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靈劍山》第1章 客棧柴房溫暖如春

蒼溪州地勢高聳,山脈連綿,然而若有人問起此地最高的山峰所在,人們都會不約而同地指向一個地方。

一座劍一樣聳立的高山,穿破雲層屹立在高原上,山中有一門派名爲靈劍派,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名門大派,獨佔一州的資源,此山也因此得名靈劍山。

靈劍山巔,一座緻的竹製小室中,頭戴劍型髮簪的老者著晴朗的星空,手中持著一柄銀亮的長劍,劍緻繁複的紋理如同水波一般流轉,自劍柄緩緩向上,然而流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老者眉一皺,心中暗道不祥之兆。

“劍中斷,這是夭折之相啊,掌門師兄你這是在給自己算命麼?”隨著後聲音響起,一個白袍赤足的子,一手拎著一隻土黃的酒葫蘆,一手倒持著一柄青綠的竹劍,帶著一菸酒之氣出現在觀星老者後。

觀星的老者的推演被打斷,不得不調息收工,從口中吐出一濁氣。

“五師妹,下次記得敲門。”

“我出門的時候有敲。”

“我是說我的門,不是你的門。”

掌門又嘆了口氣:“找我幹什麼?”

“借錢。”

“……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兩萬靈石沒有還。”掌門人說著,目嚴肅而認真。

子則苦大仇深道:“唉,還不是咱們靈劍派忒窮酸,想我堂堂五長老,門派第二高手,每月供奉居然才五百靈石,這要何年何月才能還清欠債。不如師兄你讓位給我,我就可以挪用公款還錢……”

“師妹,你若是真想做這個掌門,那……”

“那你就讓位給我?師兄你果然夠仁義!”

“我是想說,你若想做掌門,就先戒了酒財氣,閉關潛修個三五年,有了元嬰期的就再談不遲。”

子立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師兄,借我錢。”

“……”

“……說來你剛纔在給誰占卜,一副短命早夭之相。”

掌門師兄沉聲說道:“靈劍派。”

五師妹臉一變,放下酒之爭:“不會吧!?靈劍派要遭人滅門?!”

“不止靈劍一派,我怕這劍所指是整個修仙界,還記得傳說中的末法時代麼……唉,這劍自三分之一斷裂,怕是修仙界的太平日子只有三五年。莫非真要出十億靈石贊助萬仙盟去修那五艘洪荒神舟?”

“靈劍派的星辰大衍是修仙界屈指可數的推演之法,師兄更是此中翹楚不會出錯,不過師兄方纔推延所用的仙劍,好像不是年劍。”

掌門師兄一愣:“不是年劍?”連忙低頭細看,劍柄果然不是年字,而是……

下一刻,這名以化神期修爲威震一州之地的老者發出一聲驚恐的聲:“怎麼會是茶劍!?這不是說離末法只有三五盞茶的時間!?”

五師妹也嚇傻了,酒葫蘆咕咚一聲落在地上,金酒漿汩汩流出,卻渾不在意。

“掌門師兄我跟你說了多次近視眼就老老實實戴眼鏡,你連年和茶都分不清楚是要鬧哪樣啊……算了,現在只有幾盞茶就要開啓末法時代,師兄你趕快傳位給我,讓我死得其所。”

“……我就算到死,也不會讓靈劍派蒙。”

“我纔不要月薪五百靈石而死!會死不瞑目啊!”

爭吵間,時飛逝,最後的三盞茶悄然溜走。

靈劍山巔,距離星空最近的地方,璀璨的星空格外炫目,周天星斗緩慢而堅定地運轉起來,每一顆星辰都在倉皇抖,如同在微神鏡下觀察到的水中的花顆粒,那是九州大陸幾千年也未曾有過的異象。

師兄妹對視著,心中懷有同樣的震驚。

星辰大衍果然不假,末法時代就這樣漫不經心地降臨九州,預備將修仙界的一切都毫不留地抹去。

最後的時刻,掌門師兄帶著一抹異沉聲開口。

“師妹,有件事我在百年前就想說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既然末法在即……”

隨著掌門人蒼老卻富有磁的嗓音,將飽含真的話語送對方耳畔。星空抖越發激烈。

“我想是時候將我的真心話告訴你。”

最後一刻,斗轉星移,星怒綻如花,夜空亮如白晝。一枚掃帚般的流星劃破蒼穹。

那是傳說中末日的先鋒哈雷彗星,彗星落地,天地元氣枯竭,末法時代降臨……靈劍山佈於山巔,抵九天罡風的大陣霍然抖,彷彿天崩在即。

子明眸流轉,眼中映出一枚金丹的倒影瘋狂轉,倒拖的竹劍被隨手拖,懶洋洋斜劃向上,卻帶起一道遮天幕,彷彿要將傾塌的蒼穹也托起來。

然而天終歸沒有變,流星與九州大陸肩而過,而星辰挪移之後,萬歸於寂靜。

五師妹驚疑不定地驅使竹劍左右搖擺,如手般知著天地元氣的變化。

“好像……沒事兒了?”

子隨即回頭向掌門師兄求證,師兄的修爲高足足兩個境界——雖然真打起來本不懼——對天地異變更爲權威。

掌門師兄一臉落寞:“至不是末法時代。”

“哦,大衍也會出錯?不過沒事就好,師兄你爲什麼顯得很失?”

“沒什麼。”

“難得避過末日,不如來減免債務慶祝一下吧。”

“……”

末日危機過去,想起方纔澎湃出的激,掌門人心中只有一聲長嘆。除此之外,更多的則是疑

大衍並不絕對,但是那末日的預並沒有錯,方纔,九州大陸距離天地滅絕真的是肩而過。

對於這場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的危機,掌門人滿是茫然。

但有一定卻可以確定,它所帶來的影響,正在一點點滲九州大陸。

老者仰著浩瀚星河,嘆了口氣,手中再一次擺弄起了星辰劍芒,沉良久之後:“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一次危機過後,很可能迎來修仙界的黃金年代……對了,咱們上一次搞昇仙大會是什麼時候?”

五師妹睜大眼睛:“生、生鮮大會?”說話間口水已經不由自主。

老者也不理,掐指一算:“至也有個一百多年了,下一次,就定在十二年後,屆時天地異變也該有所顯現,不奢求太多,若能再次重現百年前的盛世,靈劍派就復興有。”

提到門派復興,五師妹臉上的笑容斂去,長長打了個呵欠,對此老者只是一聲苦笑。

“百年前的鼎盛時代被我們錯過,黃金一代只剩下我們這一輩十人,這一次無論如何也……”

於是五師妹連呵欠也打不出來,一聲冷哼,轉離去。

與此同時,在靈劍山下,蒼溪州不知名的角落,一個嬰兒帶著洪亮的哭聲降生於世。

————

歲月匆匆,哈雷彗星路過九州大陸的消息已爲軼聞,有人知道自己生活的天地曾經無比接近毀滅。

蒼溪州的人們關心的只是一件事,靈劍派中斷已近百年的昇仙大會就在下月初,不知何方英才能夠穎而出。

所謂昇仙大會,其實就是修仙門派招收新人的盛典,加門派,開啓修行之路,直指仙家大道,從此仙凡殊途,此爲昇仙。不過如今已非上古神話時代,修仙界只有五大頂級宗派的盛典有資格稱爲昇仙大會。

修仙界第一大派,盤踞中州一州之地的盛京仙門;號稱修仙起源之地的崑崙仙山;仙籍典藏第一、有修仙博館之稱的萬法之門;九州第一強軍佔據的軍皇山;還有,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底蘊沒底蘊要傳承沒傳承,天知道爲什麼被萬仙盟列五大宗派的靈劍派!

靈劍派人丁稀,行事低調,論及宗派勢力,別說和那四家頂級宗派相比,較之尋常一流似也有所不如,但五大宗派的招牌金閃閃令人不能直視,而且修仙界也很久很久沒有舉辦過昇仙大會了。

靈劍派舉辦昇仙大會的消息從三年前流傳九州,年齡十二以,其餘條件不論,較之考究家世到祖宗十八代的其它門派,簡直寬鬆地不統。於是天下有志年聞風而,偏遠山村的村民,富甲一方的豪族之子乃至一國皇子……仙道的實在太強,凡間的一切與之相比都索然無味。

此時距離大會還有一週多,靈劍山下靈溪鎮已經人滿爲患。靈溪鎮作爲靈劍山門與凡間的中轉站,常住人口不過幾百,如今流人口倒有突破萬人的趨勢。此時別說屈指可數的幾家客棧,就連公廁旁邊都被人支上帳篷,做權宜之地。

人多地,自然免不了磕磕,尤其鎮上那家唯一上得檯面的如家客棧更是兵家必爭之地。

砰!

客棧門前,三道人影平飛出去,在地上狼狽滾球。其中兩個材高大的帶著一臉鼻罵不休。

“小娘皮,我家主子可是滄瀾國的國師大人,你竟敢對我們如此無禮!?”

而被兩人攙扶起,一頭棕短捲髮,明顯是份的年人,則一邊淌著鼻,一邊用不可思議的呆滯目看著客棧門冷笑的老闆娘。

他聞寶長這麼大,連他爸爸都沒打過他,想不到居然被個客棧老闆娘扇了好大的耳

老闆娘並不老,看來只有十四五歲,一布長袍,一條油污的圍,但神驕傲地像是公主。

“國師了不起麼?你們皇帝來了也是一樣打!說了這裡客滿客滿,你們聽不懂人話麼!?現在大明國的皇子都在柴房老實蹲著,你們這蕞爾小國的土著也想強住上房!?不是欠是什麼!?滄瀾國都這麼沒家教嗎?”

聞寶是個極有民族氣節之人,怒髮衝冠,大聲吼道:“你竟敢侮辱我們滄瀾國!?別以爲你住靈溪鎮我們就怕了你!你……”

在我店門口大吵大鬧!”

聞寶話沒說完,就見老闆娘眉頭一形如風一腳掃去,兩位保鏢空有高明武技,竟毫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主像沙包一樣被踢飛了,沿著坡道咕嚕嚕向下滾去。

老闆娘是生意人,生意人與人爲善不下死手,這一腳看似壯烈卻是勁,聞寶並不甚疼痛,卻渾痠麻彈不得,只能沿著店外狹窄的坡道,一路滾啊滾啊滾……

——

聞寶在保鏢的攙扶下,鼻青臉腫地回到客棧門前,雖是心中恨不得將那老闆娘千刀萬剮,但卻一聲不吭,默認服了

不服不行啊。

靈溪鎮是靈劍山門與凡間的中轉站,山門庇佑,一草一木都不容外人損毀,更不必說客棧的老闆娘。這幾天不是沒有人不信邪,燕國太子的保鏢頭子酒後鬧事,被路過的靈劍修士一劍砍了腦袋,連帶太子本人也被一腳踢回國,永世不得錄用,而與佔據幽州半州之地的大燕國相比,滄瀾國的確只是蕞爾小國,更何況國師之子也遠不如一國太子。

聞寶心中既恨且悔,靈溪鎮的規矩來之前就知道,大會開始前到靈溪鎮集結,報名者家屬不得隨行,保鏢最多兩人,然後……遵守鎮子裡的一切規矩。

若不是幾人千里迢迢累得頭腦發懵,老闆娘又怎麼看都一副村姑模樣既土且兇,幾人也不至於一時激在店裡鬧騰起來,現在也不知靈劍山門是否已經知,但前途總歸蒙上一層影。

兩個保鏢言又止,聞寶見了心中嘆息,這是想勸自己去賠不是,只是堂堂國師之子,在滄瀾國地位甚至更在太子之上,如今竟要對個村姑低頭,心氣難平啊!

站在店門口,聞寶幾次深呼吸,緒漸漸平和,不去想方纔的辱,也不去看四周滿懷惡意的嘲諷目——這些同樣出高貴的年們,若是在家中通常都能扮出好城府,然而此時沒了長輩管教,又是羣敵林立,打擊競爭對手的時候可是不餘力啊。

聞寶走客棧時,臉上已經掛起微笑,然而笑容只維持了一息時間。

因爲櫃檯前的老闆娘同樣在笑,遠比他更爲真誠的笑意,而笑容所對,是一名看來同樣十一二歲,穿著打扮平平無奇的年人。

“好的,一間上房,請您稍等,這就讓人去收拾出來。”

聞寶當即就有一種遭人背叛的悲憤,一間上房!?剛纔不是說客滿,連大明國的皇子都住柴房麼?現在這間上房又算怎麼回事?

不過這一次不待聞寶出頭,大堂裡其他人也是悲憤不已:“老闆娘!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沒有上房麼?爺我花了千兩白銀連柴房都沒得住,他有什麼資格住上房!?”

“就算是靈劍派,也得講道理吧?”

“老闆娘,給個說法吧!”

聽著大堂的吵鬧,老闆娘的職業微笑頓時化作寒冰風雪:“吵什麼?不想住可以滾啊!你當我願意伺候你們這幫廢柴啊?”

老闆娘的惡劣態度立時引起民憤,眼見就要發生羣事件,街上有路過的好心本地人手指了指門外的招牌:“你們這幫外來人,眼睛不瞎的話,就看仔細點。”

立時有人跑出去圍觀,只見如家客棧四個字旁,提字人的落款赫然寫著風

,單獨提出來只是個略文藝的名詞,但若在風後面加上真人二字,就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絕世高人。

有多高?靈劍山那麼高,住在靈劍山頂,貴爲一派掌門,這就是風真人。

有靈劍掌門的題詞護,衆太子頓時淪爲衆,一羣人灰頭土臉,再無膽聲張。

然而心火難平,憤恨的焦點便順勢轉移到了那個上,所謂千夫所指,在櫃檯做著登記的年鋒芒在背,轉過頭來,只見那人眉清目秀,氣質出塵,一綢長衫雖然不甚華貴,但乾淨利落,與其人相得益彰。

然而論及氣質,在場的太子黨們又何嘗遜?短暫的驚愕之後,怨氣再度沸騰起來。

年眉頭一挑,看出氣氛不對,便咳嗽一聲。

“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頓了頓,又說。

“我和老闆娘並沒有。”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腦中都轉過一個念頭:難道此人和那小老闆娘有!?

這一次,太子黨們的火氣倒是消散了許,因爲,既然有那就沒辦法了嘛。

只是櫃檯後面的老闆娘卻頰飛紅雲,有火山發之勢。

好在年及時轉移了話題。

“靈溪鎮正在舉辦昇仙大會有獎酬賓活,獎勵之一就是如家客棧的住宿券。”

說到這裡,老闆娘也跟著確認道:“就是這樣咯,人家是堂堂正正拿著獎券來的,你們這幫廢就老實閉吧。”

大堂裡隨後安靜了片刻,便有人起找起茬來。

“靈溪鎮的活,鎮門口發的傳單上寫的很清楚,我也詳細看過,可從沒提到什麼住宿券的事。”

另外又有一人附和道:“你說的獎勵大家都拿到過,無非是些木雕,護符之類的紀念品,可從來沒聽說有住宿券,這大堂裡也有幾十上百人,爲什麼就只有他能拿到獎券?”

老闆娘對這種問題本不屑一顧,將頭一歪,出豎子不足與謀的輕蔑笑容。

倒是那年人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因爲這個獎勵是藏的,不會當場發給你們。”

那個找茬的太子一聲冷笑:“那你倒是說說,要怎麼纔會發給我們?”

“哦,流程是這樣,首先與在鎮門口發傳單的老大爺對話,他會給你講述這個鎮子的故事,並告知鎮的一應設施報,包括酒店、客棧、雜貨鋪等……這裡要耐心聽完,才能發下一環。”

聽到這裡,大堂的太子黨們瞠目結舌,鎮門口那個老掉牙的老頭子說話含含糊糊絮絮叨叨,是一個鎮子大門就能介紹半個時辰,誰有工夫聽他講完整個鎮子的故事!?

不過,林子大了,什麼也有。

“當時,我也聽完了。”

衆太子轉頭看去,不人倒了口涼氣,因爲他們已經認出,那是來自雲州雲泰帝國的二皇子,海雲帆。

雲泰帝國是九州大陸數一數二的強國,海雲帆則是皇帝諸多子嗣中最出的一位,十歲那年,人們就相信終有一日他會將他的大哥從太子之位上攆下來。

誰知,這位二皇子卻丟下一個帝國,跑來這裡求仙!

海雲帆目凜然:“我聽完了老人的故事,但並沒有下一環。”

結果那年笑起來:“怎麼會明明白白告訴你什麼下一環?需要你自己去悟啊。老人講完故事,會咳嗽幾聲,說自己口,這時候就要送他水喝啊。”

結果海雲帆搖了搖頭:“當時我也給了水。”

年又說:“然後老人會說,喝了水,反而覺肚子了。”

海雲帆:“沒錯,所以我讓下人將我隨帶的乾糧分了他一份。”

年:“他會說謝謝,但顯然吃的並不開心。”

海雲帆皺起眉:“……然後呢?”

“然後就要問,可是有什麼不滿?老人就會說,沒有不滿,只是忽然想起鎮東柳記的千層糕。”

“然後……就要給他買千層糕?他就會給你住宿券?”

“哪有那麼簡單,之後要去柳記的點心鋪,店主會告訴你千層糕已經賣完了,繼續詢問下去,得知茶館老闆一口氣買了十人份的千層糕。前往茶館,老闆正忙著和客人下棋,這時候不要用千層糕的事煩他,要暗中支招幫他取勝,之後就會免費得到一份千層糕,拿千層糕給門口的老者,老者會給你一封推薦信,拿著推薦信可以找到鎮長,鎮長要你收集素材……之後去裁鋪……然後到村外……再之後……最後,將銅戒指給鎮門口的老人,就能拿到住宿券了。”

……

語畢,大堂安靜地只剩下一衆太子黨的急促心跳聲。

衆人來自天南海北,居高位,年紀雖小,但再新鮮的事也都見過聽過,然而聽那年講述這張住宿券的來歷,卻只覺不可思議。

如果說這住宿券是靈溪鎮的刻意設計,那設計者一定是個傻·,至腦髓是有貴恙,這種複雜到令人髮指的程序,誰能想得到?如海雲帆這般聰慧而細心的,也只跟到了第二步就跟不下去,可後面至還有十幾個步驟等待完!一個比一個更匪夷所思!

而那年也不是正常人的腦子,爲了這張住宿券,他至在鎮子外跑了一個整天!何況從頭到尾,沒有人告訴他這麼堅持下去能有回報!他憑什麼?

就連海雲帆都忍不住問:“你事先知道這一切?”

年揚了揚眉:“何需事先知道?眼看著一個龐大的任務鏈擺在眼前,任何一個合格的冒險者都會一路走到底啊!”

說完便轉跟小二上了二樓,背影說不出的瀟灑。

海雲帆皺起眉頭,年的語氣是如此理所當然,彷彿只有弱智才聽不懂,但是……他的確沒有聽懂。

不過這已經無關要,一張上房的住宿券其實並不甚要,重要的是,這個年人究竟何方神聖?

此時聚集在靈溪鎮的年才俊,但凡有些許名甚至些許特長,海雲帆腦中都有其資料,但眼前這年卻聞所未聞,按理說單憑這匪夷所思的推理破關能力便非籍籍無名之輩……想到這裡,海雲帆越發覺得此人深淺莫測,傳聞聚集此地的除了世俗的權貴之子,也有修仙家族的子弟,莫非……?

海雲帆離櫃檯不遠,目悄然瞥向登記冊,剛好看到那人姓名。

“王陸……?沒聽說過啊。”

“王陸?”

大堂裡眼神過人的太子黨不乏其人,王陸的名頭很快便小聲傳開。

“莫不是嶺南州的那個王家?聽說那家族怪人輩出,倒也合。”

“不會,聽說嶺南州和靈劍派有大仇,修仙家族絕不會讓後人拜靈劍門下。”

“或者是盛京王家?”

“放著盛京仙門不去,來靈劍派拜師?盛京仙門雖然久不開昇仙大會,但盛京王家的後人想加山門可沒那麼難。”

“唉,你們討論的一廂願,還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不是真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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