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夏》Chapter 9
當晚,所有電視臺的娛樂節目全都重磅新聞播出熙出現在彩虹廣場,同新人尹夏沫同臺歌唱的場面。各臺節目主持人爭相猜測熙和尹夏沫究竟是什麼關系,雖然熙自出道以來緋聞不斷,但一向只和當紅藝人走得較近,跟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有所牽涉還是頭一次。
第二天,所有的報紙和雜志也都全套紅頭條,將熙為了給新人尹夏沫加油捧場而親臨彩虹廣場的照片作為雜志封面刊出。
接下來的幾天,凡是有關熙彩虹廣場事件的電視節目全都收視率居高不下,凡是登出有關熙彩虹廣場事件新聞的報紙雜志全都一售而空。相關的一些報道也由此競相出爐,比如尹夏沫是否熙的新友、熙是否已和當紅人氣歌手沈薔正式分手、沈薔緒低落圈中友前來勸……
下午。
Sun公司二樓辦公室。
桌面上,一本雜志的封面正是熙和尹夏沫。熙握著尹夏沫的手,他微笑著凝視的眼睛,桔黃舞臺上兩人就像金玉般登對。
雅倫放下電話,對辦公桌后面的采尼說:
“又是一檔節目邀請夏沫參加。”
自從周日熙出現后,就開始有無數電話一個接一個打到公司來,要求采訪夏沫,要求公司提供夏沫的資料,邀請夏沫上節目。一夜之間,仿佛夏沫已經紅了!
采尼笑著手指上的寶石戒指:
“熙不愧是熙,只要跟他沾上關系,立刻就可以為世人的焦點。看來夏沫是有一些運氣的。”
雅倫有些遲疑:“可是,夏沫唱歌……”按說憑借夏沫目前頗高的曝率,趁熱制作唱片發行唱片非常合宜。可是,沒有辦法在人群面前唱歌的歌手能做歌手嗎?
采尼翻開文件夾,五個孩子的照片全在里面。
“你覺得誰有資格正式發片?”
“潘楠。”
“ok!潘楠全票通過。”采尼滿意地笑,接著問,“還有誰呢?”
雅倫的目在照片上掃過,可欣,黛茜,魏茵,夏沫,他搖搖頭,又看了一遍,黛茜,夏沫……
“黛茜也不錯,可是,似乎欠缺親和力,人群可能會暫時被吸引,然而始終無法長久。”雅倫覺得很可惜,黛茜其實也是很用功的孩子,也很有野心,但是公司里已經有同類型的薇安了。薇安雖然最近丑聞纏,畢竟有了相當多的Fans基礎,黛茜是不可能逾越的。
“所以,問題的關鍵在于……”紅寶石戒指閃出幽深的芒,“夏沫究竟能不能放開地唱歌。”
話音未落。
采尼的手機響了起來。
******
還是那家法國餐廳。
白底紅格的田園風格桌布,锃亮的銀質餐,細頸花瓶里著一只白玫瑰,紅的沙發椅,小提琴手拉出優雅浪漫的曲子。
客人依舊不多。
旁邊有綠植掩遮,位置十分僻靜。
“在想什麼?”
熙放下手中的刀叉,凝視對面的尹夏沫。自從彩虹廣場那日,這是第一次又見到。原以為可能會對他變得友善起來,當然也可能會嫌他多管閑事。不管是哪種態度,他都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
而只是安靜地吃飯。
“東西那麼好吃嗎?”熙略帶埋怨,“好吃得都不肯稍微留意一下我嗎?那下次再也不要帶你來這家了……”
尹夏沫抬頭向他。
目很靜,細細地打量他,看了他很久,眼神澄凈而認真:“請你告訴我。”
“……?”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彩虹廣場?”眼珠也不地凝他。
“你覺得我是為什麼?”熙輕輕地笑。
“是為了——炫耀?”
“炫耀?”他笑如緋紅的櫻花,“如果為了炫耀,我應該出現在紅的舞臺,讓人山人海的觀眾反襯出你的冷冷清清。那樣不但能夠炫耀,而且也能夠傷害你,讓你為歌手的愿徹底破滅。”
沉默。是,他應該那樣做才對。當年讓他離開,他不是恨的淡漠嗎,那就應該這樣報復才對。
“夏沫……”熙也沉默了。良久,他抿,低聲說,“你怎樣才能不這樣對我呢?”
錯愕地著他。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熙眼珠烏黑,眼底有種到傷害的脆弱,“自從五年前出現在你的面前,就仿佛我是你的敵人,你小心翼翼地防備我,宣戰般地警告我,好像我是可怕的病菌……也許,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把別人送我的東西隨手扔掉,不應該在你送我到機場的時候憤怒地說我要報復。可是,夏沫,你真的不能到我的心境嗎?”
怔住。
他的聲音低啞:“每當我喜歡上哪家人,他們最終卻總會選擇放棄我……你能明白那種被人當作垃圾扔掉的覺嗎……我只是想要保護自己不到傷害,只是在到傷害的時候會很難過,只是在難過的時候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可是,我對你、對小澄、對尹爸爸尹媽媽做錯過什麼事嗎?”
尹夏沫靜靜地著他。往事一幕幕從的腦海中浮現,沒有,他從來沒有真正做過傷害的家人的事。
可是……
心底驟然痛,眼睛也黯淡了下來。
不過……
那些事又何嘗是熙造的呢?仔細想來,其實也許是在遷怒于熙吧。任別扭的并不是熙,而是自己。
“對不起。”
尹夏沫輕聲說。
熙的眼眸深恍如有絕的夜霧,潤而晶瑩,他對微笑,因為他可以聽出聲音中的歉疚和誠意。
“謝謝你。”
他忽然又笑得像個孩子。
尹夏沫完完全全地怔住,怔怔地看著熙的笑容。是以前想的太多了嗎?原來在他盔甲般的自我保護之下,竟然可以單純地因為的一句話而開心,以前卻總是用沉的機去揣測他。
這一刻,暗暗有些愧。
******
意大利名家設計的黑辦公桌,黑的大理石地面,墨綠的窗簾,白蕾的窗紗。書西蒙安靜地站在旁邊,自從他將幾本雜志送到爺的桌上后,爺已經著那封面上的孩子出神了好久。
凝著年的眼睛。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仿佛全世界的都灑照在和他的上。
指尖拂過雜志封面上那的臉龐,海洋般的眼睛,海藻般濃的長發,然后,歐辰的手指漸漸握,俊冰冷的面容流出一種困。不知為什麼,自從那日在彩虹廣場見到這個孩子,他就無法將從自己的腦海中趕走,總是會在每一秒的無意中想起。
昨晚……
他又做那個噩夢了。
漫天的夜,漫天的迷霧,孩子的背影淡淡地消散,痛苦的悔恨,無論怎樣掙扎怎樣努力也無法緩解的心痛,孩子的背影消散在漆黑的夜中,沒有回頭,被黑暗吞沒……
依然有櫻花樹……
依然有綠蕾寂寞地飄在夜空中……
請求……
呼喊……
留給他的只有決然的背影……
無論如何請求……
無論如何呼喊……
消失在夜里,甚至不肯回頭,竟然連回頭再看他一眼也不肯……
世界漆黑……
再無亮……
生命也從此再不完整……
他驚恐地從噩夢中醒來!汗水淋漓,心臟疼痛得令他不停地息,黑暗中,他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上的汗水慢慢變涼。五年了,從沒有看到過夢里孩子的模樣,他苦笑著閉眼睛,而這時,彩虹廣場那個孩子的面容忽然又一次閃他的腦海。不知不覺,他在床上整整坐了一夜,麗的綠蕾在枕邊安靜地陪伴著他。
今天,西蒙找來了一些關于那個孩子的資料。
尹夏沫。
是sun公司還沒有正式出道的歌手,當日在彩虹廣場的演出是在進行現場人氣的比拼。出孤兒院,養父母雙亡后自己獨立養一個弟弟,生活很窘迫,但是仍在堅持讀大學。
尹夏沫……
他應該悉這個名字嗎?為什麼,這個名字,那樣陌生,卻又可以揪他心底埋藏最深的那弦。
******
小提琴家在法國餐廳里拉出優輕快的旋律。
玫瑰在花瓶里散發清雅的香氣。
自從那句“對不起”、“謝謝你”之后,就像解除魔法的咒語般,尹夏沫的心結仿佛解開了。同類的人不見得一定會互相傷害,也許,通起來會更加容易,許多話不用多說便可以知道對方的心意。然后發現,原來自己和熙竟然也可以象多年好友般談。
“為什麼想要作歌手?”熙問。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只要站在舞臺上,似乎都有某種難以克服的心結。從來不是一個自不量力的人,因此,他真的想知道為什麼試圖要當歌手。
尹夏沫淡淡地笑:
“我需要錢。”
沒有想到居然回答的這麼直接,著澄靜的眼睛,熙的心底仿佛有暖流靜靜地淌過。是的,已經象朋友般地跟他說話了。
“如果……”
“如果你說出那句話,”拿起咖啡杯,輕輕放在邊,“我以后還敢跟你說什麼呢。”
熙著。
神態寧靜地喝著咖啡,簡單的白襯牛仔,卻象公主一樣優雅。抬眼看他,眼睛澄靜淡定,微笑說:“你若是用金錢來幫助我,我會覺得自己很廉價。”
看出眼睛里的堅決,他了解地低聲說:
“所以,一定要當歌手?”
尹夏沫笑了笑,思緒有些漂移,想起前幾天當小澄從雜志上看到和熙舞臺上照片時的反應。
…………
……
“為什麼?!”
尹澄痛心地將雜志放在面前,他的臉有些漲紅,可是仍舊克制著自己的語氣。的子僵住,原打算過一段日子再跟他說,免得影響他的高考和志愿填報。靜靜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他說:
“就是這樣。”
“姐!”
“我想當歌手,就是這樣。”眼神淡淡的,仿佛這不過是再微小不過的一件事。
尹澄瞪著,沙啞地說:“又是為了我,對不對?是為了我的學費?還是為了我的醫藥費?姐,難道我就永遠只能是你的負擔嗎?”
“跟你無關。”
回避了他的目。
半晌,他眼睛黯淡:“姐,我想報建筑專業。”
一驚:“不可以。”
尹澄靜默。從小到大,姐姐為了他在孤兒院跟其他的孩子打架,為了他拒絕去只想收養的家庭,為了他的病中途休學,為了他去四打工,為了他甚至……
這一刻他甚至不關心姐姐是如何重新與他小時候一直喜歡的熙哥哥遇上,整個人被一種痛心的緒包圍。
他不要去上系。
只有學建筑,去畫圖紙,才能為家里多掙些錢回來。
“小澄,”尹夏沫拉住他僵的胳膊,聲說,“不要想太多,真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是我想當歌手,想進娛樂圈。不要去學建筑,你是天生的藝家,自由創作才是你的價值。”
“我已經決定了。”
想了想:“把學志愿表給我。”
“我要學建筑。”
“我說了不可以。”皺眉,“我幫你填志愿表,快,把它拿過來。”
“已經到學校去了。”
尹夏沫瞪著他,終于還是下中的火氣,轉走到電話機前,快速地按了一串號碼:“您好,請問是學生嗎?……我是尹澄的姐姐……他填的學志愿表……”
話筒突然傳來“嘟嘟”的忙音。
尹澄的手指在掛斷鍵上。
“姐,你看看我。”他沉痛地說,“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由我來照顧姐,而不是姐你一直照顧我。娛樂圈那麼混復雜,你不能去!姐,讓我照顧你好嗎?不要去打工了,不要那麼拼命地去掙錢,我早就長大了,我能夠掙到錢。我可以邊學建筑邊畫圖紙,如果不夠,我也可以畫畫賣給畫廊。但是我不想學純,那樣會讓我們的收不穩定……”
“夠了!”低喊著打斷他,“我是姐姐,所有的一切不用你管!走,先去把你的志愿表拿回來修改!”
尹澄站立不。
慌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學建筑,”他看著,“你不要進娛樂圈。”
尹夏沫驚怒之下揮起手掌!
“啪——!”
這一記耳把尹澄的臉打得側了過去!
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呆怔住,空氣仿佛凝固了。良久,的手指僵地握,僵地垂在旁。著他震驚郁痛的雙眼,的面容竟然漸漸冰冷起來,不帶一:
“好,那我告訴你。我想踏娛樂圈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夠了這樣的日子,只靠每日每夜零碎的打工,就算你也出去打工,又能掙到多錢?我不想再過窮日子,這也許是我唯一的機會,哪怕用盡所有的辦法,我也要把握住它。所以,不管你是否喜歡,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會去實現它。”
尹澄面容蒼白。
他死死地瞪著,似乎不相信這些話是的里說出來的。
“而你,”尹夏沫眼神冰冷,“如果你不學,那麼,以后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姐姐了。”
……
…………
清雅的法國餐廳。
“是。”
尹夏沫放下咖啡杯,將思緒從回憶中拉回來。自從那天發生爭執之后,雖然小澄還是照舊做飯和收拾家務,但是再沒有跟說話,兩人陷了冷戰。后悔當時過于沖,從小到大,從沒有打過小澄,那一刻為什麼緒就象忽然無法控制了一樣呢?可是,如果打小澄一掌,能夠讓他以為真是為了自已的才進的娛樂圈,能夠讓他不帶著愧疚去繼續修習……這一掌打下去雖然讓心里又酸又痛,也決不后悔。
“我一定要當歌手。”
臉上閃過堅定的神。
熙若有所思地凝視,終于,點頭說:
“好。”
說完,他揚手喚來服務生,結帳買單,然后站起,拉住的右手,向餐廳門口走去。夾道兩邊其他用餐的客人這才發現原來天皇巨星熙竟然跟他們同在一個餐廳,一個個仰起頭來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尹夏沫被他拉著向前走,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掙扎著低喊說:
“熙……”
熙回頭,笑著對眨眨眼睛:
“跟我來。”
******
空曠的舞臺。
空的觀眾席上沒有一個人,深紅天鵝絨的窗簾阻擋了所有的線,就像黑夜一樣。只有舞臺的上方打出一白的燈,芒雪亮,照耀在舞臺中央。
尹夏沫站在那束線里。
熙坐在鋼琴前面,他的手指按下黑白琴鍵,音符輕地跳躍,竟然是《鉆石》的旋律。
白天的寶萊音樂廳原本是謝絕進的,尹夏沫不知道熙是用什麼方法使得音樂廳的經理畢恭畢敬地迎接他和進去,安排燈師打好燈后又同燈師悄悄地離開。
偌大的音樂會場,便只有和熙兩個人。
“你唱這首歌很好聽。”
纖長的手指彈著鋼琴,熙角有抹微笑。五年前,他其實并未真正聽過唱歌,和小澄總是跳舞和伴唱。而彩虹廣場上,他是第一次聽到的歌聲,那麼有穿力,那麼有。也許,真的應該做歌手。
“你聽到了?”尹夏沫怔了怔。他不是偶爾經過才看到嗎?怎麼會聽到唱歌。
“是啊。那天我很早就到了彩虹廣場,把車停在你無法發現的地方,等了很久,才等到你唱這首歌。”他抬頭看,微笑,“再唱一次給我聽好嗎?”
著他。
他的眼底亮如星:
“只有我這一個觀眾,就唱給我一個人聽,好嗎?”
空曠的舞臺上。
雪白的芒里。
面對空無一人的觀眾席。
尹夏沫開始歌唱。
“……
如果哭泣著請求
如果裝作不知道你一直
如果我雙膝跪地哀求你
你啊能不能為我而留下
……
你為買鉆石
你為傷心為憂愁
是無價的鉆石啊
我是不值錢的砂
……
人人都
是完璀璨的鉆石
高貴麗
純潔無暇
我是卑微的隨風而走的砂
我低賤我漂泊
我世故我復雜
是無價的鉆石啊
我是不值錢的砂
……”
明白熙的用意。他帶到這里來是想讓悉舞臺,悉在舞臺上唱歌的覺,消除無法面對觀眾唱歌的心結。
這也是自己希做到的。
想要當歌手,必須學會在無數觀眾面前歌唱。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歌唱,克制住面對觀眾席想閉起眼睛的念頭,強迫自己將眼睛睜開看著臺下。
不用怕,尹夏沫,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毫無能力的小孩了。的指甲刺痛地掐進掌心,默念著在心里告訴自己。必須要忘記過去,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尹夏沫,你不能夠再是過去那個站到舞臺上就渾抖的小孩了!
“……
我知道你
就像鉆石般著
哪怕不你
你還是傻傻地
就像我你一樣
傻傻地著
……
我可以假裝不知道你
我可以哭著求你
如果跪在你面前可以讓你心
還是即便我死去
你也不會留下
……”
手指優雅地彈黑白琴鍵,熙著舞臺中央那柱中的尹夏沫。倔強地站著,背脊筆直,雙手在側僵地握拳,眼睛里有些慌和恐懼,卻似乎在強迫自己眼也不眨地定定地盯著臺下的觀眾席。
他可以聽出來的嚨漸漸發。
的歌聲也在發。
“看著我。”
熙在鋼琴聲中輕聲說。
尹夏沫呼吸有些紊急促。黑暗中,臺下的觀眾席仿佛是吃人的猛,低啞地咆哮著,悄無聲息地變幻著形狀,放緩了龐大的軀,向一步一步近。
似乎有人在說話。
聽不清楚。
耳轟轟作響。
熙將手指的力道放得重些,鋼琴聲驟然變得大起來,他的聲音在琴聲里格外清晰:
“夏沫,看著我。”
驚怔地轉頭看他。
鋼琴聲在空曠的音樂廳流淌。
“臺下不過是一排排空的座椅,只有我,是你的觀眾。”熙寧靜地看著,“歌是為你自己而唱,為你的觀眾而唱,并不是為空的座椅和恐懼而唱。所以,如果你需要看著什麼,那就看著我。”
他的笑容寧靜而悠遠,眼珠烏黑閃亮,如櫻花。就像五年前那個喝醉啤酒的夜晚,淡淡的星,微醺的夜霧,麗的櫻花樹。沒有分離,沒有憂愁,沒有怨恨,一切好如夢。
“……
如果哭泣著請求
如果裝作不知道你一直
如果我雙膝跪地哀求你
你啊能不能為我而留下
……
你為買鉆石
你為傷心為憂愁
是無價的鉆石啊
我是不值錢的砂
……”
深紅的天鵝絨窗幔讓音樂廳暗如深夜,熙彈著鋼琴,手指沒有停歇地在黑白琴鍵上,一遍一遍彈著同樣的旋律。舞臺上雪白的束,束里尹夏沫一遍一遍唱著同樣的歌。著他,他對微笑,那笑容就如淡淡的霧氣,溫暖、氤氳,彌漫在空氣里,讓一切都變得寧靜而舒緩。
的歌聲漸漸不再那麼張。
眼中的慌一一地遠去,重新變得澄靜明。
的神也漸漸恢復平日的淡定。
“……
人人都
是完璀璨的鉆石
高貴麗
純潔無暇
我是卑微的隨風而走的砂
我低賤我漂泊
我世故我復雜
是無價的鉆石啊
我是不值錢的砂
……”
黑暗中,音樂廳的側門輕輕被拉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那人影從后面一直走到觀眾席的第一排,在座椅的正中央坐下。
尹夏沫看向那人影。
潘楠在觀眾席的座椅中笑著對揮手,比出“真棒”的手勢,然后靜靜地拖腮聽唱歌。
熙邊彈琴邊凝尹夏沫,直到的視線從潘楠那里又轉移回來。他微笑著,仿佛毫不疲倦地,不理會是否在唱,一遍一遍地彈出《鉆石》的旋律。
看著熙的眼睛。
尹夏沫的心再次沉靜了下來。
“……
我知道你
就像鉆石般著
哪怕不你
你還是傻傻地
就像我你一樣
傻傻地著
……
我可以假裝不知道你
我可以哭著求你
如果跪在你面前可以讓你心
還是即便我死去
你也不會留下
……”
就像是事先彩排過的,在潘楠進來之后,每隔幾分鐘便會有人從音樂廳的側門走進來,在觀眾席中坐下聽唱歌。
先是可欣。
然后是Jam。
然后是雅倫。
然后是采尼。
然后是音樂廳的經理。
然后是燈師。
然后是陌生的人。
又一個陌生的人。
再一個陌生的人。
……
寶萊音樂廳的觀眾席上,從三三兩兩的人,漸漸變七八個人,然后十幾個人,接著幾十個人。觀眾們都很安靜,在黑暗里凝神聽尹夏沫將《鉆石》一遍又一遍重復地唱著。
******
深夜。
泡沫酒吧。
鬧市區最著名的酒吧就是泡沫酒吧,此時正是它最熱鬧的時段。森林般深綠的霓虹燈招牌在夜里閃爍瑩瑩的彩,酒吧里燈昏暗,每個角落都坐滿了客人,來往穿梭的服務生,酒杯相的聲音,輕語聲,大笑聲,調酒師們令人目不暇接地玩出許多花式調出各種尾酒,樂隊在前面的舞臺上瘋狂投地唱著搖滾,使酒吧里的熱鬧high到最高點。
酒吧的吧臺邊有一個僻靜的位置,盆栽的深綠樹木將它和其他喧鬧的區域巧妙地分開,既保持它的清凈,又不會阻礙視線。初次來到泡沫酒吧的很多客人都試圖坐在這個地方,然而服務生總會抱歉地請他們到別就座。曾經也有喝醉酒的客人要坐過去,甚至跟酒吧的保安發生沖突,最終的下場卻是被“送”出門去。
久而久之。
沒有人再去接近那個座位。
那里變泡沫酒吧最神的一個角落。
今晚,那里竟然有了一位客人。
因為植的掩映,酒吧里的人們只能約看到他的側影。俊英的材,漆黑的頭發,手腕上纏系著一條綠蕾,他沉默地喝酒,五廓優而稍顯倨傲,渾出一歐洲貴族的古典高貴之氣。細心的話,可以發現他喝白蘭地的酒杯是名貴的RIEDEL水晶酒杯,坐的也是以前從未在酒吧里出現過的法國名家設計的吧椅,仿佛這些都是店里為了他而特意準備的。
一些人和男人心醉于他的風采,試圖裝作無意地走近他、與他攀談。可是,每當們剛走到距離他周圍三米左右時,就會有服務生禮貌地將們阻止,解釋說那位客人不喜歡被打擾。
喧鬧的酒吧。
那年冷漠倨傲的背影與這里的環境顯得格格不。
樂隊聲嘶力竭地彈奏演唱,客人們吵鬧的說話聲談笑聲,空氣中彌漫著醺人醉的濃重酒氣。水晶酒杯向前一推,吧臺后的調酒師立刻恭敬地將白蘭地倒杯中。
歐辰皺眉凝視酒杯中輕晃的明,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些許空,他微仰頭,火辣的灼烈頓時沿著嚨燃燒而下。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從宴會中離開,而來到鬧哄哄的酒吧。著酒杯,他沒有表地笑了笑,或許,是這世界太安靜了吧,安靜得仿佛有什麼剛剛死去。
酒杯又空了。
調酒師小心翼翼地低聲說:“爺,您已經喝了十……”
歐辰漠然地看他一眼。
調酒師噤聲,連忙將白蘭地倒上。
歐辰沉默地坐著,手指弄著酒杯的杯邊,水晶輕輕發出清脆的聲音。尹夏沫……對沒有一記憶……因為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所以才會一點記憶也沒有……還是……是他忘了什麼……在失去的五年前的記憶里,他認識這個名字嗎……
自從五年前在醫院中醒來,他的生命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父親和沈管家說他一直住在法國,因為車禍意外使腦部創造部分記憶的缺失。
但是,他一向有日記的習慣,日記卻找不到了,家里的傭人們全換了新的,失憶五年中的照片也找不到了,只剩下十三歲以前的照片。而且從那以后,他開始經常地反復做同樣的噩夢,噩夢中痛得他無法呼吸。
究竟,五年前發生了什麼?
他問過沈管家,沈管家指天誓地說他丟失的那部分記憶并沒有特別的容,讓他不用在意。雖然并不相信沈管家閃爍的言詞,他甚至嘗試去請私家偵探,可是,象他這樣家世的子弟,關于他的信息一向對外界封鎖得很好。在他提不出任何線索的況下,私家偵探對尋回他過往五年的記憶這一任務也是束手無策。他試圖努力自己去回想,然而,只要他去回憶,腦中就會劇痛得難以承。
慢慢地,他終于漸漸放棄了。
直到在彩虹廣場見到那個孩子……那個尹夏沫的孩子……仿佛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東西在他的腦海里糾纏不去……
樂隊的搖滾唱完了。
酒吧里暫時變得安靜了些。
歐辰漠然地著舞臺上樂隊員們七手八腳地收拾樂,突然,即將移開的眼突然地就那樣凝在那里!
從昏暗的角落里。
有個孩子走上了舞臺。
的笑容淡靜麗,溫婉地跟樂隊員們講著些什麼,似乎立刻就征服了那個樂隊里所有的員。樂隊員們紛紛重新拿起各自的樂開始演奏,音樂響起,是一首流行的歌曲,名字做《記得要忘記》。
孩子走到舞臺的麥克風架前。
輕輕吸了口氣,目安靜明得就像深夜的靈,對著酒吧里喧鬧的人群,開始唱歌——
“……
在就要轉前突然又想起你
相遇的那天漾著微笑的你
那個微笑
還是很麗
可惜那個人常常要讓人哭泣
……”
昏暗的線。
泡沫酒吧里被茂的綠植掩映的角落,歐辰的口一陣悶痛。他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角扯出抹自嘲的苦笑。沉默地將白蘭地再次仰頭飲盡,他深呼吸,睜開眼睛。
可是——
并沒有如同海水泡沫般消失……
真的站在舞臺上,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
“……
太耀眼的城市不適合看星星
就如同你的心不適合談安定
謝謝你讓我傷過心
學會并非執迷
人改變不了改變不了的事
……”
孩子對著麥克風唱歌。
笑容淡淡的,目也淡淡的,潔白如象牙的面容和濃如海藻的長發使看起來就像慵懶的小人魚。與那日在彩虹廣場上的表現判若兩人,在上已然看不出任何張的痕跡,歌聲放松自如,妙聽。
歐辰的手指握酒杯。
背脊中仿佛有一點刺痛在全慢慢擴展開來,他的眼底變得黯綠,下也漸漸繃。
僻靜的角落里,他深深凝那唱歌的孩子。
尹夏沫。
“……
記得要忘記忘記
我提醒自己
你已經是
人海中的一個背影
長長時
我應該要有新的回憶
……
人無法決定會為誰心
但至可以決定放不放棄
我承認我
還是會著你
但我將永不再這記憶
……”
在舞臺上歌唱。
淡靜的目仿佛看到了臺下所有的人,又仿佛,本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仿佛的生命的氣息是與這個世界完全隔離的,沒有人可以抓住,沒有人可以接近。
黑暗中。
歐辰沉默地凝視著。
恍若有種宿命的氣息在泡沫酒吧里流淌,他手腕上麗的綠蕾輕輕飄舞了起來……
“……
記得要忘記忘記
經過我的你
畢竟只是很偶然的那種相遇
不會不容易
我有一輩子
足夠用來忘記
我還有一輩子
可以用來努力
我一定會忘記你
……”
歌聲淡淡地飄散在酒吧里。
臺下發出熱烈的掌聲,客人們捧場地喊著“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孩子卻沒有再繼續唱,對鼓掌的客人們彎腰鞠了個躬,又對為伴奏的樂隊員們致謝。接著轉下臺,走向酒吧里一個最黑暗的角落。
歐辰這才發現那里站著一個男孩子。
男孩子斜斜倚墻而立,材纖長優,面容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是有種芒仿佛珠玉般從他出來,讓人輕輕有些眩暈。
孩子走向男孩子。
對著男孩子微笑,那個笑容明亮如百合花,歐辰的心驟然。男孩子輕笑著拍拍孩子的肩膀,低語幾句,孩子笑著低下頭。然后兩個人肩并肩從最偏僻無人的角落走出了泡沫酒吧。
酒吧的大門悄無聲息地關上。
好像進些深夜的寒氣。
歐辰的手指冰冷冰冷,眼神也變得有些冰冷,他僵地繃下頜,將水晶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
夏夜的風輕輕吹來。
夜已經很深,小路上幾乎完全沒有車輛和行人了。夜空中有三兩顆星星,月亮只有淡淡的廓,路旁的街燈幽幽暗暗。
小路并不寬。
路的兩旁是各家各戶高高的圍墻。
路面是青石鋪,青石塊略有凸凹,隙里約有小小的青草,走上去有忽而清脆忽而的腳步聲。
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斜斜拉長在青石路面。
“累嗎?”
熙問邊的。
這一晚,從生意最冷清客人最的酒吧,到生意最熱鬧客人最多的酒吧,唱了大約有八、九場。能夠看出來最初還是有些張,聲音里仍舊無法克制地有僵,可是,終究是倔強頑強的人,一退卻的意圖也沒有,堅持著一首一首唱完。越唱越好,越唱越放松,心結似乎也在慢慢的一點一點解開。
而剛才在泡沫酒吧里。
的表現已經幾乎可以用完來形容了。
尹夏沫微笑著搖頭,說:
“不累。”
話剛說完,卻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鼻子酸酸的,眼睛困得仿佛馬上就睜不開了。聽到邊熙的低笑,不好意思地眼睛,努力試圖把疲倦和睡意趕走。
“備為歌手的資格了,”夜里,他的笑容被月灑照出和的芒,“高興嗎?”
著他,的眼底充滿了淡淡的溫,有種慵懶和親近,不再象往日那樣冰冷疏離:
“謝謝你。”
熙凝,距離很近很近:
“謝我什麼呢?”
“……”下意識地想要離他遠些,這些的夜,這樣的夜風,忽然令人心悸,仿佛有些無法掌控的事將要發生。避開他的眼睛,著青石隙間的細草,說,“謝謝你陪我這幾天,讓我能夠不再恐懼舞臺。希將來可以有機會回報你……”
“你錯了,”他輕笑,“應該是我謝你。”
怔住。
深夜的小路。
寂靜無人。
兩人距離那麼近。
彼此的溫互相氤氳著。
“知道嗎?”熙的笑容麗如櫻花,出些夜霧的妖嬈,“我很謝你喜歡上了我。”
尹夏沫錯愕地仰起臉。
“因為喜歡我,所以你當初才會那麼強烈地排斥我;因為喜歡我,你才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我;因為喜歡我……”低沉的聲音里帶著迷人的蠱,他眼珠烏黑幽亮,“你才會信任我,在我面前放松地唱歌。”
那聲音里充滿了霧氣。
腦中漸漸空白。
仿佛被催眠般,四周的夜也裊裊起白的霧氣,微的青石路,遙遠的星芒,他的笑容輕優,一種溫熱的香繚繞在的鼻間和呼吸里。著他,在那一瞬間,眼底有些恍惚失神。直到夜風吹過,悄悄將指尖掐掌心,才讓眼睛重新澄靜淡漠起來。
熙失地說:
“夏沫,太過理智有時候會很無趣。”
淡淡地說:
“總歸比被你調戲要有趣點。”
他的眼睛忽然又亮了:
“調戲?那麼你剛才心了對嗎?”
懊惱得險些咬破,側過頭去,又覺得這樣好像默認了,于是又急忙把頭轉回來,就在這一刻,的被吻住了。
他輕輕吻住了。
寧靜幽深的青石小路,兩旁高高的圍墻,星很淡,路燈昏黃。他的有些冰涼,的也有些冰涼,他俯輕輕吻住,的眼睛驚愕地大睜著,他著的眼睛吻上,吻很輕,冰冰涼涼的。像是怕忘記,或是怕他自己忘記,吻著時,他一直看著的眼睛。
深夜。
兩個人的影子斜映在微的地面上。
尹夏沫的手指有些抖,但的聲音冷靜如昔:“如果這就是你希的回報方式,那麼我也不再欠你什麼了。”說完,轉準備離開,渾出冰冷的氣息。
熙拉住的手:
“夏沫,你喜歡我。”
閉上眼睛,中翻騰出各種咒罵的話語,然而終于還是理智戰勝了沖,用生平最冷漠的聲音回答說: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真的嗎?”
他低笑著,手腕用力,將的子拉轉了回來。沒有想到他的力氣竟然會如此之大,毫無防備中,子踉蹌得險些撲進他的懷里。他箍住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過的子灼燙的。
“承認吧……”他凝視著的眼睛,“承認你喜歡我,有那麼艱難嗎?”聲音輕輕飄在夜里,流轉著星芒般的嘆息。
深夜里彌漫著明妖嬈的白霧。
“承認吧,我和你是同一類人,”纖的手指慢慢地的臉龐,手指冰涼,然而竟然在的留下了火熱的印痕,“彼此間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同一類人。所以,在我們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就已經喜歡上了對方。因為那樣莫名強烈地喜歡上了你,所以才孩子氣地下意識做出令你反的舉來吸引你;你也是因為討厭自己被我吸引,所以才那麼強烈地排斥我,不是嗎?”
深夜的霧氣中,他的眼神明而寂寞:
“夏沫,這是我們的命運。為什麼要抗拒呢,為什麼不承認呢,既然你和我是注定要相的……”
夜風輕輕吹來。
努力想要自己保持冷漠和無于衷。知道正在被他催眠,知道他正在用他的麗和言語來來俘虜,知道他想做什麼。
可是——
如此的夜。
如此的霧氣。
如此寂寞而憂傷的熙。
如此疲倦的自己。
麗深沉的夏夜,幽深的小路,昏黃的路燈,當熙低下頭,再一次吻住的時候,尹夏沫有些疲倦地輕輕閉上了眼睛。起初他只是輕地吻著,仿佛清晨的珠,輕輕地,碾轉地,越吻越深,他的愈來愈熱烈,呼吸愈來愈滾燙。
濃烈而狂熱的吻。
這個吻充滿了的氣息,他抱,將溫熱的子在他的上,他熱烈地吻著,片的廝磨間逸出令人臉紅心跳的低聲。
他狂熱地吻著,眼中有氤氳的霧氣,兩頰緋紅如櫻花,他迷地看著,該死,他只是想打碎臉上那冷漠的神,該死,他就知道不能這樣吻。淺淺地吻,他還不至于沉溺太深,他還可以控制自己的理智。而這樣吻著,他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就像是毒藥,明明知道會吻著死去,可是,他放不開,他放不開,就算死去也要吻著一起死去!
的變得火熱滾燙!
仿佛有什麼在里燃燒了,而這是從未有過的覺!忽然到強烈的恐懼,仿佛將會淪陷,將會遭到毀滅!他吻著,也吻著他,當察覺到時,竟然真的也在吻著他!他的片滾燙,的片滾燙,慌了,掙扎著要推開他,而他的吻,他的吻,讓的子可恥地抖而滾燙!
“笛————!”
深夜的小路突然響起尖銳刺耳的汽車喇叭聲!
雪亮刺眼的車燈!
照得路上亮如白晝!
尹夏沫頓時清醒過來,飛快地手將熙拉到路邊,背部在高高的圍墻上。用力地息著,狼狽地用手背擋住那輛汽車刺眼炫目的燈,只有眼角的余掃到似乎是輛豪華的跑車,車窗在黑夜里反,看不到里面有什麼人。
汽車緩緩從面前開走。
心里忽然閃過一種莫名的覺,仿佛有什麼地方痛了一下。
星疏淡。
路燈昏黃。
小路又恢復了寂靜。
尹夏沫這才發現和熙竟然還是擁抱在一起的,的腦袋竟然就靠在他的口!他笑笑地斜瞅著。
沒由來的——
的臉頰竟然“騰”地紅了起來!
“你喜歡我。”
熙的眼底恍若有氤氳的夜霧,朦朧而妖嬈。
“讓我們相吧。”
他摟住的肩膀,吻上海藻般的長發。
仿佛沒有聽見,仰頭著夜空沉默不語。倚靠著高高的圍墻,在他的懷里,可以聽到自己紊的心跳,子仍舊殘余著滾燙的氣息。著夜空中的星星,的眼睛是淡漠的琥珀。
******
小路的盡頭。
蘭寶堅尼跑車停在路邊。
車的燈沒有打開,歐辰的手握住方向盤。他沉默地著前方漆黑的夜,下繃得很很,抿的出落寞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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