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招財古曼的效果不錯，三千塊人民幣一尊，曼谷正廟龍婆加持，你可以把它擺在招財貓這個位置，別忘了供奉就行。”

出租司機很興趣，問什麼古曼，我閒著也沒事，就把古曼的來歷給他講了講。出租司機頓時來了神：“那我也要這個玩意！”他當即表示要看看，把我拉到家後跟著上樓。我打開書櫃的門，裡面掛著十幾條佛牌和四五尊古曼，出租司機挨個拿起來看。這是我自己預留的，以防有人突然要貨。我拿起一尊古曼：“這是宋卡著名高僧龍婆讀大師親自督造並加持過的，效果很好。”

那出租司機聽得一愣一愣的：“啥、啥意思？”

“宋卡是泰國南部城市，”我還得負責給他科普，“龍婆讀是一位高僧的名字，在泰國很有名。”

出租司機把這尊古曼拿起來看了看：“這玩意……著小*的胖娃娃，我在家樓下的夜市看到過有賣的，十塊錢一個。”

我失笑：“那不是一碼事，這是泰國古曼，裡面是有法力的！”出租司機的表半信半疑。我拿出一張紙給他看，告訴他紙上寫的是泰國經咒，要在古曼面前連續念三遍，以後就可以每天供奉了。

出租司機問我：“都要供奉啥玩意？上檔次的唄？好煙好酒，畫報？”

我無奈地說：“古曼就是小孩，你要供奉給它小孩喜歡的東西！比如甜飲料、零食、兒玩之類的。”

出租司機有點兒懷疑：“真有意思，這不是唬小孩呢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老弟，我開出租賺點錢不容易，你可別忽悠我，要是不管用，我天天到你家樓下，拿個喇叭廣播，就說你是個大騙子。”

我哈哈大笑，說那你自己考慮，不能把這東西當萬金油，幾千塊錢請到手，以後就天天撿手機、沒事撿錢包，那我可不敢保證。出租司機其實就是想要我給他吃個定心丸，我這麼一說，他反而沒主意了，畢竟三千多塊錢不是小數目，在瀋，開出租車一個月也就賺這個數。

看到他猶猶豫豫的模樣，我就說讓他考慮幾天，多打聽打聽也行，問好了再說。其實我是不想做這種人的生意，佛牌這東西又不是毒藥，本來效果就有好有差，所以我很反把佛牌賣給不相信、或不瞭解泰國佛牌的人。

臨走的時候，出租司機和我互留了電話姓名，他姜偉，說我可以他偉哥。但我覺得很不習慣，說還是姜哥好點兒。

當晚，我接到包士打來的電話，臭罵了我一通，說我不應該在車裡手腳，搞得和老公吵了三天架。我只能道歉，並實話告訴是因爲我被靈糾纏，有時候作不控制。包士讓我以後小心點兒，要是上脾氣暴的非出人命不可，我連連點頭，心裡這個憋屈。

當晚方剛給我打電話，問什麼時候帶孫喜財去泰國驅靈，我讓他幫我打聽價格，方剛說大概要三十萬泰銖吧，找老人阿贊TAM師父，最低也得這個價。三十萬泰銖就是六萬塊人民幣，比老謝便宜點兒，但也是一大筆錢，我直嘬牙花，方剛像警犬似的，好像嗅到了我心裡的想法：“你小子，真是典型的捨命不捨財！那個末男附在你妹夫孫喜財上，它肯定要搞死你。雖然現在孫喜財癥狀比較輕，但也不能小看，等到靈發飈的時候，你再後悔也來不及啦！”

我苦笑著告訴他要待機會，孫喜財不會那麼容易就跟我去泰國，他的靈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出我的想法來。方剛讓我儘快想辦法，鬼有“他心通”的能力，但也不是萬能，建議我先回泰國，再找藉口讓孫喜財從國來泰國，這就好辦多了。

過了幾天，我老媽風溼病復發，那時候正是晚高峰，在路邊站了近二十分鐘，是沒到出租車。沒辦法，我只好給姜哥打電話，問他在什麼地方。一問才知道他就在附近，在中國永遠是有人好辦事，不到五分鐘，姜哥的出租車就到了面前。

在醫院門口，父親陪老媽進去複診，我坐在出租車裡和姜哥聊天。他說：“田老弟，我最近問了不人，他們都說泰國的古曼效果可牛了，聽說還能當兒子養活？”

我笑了：“連這個你都打聽到了，看來你也沒用心。很多古曼附有嬰兒的靈魂，能和供奉它的主人用心靈通。”

姜哥頓時覺得很神奇，問我能不能打個折。因爲有了送我家人辦事的，我也不好賺他太多錢，就說可以按供貨價賣給他一尊，兩千五百塊錢。姜哥問：“效果怎麼樣？”

“那可是正宗的天古曼，”我說，“寺廟加持的，法力相當不錯，但還不至於讓你心想事，除非是地古曼。”

這話把姜哥說暈了，我不得不又向他解釋天和地古曼的區別：“東南亞的古曼是古老的供奉，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你可以把它當中國的佛像，但又有所不同。天是在泰國大寺廟出來的，由龍婆僧加持過，製作材料也比較正規。像花、寺院泥土，附著的嬰兒靈魂也比較溫和，比如無家可歸的小靈魂。”

姜哥聽得很神，我繼續講解：“而地古曼是那些自己修行的法師製造出來的，中國人把他們稱爲阿贊，港臺阿詹，但意思都一樣。他們修的法比較另類，甚至有很多修的是黑法，比如緬甸法門、柬埔寨高棉等。”

姜哥忍不住問：“那天和地古曼區別在哪兒？”

我回答：“地古曼用料偏，裡面附著的嬰兒靈魂也是那種非正常死亡的，比如還沒生出來母親就因難產、車禍、被殺或自殺亡。要麼就是很小的時候就橫死的兒。這種的法力強，但副作用也大。”

聽了我的講解，姜哥都合不上了，過了半天才問：“都有啥副作用？噁心、迷糊、拉肚子嗎？”

我已經笑不出來：“什麼副作用不好說，但肯定比輸過敏厲害。如果你不按法門供奉，到時候就會倒黴，比如走背運、健康出問題甚至更嚴重的。”

這話顯然把姜哥嚇著了：“啊？那麼厲害？那、那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對了，你說的供奉法門，是啥意思？”

“就是說，要經常更換新鮮的供奉品給古曼，而且不能隨便更換容。”我只能耐心地解釋，“比如讓你供奉小孩喜歡的，甜食、飲料、小玩之類，可你非要供奉菸酒、生和*畫報給它。要是讓你家的小孩菸喝酒，看大黃片，他能高興嗎？非發怒不可。小孩子不像年人，發起火來可不懂控制，到時候你就慘了。打個比方吧，古曼就相當於一個手裡拿著機關槍的三歲小孩，發火的時候掃，打死人他也不知道。”

這回姜哥終於明白了：“這個沒問題呀，不就是飲料點心零食嗎，和我家孩子小時候吃的玩的都一樣啊，好辦，那我就要地古曼了！”

我說：“地古曼效果好，但一分錢一分貨，可能比天的要貴點，不止三千塊。”

姜哥用力點點頭：“貴點兒就貴點兒，大概多錢？”

我掏出手機，給方剛發去短信，讓他幫我弄一尊地古曼，別超過一萬泰銖。發完之後，我和姜哥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從紅燒的做法聊到國和俄羅斯誰家的*頭多，從瀋哪個洗浴中心小姐漂亮聊到分辨真假羊串的方法。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可樂就喝了兩瓶，我爸媽才從醫院出來。

開車駛回家的途中，方剛發來幾張圖片，是一尊不到礦泉水瓶高的小娃娃泥塑，渾白，又胖又可，頭頂、前和四肢都用黑筆畫著很多圖案和符號。配的文字是阿贊康拉所制地古曼，一萬五千泰銖，已包括加價。

按常規，三千塊人民幣的，我都要加到五千才能出手，但姜哥人善良，也比較直爽，於是我只加了一千塊錢報價給他。

看著我手機上的圖片，姜哥半天也沒看明白，問：“這個小胖娃娃，跟橡膠做的一樣，就值四千塊錢……泰國人真會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