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幽暗。

在莫求三人離開後不久，又有數道影出現在這條街道之上。

當頭一人虎背熊腰、滿臉橫，怕是隻憑這幅面相就能攔路打劫。

但他卻偏偏著一儒衫，眼中更是泛狡詐，神態毫與其魁梧形不符。

來人正是黑虎堂五檔頭，黃奎。

“頭，是白家的錢、高兩位護院。”一人翻看過首，抱拳稟告：

“都是一擊致命，下手之人實力不弱，極有可能是一位鍛骨高手。”

“嗯。”黃奎擡腳輕撥高護院的頭顱，掃過眉心傷口，眼神不一挑：

“暗？”

城中的暗高手可是不多，最爲知名的那位柳家張護院也已死。

念頭轉，竟是沒能想到幾個符合之人。

“頭。”這時，旁一人湊到近前，小聲開口：

“會不會是白家人發現了他們？”

“若是如此的話，我們暗中做的手腳怕也可能被白家人發現。”

“也許。”黃奎眼神閃，隨即又是冷笑：

“不過就算髮現了又如何？以白家現今的實力，還能翻了天不？”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手下人開口：

“堂主只說要煽白家護院攪局勢，消耗白家的實力，卻沒說做到什麼程度？”

“繼續就行。”黃奎揹負雙手，來到錢護院邊，道：

“白家早年積累不弱，這次就算弄不死它，也要讓他們分崩離析，以報當初針對黑虎堂之仇。”

“況且，我們也能從中分潤不好。”

“咦？”

說到此，他眼眉突然一挑，似有驚疑。

“怎麼了？”手下人急忙跟來。

“沒什麼。”黃奎眼神閃，狀似不在意般從錢護院的上收回目：

“另一是誰？”

“哦，是白府的一位婆子。”手下人回道：

“好像是侍候白家老太太的人，看樣子，應該是死在姓高的手裡。”

白家護院引院婦人之事，他們一清二楚，甚至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點，外人怕是不會知曉。

“頭！”這時，後方行來幾人，其中一人還著個神慌的乾瘦漢子：

“我們發現這傢伙藏在附近，的，上還帶著不東西。”

說著，把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拋了過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漢子軀一，尤其是看到地上的，更是雙膝一，直接跪倒在地，以頭叩地撞的咚咚直響：

“小……小人只是一時迷路。”

“迷路？”黃奎不屑一笑，手朝一旁的三一指，問道：

“你認不認識他們是誰？”

“這……”漢子形一僵，隨即輕輕搖頭：

“小人不識。”

“不識？”黃奎冷哼一聲，揹負雙手慢悠悠開口：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實說出來的話，還有可能放你一馬。”

“認不認識？”

“這……這……”漢子面發白，軀僵在原地良久，才突然癱在地，哭嚎道：

“小人確實認識他們，但他們的死確實跟小人無關，還大人明察！”

“沒說你殺了人，就憑你，怕也沒這個本事。”黃奎皺眉，似是不喜他的這種作態，沉聲道：

“你先把事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來，到底如何，自有我來判斷。”

“是。”漢子稍稍安心，道：

“小人姓李，是白府院馬伕，曾是東安府人，今夜與府中幾人約好在此地集合……”

片刻後。

黃奎皺眉頭在場中踱步，道：“你所說的荀六、小楚，可會武功？”

“不會。”漢子搖頭：

“他們兩年前還是朝不保夕的乞丐，大字不識一個，更何況是習武。”

“不會？”黃奎手託下，一臉不解：

“倒是怪了……”

沉思片刻，他開口問道：“你確定這件事只有你們幾個知道？”

“當……”漢子下意識開口，話到半途，突然道：

“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黃奎聲音一提。

“原本這件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的，但荀六暗中告訴了他的一位朋友。”漢子急急開口：

“那人是青囊藥房的一個學徒，據說醫不錯，住在城北倉庫，莫什麼來著。”

“青囊藥房？”黃奎雙眼一亮，隨即聲音回落，唯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分影劍法……”

“難怪！”

瞬息間，某些線索在他腦海裡連一穿。

乞丐、劍傷。

去年的田虎、趙大，現在的錢護院，都是被同一種劍法所殺。

分影劍！

這路劍法，恰能出其不意、以弱勝強，勝在準靈巧。

“大……大人。”漢子小心翼翼的擡頭：

“小人知道的已經全都說了，能不能……能不能放小人一馬？”

“看得出來，你沒有說謊。”黃奎眼神閃，見漢子面泛狂喜，突然殘忍一笑：

“但可惜，全都沒用！”

音未落，一抹刀就已掠過漢子的咽，直接斬下一顆頭顱。

“噗通！”

無頭栽倒在地。

漢子旁的幾人軀一，下意識垂首躬，不敢吭出一聲。

“收拾。”黃奎了角，突然朝一旁錢護院的踢了一腳：

“沒用的廢，這件事就算了，我們回去。”

“是！”

幾人應是，急忙上前收拾。

無人發現，隨著黃奎一腳踢出，錢護院脖頸的傷口朝四下裂開。

原本的劍痕，再難分辨。

“黃檔頭！”

黑夜中，有人奔來：“白馬匪的人想要見您，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

“白馬匪？”黃奎擡頭，泛不悅：

“這麼晚了突然要見面？看看吧，有時間我就過去。”

“是！”

待到邊無人之際，黃奎角一翹，突然邁步朝城北行去。

…………

“咯吱……”

門扉打開，柳家管事一臉驚喜的迎了出來：

“莫大夫，您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深夜到訪，打擾了。”莫求抱拳拱手，音帶歉意，隨即手一引後的荀六、小楚兩人：

“我這兩位朋友打算離開這裡，想著柳家恰好前去郡城，不知能夠稍帶一路。”

“這樣……”柳管事略作沉思，就點頭應了下來：

“多上兩人也沒什麼，不過莫大夫不一起去嗎？”

“我這邊還有事沒理完，就不去了。”莫求搖頭。

“那可真是憾。”柳管事嘆了口氣：

“小姐走之前可是再三代，若是莫大夫願意前去定要應下。”

“柳小姐已經走了？”莫求一訝。

“今天下午走的，文鶯還給莫大夫留了一封書信，這下正好轉。”柳管事道：

“莫大夫放心，明早還有一批人上路，兩位朋友可以跟著同行。”

“嗯。”莫求點頭，回首看向荀六兩人：

“柳小姐是我朋友，你們跟著去郡城，可以試著在柳家尋個差事。”

“莫哥，那你哪？”荀六急忙開口。

一旁的小楚則是神複雜，有驚奇、有忐忑，更有幾分安心。

“我……”莫求略作沉，道：

“也許，過上一年半載，也會去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