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鬼日記3:憤怒》第六章

然而想起了另一些事,閃電般的:在樹林里凝視Damon的臉,到那麼——那麼興,和他那麼親。仿佛他能理解別人看不見的,燃燒的火焰。仿佛他們在一起可以為所為,征服世界或者毀滅它。仿佛他們比所有的生都要高高在上。

當時我狀態不對,毫無理告訴自己,卻無法抹去那記憶的碎片。

又記起了別的:那天晚上后來Damon是如何待的,他是如何保護了,甚至對

Stefan看著,臉上好戰的表被苦的憤怒和恐懼所取代。的一部分想要徹底地安他,抱住他告訴他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其他什麼都不重要。這個鎮子,Damon,什麼都不重要。

沒有那麼做。因為的另一部分在呼喊著鎮子是重要的。因為還有一部分的于完完全全的困狀態,非常,非常困……

到一種從深傳來的栗,無法自制。緒過載,想著,把頭埋進雙手。

已經做出選擇了。你‘打擾’我們的時候就看到了。你已經選了,不是嗎,Elena?”Stefan說這話既沒有沾沾自喜的樣子,也不是命令的口吻,而是帶著一種類似逞強的絕

“我……”Elena抬頭,“Stefan,我你。但你不明白,如果我現在可以選擇,我選擇我們三個呆在一起。只是暫時。你能明白嗎?”Stefan的臉上只有木然。轉向Damon:“你呢?”

“我認為如此。”他給了一個的,占有的微笑。“我從一開始就告訴Stefan他不愿意分你是自私的。兄弟應該分一切,你知道的。”

“那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嗎?”Damon又笑了。

“不,”Stefan開口了:“我不明白,而且我不明白你怎麼能要我跟他合作。他是魔鬼,Elena。他為了取樂而殺人,完全沒有良知。他不關心Fell’s Church,他自己也說了。他是個禽——”

“此時此刻他比你更合作。”Elena說。手去拉Stefan的手,想要找到說服他的方法。“Stefan,我需要你,而我們都需要他。你不能試著接這一點嗎?”他不回答。又說:“Stefan,你真的想和你哥哥永遠都是不共戴天的敵人嗎?”

“你真的覺得這不是他唯一想要的局面嗎?”

Elena朝下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看著潔平和起起伏伏,看著影。有一分鐘沒有回答,然后說了,非常安靜地。

“他阻止了我殺你,”說。

覺到Stefan抵的怒意火苗燃起,然后漸漸熄滅。一種類似挫敗的緒控制了他,他深深地低下了頭。

“的確如此,”他說。“而且話說回來,我又是誰,有權利說他是魔鬼呢?他做的事有什麼是我自己沒干過的?”

我們需要談談,Elena想,痛恨看到他的自我厭惡。但這不是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那麼你同意了?”猶疑地問,“Stefan,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此時此刻我在想,你總有辦法讓事按你的想法進行。因為你就是這樣,不是嗎,Elena?”

Elena看進他的眼睛,發現那對瞳孔膨脹著,只留下邊緣一圈綠的虹。那里面已經不再有憤怒,只剩下了疲憊和苦

但我不只是為了我自己才這麼做,想,竭力把突然產生的自我懷疑推出腦外。我會證明給你看的,Stefan,你會明白的。終于有一次我不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在做什麼事。

“那你同意了?”輕聲說。

“是的。我……同意。”

“我也同意,”Damon說,夸張地做了一個出手的禮貌作。他在Elena開口前就抓住了的手。“事實上,我們似乎都于一種意見完全一致的狂熱之中。”

別這樣,Elena想。但是在那一瞬間,站在唱詩席的清冷黃昏中,到那是真的,他們三個彼此聯通,一心一意,強大無比。

然后Stefan出了自己的手。在隨而來的沉默中,Elena能聽見外面和下面教堂里的聲響。依然有哭泣聲傳來,還有偶爾的喊,但整個張的局面已經結束了。看向窗外,看著人們從零零散散包圍著傷員的群組間穿過漉漉的停車場。Dr. Feinberg從一群人到另一群人,顯然在分發著醫療建議。傷員們看起來像一場颶風或者地震的幸存者。

“不要被外表蒙騙,”Elena說。

“什麼?”

“那是Bonnie在紀念儀式上說的。又發作了。我覺得這可能很重要。”試著整理思緒,“我覺得我們需要留意鎮上的某些人,比如Alaric Saltzman。”簡短地告訴他們那天在Alaric的房子里聽到的事。“他不是他外表看上去的那種人,但我不能確定他是什麼人。我覺得我們應該監視他。而既然我明顯不能出現在公共場合,只能由你們兩個來實施。但你們不能讓他懷疑你們知道——”Elena被Damon迅速舉起的一只手打斷了。

樓下有一個聲音在著:“Stefan,你在上面嗎?”然后,對其他人說:“我想我看見他上去了。”

聽起來像Mr. Carson。“快去,”Elena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Stefan說,“你必須表現得盡可能地正常,為了留在Fell’s Church。我沒事的。”

“但是你要到哪兒去?”

“去Meredith家。遲些我會解釋的。快去。”

Stefan猶豫了一下,然后開始下樓梯,喊著:“我來了。”然后他退回來:“我不能留你跟他呆在一起。”他斷然地說。

Elena惱火地舉起雙手。“那你們兩個都去。你們剛剛同意了要合作,不會現在就要反悔吧?”看見連Damon也是一副倔強的表又朝他加了這一句。

他像慣常那樣稍稍聳了聳肩。“好吧。還有一件事——你?”

“我——不。”Elena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麼,突然反胃。“不,一點兒也不。”

“那就好。不過晚些時候,你會的。記住了。”他推著Stefan下樓,換來一個兇狠的眼神。但他們兩個消失在樓梯下的時候,Elena聽到腦袋里Stefan的聲音。

‘我會來找你的。等我。’

自己也能用意念回話。同時也注意到,Stefan的意念聲音比起四天前他和他哥哥打架的時候要弱得多。回想起來,在Founders’ Day慶典之前他完全不能用意念傳話。從河邊覺醒的時候太混了沒有留意這一點,但現在開始懷疑。他干了什麼變得那麼強大?他的力量現在又為什麼開始變弱了?

Elena有充足的時間思考這一切,在無人的唱詩席上。樓下的人們離開了教堂,烏云布的天空緩緩變暗。想著Stefan,還有Damon,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確的選擇。曾經發誓永遠不讓他們為反目爭斗,但那個誓言已經被打破了。嘗試并且做到了讓他們休戰,即使只是暫時的。可這麼做是瘋狂的嗎?

當外面的天空徹底黑下來,冒險走下樓梯。空的教堂里回的腳步聲。沒有考慮過自己要怎麼出去,不過幸運的是側門只從里面上了。心懷激地進教堂外的夜中。

之前還沒意識到在夜晚的戶外覺有多好。呆在建筑里讓困,而日會刺痛的眼睛。現在是最好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并且不會被看見。的各種都在因周圍生機的世界歡欣鼓舞。空氣不太流,氣味可以殘留好一陣子,能聞到所有夜間混合的氣。一只狐貍在誰的垃圾桶里翻找食殘渣;褐鼠在灌木叢里嚼著東西;夜蛾在用氣味彼此呼喚。

沒費多大功夫就到了Meredith家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人們似乎都呆在屋子里。然而當到了那兒,站著不愿地仰頭看著那座優的,門廊上有屏風的農場房子。不能就這麼走到前門去敲門。Meredith真的在等嗎?如果在等,不是應該等在外面嗎?

如果Meredith沒有在期待,可是會被嚇得不輕,Elena想,目測著到門廊房頂的距離。Meredith的臥室窗戶就在那上面的拐角。要上去有點難度,不過Elena想應該可以。

爬上房頂輕而易舉,的手指和著的腳尖住磚很快就爬了上去。但彎過墻角看進Meredith的窗口就有點勉強了。在涌出的強里眨著眼睛。

Meredith坐在床邊,手肘撐著膝蓋,盯著一片空白。時不時用手梳理的黑發。床頭柜上的鐘表顯示著6:43。

Elena用指尖輕敲窗玻璃。

Meredith跳起來看向錯誤的方向——朝房門。以一個防的姿勢站起,一只手抓住一個靠墊。當房門并沒有打開,躡手躡腳地走近了一兩步,仍然保持著防的姿勢。“誰?”說。

Elena又敲了敲玻璃。

Meredith轉面向窗戶,的呼吸加快了速度。

“讓我進去,”Elena說。不知道Meredith能不能聽見,所以清楚地做出口型:“打開窗戶。”

Meredith著氣,環顧房間似乎在期待誰出現來幫幫。但沒有人出現,靠近窗戶仿佛那是一只危險的,但并沒有打開它。

“讓我進去,”Elena又說了一遍。然后不耐煩地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讓我來,為什麼要約我?”

看到Meredith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點。緩慢地,用笨拙得不正常的手指,Meredith打開了窗戶,站后一點。

“現在請我進去。不然我進不了。”

“進……”Meredith的聲音斷掉了,不得不重新試一次。“進來吧,”說。當Elena猶豫著翻過窗臺,活痙攣的手指時,Meredith幾乎是恍惚地又說了一句:“這應該是你。沒有別人會像那樣子發號施令。”

“是我,”Elena說。停下了活手指,看進朋友的眼睛里去。“真的是我,Meredith。”說。

Meredith點點頭,清楚地咽了一口口水。此刻Elena最想要的是這個孩兒給一個擁抱。但Meredith不太是習慣擁抱的類型,而且正在慢慢后退準備重新坐回床上。

“坐吧,”用一種不自然的鎮定語氣說。Elena拉出書桌的椅子坐下,下意識地擺出了和Meredith剛才一模一樣的姿勢——手肘撐著膝蓋,低下頭。然后抬起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時間Meredith只是盯著,然后緩過神來。“唔,你——你的尸一直沒有找到,當然了。這很奇怪。然后還有那些襲擊,那個老人、Vickie和Tanner——還有Stefan和各種我拼湊起來關于他的碎片——但我并不知道,不是肯定,直到現在。”幾乎是耳語般地結束了句子。

“唔,猜得不錯。”Elena說。試著表現得正常一點,但是在這種場合怎麼才算正常呢?Meredith的舉止似乎在說幾乎不能忍哪怕是看著。這讓Elena到了有生以來最深的孤獨和寂寞。

樓下響起了門鈴聲。Elena聽見了,但知道Meredith沒有。“誰來了?”說,“有人在門口。”

“我了Bonnie七點過來,如果媽媽允許的話。可能是。我下去看看。”Meredith幾乎是過分急切地想離開。

“等一下,知道嗎?”

“不知道……哦,你是說我得讓慢慢來。”Meredith又一次不確定地環顧房間,Elena摁開了床邊的小閱讀燈。

“把大燈關掉。再說它也刺得我眼睛疼。”安靜地說。Meredith這樣做了,于是房間里暗下來,足以讓把自己藏在影中。

等待著Meredith帶Bonnie回來,站在一個角落里,兩手環在前。把Meredith和Bonnie卷進來說不定是個壞主意。連一向冷靜的Meredith都接不了這個狀況,Bonnie會怎麼做呢?

Meredith在進門前就用反復的喃喃叮囑預告了們的到來。在把Bonnie推進門房的時候還在碎碎念著:“別尖,千萬別尖。”

“你怎麼了?你在干什麼?”Bonnie張得著氣回應道。“放開我。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讓我媽放我今晚出來?想帶我去Roanoke的醫院。”

Meredith用腳關上了門。“好了,”對Bonnie說,“現在,你將會看到……呃,會很震驚。但是你不能尖,明白嗎?你答應了我才放開你。”

“這里暗得什麼都看不清,而且你已經嚇到我了。你到底怎麼了,Meredith?好吧好吧,我答應,但是你到底在說什麼——”

“Elena。”Meredith說。Elena認為這就是邀請了,于是走了出來。

Bonnie的反應并非預想的那樣。皺起眉湊向前面,在昏暗的線里用力看著。當看清Elena的影時,倒吸了一口氣。然而當凝視著Elena的臉,“啪”地合起雙手,發出一聲快樂的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錯了!你也是,Meredith——你和Stefan認為你們知道那麼多關于溺水的事兒,但是我知道你們錯了!哦,Elena,我好想你!所有人都會——”

“別吵,Bonnie!別吵!”Meredith慌張地說,“我告訴過你別。聽著,你這笨蛋,你覺得如果Elena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會大半夜的瞞著所有人出現在這里嗎?”

“可確實好好的呀。看看,就站在那兒。就是你,不是嗎,Elena?”Bonnie抬腳朝走去,但Meredith又一次拉住了

“沒錯,是我。”Elena忽然有種奇怪的覺,好像走進了一出超現實主義戲劇,說不定是卡夫卡寫的,只是不知道的臺詞。Bonnie看上去欣喜若狂,不知道該對說些什麼。

“是我,但是……我不是一點兒事都沒有,”笨拙地說,重新坐下。Meredith用胳膊肘輕輕撞了Bonnie一下,示意坐到床上去。

“你們倆干嘛要搞得這麼神在這兒,但不是好好兒的。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Elena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說,Bonnie……哦,我不知道該怎麼說。Bonnie,你那通靈的祖母有沒有跟你說過關于吸鬼的事?”

寂靜像一把斧頭般劈了下來。隨著秒針滴答滴答走過的聲音,Bonnie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得越來越大。然后,的視線轉向Meredith。沉默又持續了幾分鐘,接著Bonnie往門口挪去:“呃,我說,你們兩個,”輕聲說,“這真是越來越詭異了。我是說,真的,真的,真的……”

Elena在腦中搜尋辦法。“你可以看看我的牙,”說。撅起上,用手指一只尖牙。到那顆牙反般地長變尖,像貓咪懶洋洋地出利爪。

Meredith傾向前看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我了了,”說,但的聲音里沒有一往日正常的諷刺幽默。“Bonnie,看一眼。”說。

Bonnie所有的興和激都已經被干了。看起來好像快吐了。“不,我不想看。”

“你不得不看。你必須相信,否則我們什麼也干不了。”Meredith把僵抗拒的Bonnie拽向前面:“睜開眼睛,你這小笨蛋。你才是最喜歡這些超自然現象的那一個。”

“我改主意了,”Bonnie幾乎是泣著說。的聲音里出徹底的歇斯底里。“讓我走,Meredith,我不想要看。”了Meredith逃到一旁。

“你不是非看不可。”Elena木然低語。失的無力里聚集,淚水涌上了的眼眶。“這是個糟糕的主意,Meredith。我要走了。”

“不要。哦,別走。”Bonnie以的同樣速度迅疾地轉了回來,猛地撲進Elena的懷抱。“對不起,Elena,對不起。我不在乎你是什麼,你回來我就很高興了。沒有你實在太可怕了。”現在是真的在泣了。

Elena和Stefan一起時沒能流出來的眼淚現在流出來了。哭著,抱住Bonnie,覺到Meredith的雙手把們兩個環在一起。們都在哭——Meredith安靜地,Bonnie大聲地,而Elena帶著不可遏止的激覺得是在為所有發生在自己上的事而哭,為失去的一切,為所有的孤獨、所有的恐懼、所有的痛苦而哭。

最后們全都跪坐在地板上,膝蓋抵著膝蓋,像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在借宿的晚上制定計劃一樣。

“你真勇敢,”Bonnie著鼻子對Elena說,“我沒法想象你怎麼能對這種事這麼勇敢。”

“你不知道我心里是什麼覺。我一點兒也不勇敢。只不過是我無論如何也得面對它,因為我不知道還有其他什麼選擇。”

“你的手不是冰的。”Meredith握住Elena的手指,“只是有點兒涼。我以為會再冰一些的。”

“Stefan的手也不冰。”Elena說。正打算繼續,但Bonnie輕輕尖了一聲:“Stefan?!”

Meredith和Elena看著

“有點理智,Bonnie。你自己是變不鬼的,總得有別人來做。”

“但是你說Stefan……?你是說他是……?”Bonnie的聲音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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