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遇上西雅圖》第14章 文佳佳的空虛癥卷土重來
文佳佳不知道小周如何治療自己的空虛癥,反正能治愈文佳佳的是錢。但這個錢得是自己喜歡的男人的錢,別的男人是不行的。
文佳佳花老鐘的錢時,腦子里想的全是老鐘。如果不喜歡老鐘,即便刷了那張沒有上限的卡,也嘗不到毫快。
前一天晚上的戰爭最終沒有人贏也沒有人輸,文佳佳覺得很不痛快,回屋就坐在床上著聲音嘶吼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連三個氣死我了,為的不是小周的嗓門比較高,也不是黃太的威嚴很慎人,而是小周一腳就踩中了文佳佳小尾——男人瘋了才會娶你這種人!
對,沒錯,老鐘沒有瘋,也沒有娶文佳佳。
但這兩點并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
那主要是因為他先娶了老鐘太太,然后才認識了文佳佳。
這要換做在舊社會,文佳佳就算再差也能混個二姨太,至于后面的三四五六七八,隨他的便!
當然,以上這些只是文佳佳的自我定位。
國人大多不買奢侈品,明星除外。
但即便是明星,他們購買奢侈品也是為了工作需要。當他們平日閑暇之余普通生活時,也會穿著隨便,只為圖個舒服。
在國,隨時隨地將奢侈品掛在上的人,只有華人。
文佳佳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是也有個“窮養兒富養”的意識,明白在孩子尚不懂事尚無賺取生計的能力時,是不應用質堆滿他的世界的。
這個認識,在文佳佳親眼見到一個十七歲的華人男孩開著蘭博堅尼出學校之后,變得更加肯定了。
錢,往往是在無形中毀掉下一代的最直接最有效的工。
但人們永遠只看得到錢的好。
文佳佳前一天晚上被小周氣得不輕,第二天一大早又聽到小周在庭院里講電話,說什麼“到了兩千萬就替我完全賣掉”,無名火又一腦涌了上來。文佳佳不相信小周有賺大錢的能力,倘若有,就不會來國傍一個開輛破車的老外。
為了避免再次和小周吵得不可開,也為了抒發前一天的氣,文佳佳當天上午就跑到西雅圖最大的奢侈品商店里,想試試老鐘親手遞給的信用卡附卡上的磁條到底耐不耐磨。
指著各種名牌鞋包:“這個,這個,這個……”
又見到信用卡一次次的刷過去,“刷刷刷”,“刷刷刷”。一聽到磁卡和刷卡機親接時的聲,文佳佳心里就特別的爽,空虛癥好像也得到了一丟丟的緩解。
親的士們,請記住,最有效的召喚不是溫的電話,不是含脈脈的短信,而是當他的手機一次次接到銀行消費短信提示的時候,他你的心將會一點點膨脹起來。
“刷刷刷”,“刷刷刷”,文佳佳堅信,那些紛至沓來的提示短信,很快就會塞滿老鐘的手機信箱。
讓他有種不接的電話!
文佳佳到了店員最熱的關照,令最后還不忘買下全店里唯一一個限量款的馬仕皮包,三萬金。
文佳佳拿著包,簡直是不釋手,但依舊不忘打電話給遠在國的麗麗。
“親的,我拿到了馬仕最新的限量款,你要不?要的話,我也給你帶一個。”
麗麗的尖聲差點刺穿文佳佳的耳:“天啊,我太你了,那個我必須要的!你先幫我帶,回國我把錢給你!”
文佳佳笑瞇瞇的掛上電話,指了指包:“再來一個!”
那店員瞪大了眼,又為難又驚訝的告訴文佳佳,這樣的限量款他們店現在只有一個,如果還想要,他們只能先去調貨,需要文佳佳多等上一段時間。
等Frank翻譯過后,文佳佳大為吃驚:“啊?這家店就這一個個啊?這不是西雅圖最好的購中心嗎?”
外國店員又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十分激。
文佳佳連忙看向Frank。
Frank解釋道:“他說,他們店一年就賣四個限量款,你一次就要兩個,原來中國人是這麼買東西的。”
文佳佳歪著頭:“難道國人不買奢侈品嗎?那干嘛開這麼多奢侈品店啊?”
Frank說:“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賣給華人,和國明星的。”
文佳佳眨眨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華人在國和明星是一個待遇的。
幾十分鐘后,文佳佳踏著新敗的高跟鞋和時尚裝,甩著大波浪卷的長發,終于心滿意足的走出了奢侈品店……在后,亦步亦趨的跟著拎著無數名牌購袋和包裝盒的外國服務員。
文佳佳低頭看了眼手機,仍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很快便被塞進了新買的馬仕包里。
再抬頭一,Frank正在路邊等候。
文佳佳走過去,好不容易制住的空虛癥又因為手機的不爭氣而往上躥,對Frank說:“我要去西雅圖最好的餐館。”
Frank想了想,為拉開車門。
當車子在一家豪華餐廳外停穩后,門前侍者連忙上前為文佳佳拉開車門。
Frank卻不下車,對文佳佳道:“我等下過來接你。”
文佳佳特別詫異,回頭:“一塊吃唄,我請你!”
Frank說:“不用了,謝謝。”
文佳佳不悅了,一個人進餐有什麼樂趣,吃飯要兩個人搶著吃才香。
“見什麼外啊,走吧!”
也不想想,Frank和不,不見外難道還見嗎?
Frank依舊堅持原判,語氣也不溫不火:“我八點過來接你。”
文佳佳撅撅,只好獨自下車,索然無味的走進餐廳,原本還有些食,這下全因Frank的一板一眼攪合沒了。
隨著文佳佳的高跟鞋,在高級餐廳的大理石地面上敲打出來的“咔咔”聲,最忠實的伙伴空虛癥也翹翹涌進心頭,很快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到頭來,如影隨形,對不離不棄的,也只有它。
高級餐廳里燈閃爍,調十足,空氣里彌漫著優雅的鋼琴聲,周圍有許多白人財主和他們的人們在用餐,但是文佳佳卻不到毫人氣。只是獨自坐在寬大的鋪著白桌布的餐桌前,面對著一整桌的食和一瓶昂貴的紅酒。
文佳佳沒吃幾口,就像是得了強迫癥一樣頻頻看向手機,仍是一片死寂,幾乎懷疑這部手機接收不了國的網絡,腦中也浮現出一句話:“一個男人不在乎你花錢,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你至深,一是他置你不顧。”
一想到此,文佳佳心里就泛慌,那里很快就蔓延一無際的荒原,仍憑怎麼跑也逃離不了這種無力回天的絕。
只好抬手來服務生。
外國領班注意到文佳佳的作,立刻招呼一個華人侍應生過去。
文佳佳當即對華人侍應生:“再加一份龍蝦!”
服務生提醒道:“小姐,您點的已經足夠了。”
文佳佳蠻橫道:“擺著看不行啊?”
最終,那盤龍蝦文佳佳一口也沒。
食和酒是否合乎一個人的口味,還要視乎這個人的心是否愉悅。倘若一個人對心灰意冷時,即便眼前擺放著山珍海味,對來說也是形同嚼蠟。
文佳佳在遇到老鐘之前,認為這種說法本是無稽之談。怎麼可能會有人面對這麼一桌菜而放棄食指大的權利呢?
但是現在,歷其境。
幾個小時后,天漸黑,溫度也降了下來。
Frank依約前來接送文佳佳,文佳佳坐進車里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幾個小時前購時的雀躍,這種形就和在國時一樣,花錢可以一時治愈的空虛癥,然而在花錢之后空虛癥又會卷土重來,甚至越演越盛。
Frank依舊不怎麼說話,那是他天使然,但是文佳佳居然也一字不吭,只是看著窗外發呆。
Frank時不時看向文佳佳。
直到許久以后,也不知是因為被Frank的頻頻關注引出了說話的,還是文佳佳自己想口氣,才無打采地說了一句“別送我回去,我心里悶,帶我去船屋看看好嗎?”
瞎子都看得出來文佳佳心里悶,Frank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得出來。
他只猶豫了一下,就將車掉頭。
這個晚上,文佳佳難得的沉默寡言,就像神分裂的患者一樣,以至于并沒有告訴Frank,想去的是電影《西雅圖夜未眠》中薩姆和兒子喬納居住的那個船塢。
畢竟在西雅圖,有百分之四十一的面積是水,可以想見這里的船塢也是不的。
而文佳佳也不知道薩姆的那個船塢什麼名字,距離他們到底遠不遠。
文佳佳清楚地記得,劇中的安妮乘坐飛機到西雅圖看薩姆父子,在船塢外見到了薩姆的廬山真面目……
金的頭發,長款的風,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這樣的安妮,在遠遠見到薩姆時,便不由自主的向他們走去。在這之前,甚至還沒有想清楚一會兒將要說些什麼。
當然,安妮更加不會想到,會有一個短卷發的人,先一步跑向那父子倆。
安妮站住了腳步,直愣愣的看到短卷發人將喬納抱起,接著穿著米夾克的薩姆也向他們跑去,展開手臂一把將他們一起攬在懷里,再輕而易舉的將他們舉高。
然后,是薩姆和那短卷發人相互擁抱,態度熱絡,仿佛一對人。
薩姆說:“見到你真開心。”
但他們的談話僅止于此。
一震嚇人的大型貨車的鳴笛聲打斷了他們,而鳴笛的對象正是傻呆呆站在馬路中央的安妮。
大型貨車呼嘯而過,薩姆和安妮之間在沒有視覺的阻隔,令他們清楚的看到彼此。
薩姆向安妮走過去,他驚喜的發現,這個人就是早先在機場,令他到一見鐘的那個。
安妮呆呆的看著薩姆,不知所措,兩只眼睛好像說出了千言萬語。
聽到薩姆說:“你好。”
安妮也說道:“你好。”
只是,他們的談話再沒有下文……
安妮的另一邊傳來令一陣刺耳的鳴笛聲,一輛鮮黃的出租車向安妮駛來。
“然后呢?”
鏡頭一轉,安妮從西雅圖返回了自己居住的城市,此時正是安妮的朋友在向發問,問出了所有觀眾們的心聲。
安妮說:“然后我就走了。”
朋友重復敘述著當時的況:“你站在路當中?”
安妮說:“是啊,就像你夢到自己赤,而周圍每個人都在看你。”
朋友玩笑道:“我喜歡這個夢。”
安妮崩潰道:“就算那樣,也比不上我當時的愧。”
朋友說:“但是他看到你了。”
安妮無奈道:“他看到了!”
朋友繼續追:“面對面。”
安妮看了朋友一眼:“他說‘你好’。”
朋友點頭:“他說‘你好’,那你怎麼說?”
安妮懊惱的皺著臉,恨不得立刻死去:“我只說得出‘你好’。哦!”
朋友愣了一秒鐘:“哦,我的天啊!”
然后,朋友和安妮又一次看了一遍《金玉盟》,那里面主角的臺詞也是這樣的:“我只說得出‘你好’。”
朋友指給安妮看:“這是個好預兆!”
盡管安妮覺得自己蠢得像頭驢,盡管安妮覺得在薩姆和另一個人深相擁之后出現的十分多余,盡管安妮后悔死了自己竟然沖的飛過去只為了見一眼薩姆,但是在朋友心目中,他們的開始依然羅曼克。
當Frank將車停在船塢附近時,文佳佳也像是劇中的安妮一樣,不由自主的走下車來。控制不住自己的腳,的眼睛被眼前的景致所迷。
在昨天這個時候,文佳佳還在抱怨怎麼電影中的西雅圖在現實中可以這樣安靜得無聊,可如今,又覺得唯有這樣安靜的西雅圖才有可能締造浪漫的。
在別,但這個別必然是富有異域風和祥和氣氛的地方,絕不可能是鬧市。
這是不是因為,只有在這種地方,一個人太過孤單寂寞,才會在遇到另外一個同樣孤單寂寞的人時,以最快的速度出激的火花?
這聽上去像是《世界》里,一雄一雌兩只在寂寥寬廣的大草原上相遇的故事。
但是這時候“在別”的文佳佳,邊只有Frank。而那個原本應該陪在邊的老鐘,則在不知哪個人的溫鄉里,或者是環繞著燕瘦環的酒桌上,所以即便是此刻的文佳佳和Frank上都同樣備了寂寞孤獨的氣質,也從未想過他們會開始。
一排排船屋安靜地在水上排列著,文佳佳靠在欄桿上看著它們隨著水波漾的姿態,甚至依稀可以看到在船屋里一家人或之間相聚的溫馨畫面。
文佳佳突然有了和Frank分心境的,因為除他以外,也別無選擇:“薩姆就住在這兒……”
Frank有點不著頭腦:“誰?”
文佳佳解釋道:“《西雅圖夜未眠》的男主角啊,你沒看過那部電影嗎?”
Frank特別不解風:“沒有。”
文佳佳撇撇,表示恨鐵不鋼:“虧你還住在西雅圖。”
Frank覺得自己被吐槽的很無辜,但他沒有反駁。
文佳佳又轉過頭去看著那些人家,忽然轉移了話題:“國人晚上都呆在家嗎?”
Frank說:“大部分吧。”
文佳佳又問:“那沒有家的人呢?”
Frank一板一眼道:“不知道,大概正在努力創造家吧。”
他說的很實在,正如“人活著不是為了死,就是在通往死亡的路上”一樣,實在的令文佳佳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
文佳佳發現,Frank別一種“話題終結者”的風格,他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保守心酸——也想努力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但卻懷著一個已經有家室的男人的孩子。
文佳佳停頓了片刻,有些自暴自棄了:“我不想回去,找個喝兩杯的地方吧,最好還能跳跳舞。”
Frank看看表,面難,他畢竟還有個兒。
但文佳佳是不允許別人掃的興的:“算我包車,雙倍費用。”
如果每個人都有價錢,文佳佳愿意花雙倍的錢多買下這個男人多一會兒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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