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英語老師拿著卷子站在講臺上, 一臉慈，還順手把紀染的卷子舉起來展示給全班同學：「你們看看人家紀染同學這卷麵。」

「對，還有這作文寫的。」英語老師把卷子翻到背麵, 展示英語作文那一麵，「人家高階辭彙的應用, 你們當中有些人估計是見也沒見過。」

英語老師聲音高, 一方麵是為有這樣的學生而自豪, 另一方麵是為底下有些學渣的不思進取而嘆息。

等他說完之後, 神溫和地看著紀染，笑道：「好了，紀染同學，上來把你的試卷拿去吧。」

紀染在全班同學的注目禮之下, 慢慢地從桌位上站起來。

在的挪到走道的時候，明確聽到旁邊桌位上傳來的一聲輕笑聲。

紀染走到講臺邊，從英語老師手裡接下自己的卷子時，班級裡響起如雷般的掌聲，全班同學都有種剛醒過神的覺。

剛才紀染數學考22分的事，可是全班的都知道。

這會兒吧裡麵最熱的帖子還是這個事呢。

都說是個學渣。

誰知現在英語老師過來髮捲子，英語居然考了150分, 見過打臉的，但是沒見過打臉這樣的。

此時高二十二班的教室裡也不安靜, 教室裡沒有老師, 大家吵吵嚷嚷。

江藝正在低頭看手機，這還是同班一個生給看的。自從江藝穿紀染服被識破之後, 在學校裡的名聲一落千丈，班級裡原先圍著轉悠的小姐妹團也是散的七七八八。

好在還剩兩三個被籠絡住，不至於被全班生孤立。

第一節課他們班的數學卷子也發了下來，江藝績一向不太好，這次數學更是隻考了八十多分。

是紀慶禮為了彌補江利綺，強行走關係把塞進四中的。

江利綺沒指走正常高考上大學，給安排的路是走藝考的路子。畢竟江利綺自己就是大學的舞蹈老師。

江藝未來的目標就是考上全國頂級的電影學院。

電影學院對於學生的文化課績要求沒那麼高，隻要過了文化課的分數線，麵試那邊怎麼都不可能有問題。

隻是前幾天江利綺出國之前就跟說過，讓這次月考努力，別考的太差。

因為紀染的績特別好，是那種在學校裡不僅回回考第一，還能考滿分的那種好。

可是江藝天生底子在這裡，哪怕臨時抱佛腳也不可能讓從數學□□十分的水平，一下子提到到滿分吧。

本來江藝拿到卷子心煩，結果快下課的時候，同桌低聲說：「江藝，你知道紀染這次數學考了22分嗎？」

江藝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到四中吧裡的帖子，料人信誓旦旦保證肯定是真的。

下麵還不斷有人出來證明，自己同學就在八班，紀染數學真的考了22分。

同桌也是僅有的好閨，笑著安：「江藝，你現在不用擔心了，這個紀染績也太差了吧。」

同桌說完，笑著捂。

江藝把帖子的每一條回復都看了一遍，表開心不已。

還以為紀染績真像媽說的那樣好呢，原來也是吹牛的呀。

一時，江藝覺得自己的八十多分很高了。

*

紀染把英語試卷拿回去的時候，教室裡的聲音一直沒安靜下來，以至於英語老師用講臺上的三角尺敲了好幾下桌麵，才勉強震住他們。

紀染也知道自己這反差太大了，隻是現實況讓有點兒進退兩難。

畢竟上一世離開學校已經很多年，重回高中可不是簡單說說。況且這幾個月以來，沒想著立即把數學撿起來。至於英語，這幾乎是的第二語言。

當初為了申請國外的名校，把自己的托福刷到110分以上，之後幾年一直在國外讀書和工作。

高二的月考英語試卷，對而言，就像是小學生試卷。

太簡單了。

本來紀染打算全科都考差，可是一想到好歹要跟裴苑和紀慶禮代，總不能上個學期期末還考了七百分的人，一個暑假過去之後，陡然分數砍半，變了什麼都不會的真學渣。

紀染覺得要是這樣，裴苑說不定真的會衝到B市，帶去醫院把腦子切開來檢查。

基於對裴苑的瞭解，紀染覺得這會是能做出來的事。因此紀染決定把有把握的學科分數刷上去，讓裴苑和紀慶禮有個循序漸進的接過程。

最起碼證明，還是有救的。

於是刷分數直接把自己刷了全校唯一的英語滿分。

也沒想到這個學校的學生英語都普通，居然除了之外沒有滿分，讓顯得有點兒突兀。

紀染覺得是想複雜了。

不過現在績都已經擺在這裡，改也改不了。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閃過，的眼睛瞥見自己數學卷子上那個突兀的1。

嘆了一口氣。

誰知剛嘆完氣，自己的試卷又被旁邊的人扯了過去，這次沈執沒再拿筆在卷子分數上加一筆，畢竟1150這個分數太逆天了。

全部科目加起來滿分都沒這麼高。

不合適。

沈執說不出自己這個念頭是有點兒憾還是別的，隻是他在英語老師發試卷之前，又把紅筆拿出來。他以為這姑娘又會考出一個讓人石破天驚的分數。

不過確實是石破天驚的分數，隻不過不是太低，而是太高。

沈執單手撐著腦袋，手指著試卷邊緣，眼睛落在剛才英語老師重點提出的英文作文，說實話，紀染的英文書寫是沈執見過最漂亮的。

有種流暢而又特別的。

待盯著看了幾秒鐘後，他緩緩說：「這不是考的好，嘆什麼氣。」

紀染瞪他，他還有臉說。

可是沈執毫不在意的眼神，反而繼續說：「是覺得數學考的不夠理想嗎？沒事兒，下次多看看書。」

這口吻……

紀染登時覺得自己真的長了見識，一個穩坐年級倒數第一的人，居然用一副他已經考了700分的學神語氣跟自己說話。

隻可惜沈執的分數一如既往的穩定，穩定到別人想跟他爭年級倒數第一都難。

紀染不想搭理他，手去拿自己的試卷，可是並未扯。

教室的窗戶是開著的，清風徐徐吹拂而，伴隨著這微涼夜風，年微偏著頭看著，聲音裡裹著笑：「你還有多驚喜給我？」

*

於是還沒到晚自習下課，四中吧再次出現一個帖子。

【臥槽！槽！槽！你們知道紀染英語考了150分嗎？】

「？？？樓主你確定沒看錯，不是15分？」

「絕對沒錯，我們英語老師也說八班有個生考了年級唯一滿分的英語，就連作文改卷老師都沒捨得多扣一分。」

「好了，以後別校學生問我們學校校花怎麼樣，你們可以告訴他們，我們校花英語不考則矣，一考就是滿分。」

「看來好看的妹子，還是有靈魂的。」

「你們無不無聊，紀染每出一門績就掛來吧，誰看呀。」

「樓上盲猜是生吧，這酸味大的。不好意思，我還是就是想看紀染的分數，有本事你也考個數學22、英語150給我看看，請看清楚重點是英語150哦。」

「比起我自己的分數，我現在更想知道紀染的分數。」

於是到了第二天，整個年級裡最關注的並不是這次年級第一考了多分，而是紀染考了多分。

就連紀染本人估計都沒他們這麼關心自己的分數。

好在沒讓大家等太久，幾乎紀染卷子拿到手的第一時間，分數立即被上傳吧。

語文135分，也是屬於頂級高分。

至於理綜科目全軍覆沒，無一例外全部不及格。

這種偏科到直接斷的學生，別說其他學生沒見過，就連四中的老師都沒見過。要不是紀染的同桌是沈執，穩坐年級校霸位置的人，隻怕天天下課來圍觀的人會比現在還多三倍。

紀染被圍觀了一整天都忘記了，紀慶禮今晚回國的事。

等到家的時候，江藝已經陪著江利綺坐在沙發上。紀慶禮表沉，臉不算好看，紀染打了聲招呼，本來打算上樓的。

結果紀慶禮住：「紀染，你先等一下。」

站在原地，轉頭看向他：「怎麼了？爸爸。」

紀慶禮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紀染麵前時，紀染纔有點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紀慶禮臉不好可能是跟自己有關。

紀慶禮看著：「你們月考了？績出來了？」

紀染輕抬起眼皮，朝江藝看了一眼，哦，原來是有人來告狀了。

於是點頭：「績出來了。」

紀慶禮明顯是著脾氣在問：「你這次考了多？」

紀染大概想到他會不開心，但是沒想到紀慶禮也會如此在意的分數，畢竟之前完全是裴苑在管的學習。

紀慶禮頂多會在又拿了一次年級第一時，笑著說一聲，不錯呀，染染。

以為他沒那麼在意分數這玩意的。

紀染知道江藝肯定已經說過，瞞是瞞不住，於是如實把自己分數報了一遍。

每報一門分數的時候，都能覺到紀慶禮太在突突地跳躍。又覺得好笑又怕把爸真氣出什麼問題。

在說完之後，紀慶禮終於忍不住說：「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紀染有那麼幾秒鐘愣神，實在是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

直到他聲音攢著火道：「你上個學期考了多分來著？七百分以上是吧，怎麼一跟著我在一起生活，你的學習就下降這樣。你是不是就想讓你媽覺得，我什麼都比不上，我連帶個孩子都不如？」

紀染這才意識到他在生氣什麼。

本來以為紀慶禮是在乎的績，原來並不是，他隻是不想讓裴苑瞧不起，不想讓裴苑覺得自己帶孩子不如。

畢竟紀染跟著裴苑的時候，回回能考七百分以上。

怎麼一跟著他，數學和理綜全部不及格。

紀染突然變得特別冷靜，看著紀慶禮說：「爸，你想多了，我犯不著拿自己的績報復你。」

紀慶禮安靜了片刻，瞬間說道：「那你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紀染想了幾秒鐘，突然神有些沮喪，低聲說：「我就是有點兒不適應。」

紀慶禮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紀染聲音突然帶上那麼點兒哽咽：「以前你們沒離婚，沒那麼多事我隻要學習就好。現在你們離婚了，我我總有個適應過程，而且到這裡，生活裡事太多了。」

語氣特別，知道這會兒跟紀慶禮對著乾沒好。

況且江利綺和江藝母兩人還坐在這裡，等著看笑話呢。

說著，眼底微微潤，本來的眼睛就特別漂亮，此刻漉漉的顯得更加。

紀慶禮聽著的話，又突然想到之前江藝穿紀染禮服的事，確實，以前哪裡有這樣的事。

紀染覺得自己把一個『父母離婚孩子一時無法接，心緒大之後學習績劇烈下降』的人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紀慶禮聲音也緩和了下來，他說：「上了一天的課，你也累了，上去休息吧。你專心學習，別讓七八糟的人影響你。家裡的事，爸爸會理好的。」

紀染點頭，背著書包準備上樓。

隻不過在走到樓梯口時，朝江藝看了一眼，紀慶禮口中那個七八糟的人，可不就是江藝。

紀染心底冷笑，不就是演戲嘛，誰他媽還沒有個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