,北邊的朝廷也一樣,今年春季便開始發鼠疫,牛羊死了大片,這些事皇帝忙著醉生夢死可能未注意到奏折,但做生意的商人一清二楚。”

當然也可能不是沒有注意到,而是災造反得大事面前,這種事且排不上號。

“今年北邊戰事力大減,無非是他們自顧不暇。可即便傷筋骨,那也要過冬的,如今他們南下購糧無門——”

“你怎麼知道?”師飛羽皺眉,這可是重要的機

裴涼道:“因為都被我買了。”

師飛羽只覺得吸了一口涼氣,又聽對方道:“不過放心,便是沒有我,他們也買不到糧。”

“近年糧食減收,糧價年年攀升,那些大糧商都想囤積居奇,北邊朝廷才遭大害,出不起價,本沒有糧商搭理他們。”

“那你是怎麼買到的?”師飛羽順便問了句。

裴涼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怎麼利用當時手里有限的資本作為杠桿一步步進行利益置換,最后撬那些富可敵國的大糧商手里的存貨的。

這期間涉及的經濟原理和談判技巧,甚至適當的謀詭計要說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便是師飛羽本就是個多智近妖的天才,也無法憑空理解自己毫無基礎的知識架構,但也聽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現在裴涼有錢,非常的有錢,并且手里還有糧。

裴涼接著道:“北邊冬天不充裕,今年更是沒有一顆存糧,又知道南邊的富戶已經數年戰事不斷,如今已是馬盡兵竭,不堪一擊,這樣一來他們冬前會干什麼不言而喻。”

師飛羽一個字沒反駁,因為這和他的判斷是一樣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拒絕了月前鎮西南軍的圣意,選擇留在京師,駐扎北地,就是料到必有這一戰。

如今朝中政敵卻拿他危言聳聽,好大喜功來攻擊他,便是皇帝最近也多有敲打。

這并不只是言語態度上的,上個月的軍餉已經拖了好多天了,將士們冬的大也遲遲未撥銀購置,糧草更是一拖再拖。

師飛羽道:“所以你回京城,是為了讓我贏下這場戰事?”

裴涼搖搖頭:“只對了一半。”

師飛羽看了半晌,終于才確定腦子里想的就是如他所想般大逆不道的事。

其實早有征兆,當初既能看出他一片野心,談起皇帝毫無敬畏,在他面前不加掩飾。這讓他終于確定了,他所料沒錯。

于是便聽道:“設想一下,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但如果按照原有的條件,真打起來,最可能的結果是什麼?”

師飛羽冷笑一聲,干脆不再掩飾如今駐北軍的窘迫。

“我能贏,但必是代價巨大的慘贏。”

裴涼就笑了:“怕還不止。”

師飛羽看過來,聽道:“北邊蠻族如今確實也沒有能力發一場真正的侵略持久戰。”

畢竟同樣也是元氣大傷,資匱乏,賴以為戰的馬匹也在疫中折損大半。便是大梁如今再千瘡百孔,他們也沒有能力干脆南下一舉占領半壁江山。

“但此時劫掠之戰是他們冬前最后的希,所以勢必來勢洶洶。恕我直言,第一波沖擊,你無法抗,只能選擇戰略撤退。”

“本朝太祖開國以來就誓言天子守城門,你一退,后面就是京城,怕是得朝中大,以你對皇帝的了解,他會干什麼?”

師飛羽毫不遲疑道:“南逃。”

確實也如此,雖然原著是以魏映舒的視角,對天下格局變化描述不深,甚至對于男主角師飛羽的各項戰役就也僅僅是以一個結果帶過。

但其實這其中的因果,只要稍加梳理便明明白白。

原著確實是皇帝在北蠻來襲將要破城之前,帶著一眾大臣倉皇逃到南邊,又建立了南朝廷。

魏映舒因為結識京中不權貴,出逃之前,那尚書公子高樂章拋下妻子跑去帶一起逃亡,所以也去了江南。

因此才有后來隋二師叔替裴家報仇,聯合眾酒樓對魏映舒施的劇

而師飛羽好不容易擊退北蠻,南下迎圣駕回朝,卻遭到皇帝猜忌與大臣攻訐。

此皇帝能力平平,卻夸功自大,滿以為自己知人善任,帝王權爐火純青。

卻因無視師飛羽的忠告,導致狼狽奔逃,對于一個帝王來說簡直奇恥大辱。于是對于立下奇功的師飛羽,他不但沒有嘉獎激,甚至覺得他的存在就是自己無能的證明。

又有其他不想被事后追責,或者坐看師飛羽一家坐大的小人讒言,竟要將他下旨定罪。

于是原著全文中最牛的主角環出現了,魏映舒僅憑一席飯菜,以及各種在看客看來莫名其妙毫無說服力的話勸說下,皇帝居然饒了師飛羽一馬。

這也是師飛羽從那之后對主另眼相待的原因。

若說小說里都是扁平人,但如今已裴涼對師飛羽的了解來看。

如果他不是被智障環籠罩,那就是看上了主那降人智商的本事了。

這麼一說,原著中好多地方還真頗有可細品之

不過此時這些都不重要。

在師飛羽回答出皇帝很可能南逃后,裴涼便確定了,這家伙怕是連南下迎圣駕都是一場作秀,那險死還生的差點被降罪可能也是。

為的就是在背叛皇帝的時候能夠師出有名。

裴涼笑了,看著師飛羽:“我就喜歡對未來有清晰規劃的。”

“所以我更愿意投資很清楚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而不是空喊夢想的年輕人。”

這話在師飛羽聽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接著裴涼又道:“那麼接下來的事就明顯了。”

“北蠻兵力無法打持久戰,京師卻很可能懸空無主。原本各方已經扎良久,分割清晰的利益空了出來。”

“這大好時機,我豈能錯過?”

說著站起來,來到師飛羽后,兩只手依次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并不像其他子般細膩,仿佛帶著無盡的力量。

但同時在他肩膀上游走,卻極盡曖昧。

最后裴涼低下頭,氣息沾在他耳朵上,輕聲蠱道:“你瞧,只要善用機會,萬唾手可得,哪怕是這天下。”

“我知你有凌空之志,但單打獨斗勢必艱難。人應該做自己擅長的事,你若能心無旁騖決斷乾坤,所求之事必定如探囊取。”

“你擅長平復四海,執掌天下,而我擅長的,恰好就是你現在需要的。所以不用到屈辱和難堪。一個人想要什麼,就得付出相應的犧牲,為夢想敢于放棄一些堅持的事,也是很了不起的決心。”

“就像這次一樣,無需耗費多余的力在匱乏的軍需,無人理解的危機上,終日琢磨的就是如何折騰手里的有限資源,被蠢貨的鼠目寸絆得境狼狽。”

“但如果是我,你在任何階段的需求,我都能及時預判并提前滿足,直至你夢想真那天。”

最后仿佛要在師飛羽耳廓上:“所以,做我的人如何?”

這番富婆包小白臉的類似話,裴涼沒說,年輕人自尊心高,所以說話也是得有技巧的。

的目的是妙的,又不跟那滿臉橫的暴發戶似的奔著磋磨人去的,沒必要靠侮辱貶低迫使人就范,那沒格調。

也因此和每一任包養的帥哥渡過的時都很愜意,就是每次分手的時候都有點不好看。

明明是單純的金錢關系,一個個最后都以男朋友自居,沒了分寸。甚至在找新歡后大吵大鬧,

嘖,明明分開的時候一個個已經是功名就面人了,還這麼失態。

所以裴涼邊負責給他理前任電話和約見以及突然造訪的助理,工資開得很高,很高很高。

師飛羽這會兒全仿佛就集中在耳朵尖,整個人心跳加速渾,仿佛置云端。

其實裴涼手放上來的時候他注意力便跟著那雙手游走了,從肩膀到上臂再似乎經過的膛。

對于裴涼的話,他是聽得迷迷糊糊的,只聽到理解自己的野心,境的艱難,所的委屈。

然后恍惚聽到想要幫助他,只是讓他別覺得屈辱。

笑話,他師飛羽豈是那等一邊人恩惠又一邊自覺辱沒的無恥男人?

卻也的一片苦心,明明面面俱到,眼的跑來幫忙,還要考慮他的自尊。

必是慘了我,才會如此小心翼翼。否則以的果敢爽快,豈會說這麼多本就不必多言的事?

直到最后一句‘做我的人吧?’,在他腦中清晰炸開,幾個大字占據了他的腦海。

師飛羽再也忍不住了,他起拉過裴涼,在上落下珍而重之的一吻。

回答道:“嗯!我必不負你。”

裴涼心道,這倒不至于,只要被包養期間別打野食就行了,有潔癖。

只不過他答應得似乎有點快?裴涼還以為師飛羽這種本就位高權重,尊卑觀念深重的人會很難。

都做好他拂袖而去,再徐徐圖之的準備了。

這邊同鴨講新鮮出爐了一對璧人,那邊魏映舒回到天香樓后,打發走一眾公子也一直沒離開。

師公子從午食時間進去就再沒出來過,便是吃飯,哪有吃這麼久的?

后來甚至常在師公子邊行走的幾個小將都出來了,他還在里面。

魏映舒越等心里便越沉,師公子到底和裴涼什麼關系?以至于他會花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在上?

然后突然就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師公子,那時候贏了天香樓,卻輸了聲譽,在天香樓獨自坐了一夜。

第二日推開窗門,就看到師公子騎著駿馬朝晨中逐去。

現在想想,裴涼當初離開京城,也就是這天,厲深的人還回來說找到一隊士兵做靠山,害得他們不敢靠近,不敢妄,以至于眼睜睜看逃出京城。

原來如此,原來那時候裴涼就搭上了師公子。

魏映舒咬牙暗恨,隨即看到兩人從對面樓大門出來。

師公子臉上帶笑,那是從未從他臉上看到過的表,魏映舒就這麼癡癡的看著對方離開,然后裴涼轉回了酒樓。

越想越心焦,滿以為自己的進度雖然不甚滿意,但也是唯一出挑的,卻突然發現,有一個自己最討厭的人早已接近目標。

魏映舒坐不住了,第二日一早便出門去了師府。

師府門房與絡,又有師夫人代,不用通報便放進去了。

此時師家還未用早膳,一見魏映舒過來,師夫人立馬就笑了:“我說如何今日一早便心大好,原來是有口福了。”

魏映舒便是心里焦急如焚,自然也不會在侯爺候夫人面前失禮,笑著進了廚房,不多時便整治了一桌香飄四溢,致奢侈的早餐。

此時師二過來請安,見到魏映舒,臉上不掩興:“映舒你來了,用早飯沒?沒有一起吃。”

師夫人卻笑罵道:“你以為魏姑娘是你?終日懶懶散散,快日上三竿才起床,早食都要人三催四請。”

魏映舒其實沒來得及吃早飯就過來了,但聽師夫人這麼一說,便也不好意思承認。

于是便笑道:“我已經用過了,侯爺夫人還有二公子不必在意我。”

說著便接過丫鬟遞過來的一杯茶坐到一旁靜候師家人用早餐。

忍了忍,最終沒忍住問道:“大公子呢?”

師二撇了撇,正回答,卻被師夫人打斷:“食不言!”

上等人規矩重,魏映舒頓時臉赤紅,尷尬不已,不再發聲。

鐘鳴鼎食之家,便是一頓早飯,也不會于半個時辰,師侯爺要上朝先走一步,師夫人他們用餐結束,凈手后,卻都是一個時辰后了。

這才看了眼等待多時的魏映舒,臉上掛著親切熱絡的笑意:“魏姑娘久等了。”

魏映舒便是等得焦急,卻也沒有多大不耐,心知越是尊貴的人家一言一行都是規矩。所以連忙笑著搖頭。

師夫人便道:“咱們去花園坐坐吧。”

師家富貴數代,宅邸自然絕倫,極盡豪奢。

魏映舒置其中,似乎也平和不,這才聽師夫人問道:“魏姑娘今日來,可是找飛羽的?”

“卻是不巧,他一早便出門了。”

魏映舒卻道:“不是,我今日是來找夫人的。”

“哦?找我?”師夫人挑眉。

魏映舒憋了一早上的話,終于有了開閘之機,連忙道:“我天香樓對門昨日新開一酒家,酒樓東家便是天香樓以前的東家裴姑娘。”

“本來這一介商戶民,自不當在夫人眼里,只是昨日大公子到場,在那兒足足坐了半天,更與裴姑娘相談甚歡,走時神輕松,臉上帶笑。”

“夫人作為大公子敬重的長輩,可對此有印象?”

“裴?”師夫人一笑:“可是與你家有舊那個裴家?這事我聽說了,還說昨日仿佛魏姑娘也去捧場,只是中途鬧了些不愉快?”

魏映舒臉一白,頗有些無地自容,便含糊道:“同行的人鬧了點誤會。”

好在師夫人也沒有揪著不放,確實安道:“我并無印象,不過飛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很清楚。”

“他是個不開竅的,便是與人和,多半也是別的原因。魏姑娘不必驚慌。”

始終沒有放下心,又握住的手,嘆口氣道:“他生母早逝,我這個繼母再如何想親近,總隔了一層。”

“這孩子從小到大邊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我師家已然烈火烹油,也不圖他們兄弟倆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貴惹人猜忌。”

“你是他唯一肯多說兩句話的,侯爺也對你很滿意,又有一湛廚藝,讓他另眼相看。”

“放心,再是如何,我師家也只認你。”

魏映舒一笑,這才放了大半的心。

是了,自古父母之命妁之言,況且那邊到底如何,還未可知,總歸不用這麼自己嚇自己。

又與師夫人坐了一會兒,魏映舒才告辭離開。

卻不知一走師二都湊了過來,問師夫人道:“娘,我也喜歡映舒的,為什麼你老想把跟大哥湊一起?”

師夫人聽了就來氣,用手絹手,冷笑一聲:“一個人而已,娘什麼時候缺了你的?只不過這人,你想要也得看看有沒有命。”

“娘你怎麼突然滲人得慌?”師二有些不信。

師夫人便掰碎了開給他講:“這人有邪門,長得也不是頂頂絕的大人,若說心眼智計那更是笑話,論討好男人的功夫也平平。”

“但偏就是那麼多愣頭青圍著打轉,著魔了似的,其中也不乏高子弟。遠的不說,便是尚書府的高公子,便要死要活的非卿不娶,家里定的親愣是結仇。”

“這還不是一個兩個,京中對家里子弟稍稍上心的太太夫人,誰不耳提面命讓離那妖遠點?也就你們男人不當回事。”

“你大哥如今如日中天,深得圣眷,要靠你自個兒起直追把他拉下來是不可能了。等你爹一去,這師家還有我們娘兒倆落腳的地方嗎?”

“現在他羽翼已,外頭咱們使不上力,便只得另辟蹊徑。”

“那姓魏的既然喜歡你大哥,簡直天助我也,既如此便是。一介平民,你大哥便沒了妻族助益,到時候娘給你說個家世顯赫的貴,不愁沒有一拼之力。”

“再者這姓魏的一旦嫁給你大哥,你大哥終日有綠云罩頂之危不說,還會遭到那些痛失所的男人的報復。那人決計是不安于室的,且蠢鈍好控制,只要他里出現紕,那咱們要出手,就容易多了。”

師二聽得半懂不懂:“不能夠吧?映舒哪有說的這麼邪門?再說若真如您所說,您如何說爹和大哥娶映舒為正妻?”

師夫人一噎,不耐道:“我自有打算!行了行了,總之你不許裹,若事之后,你還對這子有心思,到時候抬進后院便罷了。”

說著譏笑道:“別說,你若到時候真能聘兄妻為妾,倒也讓我出了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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