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5）夜訪千端閣

這原本是一個晴朗平靜的夜晚，微風習習，鷗鳥經過，在運河上夜釣的老翁剛剛抖開了魚竿，鉤子還沒有落到水里，他那小舟便被水波推得搖搖晃晃，回頭看去，五層高的千端閣大船平穩地推開波浪，緩緩而來，那上面載著城里所有熱尋歡作樂的人們，香醇的酒香破開了薄薄的水汽，讓老漁翁由衷地向往，他看著那富麗堂皇的大船，大船上的人也把他當了風景，化著濃妝的公子哥兒們摟著艷麗的孩，欣賞著運河上的夜。

千端閣里卻是另一番熱鬧景象，這里人聲鼎沸，四酒池林，天竺舞娘在跳舞，滿室飛花。

便裝打扮的趙瀾之混在酒徒里，暗中觀察著千端閣里的各人等，不由得心生慨：這繁華之下流淌著多罪惡？眼前的這些人，他們誰是真的酒客？誰是暗中易的商人？誰是懶散應酬的貴族？又有誰可能活不過天亮呢？

忽然他看見了那個自己怎麼都擺弄不明白的葉公子，他上一件怪漂亮的暗藍的袍子，正跟幾個漂亮的舞姬親昵了幾下，轉混到別去了，趙瀾之心想這葉公子混到這里來十有八九是查探如月之死的真相，我倒要看看他跟我夸下海口，說到底能有什麼能耐

話說那正是穿著男裝的遠安，晃晃悠悠地混了一會兒，便地上了三層樓，在一扇門前停住了，想開簾子，門板

上著縣衙的封條：那里正是如月被殺的房間。

一個小堂倌上來制止了：哎人，這里面您不能進的。

遠安瞇著眼睛，裝作喝醉的樣子：怎怎怎麼不能進，我來找如月的，如月不是住在這里嗎？

堂倌道：如月姑娘啊從前是住在這里的，可是最近回家探親去了，您要找別的更漂亮的姑娘，我帶您去我們這里最近來了幾個天竺，真是漂亮極了，您跟我來，跟我來

堂倌一邊說話一邊帶著遠安往別走，走兩步，一回頭，遠安不見了，與此同時，遠安已經輕手輕腳地進了如月的房間。小堂倌丈二和尚不到頭腦，想了一下就害怕了：哎呀，那如月姑娘死的不明白，不會有什麼東西在這里作祟吧他趕快跑了。

黑暗的房間里，遠安立在門旁向外看看，確定再沒人過來了，方回過，接著從窗欞外面進來的影子，仔細地觀察著這個房間：丈八方圓的外間，一扇明窗，沒有損壞過的痕跡，窗下有好幾盆花草，枝丫修剪得很好，可見主人的心照顧，只是多日不澆水眼下它們都干死了;另一面的墻上是個人圖，遠安一眼便看出來那是死去的如月姑娘，生前不是有名的舞姬嗎？可是圖上的卻是在琴畫上沒有落款，不知道是出自何人。*奇書樓小說網

珠簾里面還有一個房間，一側是如月姑娘的單

人床鋪，另一側是沐浴的木桶，而標記尸位置的圖形還在地上。四周各，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可以的，不合理的地方，更何況命案發生之后，府已經搜查了一遍，就算是有什麼線索怕是也早被破壞了，遠安一籌莫展，不由得心急起來，雙手合十，對著那圖形拜了拜，小小聲地說：如月姑娘，你若有靈，就給些提示給我，讓我找到害死你的真兇，也免得那小玉蒙不白之冤

門外忽然有靜，有人把燈籠探到窗前，朝里面看，遠安連忙躲閃，到了一個立式大花盆，想要手去攔住，已經來不及，那花盆晃幾下，眼看就要倒下來砸碎了花盆卻被黑暗中的一只手扶住了，靜悄悄地扶正了位置。遠安定睛一看，頗為驚訝：那竟是趙瀾之

外面的人還沒走，仍打著燈籠往里看，趙瀾之手一拉，兩個人在暗，低了聲音說話。

遠安：你怎麼也來了？

趙瀾之：跟你一樣，查案子我說你好大膽子，這房間了縣衙的封條你也敢進來

遠安：你自己呢？

遠安話音未落，卻被趙瀾之捂住了，讓不能做聲。

這作本來在趙瀾之一邊再自然不過，可是一下子卻把遠安弄蒙了。雖是個天真胡鬧的心，從來不似別的閨閣小姐般恪守規矩，而且總是著男裝，總像男孩一般四

闖禍，可從來沒跟年輕男子有過親的接，此刻被趙瀾之蒙上了，到他手掌那溫熱的氣息在自己的上，抬抬頭看見他那發亮的眼睛，遠安霎時就像被雷電給劈了一樣，渾僵，不能彈，乖乖制于人。

門外的聲音傳來，正是千端閣的老鴇和堂倌。

老鴇：你聽見靜了？

堂倌：約約地，有腳步聲，還有拉屜的聲音，拿著燈籠一晃，還能看見影子。就在剛才，我引了一個客人進來，一轉那個人就不見了，好生奇怪不是如月回來了吧哎喲媽媽干嘛揍我？你手好重呀！

老鴇厲聲道：我讓你再瞎說！讓客人聽見鬧鬼，生意就全沒了！快就在這兒把香點上，客人若問就說是驅趕蚊蠅。

堂倌：是！

沒一會兒，細細小小的香煙順著門飄了進來。可是遠安還是僵地，沒防備就把那煙氣吸進了里，忍不住了要打噴嚏，趙瀾之著急，狠狠地捂住了鼻子，遠安那一個噴嚏就打在了他手心里。外面的人到底什麼都沒聽見，留下香火終于走了，里面的趙瀾之松了一口氣，松開手，看看遠安，又看看自己的手心，在袍子上蹭了幾下，眼神是頗為嫌棄的。

遠安不滿：哼，我可沒求你！

忽然靈機一，到提醒，直奔里面的浴室。

趙瀾之急忙跟在后面。

如月沐浴用的木桶

旁邊，有一些擺設皿，用來裝皂巾等事，中間立著手掌長，一條銀質的小蛇，遠安把它拿起來，讓趙瀾之看：你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