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松在那一刻的完全是懵的。

他弱的、溫和的、纖瘦的、沉默的, 老實的姐姐, 最常見的活是抱著各國語言自學教材背單詞的姐姐。

此時拎著一木翻飛在人群里。

揮舞出了連他這個初中一霸都難以企及的殺氣。

挨罵之后他發了會兒傻才反應過來，頭腦空白地加戰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今天這一架打得格外輕松, 對頭十幾個人，沒一會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跟他之前想象中的“惡戰”截然不同。

“真”校霸喬南對此嗤之以鼻。

一群初中小屁孩的恩怨仇, 放在他這種老江湖面前實在是太不夠看了，更何況小屁孩們懂什麼打架，他們的“狠”無非是不分輕重而已。

他們知道拳頭打在哪里最痛又不會出大事兒？

他們知道膝蓋怎麼踢才能恰到好地讓目標喪失力氣？

這些喬南統統知道, 他現在的短板只是沐想想這的力而已。好在換的這一個多星期時間里，他一直都沒落下該有的訓練, 又憑借對力極致苛刻的掌控每天增加運量, 截止今早，已經進步到可以在斷斷續續跑完六公里后，勉強再做十個引向上。

雖然依舊遠遠達不到他自己的程度, 但已經足夠給這群小屁孩吃點苦頭了。

初中小屁孩的心理承能力果然不行，戰局風云變幻后現場的小弟立刻跑掉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也很快失去了對抗意志，只剩下那個好像裘廣的老大在喬南的拳下啜泣……

喬南丟開這個小屁孩, 嘆息了一下祖國花朵的病變，然后回到墻角，提起之前放在那里的袋子，回頭。

沐松位于滿地哀的對手中間, 以往鋒利而尖銳的面孔上表愣愣地，便聽到自家姐姐平靜的聲音：“還站在那里干嘛？”

***

沐松現在滿頭的樣子肯定是不能回家的。

喬南帶著這個一頭灰發的小孩七拐八繞地找到一家藥店，進去買了繃帶紗布和消毒藥品，進公園理傷口。

傷口不大，沖鹽水上碘伏再包扎，他作很練，畢竟以前因為打架也經常傷，久病良醫了。

沐松卻坐在長椅上，為自己神平淡的姐姐的一舉一說不出話。

公園里有不老年人在跳廣場舞，這個角落卻始終安靜著。

沐松著額頭逐漸被繃帶纏繞的覺，半晌后冷冷開口：“你不問嗎？”

喬南手指翻飛打了個結，邊收拾東西邊瞥他：“問什麼？”

沐松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打架泡人這種事，很不堪吧？尤其在這個從小就品學兼優的姐姐眼里。

喬南作為過來人，幾乎是一眼就看清了這小子心里在想些什麼，他嗤笑：“小兔崽子，都沒長齊就學人混社會，告兒你你還著點，別以為燙個頭說句臟話就是什麼黑道老大了，你跟你那個什麼朋友那伙人，簡直就是土老帽唱戲。”

“………………”

沐松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吐槽姐姐地無賴似的腔調還是姐姐話里的容，他沉默了很久，眼神倔強冷漠：“那個不是我朋友。”

喬南：“所以呢？你真的沒發現哪里有問題？我剛才聽你對頭放狠話的時候簡直尷尬癌都要犯了，你們是在拍90年代tvb黑道劇嗎。”

沐松的臉很難看，青春期的年人自尊心很奇妙，他們能夠接外界對他們叛逆行為的指責，甚至還會為此引以為豪。可唯獨無法接對他們所混圈子品味的質疑，更別提這質疑還來自一個在他看來天只知道死讀書的對象了，他覺得對方簡直是在明晃晃地嘲笑自己老土。

換做平常他本搭都不會搭理，畢竟姐姐一直以來深固的好學生形象在他看來本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那懂個屁啊，不同世界的人說的話有什麼可聽的？

可偏偏對方剛才還大發神威了一場，畫面如此酷炫，把他和裘廣這群稱霸初中的扛把子們襯托得——

似乎真的很慫。

因為英俊的外表和“帥氣”的舉止一直被本校孩奉作男神的沐松此刻拼命按捺心中松的自我懷疑，他堅決否認：“你懂個屁啊！”

然后就見對面的立刻冷下臉。

不等他意識到況不妙，下一秒，對方的右手已經高高舉起——

“嗷——”

喬南把人揍過一遍，將收拾好的塑料袋扎后朝沐松懷里一丟，目上下掃掃，在對方幾乎要從牛仔破里冒出來的一雙上停頓幾秒，雙手揣兜一聲冷笑，留下嘲諷的余韻轉走了。

沐松被拍得后腦勺一陣熱，他屈辱極了，很想接著倔強，但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跟上了前方的腳步。

前方一陣風吹來，刮進牛仔的破里，沐松凍得一激靈，忽然就到恥，尤其在前方還走了個穿戴整潔姿風流的對比對象之后。

那覺就好像心打扮之后信心滿滿去參加米蘭時裝周，卻發現自己的渾裝備已經是五年前的流。

明明在此之前他還對姐姐上那種毫無個的休閑風嗤之以鼻來著。

現在品味卻忽然就變了。

****

回到家，很意外的，沐家爸媽都不在。

喬南沒再搭理沐松，進屋后徑直就回了房間。反倒是沐松愣在門口——他本以為今天無論如何總會得到一番說教才對。

喬南自己就當過不良年，他吃飽了撐的，哪有時間跟他說教？更何況叛逆期里的年輕人，能聽得進他人的勸誡才有有鬼，喬南還記得自己中二的那段時間，那簡直就像枚炮仗，所有來自于親人的只言片語，都有可能為點燃引線的火種。

作為校霸，他從小到大邊出現的小伙伴幾乎都有過這一時期，那些家伙的癥狀輕微些表現在煙喝酒，嚴重的本上不封頂，沐松這樣頂多談談打打架的，在里頭本簡直可以獲封純真懵懂三好青年。

本不需要注意。

真漢子就該自己捱過去。

回房間換好服后給沐家爸媽發了條短信，詢問他倆現在在哪里，喬南換好服后就收到了沐媽的回信，說和沐爸倆人正在外頭置辦東西。

置辦東西？那就是短時間不會回來咯？

喬南趕從屜深出包煙，打算犒勞犒勞自己打完一架后略顯疲憊的。

煙剛叼上，房門被咚咚敲響，喬南火都已經打起來了，只能又默默站起。

門打開，外頭站著一米七高的灰小孩，額頭傷口的位置纏了個運頭巾，繃帶被嚴嚴實實蓋住。

喬南朝下一掃，那條令人窒息的牛仔也換運了，他心說孺子可教，卻仍為對方打斷自己煙而煩躁：“干嘛？”

沐家小弟沉默了，目從姐姐的眉眼掃到，一時竟陌生得不敢相認。

記憶里的對方，明明跟父母同樣的沉默安靜，逆來順，甚至面對大伯一家各種尖酸的刻薄話，都可以面不改地平靜回應，還能反過來安暴躁到快要失控的自己。

可現在，那個總是把自己抑到看不出毫棱角的家伙，正頂著蓬的頭發，叼著煙不耐煩地看著自己。

穿著……一件灰老頭衫（喬南最的睡）和一條夏威夷風格的沙灘短（喬南最的睡），尺碼太大，掛在上松松垮垮，又趿拉著一雙黑的人字拖，渾上下每一個孔都寫滿了吊兒郎當。

覺得在同為不良年的沐松面前沒必要像在沐家爹媽跟前一樣克制的喬南，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對方的來意，眉頭一下皺起來：“趕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沐松吶吶問：“……姐……你怎麼變這樣了？”

喬南挑眉，他可是記得沐想想說過沐松從上學起就跟家里人不太親的，從上了初中之后更是連家都很再回，對著這麼個家伙，他一點兒不擔心餡，于是理直氣壯回答：“什麼變這樣，我本來就是這樣。”

每天在沐爸沐媽面前夾著走路本就不是人干的，他實在懶得再跟除他們之外的人偽裝了。

本來就是這樣？

那個，安靜，沉默，忍，循規蹈矩的姐姐，私底下，居然是這樣的！？

一時間沐松就連面孔上終年常駐的狼崽子表都難以出，他卡殼了好久，久到喬南都想開口趕他的時候，才低下頭悶悶出聲：“……今天的事，謝謝。”

喬南用目審視了他一會兒，側開子：“進來吧。”

沐松沒進過這個房間，但一般孩房間長什麼樣他是知道的，因此在踏的瞬間，他腳步頓了頓。

跟他的房間一樣窄小的空間，很難想象如何才能折騰得那麼。

靠墻的單人床上七八糟丟了一堆服，T恤跟團一團從床沿掛到地上，旁邊的書包拉開了拉鏈，松松垮垮地跟服一起癱，門對面的書桌已經被堆得看不清木材，試卷和輔導材料高高摞在一起，書柜上則空空的……喬南居然沒覺得有哪里不對，一邊懶散地拉著頭發朝里走一邊隨口說：“坐。”

沐松：“……”

坐哪兒？

沐松無語地看著，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居然還有著這樣神奇的一面，堂堂一個優等生私下里比他這麼個小混混還散漫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簡直枉為這一片區人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不過認真想想，他發現自己確實也很跟對方流。

或者說他一直認為自己跟這個家的氛圍格格不，比如面對那些惹人厭惡的嗡嗡作響的蒼蠅，他的尖銳暴躁總是跟家人們忍的態度形鮮明對比。

久而久之，他開始厭煩這樣憋悶的環境，他無時無刻不想逃離，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能力，然后解決那些問題。

而此時，突如其來的發現讓他心中出現一些奇妙的覺，仿佛忽然間，他和姐姐之間就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小。

喬南掃了他一眼，皺起眉頭嘖了一聲，心說真是夠麻煩的，上前抱起床上的一摞服擱到椅子上：“坐啊。”

屋里倒是沒有異味，但……沐松盯著那個險些被服埋葬的電腦椅，他努力忍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潔癖本能驅使，上前開姐姐手收拾起來。

他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堆讓人頭疼的玩意兒給搞定了，整整齊齊疊好的服重新回到床上——只占據一個小角落，然后沐松開始收拾桌子，輔導教材歸輔導教材，教科書歸教科書，就連試卷都分做不同科目整理不同的幾疊，糟糟的房間一下就清爽了許多。

有點喬南剛來時的氣質了。

喬南愣了一會兒，把煙從上取下來，出了驚喜的眼神。

可以啊這小伙子，整理房間很有一手嘛！

居然這麼輕松就把他從苦海里拯救了出來！

講道理房間那麼真的不能全怪喬南，畢竟他從小到大本就沒做過家務。喬家一則夠大，二則每天都有鐘點工來收拾衛生，過慣了這樣的生活，剛到沐家時，他真的不適應極了。

沐想想是個相當自立的人，不管學習還是生活，都一點不給爹媽添麻煩——的服全都是自己洗的。

喬南用不來沐家那個老式到百度都百度不到說明書的洗機，又不能貿貿然去問，他還干凈，不論春夏秋冬，每天都得從里到外換一服，短子那些還好，可以直接穿完就丟，可服那麼大的目標能怎麼辦？

沐想想的服還，照他這個換法，兩天都撐不到。

喬南只好買回來一大堆先換著穿，打算等攢夠一定的臟服數量，再找個沐爸不在門口的機會，翻窗戶送去干洗店理。

現在好了，有了勤勞勇敢的沐小弟，直接可以省去翻窗戶的工序！

喬南見沐松疊好服收拾好書桌后似乎就想休息的樣子，趕發號施令：“順便幫我拿去洗一下吧。”

沐松抱著一疊黑灰白的T恤，神銳利地與他對視，滿臉都是不愿的表。

五分鐘后。

沐家衛生間里老式的洗機咚咚咚開始運轉。

*****

因此沐爸沐媽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時，差一點被眼前的一幕閃得雙目失明。

他們離家出走的小兒子正舉著晾桿，一件一件朝晾繩上掛服！

沐媽手上的編織袋哐當一下就掉地上了，里頭發出疑似鐵撞的聲音，把正在干活的沐松驚得回過頭來，臉上當即出尷尬的神。

雙方短暫的沉默被房間里出來的喬南打破，他盯著門外堆小山的袋子，趕忙上來幫忙：“……什麼東西啊那麼多？”

沐媽和沐爸勉強將自己的視線從臺上舉著晾桿的似乎已經陷僵的小兒子上挪開，沐爸憨笑：“不用你搬不用你搬，爸爸自己來，袋子臟，就一些鍋碗煤球什麼的。”

喬南沒理會他的驅散，手把幾個編織袋朝里搬，一邊朝臺喊：“過來幫個忙啊！”

沐松遲疑了一會兒，放下晾桿著臉過來了。

門一關沐媽就興地蹲下開始收拾，拉開編織袋，從里頭一樣樣朝外搬——鑄鐵鍋、鍋鏟、面、一大堆不銹鋼的小盤子，什麼搪瓷杯一次筷子包，喬南看得簡直莫名其妙：“你們買這些東西干什麼？”

沐媽還在氣吁吁，臉上卻帶著笑，手心全是灰，一抹汗臉上馬上臟了一道：“哎喲我的寶貝閨，昨天不是你說的嗎，說你爸這個手藝弄點吃的能賺錢，把你爸給激的，昨晚一宿沒睡，今天著急忙慌就開始籌備了。”

沐爸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你別聽你媽瞎說，明明比我還激。”

又有些心疼地皺起眉：“就這點東西加在一起要一千多呢。”

他一個月也未必能賺到這個數。

沐媽趕道：“沒事沒事，做生意肯定得花點本錢，本錢花出去，未來說不定就幾倍幾十倍賺回來了。”

沐松沒經歷昨晚那碗面條，聽得不著頭腦，喬南回憶起自己的那句無心之語，卻十分無言——昨晚吃那碗面條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沐爸沐媽今天就去買回來一堆東西，中間差了有十個小時嗎？這對夫婦做事……真是太有效率了。

沐爸沐媽確實都是做實事的格，昨天聽到喬南無意說到的話后，他倆就躺在床上直接一宿沒睡，你一言我一語地，直接就把一個小生意的脈絡給梳理了出來。夫婦倆那個激啊，早上起來什麼都沒干，一上午都在列清單，中午就直奔集貿市場，忙到了這個點鐘。

沐爸騎著他那輛政府發的殘疾人電瓶車跑了一整天，這會兒居然一點也不疲倦，興沖沖地把地上的材料歸置了一下之后，就提著一大袋尖椒朝廚房跑，沒一會兒，客廳里就嗅到了一陣清爽的青椒味兒。

喬南給他風風火火的樣子弄得有些懵，怎麼這就開始做起來了？

沒一會兒就見沐爸從廚房里端出一個巨大的臉盆，擱在餐桌上，開始調料，弄了一堆料酒啊醋啊醬油朝里倒。他這樣節約的人，竟然見的不心疼東西，咕咚咚倒空了好些調料瓶，直到料完全浸沒臉盆了里那些切了指節寬的尖椒段。

屋里的青椒氣味立刻又被一酸酸甜甜的調料味蓋下，喬南被他做菜時的豪放鎮住：“這是什麼？”

“爸腌點辣椒，明天拿來當調料。”沐爸解釋完后又聲音洪亮地喊，“行啦這里不用你們幫忙，明天你倆也得上學，趕回去睡吧！”

“明天？”

喬南一瞬間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今天一天時間你們連店面都搞定了？！”

“怎麼可能。”在那搬一個很奇怪的超大的還帶很多小屜的不銹鋼貨柜的沐媽用看傻子的眼神掃向兒，“A市店租那麼貴，隨隨便便不得個好幾萬？我們家哪里有錢哦傻孩子，我跟你爸先租了三天青年廣場的早餐攤，試試水，如果生意可以的話，后天就可以領辦衛生證和許可證了。”

夫婦倆一齊笑起來，沐爸已經腌好了辣椒，又去廚房搬出一大袋香菇拿出來切，旁邊還有丁，他似乎還有什麼大工程。

他倆都一副對自己做的事理所當然的態度，喬南卻直接愣在那。

這他媽也很超神了啊……

一天時間……不，應該是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就確定了項目方向項目種類經營方式和銷售渠道，還搞定了項目材料，聽起來似乎還順便去跑了證件辦理。

講道理喬家公司里都未必能找到幾個業務效率那麼高的員工好嗎？

這對夫婦外表其貌不揚的……格真的是有點了不得哦。

那邊沐爸簡直殺氣騰騰，菜刀掄得飛快，喬南腦子里轉了個念頭的功夫，他已經搞定了第二道材料，然后去廚房架起了鍋子。

丁香菇丁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食材被熱油一下激出奇香，喬南肚子一陣，不敢再呆下去了，趕起來起來打算回房間，順手扯了還在發呆的沐松一把。

沐松的視線落在廚房方向，久久沒能回神，前些日子他沒在家，以至于這居然是他第一次上沐爸做飯！

那道站在廚房里掂著鍋鏟意氣風發的影何其的悉又何其陌生！

他不過是一段時間沒回家而已，為什麼父親也出現了那麼大的變化？他不再像昨晚或者以往每一次和他爭吵時那樣渾充斥著對生活的無力，反而頂天立地，變得和他曾經幻想過的那個父親的形象……越來越接近了。

沐松怔在那，喬南拽了一下竟然沒拽，自己歪了一把，披在老頭衫外頭的外套下擺被旁邊那個袋子勾了一下。

啪嗒一聲。

正蹲在地上整理一袋袋澄面的沐媽循著聲音不經意抬頭看去，目登時直了，下意識手一撈——

紅彤彤的，一包中華。

喬南：“……………………”

眼見沐媽抓著那包煙在短暫的發愣后神一點點變得嚴肅，然后抬頭，似乎要看向他的樣子。

霎時間他腦海中風云變幻山呼海嘯靈機一轉過來——

“啪！”

還在怔怔看著父親做飯的沐松后腦忽然一痛，他下意識抬手，捂著頭茫然地轉過臉。

下一秒他姐已經毫不留地揍了下來：“……你個臭小子……”

沐松：“……………………”

他姐毫不退讓對上他寫滿問號的雙眼，方才小般的吊兒郎當已經一掃而空，渾散發著凜然正氣：“……才多大就跟人學著煙！”

“什麼什麼！”正在燒湯的沐爸立刻一瘸一拐地奔了出來，掃過客廳的家人，又看向已經站起來的妻子手上著的那個煙盒，他表立刻變了。

“臭小子！！！”

“爸！”他正要過來，又忽然被兒打斷，轉頭看去，就見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跑回房間拎出個紙袋來給他，“我都忘了，今天去朋友家玩，這是朋友家里讓我帶給你的禮。”

沐爸的腦筋還停留在小兒子居然學會了煙的噩耗上，對禮毫無興趣，只是兒都已經上前了，只能給面子低頭看一眼。

這一看立刻頓住，他手出里頭的茶餅：“這是普洱吧？”

喬南連連點頭，這可是好年頭的普洱，他爸珍藏了許多年，一般都舍不得拿出來待客的好東西。

就見沐爸拆開茶紙，湊上去嗅了嗅，出了非常驚喜的笑容：“真是好茶——”

他剛松了口氣，接著便聽對方說出了后半句話：“剛好今晚給你們煮幾個茶葉蛋，明天帶到學校當早飯吃。”

沐爸說著就抱著那個茶餅忘記了煙之類的事轉走了。

喬南站在原地，頭腦在阻止他和不阻止之間來回抉擇。

一分鐘后，他轉回到了客廳里，對上正用無比復雜的眼神看著他的沐松。

喬南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轉頭先朝沐媽下手，走對方拿著的那包煙：“沒事兒媽，你忙你的，我來跟他說，一會兒順便把煙給丟了。”

然后在安住好騙的母親之后，與沐松再次四目相對。

“……”喬南沉了一會兒，“要不你接著曬服去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之后——

沐松【信誓旦旦】：我姐很不衛生！

沐松【非常委屈】：我姐自己煙還嫁禍給我！

沐松【流下淚水】：還指揮我干活！天天幫洗服！我手上都磨出老繭了！

沐想想：“………………”

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