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有魔債，至死方休

薄夜無法想象唐詩這幾年是如何過來的，看伏在唐惟肩頭哭的樣子，心裡忽然間就牽扯出一些怪異的刺痛來。

唐惟那餐巾紙乾了唐詩的眼淚，對著唐詩道，“媽咪，我們回家好不好？你不要不開心了。”

唐詩抖著抱住唐惟，“有你就好，有你，媽咪就能活下去……”

唐惟抬頭看了眼脆弱的唐詩，又抬頭看到門外站著的薄夜，歎了口氣，“媽媽，我之前和你說了，其實今天是爸爸接我來的。”

“我知道你討厭他，但他也確實……是我的爸爸。”

唐惟抬起頭來，直視唐詩的眼睛，小男生有一雙澄澈漂亮的眼，盯著他就彷彿有一安人心的力量。

他聲音很稚，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是我還是覺得有爹地的覺很可靠。隻是，媽咪如果不想回到爹地邊，我不會多手，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唐詩的眼淚再一次出來了，說，“惟惟，媽媽不怕了，我們回去和舅舅好好生活好不好？”

就當你和薄夜從來冇遇見過，就當你從來都冇有他這個爸爸。

唐惟把唐詩哄睡覺之後，從病房裡出來，小大人一般看了眼薄夜，後者正有些焦急地看著他。

“況怎麼樣？”

“還行吧……現在冇有之前那個激了。”

唐惟站在那裡，一張臉和薄夜有七八分像，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們是父子。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和你開玩笑，薄夜最恨之骨的人，竟然替他生下這樣一個……聰明老的兒子。

隻是孩子這樣早，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嘿，爸比，我媽媽病好了的話，我有一個條件。”

唐惟踮了踮腳，對著薄夜道，“你得送我們團聚。”

“團聚？”

薄夜的眉一下子皺了起來，“送你們回那個所謂的家？怎麼，你們還想流浪在外？”

他可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在外麵漂泊！

唐惟的眼神明顯暗了暗，“爹地，如果冇有我，你會關心我媽咪的死活嗎？”

一句話，再次中了薄夜，讓他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做不出回答。

“你瞧，你們不相，哪怕住在一起，也是不幸的。”

唐惟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看向薄夜，“所以，我跟著我媽媽生活就很好了，您可以隨時隨地來看我，這個我可以和我媽通。我保證我們也不會去您家裡鬨什麼事。我們母子倆在外麵好的。”

這意思就是不想回家了。

薄夜看著唐惟的臉，忽然間就覺得口鈍痛。

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通的心思呢……得讓人心疼。

可是唐惟這個兒子，薄夜是不可能放手的。開玩笑，自己的兒子，哪有在外麵吃苦的道理？薄家的種，必須薄家自己來養！

——

唐詩在醫院裡休養，薄夜就天天帶著兒園放學的唐惟過來看，很快從鬱中走出來，儘管看見薄夜的時候，眼裡還帶著鮮明的恨。

薄夜心想，恨吧，恨總好過瘋魔。

唐詩出院的時候，唐惟跟在邊手牽手，人材纖細高挑，這幾日養病看來是又瘦了，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中穿梭，顯得瘦弱無比，彷彿下一秒就會倒地。

薄夜忍住自己上去幫忙的**，心想這麼一個人到底有什麼值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關注，可是害死安謐的殺人犯！

看著唐惟跟著蹦蹦跳跳地走了，薄夜竟然不自覺跟到了門口，看見有人來接他們，拉開車門，是英俊瀟灑的唐奕。

他拉著唐惟的手那麼親，看起來好像他們纔是一家人。

薄夜冷哼一聲，冇說話，隨著保鏢回到自己的車，唐詩察覺到一直跟隨自己的目消失了，才歎了口氣。

唐奕剛出差回來，語氣裡都是擔憂，“冇事了吧？”

唐詩說，“沒關係……”

唐奕微微皺起眉，“詩詩，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最近冇怎麼吃藥？”

唐詩將臉埋掌心，微微發著，“我冇病……有病也治好了。”

唐惟在一邊心疼地說，“媽媽，再吃幾個療程吧，就徹底好了。”

唐詩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中看見唐惟衝他微笑，一張臉和薄夜無比相似。

哭著了他的臉，“好，媽媽努力堅強起來。”

回去後唐惟和唐詩在一起看電視，唐奕從房間屜裡找出藥片，一看還有大一罐，就知道這半年冇認真吃。“你不能覺難了隨便吃一粒，這不是冒，一粒見效。”

唐奕坐在邊語重心長道，“何況冒藥興許還要吃個四五天纔好呢，你這樣怎麼行……”

唐詩跟自己的哥哥撒，“哥，你看我現在就是好的嘛，我平時……也是好的。”

“那你要是又遇見薄夜了呢？”

唐奕這樣直白地問，讓唐詩心一驚。

遇到薄夜，會慌，會，會束手無策，這個男人傷太深，早已陷那一片影裡，病膏肓。

唐詩深呼吸一口氣，“哥，有些藥是治癒不了我的。我隻能靠我自己。”

恐懼薄夜痛恨薄夜這個印象已經深的心臟深，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一旦沾染上和薄夜有關的，就會失去理智。

藥永遠都救不回來。要麼死了，要麼薄夜死了，方可停止這一切。

真的想要熬過去，隻有讓自己更強大起來，才能夠不被這個男人所刺傷。

唐詩抬起頭來，眼裡的亮得驚人，說，“哥……我再也不想活在薄夜的影裡了。我需要新的人生新的開始，哪怕我病了，我也會努力去戰勝恐懼……”

唐奕死死抓著的手，“都是我太冇用，冇有保護好你……”

“不，哥，不是你的錯，我纔是原罪。”

唐詩慘笑一聲，“如果我五年前冇有錯信他的話，唐家就不會變現在這樣。”

到頭來，一場癡心錯付，竟釀這麼大的災難。是罪人，罪無可恕。

——

第二天醒來換做唐詩送唐惟去兒園，他進去的時候一臉得意，“今天是我媽媽來送我！”

“哇，唐惟，你真的冇騙人。”

“你媽媽好漂亮哦。”

“漂亮阿姨，你也能當我的媽媽嗎？”

“這是我媽媽！”

薄夜氣鼓鼓地趕走一堆圍在唐詩邊的小同學，“都不許搶！”

“哼，小氣！漂亮阿姨，我真的想當你的兒。”

“那是唐惟的媽媽啊，真好看，好羨慕。”

唐詩笑著彎下腰來，挨個了這群小朋友的頭，“是啊，我是唐惟的媽媽。我們家唐惟是不是在學校裡有點小任啊，希大家以後也能多多照顧他哦。”

“漂亮阿姨這麼說了，我們一定和唐惟做好朋友！”

“唐惟本來就是我們的好朋友！”

“對呀對呀，唐惟還是副班長呢！老師可喜歡他啦！”

看來唐惟在兒園裡的人際關係不差，唐詩總算放心了。千百年難得送一次自己的兒子上兒園，平時都唐奕負責送，他要是出差了，唐惟就很乖地自己去上學。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小孩懂事得有些過分。

唐惟依依不捨地撒開了唐詩的手，輕聲道，“媽咪，晚上也要記得來接我哦。”

這句話讓唐詩鼻子一酸，不過努力笑了笑，“放心，媽咪不會讓你再被壞人帶走啦。”

唐惟也衝著唐詩笑笑，“我永遠都會和媽咪在一起的！”

“媽咪再見！”

唐惟和揮揮手，唐詩也就安心離開了兒園。不遠，一輛黑邁赫裡，男人勾著戴著墨鏡，氣場強大薄勾人，一副妖孽的做派。

盯著唐詩走遠，薄夜不自覺瞇起了眼睛。

今天唐詩還是有任務要完的，國外有個珠寶設計公司找他們工作室合作一款限量版的戒指，要回去幫自己哥哥的忙，約定日期之前把草圖畫出來。

上車之後，唐詩就飛速開向工作室，殊不知後有一輛邁赫也緩緩啟，男人微微拉下了一點墨鏡，吹了聲口哨。

坐在後排也有個英俊的男人，傅暮終看著薄夜這種類似變態尾隨的舉，笑了笑，“你這是尾隨前妻？”

“你他媽會不會說話。”

薄夜笑罵了一聲，“再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我可是你的合作商，你居然這麼殘忍對我。”

同樣優秀的男人勾笑，“你最近對很興趣？”

薄夜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為什麼這麼說？”

“你都在這樣跟蹤人家了，就像某些明星的腦殘。”

傅暮終意味深長地說道，“終於對自己的前妻有了想法？”

“想法倒是冇有……”薄夜拉長聲調，“就是出了一堆事，最近因為小孩我們倆鬨得很僵。”

傅暮終補刀，“你們倆從結婚開始就冇有不僵的事。”

靠，薄夜又被氣笑了，“傅老三，你再說一句話，我真的把你丟馬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