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夏》Chapter 14

客廳里只剩下熙和尹夏沫。

靜靜的空氣。

莫名地。

有一抹張和

“你還好嗎?”熙凝視,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氣氛,“蕾歐公司的人沒有讓你難堪吧。”

“沒有。”搖頭。

他想了想,笑:“是我多慮了,有他在,誰能欺負得了你呢?”笑得很輕松的樣子,可是眼神似乎有一閃而過的寂寞和失落。

尹夏沫凝視他:“為什麼又幫助我?”心用力地掙扎,終于違背原本的心意說出了殘忍的話,“你是——在對我施恩嗎?想要我激你嗎?……告訴過你,我是冷的,不要接近我,不要幫助我,象我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傷害到你……你忘了嗎……”

熙短暫的失神,眼底約有種到傷害的不知所措,“怎麼?嫌我多事了嗎?”漸漸地語氣中出一惱意,“我明白了,有他在,我的出現本是多此一舉是嗎?!”

黑貓到了驚嚇,在他的膝上不安地起來。熙深吸口氣,沒有再說下去,低下頭,手指略顯僵它黑油的皮。慢慢地,他的手指卻變得,輕輕地黑貓,黑貓慵懶舒服地“喵”一聲。

良久,他低低地說:

“我以為,你把它送人了。”

著那只貓。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確實想過把它送人,或者直接丟掉。連和小澄都無法自顧,哪里還能照顧這只貓呢?只是,不知為什麼,卻留下了它。

“就當作為了牛吧,”熙眉梢染上和的神,“如果你不愿意覺得欠我,那就當作是我回報你繼續收留牛好了。”

“……”

為什麼表現得冷漠疏離,一次次地刺傷他,他卻毫不在意?可以喜歡他,同他約會,甚至同他親吻,但是,無法忍他竟然象種子一樣在心底種下苗。越多越多的恩,越多越多的激,害怕有一天,會變得依賴他,的幸福和地獄被掌握在他的指掌間。

黑貓在他膝上靜靜睡去了。

他抬眼看,眼珠如琉璃般烏黑:

“凌浩拒絕與你合作,未必是存心針對你,你不用太難過。娛樂圈是非常現實的地方,當你是新人,當你還沒有證明你的實力,就會被人看不起,就有可能遭各種侮辱。每個新人都會有這個過程。你能做的,只能是堅持走下去,等你紅了,你的功本就會象一記耳,重重打在曾經辱過你的那些人臉上。”

尹夏沫不自覺的握手,軀微微抖著。他是來安,怕難過,才特意趕過來的嗎?做了些什麼?!因為怕自己會傷害,所以就刻意地傷害他嗎?閉上眼睛。

“明天的廣告拍攝很重要,”熙拿出廣告文案,放在茶幾上,“我復印了文案一份給你,上面寫有一些我的批注,有時間你可以看看。不過……”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面無表地說:

“跟你無關,只是希明天拍攝順利。”

說完,他將黑貓移到沙發里,站起,整個作非常安靜,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然而,尹夏沫留意到他櫻花般的負氣地抿出一種氣苦,就像到了委屈,又倔強著不肯說出來的孩子。

的心猛然痛極了!

“等等。”

心口的疼痛,使得尹夏沫喚住他。

熙仿佛沒有聽見,起就往門邊走,連眼角都不看。尹澄約聽到一些靜,從廚房里出來,見熙要走,吃驚地愣住。

“等一等……”

尹夏沫拉住他的手,仰起臉,咬住,第一次放任自己在他面前出懇求的神。好,認輸了,不想再掙扎和抗拒,不想再想刺猬一樣去刺傷他也刺傷自己,,輸給他了。

的手冰涼。

他的手也冰涼。

悄悄地。

了他。

他手指,慢慢回,低頭看著

對他微笑。

笑容里淡淡帶著些求恕的味道。

“小澄,拿啤酒來。”

地對廚房門口的尹澄說。不一會兒,尹澄拿過來兩罐啤酒,松開熙,手指勾住啤酒拉環,“啪”,一些泡沫涌出來,仰頭,一口氣將酒喝下。

“姐……”

尹澄不安地說。他知道姐姐其實酒量并不好,每次喝完酒到了深夜都會胃痛。

又打開一罐。

仰頭咕咚咕咚喝完。

“再拿些來。”

尹夏沫平靜地對尹澄說,尹澄看看姐姐的神,猶豫了一下,只得又從冰箱里拿了兩罐過來,這次拿了酒濃度最小的牌子。

“你做什麼?!”

熙錯愕地握住的手,阻止繼續喝下去。淡淡地笑了笑,試著掙他的手,低聲說:“那些傷害你的話,就讓我把它們當作酒,全部喝下去,好嗎?”

如果,已經無法忍再傷害他;如果,每一次傷害他,都會加倍的痛苦。那麼,就這樣好了。未來的事無法預知,或許心會流,或許是錯誤,甚至是將毀滅的地獄。

但是自這一刻起。

永不再傷害他,除非,他背叛了

尹澄無聲地再次走進廚房,將客廳的空間重新留給他們。

酒意使尹夏沫眼底多了幾分嫵的臉頰淡淡暈紅,瞅著熙:“原諒我,好嗎?”聲音輕輕的,就像一聲嘆息。

熙沒有說話。

他凝視,目里有潤的霧氣,半晌,低聲說:

“真的有這麼難嗎?喜歡我,不再警惕不再防備地喜歡我,真的那麼難嗎?是不是,象我和你一樣的人,曾經被這世界傷害過拋棄過,就永遠不能信任和接了呢?”

“……”

的瞳孔迷得仿佛琥珀的玻璃。

“……我也想要幸福……想要可以完全地依賴……想要毫無保留地去和被……可是……我害怕……熙,你明白嗎……我害怕……這世上除了自己,并沒有完全值得信賴的東西啊……當你開始倚靠,失去自己雙站立的能力,當被你倚靠的人離開,就會摔倒在地上……”

“我明白。”

熙深吸口氣,怎麼會不明白呢,所以他寧可偽裝,裝作優秀溫和,卻拒絕任何人的接近。他蹲下來,用纖長的手指輕的面頰,捧起的臉:

“可是,就讓我們試一次。”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他麗的笑容里有淡淡的苦,“也許你不相信,但是,喜歡你,離開的這五年,從未忘記過你。你就象罌粟,會傷害我,會刺痛我,甚至會讓我死去,但是卻無法離開你。遠離你的痛苦,竟然比被你傷害還無法忍。”

是同樣的覺啊……

尹夏沫茫然地想,他才是罌粟啊,明明知道是危險的,卻無法離他遠遠的,反而一次一次被他,如同在漩渦中,不由己地被拉向他。

他輕吻上

微怔。

靜靜著他。

麗得恍若不存在,眼中有星芒般的霧氣,片涼涼的,溫地吻著,溫的纏綿,從和脈絡,一點一點,印上的心底。

低嘆一聲。

安靜地擁住他的背脊,也回吻著他,細細的纏綿,吻著他略涼的雙,似乎想用并不溫暖的自己,去溫暖他。

沁過窗簾。

花草茶已漸漸冷卻。

廚房里,尹澄看著瓦斯爐上慢火燉的湯,濃濃的湯,香氣四溢,翻滾著細小的泡沫。聽不到客廳的靜了,他怔了怔,然后又微笑起來,只要覺得幸福,就好。

******

清晨的海邊。

灑照在蔚藍的海面,粼粼閃爍的波,明亮得晃眼,一波一波的海浪,細膩金的沙灘。蔚藍的天空,浩瀚的海面,小人魚快樂地暢游在海中,有海藻般的長發,有海水般麗的眼睛,有金的魚尾。

海面上金燦燦的

人魚的影如畫如夢。

灑滿海面。

人魚的笑容幸福而麗。

“ok!”

陳導演滿意地對著喇叭喊,一揮手,各組燈和攝像師都停止了工作。海里,尹夏沫也慢慢地向岸邊游回來,一上岸,等候在那里的珍恩就立刻用大大的浴巾披在上。秋日的清晨,迎面吹來清冷的海風,雖然有浴巾,渾淋淋的尹夏沫依然重重打了個寒

的歐辰看到了眼里。

他遠遠地站在沙灘上,背倚著跑車,手中拿一只水晶酒杯,影有些寂寞,明的白蘭地在酒杯中散出淡淡的酒氣,右手腕上纏系的綠蕾被海風吹得飛揚起來。

西蒙站在歐辰的后。

自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沃頓學院畢業以來,他跟隨爺至今有三年的時間。在他印象里,爺是冷漠、理智、不茍言笑的,當初董事會傳出讓爺出掌歐氏集團的消息時,集團部異議頗多,認為如此年輕的人無法領導龐大的集團運營。而爺并未對這些異議進行任何駁斥,首先接手了一個經營不甚理想的子公司,在半年的時間使之取得盈利,而且使它走上良發展之路。接著,爺逐一接手各公司,他并不心急,每接手一家就做好一家。漸漸地,集團反對的聲浪愈來愈小。

爺一直是淡漠的神,沉黯的眼睛。他原以為爺的生命中只有工作,而爺并不喜歡人。

直到那個尹夏沫的孩子出現。

蕾歐公司的廣告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完全不必手,而且手也會給公司職員造公私不分的覺。爺肯定也明白這一點,但是,為了那個孩子,他卻毫不在意。指定為廣告代言候選人,試鏡遲到時去找,將抱出公司的電梯,送去醫院看傷,甚至,為了,連廣告的拍攝都要參與。

此刻,爺的神雖然冷漠,但他的視線幾乎從未離開過遠那個尹夏沫的孩子。

一艘豪華的游艇靜靜停在海面,下面的場景有一些將會在那里拍攝。它做“藍泡沫號”,是歐辰的私人游艇,這次為了蕾歐廣告而開出海灣。

甲板上。

化妝師將尹夏沫的頭發吹干,打上發卷。已經換掉魚尾裝,穿上了海洋般藍的泡泡公主,臉上化好了致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清純麗如百合花。

珍恩在旁邊看得呆住,夏沫好啊,麗得恍若清新的海風,麗得恍若海面上金一直都知道夏沫是麗的,然而,從來沒有想到過,被細心裝扮過后的夏沫竟然可以麗到如此地步。

“累了嗎?”

尹夏沫細心地從保溫壺倒出一盅湯,遞給珍恩,從清晨開始珍恩就一刻不停地跑來跑去打理各種瑣事。

“不累不累,”珍恩興地說,到渾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將湯喝下,驚呼,“哇,這是小澄煲的湯對不對?味道又鮮又,太好喝了!”

是的。

是清晨四點起的床,而小澄卻早已在廚房里開始煲湯,他煲的是湯,好象已經煲了很久很久,空氣里散發出清淡人的香氣。他微笑著對說,放心,湯里的油脂他除去了,只有營養不會發胖。

“夏沫,你好幸福啊,”珍恩不舍地喝盡最后一滴湯,“有小澄這麼心的弟弟,還有熙和爺一直幫助你,天底下最幸運的人應該就是你了吧。”

尹夏沫一怔。

忽然覺得,這段時日確實非常幸運,雖然小的波折不斷,然而終究總是化險為安遇難祥,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轉念一想,又淡淡地苦笑,以往經驗告訴,上天不會永遠只眷顧一個人,給多大的幸運,日后必會給多大的磨難。能做到的只能是把握住幸運的時機,憑借它努力沖上最大可能的頂峰。

所以——

絕不可以錯過任何機會!

珍恩呆呆地看著夏沫,不明白為什麼臉上會忽然閃過迷茫、失落、憂傷的表,最后又恢復了堅定和淡然,變回以前悉的夏沫。可是,那一刻憂傷失落的夏沫,看起來竟然那麼陌生。

“夏沫……”

猶豫地問,是不是夏沫有什麼難過的事一直沒有告訴呢?

這時,游艇甲板上一陣,眾人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東側去,化妝師將撲怔在尹夏沫臉上,珍恩張大了,尹夏沫微怔之后便猜到可能是熙來了。

果然——

清新的海風中,熙走上甲板,他穿著古典懷舊風格的白襯前和袖口有重重疊疊華麗的白,俊無儔,微解開一顆珍珠紐扣,細致如瓷的,在縷縷的照耀里,出無限的遐思,令人看得如醉如癡目眩神迷。

尹夏沫遠遠凝著他。

經過昨晚以后,發現自己越來越難對他產生抵抗力了,仿佛他的魅力是在不斷增長的,每過幾日,就會更強烈幾分。

熙的目也找到了

找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倏地亮起來,這抹芒,讓尹夏沫的心忽然靜靜地怦然。悄無聲息地,他的角輕輕彎起來,隔著甲板上遠遠的距離,如琉璃般的,他的笑容竟如此清晰地映進了的眼底。也微笑起來,笑容溫暖著他,也溫暖著自己。

蔚藍的海面。

人群里,他和遠遠地互相凝視,寧靜而溫的微笑,仿佛這世間只余下彼此的目,縱使相隔距離,兩人也是在一起的。

甲板欄桿

麗繁復的綠蕾被海風吹得激烈翻舞飛揚,歐辰著那脈脈凝視的兩人,角溫暖輕的笑容,他繃起來,痛苦地閉上眼睛。

該對放手了……

既然五年前的生命與并無集……

也有了心的人……

接下來的拍攝順利得出奇。

一般來說,新人第一次出鏡拍攝都會有些張,而尹夏沫只是在最開始吃了幾個“NG”,很快就進了狀況。陳導演有些吃驚,詢問周圍的工作人員,這個孩子果真是新人嗎?拍攝前,這孩子神淡然,沒有一多余的表,甚至安靜得仿佛不存在。而一旦拍攝開始,竟立刻變了,眼底的深邃如海,或純真或悲傷或幸福或落寞,的每一寸表都是鮮活生的,仿佛那不是鏡頭前的故事,而真真正正是的痛苦和快樂。

幾盞熾熱的聚燈直直打在和他的臉上。

人魚語,嚨里卻失去了聲音,有些失落,有些焦急,王子迷般地凝視,慢慢低下頭,吻了驚然睜大的眼睛。聚燈強烈的芒,鏡頭靠近,他吻著,細細地輕地吻著子微輕輕地抖。

海風輕地吹來。

他深的眼中有大海般的星芒,兩人擁吻著,仿佛會一直吻到無盡的永遠,他抱踮起腳尖,環住他的頸背。

就那樣地親吻著。

恍若是生生世世無法分離的

強烈的聚燈,閃閃點點的金,他和如同最麗的話般,深深擁吻著,唯夢幻得令所有的人窒息。

歐辰的影子冰冷僵地映在甲板上。

這只不過是拍戲,在來之前,他就反復告訴過自己,也預想過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他也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把當作陌生人,生命中毫無牽絆的陌生人。

然而——

熙吻住的那一瞬間,他如同被撕裂拋進了無盡的黑暗里,眼前有刺眩的飛閃,徹骨的寒意,幾乎窒息的痛苦中,他恍惚又看見那天的

…………

……

晚霞漸漸消失在窗外的天際,暮四起,輕輕地垂下幽黑的睫,唯有依舊微微蒼白。

“我不認識你。”

聲音很輕,就像如煙的往事一般飄在靜悄悄的病房。

……

…………

不認得他。

五年前的并不認得他,與他的生命毫無瓜葛。所以,五年后的也可以神陌生地從他邊走過,而他甚至連拉住的權利也沒有嗎?

歐辰痛苦地握欄桿。

可是……

不對……

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

……

“你是誰?”

……

尹夏沫的子仿佛被什麼重重撞擊了!猛地回頭看他,眼睛里充滿了驚詫,目驚詫地在他的臉上飛快地看過,那目里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然后,微微瞇起眼睛,好像是在懷疑自己聽錯了。

……

“是啊,爺你也知道,夏沫從來不是那種會遲到的人,”珍恩急得團團轉……

……

…………

為什麼——

他應該知道尹夏沫“從來”不是那種會遲到的人。

歐辰眼神暗凝。

是他誤會了,還是,有人在有意瞞什麼。

“ok!”

陳導演大喊,周圍沉浸在氣氛中的人們方才如夢初醒,熙和尹夏沫出的氣息是如此的浪漫和深,纏纏綿綿,讓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竟然忘記了這只不過是在錄影。

珍恩搖搖頭,從恍惚中醒過來,到導演邊,邊看鏡頭里的重播邊張地問:“導演,您覺得怎麼樣?”

陳導演滿意地看著鏡頭里兩人剛才的表現,說:

尹夏沫?”

“是的。”

一定會紅。”

******

珍恩也覺得夏沫應該能紅,廣告拍得那麼唯浪漫,熙的人氣又那麼高,然而蕾歐廣告播出后引起的轟和熱還是遠遠超出了的想象。夏沫一夜之間變得家喻戶曉,廣告片中純潔麗的,深悲傷的,自廣告播出的第一天起就被觀眾們喜歡上了。

原本所有的觀眾都是因為熙而守候在電視前,興地等待這短短的廣告,然而吃驚地發現,在芒萬丈攝人心魄的風采下,與他合作的那個孩子竟沒有淪為陪襯。清新麗如百合花,當熙親吻時,抖的踮高的腳尖,過屏幕將的每一寸幸福憂傷傳遞了出來。

廣告在各頻道集頻繁地播出。

尹夏沫的笑容和淚水被無數的觀眾記住了。

巨幅海報張在商廈里和繁華的路旁。

蔚藍的海面,金話王子般俊熙,他如櫻花的雙吻著緋紅的側臉,海藻般的長發,金的魚尾,畫面唯得難以置信。所有從巨幅海報經過的人們都會仰頭著畫面里那正擁吻的他和,沉迷,久久無法離開。

在蕾歐廣告引起的熱中,熙當初在彩虹廣場為尹夏沫趕到救場的事再度被翻出,各種猜測甚囂塵上。有稱,尹夏沫是熙地下人,為了讓出道,熙以出演廣告為換條件使得蕾歐公司放棄了沈薔和姚淑兒,而選擇名不見經傳的尹夏沫;又有稱,沈薔因為創生病院,其好友數次打電話給熙,熙竟不肯前來探……

緋聞炒得轟轟烈烈。

放眼去,所有的娛樂節目、雜志、報紙上幾乎全部登有關于尹夏沫的新聞,有贊有貶,然而無論是哪種評論,當下的知名度超過了所有的新人已為事實。

Sun公司趁此時機推出了尹夏沫的首張個人專輯——

《泡沫人魚》。

這張專輯里的主打歌曲《泡沫人魚》本已在蕾歐廣告中作為背景音樂使用,隨著廣告的大熱,旋律歌詞亦深人心。此番重新錄音,的聲線清越優,混合著一奇異的低啞,聽得人怦然。這首單曲的MV里選了一些廣告中經典唯的畫面進去,而熙,居然再次“友”出演MV男主角,引得無數fans興

專輯剛一上市就贏得滿堂彩,各大金曲排行榜,《泡沫人魚》皆在前五名中占一席之地。

尹夏沫開始在各娛樂節目和專訪中面,麗沉靜給眾多觀眾留下了極好的印象,網絡中的人氣排名也在不斷飆生,fans們為組建的后援團亦正式立并且在滾雪球般地發展壯大中。

功竟然這麼容易啊。”

珍恩呆呆地合上手機,剛剛接完一個電話,是年度金獎頒獎禮的組委會打來的,正式邀請夏沫出席,夏沫被提名為年度新人獎的五位候選人之一,潘楠也在候選名單之中。

“這只是開始,哪里說得上功。”

尹夏沫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夜景,參加一個節目的錄影回來,是綜藝節目,幾個大牌的明星一個人一個臺子,和兩個同樣才出道的新人合拼一個臺子。主持人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跟大牌明星談笑上,和那兩個新人加起來沒有超過五分鐘的說話機會。

終有一天,會達到自己想要的位置。這世上,很多事做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回到家里,客廳里靜悄悄的,尹澄在畫畫,他的畫在畫廊里很歡迎,畫廊老板最近又向他定了十幅。熙也來了,他在沙發里凝神看著劇本,黑貓懶洋洋地窩在他的膝上。蕾歐廣告之后,關于和他的緋聞很多,不能象以前一樣在外面約會了,于是他就常常在通告之后甩掉那些娛樂記者們來到家。

有時候同一起看電視。

有時候和說話談笑。

有時候埋頭看他的劇本或者歌詞,為第二天的通告作準備,只是在進屋的時候對微笑,抱抱,忙得甚至沒有時間再多跟說話。

熙常常來這里,漸漸地,尹夏沫也習慣了下來,于是這里似乎已變他的家。

聽到進屋的聲音,尹澄迎出來,將的手袋接過來,陪走進客廳,然后照舊去廚房為盛煲好許久的湯。

熙放下劇本。

他拿過一個大大的白紙盒。

紙盒上有白紗的蝴蝶結。

尹夏沫打開它,里面是一件麗無比的白晚禮服,有簡單的蕾花邊和珍珠,純潔高貴。

“你會是年度頒獎禮上最麗的人。”

他親昵地吻上的額頭。

手指在晚禮服的白紗里若若現,仰面凝視他,眼睛笑盈盈:“只希這個嗎?”還以為他會預祝得到新人獎甚至金曲獎呢。

“對啊。”

熙摟住的肩膀,輕笑:

“無論是否得到獎項,能夠被正式邀請參加,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肯定了。以后的機會還多,哪怕這次最終沒有得獎,你在我眼里都是最麗的人。”

尹夏沫倚在他的肩頭。

閉上眼睛。

微笑。

明白,熙是擔心如果獎項落空后會生出失,雖然知道自己并不是那麼輕易會被打擊到的人,可是,為他這份心意,也覺得心里暖暖的。不再逃避,不再刻意疏遠刺傷他,自從放開了自己的心結,忽然發現原來還有另一個天空,原來也可以就像被人寵著的孩子,溫與被的幸福。

尹澄從廚房走出,為端來煲好的湯時。

尹夏沫已經睡著了。

沉沉地睡在熙的上,蜷,雙手象嬰兒般合握放在前,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像在睡著香甜的夢。熙優角亦含著淺笑,他一手輕輕拍著的肩膀,一手握著劇本安靜地看。

尹澄拿來薄毯輕蓋在睡的上。

熙抬頭對他微笑。

尹澄也對他出笑容,然后回到畫架前繼續畫畫。

客廳里寧靜無聲。

然而仿佛有夜的香氣,明晶瑩,淡淡流淌縈繞著,好得讓人不敢呼吸。

******

一個星期后。

歐氏集團大廈的頂層。

意大利名家設計的黑辦公桌,黑的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燈沒有打開,只亮著墻壁上一盞壁燈,窗外已是夜

歐辰站在窗旁。

樓下的車流來來往往,穿梭如燈海,他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月斜灑進來,灑照著他系在手腕的綠。良久,他的視線慢慢地從窗外又回到手中的那張邀請函。

年度金獎頒獎禮。

每年歐氏集團都為這個典禮贊助大筆資金,每年的年度金獎頒獎禮也都會盛邀請歐氏集團派代表出席,今天他回國的消息傳出后,年度金獎頒獎禮的組委會更是特意向他送來邀請函。

歐辰看著那張邀請函,淡漠的神有些恍惚起來。自從廣告拍攝完之后再沒有見過了,如果出席頒獎禮應該就能遇到

可是……

見到又能怎樣?那日在甲板上熙親吻的畫面仿佛慢鏡頭般在他腦海中痛楚地閃回。

歐辰眼底深黯,背脊變得僵。他漠然地將邀請函扔進廢紙簍,走回辦公桌前,打開臺燈,開始面對電腦理公司事務。十幾分鐘后,西蒙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爺冰冷肅然的影,又看到廢紙簍里的邀請函,他便沒有走進去,又將門輕輕關上。

漸深。

的辦公室里,歐辰著電腦屏幕上的報表,目漸漸有些遙遠。終于,他拿起桌旁的遙控,打開了正前方的大屏幕晶電視,轉過幾個頻道,畫面停在年度金獎頒獎禮的現場直播上。

的地毯。

通道旁邊滿了各家的記者。

無數的閃燈。

寶氣。

服。

香鬢影。

明星們嫻地在鏡頭前擺出各種pose,記者們興地高舉話筒和攝像機照相機,兩旁的fans們也瘋狂地想要突破保安的封鎖沖上來……

歐辰從酒柜里拿出伏特加倒進水晶酒杯里,明星們如走馬燈般出現在紅地毯上,他漠然地看著電視畫面,慢慢將酒喝完后,又倒上一杯。

直到——

的出現。

歐辰的手指驟然握酒杯,明的悄悄激,酒香沉郁暗烈如他此刻的眼眸。

深沉漫天繁星。

長長的紅地毯。

穿著白晚禮服,角點綴蕾珍珠,并不張揚,有種低調的華麗。海藻般的長發散在肩頭,看起來略帶慵懶和,與淡靜的神一種奇妙的沖突,仿佛是漫不經心的,卻麗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燈此起彼伏地閃耀。

亮如白晝。

有fans在人群里呼喊的名字,循聲過去,鏡頭捕捉到的微笑,特寫在電視屏幕上。的笑容淺淺淡淡,琥珀的眼睛里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沒有,若若無,恍若白霧氣

中晶瑩的珠。

晶屏幕上又切換到下一個明星。

歐辰閉上眼睛。

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灼燒嚨一直蔓延到心臟。也許,是命運對他下的毒咒,一次次地讓他墜毀滅般的痛苦,卻又無法忘記。或許應該不顧一切地將搶過來,哪怕已經有了心之人,哪怕他出現的時機太晚以至于的心中再沒有空余的地方。

搶過來!

他要的就一定要拿到!

可是……

心底卻仿佛有個聲音在阻止他,就好像,他曾經因為蠻橫霸道而做錯過事,讓他痛苦甚至失憶的某件事……

歐辰的腦部又劇烈地疼痛起來!

他手指掐住太

疼痛得似乎要撕裂一般,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歐辰強忍住痛楚,將手機出來:

“喂?”

手機那端傳來說話聲。

歐辰猛地睜開眼睛,他的瞳孔漸漸,黯綠如夜中的森林。半晌,他低啞地說:

“把調查資料送過來!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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