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夏》Chapter 15

年度金獎頒獎禮的大廳。

華麗的水晶吊燈。

一排排緞面的紅座椅,明星們低笑淺談,儀態萬千,風姿迷人。座位按照年度最歡迎男歌手候選人、年度最歡迎歌手候選人、年度最佳唱片候選人等等分區劃出,相鄰座

位的往往彼此是某個獎項競爭對手,但是在鏡頭前,所有明星都表現得風度優雅溫和謙遜。

尹夏沫坐在年度最佳新人的候選區,右手邊的座位上是潘楠,左手邊的座位上是輝煌時代公司的新人白音。

白音穿著一亞麻長,類似晚禮服又似長袍,不施脂,與頒獎禮的氣氛格格不,十分另類。比潘楠早發行專輯一個月,走靈魂歌手路線,自己作詞作曲,曲風和歌詞都很詭異,被譽為新生代才。各家一致認為,本次新人獎將會從和潘楠之間產生。尹夏沫場的時候已經在座位上了,兩人互相微笑,接著白音就開始聽mp3,尹夏沫也就沒有再同說話。

潘楠的頭發又剪短了些,更像年了,修長的雙,黑皮靴,目若流星神采飛揚,當走過紅地毯時引起眾多一陣陣興的尖

“怎麼了?”

潘楠低聲音,發現夏沫忽然出神地著一個方向,靜靜地,角閃過一抹輕的笑容,笑容很輕,異常

看見夏沫流這樣的表

潘楠順著的視線過去。

只見右前兩排的最歡迎男歌手區,熙正轉頭看過來,他的視線和夏沫的視線如電火花般膠著在一起,連兩人角的微笑都仿佛是一模一樣的。

察覺到潘楠吃驚的目熙的視線從夏沫上移開,對潘楠笑著揮手打招呼。潘楠也對他揮了揮手。等再看回夏沫時,夏沫已經恢復了往常淡靜的神

了嗎?”

尹夏沫只覺耳朵一熱,聽到潘楠湊在耳邊低低地問,心跳掉一拍,耳朵火辣辣地滾燙起來。應該否認才對,可是,不知為什麼,突然腸百結,竟說不出來話。

潘楠輕笑。

“哈哈,你此刻的模樣就像普通的孩子。”潘楠咬著的耳朵打趣,“我還以為你真的已經修煉,完全喜怒不形于了呢。”

“致謝詞想好了嗎?”

尹夏沫也低聲音說,半是為了報復的調笑,半是真正想問。

潘楠的專輯走輕搖滾風,加上令人目眩的中,又帥又酷的舞姿,專輯上市后反響強烈,一度沖上歌手排行榜的首位,將沈薔到第二位達三周之久。在沈薔如日中天的勢頭里,潘楠的表現正如一匹黑馬。如果說白音的專輯到頗高的藝評價,那麼潘楠的專輯在市場上到的評價更高。

尹夏沫知道,本次的新人獎懸念不大,必將會在潘楠和白音之間產生。并無任何自卑自貶之意,只是深知自己行時間太短,雖然進步很快,也應該仍有潛質可挖掘,然而相較于經過專業訓練七八年之久的潘楠和白音,還是有相當的距離。

“想好了,”潘楠雙手叉向腦后,輕咳一聲,笑著低聲說,“謝謝HBS,謝謝MTV,謝謝sun公司,謝謝采尼,謝謝經紀人,謝謝爸爸、謝謝媽媽,謝謝夏沫……”

尹夏沫笑了:“好標準的套話呢。”

“是啊,本來就是無聊的場合。”潘楠懶洋洋地說,“作品好與不好,每個人心中自有定數,哪里用他們來頒獎認定。只是如果不出席,必然會被指責新人就擺架子,羅嗦得要死。”

這時,白音取下了mp3的耳機,似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潘楠和尹夏沫,兩人同時笑了笑,默契地改變話題,開始談些有的沒的。

******

歐氏集團大廈。

年度金獎頒獎禮在晶電視中轟轟烈烈地進行,喧鬧的聲音反而襯得空的辦公室里異常安靜。歐辰背脊僵地坐著,偵訊社的人已經離開有二十分鐘了,但是他的腦中依然震驚得混沌一團,再沒有平日的淡漠和鎮靜。

照片微微有些發黃。

好像是從不同的地方收集來的,有的照片保存得很干凈,有的照片染上些污漬,被折過,有指印,有的照片是翻拍舊時的圣輝學校校報,畫面模糊并不清晰。

但是——

照片的畫面里有相同的兩個人。

校園里的景年的他冰冷倨傲,然而跟如今的他還是不同,那時候他的眼睛是明亮的,尤其當鏡頭抓拍到他凝視的瞬間。的樣貌看起來要稚氣幾分,潔白的臉孔,琥珀玻璃般的眼睛,依然是淡靜疏離的,可是在仰視他時,角總有一抹輕的微笑。

著照片里這抹微笑。

歐辰的心臟仿佛猛然被鉗了!

他記得這抹笑容。

…………

……

廢舊的庫房。

的聲音里有種低。他一怔,低頭看懷抱里的的眼睛里蘊著星芒般的淚蒼白如百合花,輕的笑容。

他的心底忽然寂靜無聲。

他忽然想用手指的面頰,輕輕地,就只是輕輕地,為什麼總是那樣輕易地,那樣輕易地就讓他心痛。

……

…………

原來,曾經經常這樣地對他微笑嗎?在他的邊,靜靜地著他,對他微笑,仿佛永遠也不會離開他。歐辰深吸口氣,手指變得張而僵,他努力克制著口的疼痛,仔細看那些照片。

一張是校園的廣場。

廣場上烏的學生們,如海水分開般讓出道路,年的他站在的面前,他的氣息高傲凌人,輕彎下腰,在的手背印下一個吻。他,眼神寧靜,卻悄然地,流出屬于

一張是游泳池旁。

邊圍繞著很多飾名貴的公子小姐,年的他淡漠而疏離,所有人都距離他兩米的距離以外,只有始終站在他的邊,手中拿著他的浴巾。

一張是清晨的湖邊。

湖面還有淡淡的霧氣,他像是剛晨跑回來,額頭有些細汗,背倚著黑的加長林肯,溫地用巾為他拭汗水。

偵訊社負責人的話再度響起在歐辰耳邊——

……

“經過我們調查,五年前在圣輝學院尹夏沫和歐辰是很著名的一對學生……”

“歐辰十四歲的時候就公開宣布,尹夏沫是他的朋友,所以兩人的往在當年的圣輝學院是人盡皆知的事……”

“因為在校園里很引人矚目,所以許多學生和校報記者都喜歡拍他們在一起的照片,私下傳閱。我們收集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再收集到更多……”

“但是五年前,尹夏沫的養父母遭遇車禍過世,歐辰卻突然失蹤了一般,再沒有音訊,兩人似乎也斷了聯系……”

“如果您還需要調查尹夏沫在過去五年中的經歷,我們也將竭誠提供服務……”

……

手指僵抖,歐辰握手指,夜風將窗紗吹得轟然揚起,手腕上纏系的綠蕾也翻舞飛揚。他俊的面容上卻沒有任何表,只有眼底的黯綠恍如漆黑夜里樹濤洶涌的森林。

因為始終懷疑。

那種強烈的宿命

他終究還是請偵訊社從尹夏沫手來調查他自己的過去。可是,當這些照片,當調查結果放在他面前時,渾憤怒地咆哮著,又仿佛,約約,有一種莫名酸的幸福在里靜靜流淌。

…………

……

看起來那麼平靜。晚霞漸漸消失在窗外的天際,暮四起,輕輕地垂下幽黑的睫,唯有依舊微微蒼白。

“我不認識你。”

聲音很輕,就像如煙的往事一般飄在靜悄悄的病房。

……

靜靜地瞅著他,如深夜花瓣上的珠般靜靜瞅著他,琥珀的眼瞳淡漠地靜靜瞅著他:

“為什麼要騙你呢?”

微笑,笑容里有種滿不在乎的神

“如果要騙歐氏集團的爺,也應該騙你說五年前我認得你,你過我,我過你……可惜,我不認識你。”

……

…………

騙了他。

心臟一陣劇痛,痛得就像要立刻死去了,痛到極點,反而又痛得麻木起來,也從方才的激烈奔涌,漸漸冰凍,寒徹骨。騙了他,歐辰眼底結滿寒冰,因為知道他忘記了,所以——

欺騙了他。

冰冷的目晶電視里的畫面。

年度頒獎禮的主持人宣布最佳新人獎,屏幕里分格切五個鏡頭,四個孩子,一個男孩子,的表淡然平靜,似乎游離于頒獎現場之外。

獲獎名字激地被宣布——

“尹夏沫!”

屏幕里其他四人的鏡頭迅速消失,只余下臉部的大特寫。錯愕,微皺眉頭,眼睛里飛快地閃過不可置信的神,接著向右手那個孩看了看,那孩笑著抱抱,親吻的臉頰。

的辦公室里。

歐辰眼神暗凝。

無法容忍有任何人如此親昵地接近

片刻之后。

走到領獎臺上,手里拿著水晶獎項,聚燈打下,水晶雕像折出璀璨的七彩芒。白的晚禮服,凝脂般的,海藻般的長發,的眼睛就像麗的海水,亮如白晝的柱里,的微笑淡然寧靜,也象大海般,令人無法移開目,仿佛要沉溺其中。

麥克風在面前。

“能夠得到這個獎項出乎我的意料,”微笑,著臺下的明星嘉賓們,目真誠謙遜,“因為同時角逐此獎項的潘楠、白音等等們實力都很強。謝謝大會……”

聽到這聲“謝謝”……

歐辰的腦部突然仿佛被大錘重重敲擊!

他痛得悶哼一聲。

電視里后面的話語聲頓時變了沙沙的背景,再也聽不清楚。他腦部劇痛,一幕幕片斷如閃電般跳躍,撕裂般,眩暈著,不連貫地,在他腦海里跳躍飛閃!

…………

……

粼粼的室泳池。

……

小狗一樣地使勁他:

“跟我發什麼脾氣啊,臉那麼臭,你要是不喜歡看到我,往后我再也不來找你就是了!”

他用力奪過浴巾。

他將浴巾重重扔到一邊,瞳孔,眼底有深沉的綠芒,他瞪著,下繃。

……

用手指輕輕幫他梳順頭發,忽然笑了,說:

“又在吃醋嗎?”

……

輕輕白他一眼,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轉回來,說:“拜托你以后發脾氣發得有道理一點好不好?否則哪一天我真的生氣了,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你會嗎?”

“會啊。”抱住他的胳膊,搖啊搖,撒地說,“好了,快說你到底幫不幫忙。”

……

笑得象盛開的花朵:“才不會,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他瞟一眼。

“謝謝你啊!”搖著他的胳膊開心地說。

……

水波映在天花板和墻壁,閃閃的粼

“夏沫,你是我的。”

他冰冷的吻上的額頭。

……

…………

頭痛裂,歐辰掐住太口里好像有氣翻騰,難嘔,他痛苦地息,試圖想要多記起些回憶。然而,盡管他強忍著撕裂般的疼痛,卻無論如何無法再想起更多,而這段記憶也是片片斷斷,難以連貫。

低咒一聲,顧不得腦部的劇痛,歐辰是從沙發里站起,拿起跑車的車匙,大步走向辦公室的門。

門重重地被摔上!

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

要欺騙他?!

這一切,他必須立刻知道答案!

******

年度金獎頒獎禮結束了。

慶祝酒會及記者招待會在HBS演播大廳隨后召開,組委會安排了幾個區,方便記者們分別采訪不同的明星,為明星們拍照。哪個明星的人氣旺,哪個明星的人氣稍遜,這時候就看得最清楚。

幾乎所有的記者都圍向熙,今年他不僅得到了十大金曲中四個席位,更將年度最實力獎、年度最佳專輯獎、年度最歡迎男藝人獎包攬一,如往年般為最耀眼的明星。

無數記者包圍著熙,無數話筒、攝像機對準他,仿佛世間所有的芒都黯淡了,炫目的環完全籠罩在熙一個人的上。

有些記者沒有來得及邊,便四散開來,采訪其他的明星。四五個記者在采訪沈薔,雖然今年的勢頭比去年略弱,但依然保持了年度最歡迎歌手的獎項。傳言為了熙屢次生病院,這次面確實顯得面容清減了些,記者們八卦地追問熙的進展如何,沈薔卻稍嫌生地說只回答關于頒獎禮的問題。

薇安和姚淑兒各占據了十大金曲中的一席之地,也有記者在為們拍照。薇安似乎擺了緋聞的影,一襲火辣的紅晚禮服,鉆石首飾熠熠生,談笑自若。姚淑兒穿著白晚裝,清秀溫婉如茉莉花,怯地接一個記者的拍照,當無意中與遠尹夏沫的視線時,怔了怔,然后很快地移開目。余靜宜和關穎也得到一兩個有安質的獎項,們都優雅地手握酒杯,同邊的藝人朋友們一起慶賀。

“祝賀你!”

潘楠跟尹夏沫暫時從記者的包圍圈中走到一角,夏沫的酒杯,笑容毫不介意,似乎覺得夏沫獲得新人獎是理所應當的事。尹夏沫心卻五味雜陳,如果說沒有欣喜也是虛偽的,能夠一出道就獲得最佳新人獎,為每個藝人所向往,而且有這個頭銜,以后可以獲得更多出位的機會。

但是——

這個獎項并不應該屬于

無論從實力還是人氣,白音和潘楠都要勝出一籌,如果說白音的專輯太過春白雪曲高和寡,那麼潘楠的歌曲藝流行結合得堪稱完

“對不起。”

尹夏沫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喝得急了些,微微嗆咳。想要得到認可得到獎項,可是,想要得到是與自己的績相匹配的承認,而不是好像莫名其妙地了原本屬于別人的東西。

“說什麼呢,”潘楠輕拍的后背,好笑地說,“如果獎項被白音拿走了,我也許會郁悶幾分鐘,但是你拿走了,就像是我自己拿的一樣。夏沫,相信你自己,你是非常出的,雖然行比較晚,但是也許有一天,你會比熙那小子還要紅!”

“阿楠……”

尹夏沫口溫熱,定定地著潘楠,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

“千萬不要說什麼麻的話啊,”潘楠對眨眨眼睛,好姐妹般親昵地摟住的肩膀,“我會很寒很寒的。”

尹夏沫低頭笑了。

從珍恩之后,潘楠是第二個能夠走進心里的朋友。

忽然。

慶祝酒會的現場一陣,從左方烏沖進來一大群歌迷,大約竟有上百人之多,們手里舉著熒棒、鮮花、禮、各式各樣寫著所擁護明星的標語牌子,興地尖著沖過來!

明星們驚呆了。

這種場合很允許fans們進的。

熙——!”

“阿——!”

!我們你!”

歌迷們激著沖到邊,將他包圍在中間,紛紛出手去,大喊著要揮手,要把手中的禮送給他,不自手想要他!

場面一下子失控了起來!

頒獎會的保安們也沖進來想要把歌迷們拉走,但是狂熱的歌迷們既然已經進來了,哪里還肯離開呢?保安們和歌迷們撕扯的時候,又有更多的歌迷洪水般沖涌進來,明星們頃刻間全部被包圍住了,各個難以

熙——!熙——!”

!!!”

“我你!阿——!”

“薇安!我們支持你!我們相信你——!”

“永熙——!”

“支持熙——!!”

“薔姐!我們心里只有你——!”

熙!熙!我們你!熙!熙!只熙!”

……

酒會現場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尖聲,擁護不同明星的歌迷們拉開了陣營,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仿佛呼喊的聲音大一些,們對明星的擁護意就表達得更充分一些。

“阿楠!我喜歡你的歌!”

“夏沫!《泡沫人魚》唱得太好聽了!”

“我買了三張《泡沫人魚》的專輯,一張自己拿來聽,一張借給朋友聽,還有一張用來收藏舍不得聽!”

“我也是!我也是!”

“夏沫!我好喜歡你啊!”

“阿楠,你以后的專輯我都會買的,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夏沫!祝賀你得到最佳新人獎!要繼續加油哦!”

尹夏沫和潘楠的邊也來了歌迷,歌迷們興地對們歡呼,拿出本子讓們簽名。尹夏沫微笑著為們簽名,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歌迷,在們的歡呼中,忽然覺得有種滿溢的幸福,就像是被需要的,是被寵的。這一刻,明白了為什麼許多藝人一旦踏娛樂圈就很難再離開。習慣了被眾人擁護和喜,如果再失去,那種寂寞和孤獨也許真的是難以承的。

“哼!什麼最佳新人!”

突然不知從哪里傳出一聲冷哼,歌迷們怔了怔,發現那冷哼是從旁邊白音周圍的fans群里發出的。

“黑幕!憑也配得最佳新人?!”

“不要笑死人好不好?!最佳新人應該是音音的!音音自己作詞作曲,最原創最有才氣!評委眼睛瞎了是不是!居然選這麼一個花瓶當最佳新人!我們要抗議!”

白音的fans們憤怒地喊過來,其他明星的歌迷全都聽得怔住了,明星們也詫異地面面相覷,向尹夏沫的方向看過來。

尹夏沫子僵住。

正在簽名的手指頓在紙頁上,托著簽名本的小歌迷小心翼翼地,吐了吐舌頭,想說什麼又不敢。尹夏沫淡笑一下,鎮靜住心神,繼續把名字簽完。

尹夏沫邊的歌迷們擔心到傷害,趕忙也大聲罵回去:

說什麼!夏沫獲得新人獎是理所應當!”

“就是!如果白音得到新人獎才是有黑幕!比烏還黑的黑幕!”

這句話逗得酒會現場的明星們忍俊不住,其他歌迷們也都笑得前仰后合,白音的fans們頓時氣得怒火中燒,盡量白音低聲勸阻了幾句,依然集轉頭對著尹夏沫,同的歌迷開始對罵。

“花瓶!唱得難聽死了!”

“白音唱得才難聽!什麼靈魂歌手!我看是鬼魂歌手!”

“你們這些小莉小正太!沒水準就不要出來丟人!白音的歌曲是藝!什麼泡沫什麼人魚!惡俗!”

“你們這群老變態!作怪就啊!難聽就高雅啊!回去抱著你們的老骨頭進棺材去吧!”

“花瓶?!我看長得也不怎麼樣!”

“一張狐貍臉!”

“總比你們家白音那張老臉好看一百倍!”

……

雙方的歌迷們對罵得熱火朝天,尹夏沫試圖勸阻們,但是們已經吵上了興頭,耳朵里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酒會里其他的歌迷們、明星們和記者們都聽得呆住了,熙也從包圍他的人群隙間向尹夏沫看過來。

這時,有歌迷低低地說:

“其實……最佳新人獎應該頒給阿楠才對……”

“是啊……”

“我也覺得應該給阿楠……”

一些潘楠的歌迷們聽這場爭吵聽得有點心煩氣躁,忍不住低聲嘟囔,漸漸地們似乎也起來。

潘楠眉一挑,對自己的歌迷們說:

“你們喜歡我嗎?”

“喜歡!”fans們想也不想地回答。

“好,”潘楠摟住尹夏沫的肩膀,瞪向們,眉宇間有種男孩子的霸氣,“喜歡我就要喜歡夏沫,我就要先,記住了嗎?!”

歌迷們驚怔。

天哪,阿楠帥死了!

“記住了——!”

歌迷們異口同聲地喊,立刻加了尹夏沫fans團的陣營,那邊白音的fans團也已經聯合了同樣新人獎落選的上晶晶、喬雅和沈川南的fans們,形兩大陣營對峙的局面。

慶祝酒會徹底混了。

的歌迷們,保安們拉出去一個歌迷涌進來十個歌迷,漫天的對罵聲,記者們興地攝像拍照。尹夏沫看著對峙的歌迷們群激昂,一個個罵得橫眉怒目,在風暴的中心,想阻止卻無法阻止,想離開又無法離開,只有潘楠放在肩上的手,給了一些溫暖。

無奈地笑了笑。

也無所謂,世間原本如此,不是自己該得的東西,得到了,就必然要付出代價。

詭異地——

愈演愈烈的對罵聲突然消失了!

仿佛就在一秒鐘之

漫罵聲消失無蹤。

尹夏沫轉看去,只見人群雀無聲地分開一條道路,熙正信步向走來。恍若有淡淡的白霧,他眼角含笑,又魅,有種浪年的邪氣,偏偏如櫻花的角又出一抹直人心的純真。

他安靜地走來。

著他。

兩旁所有的歌迷都忘記了語言。

熙走到尹夏沫面前。

微笑。

如春夜的櫻花雨。

他用手中的酒杯輕握在指間的酒杯。

“叮——”

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祝賀你獲得最佳新人獎,”熙凝視,溫地說,“剛出道的你也許還有不足,但是明年,我相信你的進步一定會讓所有的人震驚。”

方才參與辱罵尹夏沫的歌迷們絕大多數也是熙的fans,見他出面為撐腰,霎時好像蔫了一樣,再也罵不出口。尹夏沫和潘楠這邊的fans們得意極了,原本想要趁勝追擊,但是熙就在面前,那些難聽的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也只好安安靜靜地閉了。

尹夏沫凝著他。

忽然,的眼底輕輕閃過一抹淚,方才的堅強淡定,在他面前忽然就像玻璃殼一樣碎了,委屈涌上來。

并沒有做什麼,這個新人獎并不是所爭取的,如果是自己的行為需要付出代價,那毫無怨言。憑空而來的事,傷害了的朋友,也讓無妄的口舌,雖然命運向來詭譎,也習慣了,然而總是并不甘心的。

熙悄悄地對搖頭。

輕吸口氣,鎮靜下來,微笑著將淚收起。潘楠此時也松開了摟住的手臂,對做個鬼臉。

“你的酒呢?”熙正將酒飲盡,卻發現夏沫的酒杯是空的。他一笑,說,“也好,我今晚正帶了支香檳來,送給你好了,算是為你慶祝。”

說完。

他拉著尹夏沫的手,從烏的歌迷群中,微笑著離開,沒有理會歌迷們張大的,沒有在意遠僵立的沈薔,更加沒有在乎其他明星和記者們目瞪口呆的神

就這樣。

兩人離開了慶祝酒會。

一分鐘后。

“啊——————!!!!!”

大廳里的歌迷們從呆滯狀態清醒過來,發出一聲聲尖,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為近距離接近熙而興,還是因為熙對尹夏沫的關切而深刺激。

******

HBS為熙準備了專屬的休息室,裝修致華麗,而普通的藝人們是七八個人共用一間大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剛關上。

熙就一把從后抱住了尹夏沫,他把頭埋進的頸項間,抱著,低喃說:“今晚第一眼看到你,就恨不能走到你的邊,象這樣抱住你,把你進我的里。”

他的息呵在上。

灼熱滾燙。

尹夏沫只覺有戰栗從的脖頸傳到,麻麻地,又從鉆進的心底。

“怎麼辦呢?”著從背后抱著,吻著耳后的,“好像真的已經中毒了,明明是昨晚還見過你,可是就像看不夠你,想要時時刻刻同你在一起。”

尹夏沫住他攬在腰腹間的雙手。

閉上眼睛。

輕笑著嘆息:

“我沒事。剛才的事我很快就會把它忘記。”

他是怕難過,才故意這樣親昵地想要分散的注意力吧。只是,并沒有那樣脆弱,與過去相比,這點難堪輕微得甚至無需去在意。

“喂!”

聲音里帶出惱意,他收雙手,腰腹間的肋骨頓時生痛,悶哼一聲,忍不住側頭去瞪他。他卻也正惱怒地瞪著,似笑非笑,眼眸深滿滿的的心跳猛然停住。

“可惡!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你說這些,為什麼要把話題扯開,”熙負氣地說,越想越惱,張口咬住的耳朵,“那種愚蠢的對罵誰會在意,又不是傻瓜。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也不用傻傻地承,直接讓那些大喊不平的人去找頒獎禮的組委會,獎是他們頒的,理由自然他們最清楚。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公平,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在們看來你不如白音,在我看來十個白音加起來都比不過你的一手指頭。”

“你說話有點刻薄。”

想笑,分明知道他的話只是在寬,并未完全公道,但是聽到心里竟溫溫熱熱說不出的用。

的笑容,屏息。

剛才酒會里的淡然鎮靜,而卻微微僵。深知是堅強的,就算風暴再強烈十倍也未必會被打倒,可是那樣的卻讓他心痛極了。此刻,終于溫暖下來,靠在他的懷里,他抱著,忽然生出一種蠻橫的念頭。

讓時間停止吧。

讓他和就在這一刻死去吧。

深沉。

兩人的呼吸很輕,仿佛是甜的,他溫地從背后擁著,休息室的地板上,兩人的影子重疊一個。

“夏沫……”

熙的子滾燙滾燙,他麗的眼眸里彌漫起氤氳的霧氣,親吻著潔白的耳垂,喊了一聲,又沒有說下去。

“……嗯?”

自己聲音里那種陌生的沙啞,讓也暗自吃驚,腦袋昏昏的,他的親吻令的腳趾似乎都酸麻了。

“夏沫……”

熙又喃聲喚,尹夏沫在他懷里,側仰起臉看著他,兩頰暈紅暈紅,眼睛如珠般瑩亮。他心中,忍不住又吻上的面頰,低啞地說:

“……同我住在一起,好嗎?”

“……?”

恍恍惚惚地沒有聽懂。

“我們……同居吧……”他的呼吸滾燙灼熱。

訝然地睜大眼睛,他卻又麻麻地吻著的面頰和耳朵。被他吻得無法思考,恍若不由自主地旋轉著,眩暈著,陷一個充滿強烈的罌粟香氣的漩渦。在理智的淪陷中,吃力地用最后一清明思考,怔怔地,緩慢地思考。

“咚咚!”

好像有聲音。

尹夏沫聽到了,掙扎著轉頭向休息室的門看去,好像是敲門的聲音。而熙正吻得熱,轉頭的角度恰好使得兩人的雙在一起,他低聲,用力吻住,這個吻濃烈而灼熱。

于是——

兩人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世上只剩下那甜如中毒般的激漩渦。

“砰————!!!”

一聲巨響!

門憤怒地撞擊在墻壁上!

空氣中仿佛結了冰。

徹骨的寒意。

從門口如風雪般席卷過來!

熙和尹夏沫吃驚地向門口去。

只見歐辰憤怒僵地站在那里,他煞白,著依偎在一起的那兩人,深黯的眼底似乎有痛苦的火焰在燃燒。站在那里,他就像一座孤獨的冰雕,寒冷徹骨,抿的出無比的怒意。

尹夏沫驚怔。

下意識地想離開熙。

肩膀一痛。

熙的手指箍住,仿佛是他沉溺前的最后一塊浮木,哪怕抓得壞掉,也絕不松手。吃痛地側頭看他,錯愕地發現他的眼底充滿了脆弱,除了脆弱,還有寂寞、張和害怕失去的恐懼。

再看向歐辰的時候,歐辰已經站在的面前。

他神冰冷。

然而冰綠的瞳孔里有著難以克制的憤怒。

一張張微黃的照片從眼前晃過,然后如落葉般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看到了照片中的畫面,強烈的窒息嚨。

“你騙我!”

歐辰的聲音里出冰冷的恨意。

“尹夏沫,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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