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繁星》Chapter 02 初綻(4)

老宋里剛抿進去一口酒,差點噴了,趕咽下去,一邊咳嗽一邊說:“是人家借給我們錢,又不是我們借給人家錢,怎麼能雷鋒呢?”

宅男乙忍不住了:“宋總,那生漂亮麼?”

老宋一拍大:“你可問到點子上了,那生可漂亮了,后來才知道,原來就是信院的系花,跟管院神唐郁恬齊名,人稱‘管唐信盧’的盧安雅。”

驟然聽到唐郁恬的名字,繁星忍不住看了舒熠一眼,舒熠泰然自若地吃著餃子,表上看不出任何波

老宋眉飛舞地講:“這麼漂亮一生追著問名字,擱誰都肯定會說名字,不僅要說名字,還會留郵箱啦,留QQ號啦,結果你們猜怎麼著,舒熠特別坦誠地跟人說,他宋決銘。”

“噗!”技宅男丙終于忍不住笑噴了,“宋總,舒總對你真好。”

“我當時也這麼想啊,心里暖烘烘的,心想哥們兒夠義氣,后來一想不對啊,他留我名字我的郵箱我的QQ,這回頭錢可不得我還嗎?”

舒熠這才慢悠悠地說:“你請我吃飯,當然你還錢買單。”

老宋說:“看看,我當年問他的時候,他也這麼說。所以后來去銀行取了錢,我專門跑到他們P大的信院去,還人家錢,等了大半天,盧安雅沒來,來了個眼高于頂的小子,沖我翻了一個白眼,問,你就是宋決銘?我說是啊,那小子冷笑了三聲,就走了。我當時不著頭腦,后來才知道,原來盧安雅有個仰慕者,聽說盧安雅就喜歡宋決銘,所以約了我要華山論劍呢。”

“華山論劍?”技宅男丁兩眼放,“那最后誰贏了?”

“反正我沒輸。”老宋施施然說,“就是那小子賊心不死,每隔幾年,都要來找我們麻煩。”

宅男丁回過神來:“哎,那也應該不是無名小卒啊!”

“當然不是無名小卒。”老宋問,“舒熠,要不要說?”

舒熠直截了當地說:“長河電子的高鵬。”

宅男們都倒了一口涼氣,公司曾經最大的競爭對手,這麼多年來被追著打,公司還一度于下風,但后來公司逐漸占據有利形勢,已經攻守易勢。但長河電子是全產品線的公司,龐大而可怕,目前仍舊可以卡著公司的上下游,不停地找麻煩。

老宋慨:“這件事告訴我們什麼呢,不要隨便做一個生遞過來的習題!”

宅男們哄堂大笑,老宋還在那里一本正經地強調:“真的,嚇得我這麼多年,都不怎麼敢跟生說話。”

宅男甲問:“那社區3月8日的聯誼活,宋總您參加嗎?”

宋決銘想到此事就氣惱,不由得看了一眼繁星,說:“我不參加,我心有所屬。”

宅男們就起哄:“哦!這麼多年,宋總您還惦記著盧安雅?”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老宋連忙解釋,“盧安雅都在國嫁人了,我現在喜歡別人。”

舒熠不,說:“嗯,現在?”

宅男們又一陣起哄:“哦!當年還是喜歡人家的!”

這麼一鬧騰,大家哄堂大笑,也就帶過去了。

舒熠說:“我酒喝多啦,都說不該說的話了。大家散了吧。”

拿起手機,仍舊不到代駕,也難以車。舒熠說:“沒事,我坐公車回去,這里正好有一趟路過我家小區門口。”

老宋問繁星:“你住哪兒,要不我送你吧?”

繁星說:“真不用了,宋總,我家跟您家不順路。”

和我順路。”舒熠一邊穿外套一邊說,“我們正好一班公車。”

老宋看看繁星,又看看舒熠,說:“那好吧。”

大家一起在餐廳門口道別,舒熠和繁星一起走到公站。說是正月里,節氣還是寒冬,呵氣霜,兩人一邊走路,口中呼出大團的白霧。

晚上公車班數稀,站臺上空闊無人,只有暈黃的燈,照著明亮的燈箱滾廣告。

兩個人在站臺上等車,因為冷,繁星將手都在大口袋里,太冷了,輕輕地想要跺腳,但忍住了。

舒熠忽然說:“冷不冷?要不我們運一下?”

繁星左顧右盼:“在這兒?”

“跳房子吧,你看地上這一塊塊石材,正好一格格的。”

這麼古老的游戲,難為舒熠也會。

繁星老老實實承認:“猜拳我贏不了您。”

全公司都知道,別跟CEO玩猜拳,十次有九次他能贏。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連猜拳這樣的小游戲都是有技巧的,而舒熠知曉技巧的

再說太冷了,也不愿意把手從大口袋里拿出來。

“不猜拳。”舒熠指了指燈箱滾廣告牌,“背對著廣告牌,然后說有還是無,回頭看一下,如果廣告上的產品是用我們公司的陀螺儀,說有就是贏,說無就是輸,贏了可以往前跳一步,看在公車來的時候,誰跳得最遠。”

繁星問:“彩頭呢?”

舒熠眉頭微挑:“彩頭?”

繁星說:“這樣吧,我贏了您把頭繩還給我,如果我輸了,明天請您吃午飯。”

頭繩實在是太難買到了,而且這麼私人的品,落在異手里總是不妥的。

午飯多簡單,隨便給舒熠點份外賣就打發了。再說公關經理給的一百塊都還沒用完呢,都還用不上自己掏錢。

舒熠說:“行,你贏了我把頭繩還你,而且請你吃午飯,你輸了請我吃午飯。”

繁星欣然答應。

兩個人背對著廣告牌,像兩個小朋友,一本正經目視遠方,舒熠說:“你先選。”

繁星聽見后燈箱唰唰地輕響,正在換廣告。

說:“有!”

兩人一齊回頭,正是新款剛上市的手機,國產手機十有八九是用的公司陀螺儀,這一型號正是,繁星開心地往前跳一格。

舒熠背對著燈箱,唰唰換廣告的時候,他說有,兩人一齊回頭,是護品。繁星非常開心,忍不住舉起雙手比了兩個V字。

舒熠不服氣:“再來!”

車十幾分鐘后才來,繁星一路遙遙領先,因為總是說“有”,于是猜對了兩個手機一個平衡車廣告,舒熠有時說“有”有時說“無”,反倒一個也沒猜中,繁星沒想到自己能大獲全勝,非常開心,遠遠看到公車已經駛近,掏出公卡:“老板,我贏了,請你坐公車!”

舒熠說:“果然是人生贏家,這麼闊綽!”

兩人哈哈大笑,一起登上公車,車子里空的,也沒有其他乘客,舒熠說:“要不要接著賭?”

繁星問:“怎麼玩?”

舒熠說:“到站停下的一刻,看看廣告是什麼,老規矩!下一站你押什麼,有還是無?”

繁星說:“有!”

舒熠說:“那我猜無。”

車一路晃向前,眼看快到下一站,繁星遠遠就看到站臺燈箱里是手機,開心得就要跳起來,結果車子一駛

近,廣告就唰唰地向上翻頁了,繁星趴在窗上只說:“有!有!有!”結果等車進站停穩,廣告正好換到了旅游廣告,跟陀螺儀半錢關系都沒有,繁星沮喪地垂下頭。

舒熠笑瞇瞇地說:“不要,只是輸一局,你還領先三步呢。”

結果一路猜過去,舒熠竟然每一站都贏,每猜必中,還沒到繁星租住的小區那站,已經輸得慘不忍睹,眼看只剩下兩站路,無論如何無法翻盤了。

繁星嘆氣:“不賭了,賭運太差!”

舒熠說:“其實……嗯,還是告訴你吧,這是有技巧的。剛才在站臺上的時候,我記住了所有的廣告順序,還有更換的間隔時間。晚上這個點了不會堵車,公車基本可以按時進站,而公車的進站時間,會顯示在電子屏上。”他說,“所以只要簡單地心算一下,就知道公車下次進站時的廣告會是哪一個,于是就穩贏了。”

繁星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舒熠也笑起來:“抱歉,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賭。創業風險太大,習慣了不打沒有勝算的仗。”

繁星敬佩地看著他:“愿賭服輸,明天我請您吃午餐。”

舒熠一笑,從大口袋里取出一樣東西:“好,午飯你請了,這個我還給你。”

繁星一看,正是那頭繩。

繁星也不由得一笑,手接過來。正巧公車到站了,繁星匆匆忙忙用頭繩扎起頭發,一邊扎頭發一邊說:

“我下車了,再見!”

“再見!”

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平時在公司很這樣,因為頭發扎得高,頸間還有無數茸茸的碎發,就像剛剛做完課間一般,臉頰上還有紅暈,也許是因為暖氣,也許是因為剛剛大笑過,回頭揮揮手,說:“晚安!”

車的三級臺階,連蹦帶跳就下去了,舒熠只來得及揮一揮手,車子已經關門啟。車窗上有薄薄的水汽,像隔著一層玻璃,只看到在口袋里,高高的馬尾還在微微晃并沒有立刻回家去,反倒認真地站在站臺上看著滾廣告屏。公車正在加速,舒熠不由自主站起來往車后走,一直走到最后一排,隔著車后窗,還遠遠看到站在廣告屏前,大約是在仔細研究,到底有多廣告,間隔時間是多

這傻丫頭。

舒熠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笑容。

他想起當初HR據說從雪片似的簡歷中海選了幾份,由負責人力資源及行政的副總拿來給自己過目,畢竟是要給他當書,當時公司創業沒多久,兵荒馬,那副總也是技宅男出,特別誠懇地說:“舒總,我都挑過了,這幾個是最大的。”

舒熠正好為了某個技難點熬了個通宵,睡眠不足正是脾氣最壞的時候,聞言差點沒把簡歷扔出去,大無腦,書多麼重要,能挑個無腦的來麼?

舒熠都想選個男人來,

畢竟書要經常一起出差,如果是個書,多不方便,現在哪有孩子愿意天跟一群大老爺們出差的?

結果低頭一看,第一份簡歷就是,清清爽爽祝繁星三個字,還有同樣清清爽爽的照片,本看不出來大不大,簡歷倒是很漂亮,學校更面,竟然是他的母校。

能考上P大的姑娘當然不會是大無腦,而且是最熱門的專業,天曉得為什麼竟然給他們這麼不起眼的公司這麼不起眼的職位投了簡歷,或許是應屆生沒有經驗?等面試的時候一看,人比照片還要清爽,而且機靈,特別認真也特別細心,借完筆之后,端端正正放回桌上原位,連筆尖的朝向都沒有弄錯。

舒熠覺得就了,這麼認真細心的人,適合做書。

很長一段時間,舒熠都擔心突然回過神來要跳槽去投行或者基金之類的地方,所以起薪就高,舒熠覺得書也是技型人才,凡是不可替代的技型人才,都值得比市面更高的價格。

結果沒有辭職沒有跳槽,沒有鬧過任何幺蛾子,哪怕全公司最靠譜的副總還每年總要跟自己嚷嚷說,不了了力太大舒熠我不干了我要度假,也一次都沒說過類似的話。再苦再累,好像都能應付。

所以公司上市前,員工期權計劃最后遞到他的辦公桌上,他認真地將的份額改到跟技人員一樣。

在他心里,就是個

人員,而且在這崗位上兢兢業業,無可替代。

繁星早上起來,一邊打開電視聽新聞一邊做瑜伽。剛過完年通順暢,地鐵也沒多人,所以就走得晚。想起今天要請CEO吃午飯,昨天自己打賭真是輸得心服口服,好像請他隨便吃一頓不太顯誠意。而且公司附近好些餐廳都還沒有開門,也沒什麼可吃的。

每天買菜的人最發愁今天買什麼菜,每天訂餐的人最發愁今天給老板吃什麼。繁星心想索有誠意到底,自己做一份午餐帶去給CEO得了。

拿定主意后就立刻行,看看冰箱里的存貨,都是年后回來去超市隨便買的一些東西,想了想不如做蛋餃。拿超市絞好的餡,現剝了幾個蝦仁,又加進薺菜提香,跟和到一起攪餡泥,切了塊做豬油,也不用熬,煤氣爐上烤著大金屬圓勺,筷子夾著在大圓勺上轉一轉,等油烤得吱吱響,將蛋倒進去旋轉攤開,就了薄薄的蛋皮,再把餡放進去,趁著蛋沒完全干,把蛋皮揭一半起來包好餡封住,一個蛋餃就做好了。

手快,一會兒工夫就包了二十多個蛋餃,數數夠了,鍋上蒸著米飯,上面一格蒸蛋餃,自己去換服化妝,等收拾好,蛋餃也蒸好了,拿便當盒裝了米飯和蛋餃,另外還有一盒湯,前兩天電燉盅燉好凍在冰箱里的,想想又切了點筍干,一齊裝

好了上班去。

上午舒熠很忙,他們很多客戶都是外國企業,不過春節,他們休息了這幾天,大客戶們已經盼得眼睛都紅了,所以舒熠開了整整半天的全球視頻會議。老宋更慘,有個重點客戶的新產品要九月發布,而雙方已經就陀螺儀傳能占據的尺寸和重量激烈爭論了三個月,到最后老宋又要撂挑子不干了:“反正我們做不到!我告訴你,我們做不到就是全球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做到!有本事你們找別人去!”

氣得那個印度裔高管都要親自飛到北京來解決問題了,最后還是舒熠出面安:“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但我們不能保證最后的尺寸和重量合乎你們苛刻的要求。”

印度裔老頭狡黠地笑著:“舒,你有辦法的,我們的要求并不苛刻,我永遠不會去找別人,我只相信你,全世界我都只相信你,如果我有兒,我一定會把兒嫁給你的!”

舒熠很想苦中作樂地說你相信我有什麼用,別說兒了,你哪怕自己要嫁給我也沒用啊,研發團隊能做出來就是能出來,做不出來我也沒招。但他只是笑了笑,是,客戶是要求苛刻,何止苛刻,簡直變態,然而正是這些變態的要求,導致研發團隊以及整個公司拼了命往前沖,一直沖,永不停止,于是他們就可以暫時地站在全世界最領先的高峰上,把其他人遙遙甩在后。

老宋怪委屈

的:“你!你就慣著他們那群變態,你這次滿足了他們的變態要求,下次他們就會提更變態的要求!”

舒熠還沒說什麼,忽然老宋聳了聳鼻子:“好香……什麼東西?這麼香!”

繁星帶著蛋餃到了公司,上班忙忙碌碌,看看已經十二點半,舒熠終于離開會議室返回他自己的辦公室,繁星心想可算是能吃午飯了。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自己給老板開小灶,而且和舒熠又鬧過緋聞,更怕別人說閑話,所以等大家都吃飯去了,才進茶水間用微波爐,先把湯熱了,然后下蛋餃和筍干。

繁星覺得憾,但北京新鮮冬筍太難買了,所以筍干也湊合,等飯熱好,就拿了飯盒裝好,送到老板辦公室去。

繁星沒想到去熱湯熱飯的工夫,老宋又進了舒熠的辦公室,所以敲門,一聽見舒熠說“請進”,高高興興端著飯盒就進去了,結果冷不防一抬頭看見老宋,不由得一愣。

老宋一看端著飯盒進來,那的香氣簡直更人了,馬上就手接過去:“哎呀繁星,你咋知道我在這兒?”

他既然手,繁星也不能不給他。

他揭開飯盒蓋,用力吸了口氣:“真香啊!是什麼?”

繁星不好意思說這是給老板的不是給你的,只好悶悶不樂地回答:“蛋餃。”

老宋又驚又喜,出盒蓋上的筷子嘗了一口:“真好吃,你自己做的啊?”

繁星“嗯”了一聲,老宋喜滋滋捧著飯盒吃起來,邊吃邊問舒熠:“你要不要嘗一個?算了,不給你嘗了,反正你南方人,天天吃這個。”

老宋稀里嘩啦風卷殘云,連湯都喝了,一轉從舒熠桌上紙盒里了張面紙,說:“真好吃,就是淡了點,繁星,下次做咸點。”

繁星“嗯”了一聲。老宋看看被自己吃得的飯盒,突然福至心靈,想起大學師兄說過追生得有眼力見兒,得主找活干,于是高高興興地說:“我給你洗飯盒去!”拿著飯盒就跑出去了。

等老宋走了,舒熠才對繁星說:“謝謝。雖然沒吃上,但應該真的很好吃。”

繁星說:“您怎麼知道,那不是給他的……”

舒熠說:“你都快哭出來了,我當然知道那不是給他的。”

繁星本來不知為什麼扁著,覺得怪委屈的,聽了這句話,終于“噗”一笑,扭頭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了,手里拿著一個更致,比掌大不了許多的飯盒——早上準備的食分出來一份,本來是打算留給自己當午飯的,但現在重新煮好,放在舒熠桌上。

繁星高高興興地說:“您吃這個吧。”

舒熠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是把的飯又讓給自己了。

“你吃吧。”

繁星急了:“都說了請您吃午飯,你就快吃吧,不然回頭宋總又回來了!”

舒熠從來沒覺得吃午飯吃

得像做賊,繁星帶著他溜上天臺,在玻璃房子里,繁星大方地把自己常坐的那個位置讓給他,自己坐在一旁的花架上啃三明治。舒熠要把蛋餃讓給一半,死活都不肯,語氣里還十分后悔:“我做了二十六個!所以給你那份,我就放了十六個蛋餃進去,只留了十個,要是早知道你會吃這份,我就多留幾個了!”

舒熠吃著蛋餃,一口一個,因為是真的很香,噴鼻香,塞得里滿滿的,全是食芬芳的香氣。太照得人上暖烘烘,也許是因為太暖和了,湯滾燙,吃得他一頭汗,所以人也覺得有點暈,明明沒喝酒,卻覺得好像有點醉陶陶的。

繁星給他介紹桌上的植:“這一盆多是我養的,放在桌上長得不太好,就挪上來了。”

舒熠很嚴肅地跟那盆植打了個招呼:“嗨!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繁星“撲哧”一笑,接著給他介紹:“這盆蘆薈,是財務部韓姐的,據說可以吃,還可以做面。這里這盆富貴樹,是人家送你的,你放在辦公室差點養死了,后來我跟行政說了,抬上來的……”

舒熠完全沒印象,這棵樹倒是看著有點眼,但是誰送的,這樹什麼時候從他辦公室消失的,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對每一株植都如數家珍,哪盆是誰的,是什麼品種,幾乎都知道。而且提到這些植的時候,眼睛奕奕有神,仿佛有。每一樣,每一株,都逐個介紹,最后,蹲在墻角對他招手:“這個也是多,要開花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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