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應是綠紅瘦sodu

至晌午明蘭纔回了府，丹橘替仔細卸了釵環霞帔，一件件收好打算放進櫥櫃裡，明蘭板著臉半開玩笑道：“那誥命文書和珠冠霞帔可不能丟了，不然你夫人這誥命可就不算數了。”

誰知丹橘卻當真了，細細翻著件，認真道：“這珠冠和霞帔我瞧著也不稀奇，只消有料子，都可做的出來；倒是文書卷軸最要，我去尋個厲害的大鎖來。”隨即一臉嚴肅的出去了。

吃過午飯後，明蘭趕溜上牀睡午覺，丹橘的替著酸脹的小，混混沌沌中明蘭便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上被重重的著什麼，明蘭睜眼一看，卻是顧廷燁。

他只著一月白，摟著明蘭呼呼睡著；男人臂膀鐵環一般，明蘭沒法從他子底下爬出去，索閉上眼睛繼續睡。

這一覺直睡到金烏西墜，他們倆才木木的從牀上坐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夫妻倆俱是一臉飽睡迷濛。顧廷燁披散著濃的長髮，英俊的面孔倒添了幾分慵懶可，明蘭白玉般的小臉上還有紅紅的印子，神呆呆的，的小拳頭正不住的著眼睛。

顧廷燁看著喜歡，忍不住拖過來，臉頰上脖頸上狠狠的親了兩口，明蘭小貓崽子般嗚嗚喵了幾聲，才漸漸醒過來。

“晝寢一下午已是不雅，何況夫妻雙雙晝寢，欸……”明蘭捧著被子，歪著腦袋，唉聲嘆氣的掉起書袋來——的意思是，午睡最好還是分開，免得人說閒話。

“真名士自風流，理外頭人說甚。”顧廷燁猶自著明蘭的子，不住親吻雪白的頸項；明蘭斜眼看他：“名士風流和睡午覺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所以門要把些。”顧廷燁攬在懷裡，拖了個枕墊靠在牀頭，一臉正，“沒人知道，就沒人說咱們了。”

明蘭瞪眼看著他，他也看著明蘭，看了一會兒，明蘭別過頭去——彪悍的臉皮無需註解。

午睡後略覺口，明蘭滾子，想掠過顧廷燁去牀頭小幾上喝水，顧廷燁把按回去，把整個茶壺拎回來給明蘭，明蘭兩隻小手捧過茶壺，對著壺就咕嘟咕嘟喝起來，顧廷燁含笑看著明蘭，好似一隻油吃的小胖松鼠。

晚飯後顧廷燁還要去外書房尋公孫先生說事，反正已經睡了大半個下午，夫妻倆索破罐子破摔，吩咐丫鬟去備晚飯後，兩人依舊躺回榻上；男人攬著明蘭的纖腰，半枕在懷裡，讓明蘭靈活的手指在太和頭上按來按去。

明蘭的這招數可是房媽媽親傳，且在盛老太太上得到充分實踐的結果，顧廷燁瞇著眼睛假寐，很是愜意舒適。

明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上午在慈寧宮裡的見聞，顧廷燁微闔著眼也湊了幾句：“…沈兄的原配鄒夫人我是見過的，實是位勇毅仁厚的奇子。蜀邊偏遠荒涼，爲著沈兄記掛皇后娘娘，一介弱子，全力支持夫婿遠離故土去蜀邊定居。沈兄在邊軍中謀了個差事，鄒夫人平日就常去開解陪伴皇后，間或幫扶鄉鄰，憫恤窮苦，在當地頗有德名。我曾聞得，那年大皇子早產出世，一時間，王府竟連個周正的母也尋不到，彼時鄒夫人也恰逢產子，是撇下親兒先給大皇子哺，悉心照料，婦人家月子裡沒休養好，那時便落下病了。”

明蘭聽了也唏噓不已，所以說，奉獻也要講分寸的，千萬不要把命也奉獻出去。

“那你又是怎樣結識八王爺的？”

顧廷燁把手進明蘭的中襖，挲著細的，微睜眼含笑道：“那年我接了筆買賣去蜀地，路經八王的藩地，正巧遇上八王府的管事去請蜀王府的太醫，誰知那太醫好生可惡，竟推不肯去。我生平最恨這種捧紅踩低的勢利之輩，一怒之下，當夜我就蒙上面巾，領著一夥兄弟砸開那太醫家的大門，連人帶藥箱一道搶了出來送去八王府！”

“你……？！蜀王勢大，這會不會連累八王呀？”明蘭張口結舌，“後來怎麼樣？”

顧廷燁一臉無懼，笑道：“有道，匪有匪路，我自有辦法。這種人自來是欺怕的，我一把刀架在太醫脖子上，威嚇他說，若他敢去向蜀王告狀，我就一把火燒了他的宅邸田莊，還要宰他幾個小妾兒孫來出氣。他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躲的過自己，躲不過一大家子！我是路見不平的江湖好漢，來無影去無蹤，抓我不到的！”

明蘭聽的眉開眼笑，捂笑倒在男人上：“你個黑心的促狹鬼！”

想起往事，顧廷燁也覺得暢快好笑：“事畢後，我本想走了算了，誰知早年皇上未就藩時，於京城中曾見過我幾次，我一時不防，居然他認了出來！……之後嘛，一來二去的，我就了八王府的常客，有時捎去些山珍海味，有時帶去點兒風書畫什麼的，有時替皇上辦些事。我若病了傷了乏了，就老實不客氣的去王府住上三五日——常來服侍我的人裡頭就有那位小夏公公。那會兒皇上日常寂寞，我就去天南地北的胡說八道一通；沈兄若得空，咱們三人便小酌一番，酒後罵上兩句，倒也解氣痛快。”

“皇上眼神真好，隔著面巾也能認出你來！”明蘭掌笑道，“你這樣很好呢，幫人家點兒小忙後就去蹭些吃喝，有來有去的，反倒能人家和你真心要好。”

顧廷燁牽過明蘭的小手，在脣邊親了親，讚賞的看著：“江湖上打滾，總算知道些人世故，施恩太過，大恩即仇。且八王到底是天潢貴胄，我想著不要他心存不適纔好。何況也不全是故意的，有幾次我染了時疾，若無王府照料，怕也不易痊癒的。”

明蘭想到他自小被奴僕環繞伺候著長大，彼時卻孤一人漂泊江湖，怕是休憩行事乃至一茶一飯都極不習慣的，也不知當中吃了多苦才熬出頭的，居然也撐下來了；這麼想著，明蘭的目中就不自覺帶著些憐惜和欽佩，顧廷燁看了，心中一，低聲道：“當時怎麼也料不到會有今天，我只想著賺多些銀子，好歹混出些名堂來，不要人看扁了……”

想不到的人何嘗他一個，在幾場爭鬥中喪毀前程命的員何止繁幾，明蘭低低嘆息道：“那位鄒夫人真是可惜了。”

“可惜歸可惜，可沈兄此事做的不妥。”顧廷燁利落道。

明蘭聽的一怔，過了一刻才道：“…沈大人怕也是無奈吧，沒法子呀。”

誰知顧廷燁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角微斜，目中似有不滿，轉而忽問：“你今日也見到那小鄒氏了吧，你覺得如何？”

明蘭支吾起來，不願對一個初見面的人下斷言，只好道：“看著和皇后分頗好。”

“這便是麻煩！”顧廷燁目冷峻，“我曾見過那小鄒氏幾次，看似弱，實則好強，皇后又念著先鄒夫人的分，厚待，不忍苛責於，如今又敕封了誥命。沈夫人到底是張家嫡，高門下嫁，沈兄如此行事，把英國公府的面子往哪兒放？！”

“你……認爲沈大人不該納小鄒氏？”明蘭目狐疑，覺得顧廷燁的態度裡似有些遷怒分，莫非他也聯想到了白氏了？

“不。”誰知顧廷燁一口否決，“不論沈兄娶哪個，都是有理的，要的是沈兄事不妥。”

顧廷燁坐起來，寬厚的肩膀靠在牀頭，低嘆道：“沈兄重義是好事，但世上有些事是不可兩全的；當斷不斷，必其。要麼他就好好娶了張家，要麼他就去娶鄒家姑娘，以鄒夫人當年的厚德仁，皇上念著分，也未必會著沈兄去娶張家。完全可沈家小妹嫁英國公府，然後段兄弟的閨與鄭家聯姻，又何嘗不可。沈兄就是太拖沓了，又想兼顧意，又想前途順遂，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明蘭頭一次聽到還有這個幕，心裡澎湃不已，顧廷燁又道：“好罷，若是沈兄實在想和英國公府結親——也是人之常——那就把事做漂亮些！若是顧忌著有了後孃就有後爹，要納姨妹爲妾也，但得拿住了分寸。前頭早有嫡子嫡，英國公府還是送了嫡來做填房，已是十分誠意了，沈家還這般一再擡舉小鄒氏，唉……你且瞧著吧，早晚鬧出事故來。真惹急了英國公府，到時候皇上又能說什麼？怕是還會累及皇后。”

對旁人而言，國舅家事可能只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但對顧廷燁來說，卻是嚴重的政治問題，英國公府並非只有一個選擇，如果真和沈家鬧翻了，很可能會轉而投資其他嬪妃，作爲好友，顧廷燁也不願意看見沈從興因宅之事而有所損毀。

明蘭歪頭看著顧廷燁，其實對沈家並不如何關心，到興趣的反而是顧廷燁的思維模式和行事風格，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兩隻小爪子趴在男人肩頭，甜的悄聲道：“欸……我來問你呀，若你是沈國舅，你會娶哪個？”一邊是前途無量，一邊是髮妻深，稚兒可憐，該怎麼辦呢。

顧廷燁失笑道：“這怎麼知道？”自打江上救了明蘭後，他就鎮日苦思冥想著打主意。

“你好好想想，假若我死了呢？你會另娶高門嗎，還是娶我的妹妹，好照看孩子們？”明蘭眼神發亮，不依不饒的問著；顧廷燁慢慢瞇起眼睛，眼神略帶危險，明蘭吞了吞口水，往後退了退，顧廷燁盯了良久，才緩緩道：“我自是要另娶高門的，驕悍厲害一點也無妨，反正能給我再生孩兒。”

明蘭驚愕，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好容易緩過氣後，擡腳飛起禿禿白生生的小腳丫，一團踹在顧廷燁肩上，恨聲罵道：“你你你……，你混蛋！”

顧廷燁劈手捉住的腳丫，順手抱住膩的小，咧出白森森的牙齒，就著的小半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明蘭呼痛，拿拳頭去捶他，他卻樂的朗聲大笑：“所以，夫人最好別死，千萬保重！起碼比爲夫的活長些。”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結束，明天開始就是好的隔日更了，下次更新在週四——

一位親問我，爲什麼英國公不直接把兒送進皇宮給皇帝做妃子呢？賈家不是把元春送進宮了嗎？不是比把兒送去沈家更好嗎？

其實，紅樓夢是照著清朝的皇室習俗來寫的，看賈府裡面的男人，大多遵循的還是滿清習慣，而明朝和這裡是有些微不同的。

偶是有歷史據的，有明一朝，那些非常顯貴的勳爵之家基本很把兒送進皇宮的，其中以英國公張家爲例子，好像只在早年時，把一個旁支的侄送給朱棣做妃子過了，這之後就再沒聽說有張家兒進宮爲后妃的。

這是朱元璋定下的國策，也是有政治考量的。

其實經過這麼多朝代，很多顯貴家族也看明白了，送兒進宮的最好結局是什麼，不就是外孫當皇帝，兒當太后，哥哥當國舅，老爹當國丈嗎？

可是就算這樣，顯赫的家族還能更顯赫一點嗎？再顯赫就要篡位了好不好。

而如果在宮闈鬥爭中失敗的話，那結果是非常慘的（嫁給沈國舅還有退路），可謂得不償失，而如果兒寵，宮闈鬥爭功了，英國公府反而有了種種顧忌，他們在軍中朝中的要職還能繼續把持下去嗎？

不被文的口水淹死纔怪——作者是這樣理解的。

反正明朝基本是這樣的，大家可以去查明朝後妃的背景，基本上，三分之一是選秀上來的中等吏或普通世家的兒，三分之一是選秀上來的平民子（基本溫飽的小康之家），還有三分之一宮婢之類的，哦，還有很的一部分是朝鮮貢（咬牙）——

滿清的宮妃制度又不一樣了，以後再說吧，反正本文基本模擬明清制度的，明多一些，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