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黑的籃球，前一個紅的“7”。

戚楊穿的是7號籃球。

陸佳意立即站直了，拍了一下胳膊上的土，主說：“沒事。”

他剛洗過臉，臉上還是的，額前頭發也是漉漉的，臉龐白的都有些病態了，神卻很鎮靜。戚楊看了他一眼，便拿了球走了，什麼都沒說。

徐林這才趕走過來，抱著飯缸說：“佳意，你沒事吧？”

陸佳意心跳還有些快，說：“沒事。”

就是他的飯缸，瓷都摔掉了一塊。

陸佳意又回到水池那里洗了一下筷子，再回去的時候繞過了籃球場，徐林一邊回頭看一邊說：“戚楊滯空能力是不是特別好？！”

陸佳意不懂，就問說：“什麼滯空能力？”

“你沒發現他跳得特別高，然后在空中停的時間比一般人長嗎？這就滯空能力，得彈跳能力強，腰腹有力氣的人滯空時間才長。他最有名的就是滯空能力了，咱們一中沒人能跟他比。”

“哦。”陸佳意說，“他跳的確實很高。”

看起來那麼懶散冷漠的一個人，發力竟然這麼駭人。

高二六班就在場旁邊的教學樓一樓，穿過籃球場和排球場就到了，快走到班級門口的時候，陸佳意看到一個好漂亮的生，穿著白T和藍子，站在他們班后門口。

“咿，那不是葉斐然麼？”徐林扶了扶眼鏡，“是不是找你的？”

葉斐然，這個名字很悉，宋辭跟他講的，他找人揍戚楊，好像就是因為葉斐然。

如果說富川一中的校草兩個不分伯仲，那富川一中的校花則沒有爭議，只有葉斐然。是縣委書記的兒，典型的白富，生的白貌長發飄飄。

只是葉斐然看了他一眼，卻直接挽了另一個生上樓去了。

好像故意躲他。

陸佳意從后門進到教室里頭，就看見一盒壽司擺在他們桌子上。

更準確地說，是擺在戚楊的桌子上，上面還有個小卡片，的。

七點就開始第一節晚自習了，預備鈴響起沒多久，戚楊和江他們就陸續都回來了，大概都剛洗過澡，上都裹著清爽的沐浴香氣，陸佳意本來正趴在桌子上認字，就覺到左邊一陣涼氣襲來，扭頭一看，戚楊的大長已經過長板凳坐了下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飯盒，往外一扔，就丟進了廊下的垃圾桶里，那麼遠的距離，垃圾桶口又那麼小，竟然也丟那麼準。

……

陸佳意不自覺就往右邊挪了挪，清了一下嗓子。

“怎麼扔了，多可惜，不是跟你說了，你不吃給哥們啊，我都了。”江說，“葉妹子也是癡心，天天給你送。”

他說著踢了一下長板凳：“讓讓。”

宋辭本來在桌子上趴著睡覺，趕從座位上出來，讓江進去了，這才了口水坐下來。

旁邊的羅坤說：“葉斐然長的好看，腦子卻不咋地，追戚哥的排排，他要想談早談了，哪兒得到呀。”

戚楊是冷人冷面冷心腸，他談？不可想象！

戚楊帥，但格實在不好，一直都是那個死樣子，要不是和陸佳意談，都不知道他那麼會疼人。

上課鈴聲響了，劉紅民已經上了講臺，拉了椅子往講臺上一坐，說：“今天卷子沒講完，還剩下最后一個作文，占大家點自習課的空咱們講一下哈。”

教室里發出了小聲的埋怨聲，劉紅民說：“趕的，咱們爭取十分鐘講完。”

大家伙不不愿地開始翻語文卷子。陸佳意將卷子從課桌里翻出來，略有些尷尬地用水杯住了他的分數。

不過戚楊還是看見了，12分。

陸佳意這12分考的也很不容易，全靠月考前幾天努力學了一把，懂得了選擇題ABCD的意思和部分問答題的答題技巧：懂不懂，先比照著題干上的字抄一遍。就這，考英語的時候他還是徹底崩潰了，一題沒，考了個零蛋。

“這次作文出的是難了一點，跑題的也特別多，很多同學都沒讀懂這上頭材料的意思。還有些同學還給我整了一首詩，仔細讀讀題干，上面是不是寫著題材不限，詩歌除外？”

劉紅民說著就朝陸佳意這邊看了一眼，陸佳意一只手便放在了試卷上，作文那一欄幾乎全是空白，只有一行五言律詩。

他還不好意思的，主要是考的太差了，他一邊聽劉紅民在上頭分析作文材料，一邊用眼睛的余看了新同桌的卷子。

戚楊的卷子就那麼隨隨便便地在桌子上擺著，分數倒是顯眼，寫了個29。

果然是個學渣。

他還看到了戚楊的字，龍飛舞，潦草的很。

他別的不說，字還是很工整的，雖然一筆一劃的算不上好看，要是用筆，他可以寫的更好。

他們九點二十下晚自習，一中封閉式管理，只有晚上放學了才會開放大門，很多住宿生也都順便出去氣吃宵夜。一中坐落在富川西北，平時車人，但一到了晚上，學校外頭的人民路兩旁全都是小吃攤，一出校門，全都是人間煙火氣。

陸佳意是走讀生，家在縣城的一個“桂花里”的小區住，距離一中走路要二十幾分鐘。他背著書包穿過那條熱鬧的大街，就往西拐進了香山路。

富川是小縣城，一到晚上街上就沒什麼人了，越往西南走，同行的同學也越。這一片的小區名字都取的特別好，像“春天里”，“芬芳里”，“幸福里”，“繁花里”等等，一個比一個有詩意。

他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他好像迷路了。

一代學霸，了學渣不說，還了個路癡！

現代的房子，都長一個樣，巷子又多，天一黑都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不像他們方家，老遠就能看見的高門大戶。他對這一片都還不，繞了大半天，終于走到了繁花里小區的外頭。

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繁花里外頭的花。

繞過繁花里小區后面的小路，就到他們小區了。繁花里小區外頭種滿了四季海棠，十月初花瓣已開到荼蘼，帶著苦又糜爛的香氣。這條小路路燈昏暗，因為兩邊都是墻，晚上很有人經過，偶爾躥出一只貓來，還有些嚇人。陸佳意就加快了步伐，剛跑到一巷口，就有人攔住了他。

確切地說，是一群人攔住了他。

“陸佳意，怎麼，非著老子來找你是不是？！”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小混混，細皮的，就是臉上一道疤，看起來兇神惡煞，旁邊還站了幾個叼著煙的小青年，要笑不笑地看著他。

這是……到了劫匪？！

陸佳意看了看后頭幽暗的小路，捂著書包問：“你們要干什麼？”

“干什麼，你說干什麼，欠我們的錢你多早晚還？人我們已經揍了，你只給了定金就算完事了？”那人說著還拍了一下他的臉，“還有，我有兩個兄弟被戚楊那小子打斷了胳膊，這醫療費又怎麼算，嗯？”

他說著又往他臉上拍了兩下，陸佳意撥開他的手，說：“你們要多？”

“廢話不跟你多扯，一千拿出來，以后你的保護費也免了！”

因為陸佳意的母親是做生意的，他也知道一千大概的數目，說：“太多了，我沒有那麼多錢！”

“川哥，別跟他磨嘰，揍一頓什麼都有了！”

陸佳意撒要跑，卻被那川哥的拽住了胳膊，他回就用書包砸了一下，川哥直接將他撞到了墻上，拽著他的領，手就給了他一掌：“媽的，敢打老子。”說著啪啪又拍了兩下，一邊拍一邊罵，“收拾不了戚楊，我還收拾不了你？”

旁邊一個混混搶過了他的書包，扯開全都倒了出來，水杯和書本稀里嘩啦掉落一地，又有人去搜他的。這奇恥大辱如何忍得，陸佳意掙扎著說：“你們干什麼，放開我，休得無禮！”

“噗。”旁邊幾個男人就笑了起來，川哥拍了拍陸佳意白的臉蛋，說：“，長這麼好看，這要是個的，哥幾個直接子把你辦了。”

“細皮的，說不定里頭真藏了個呢。”

剛說完還真有人他的子，陸佳意掙扎的厲害，就在這時，遠突然傳來了一陣車鈴聲，“叮鈴鈴，叮鈴鈴”響了兩下。

幾個人回頭過去，就看見巷口的影里，有人騎在山地車上，停在不遠看著他們。

川哥就先走了出去，等到看清了來人，然大怒：“哎呦，正想找你小子算賬，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陸佳意著氣看過去，那人竟然是戚楊。

“放開他。”

聲音沉穩清冷。

戚楊也沒有從車上下來的意思，路燈下他的影子特別長，一直到陸佳意腳下來。川哥也不廢話，揮手說：“兄弟們，打傷老四老五的就是他，給我往死里揍他，死了殘了，我負責！”

那幾個混混便從影里走了出來圍住了戚楊，卻沒人敢先出手。戚楊忽然抬了一下，便有人嚇得后退了一步，川哥就聽見了戚楊發出的一冷笑，格外輕蔑狂傲。

“媽的，反了你了。”川哥氣紅了臉，立馬沖上去就踹了其中一個小青年一腳：“還不他媽的趕上，一群人還怕他一個！”

他說完就率先帶頭朝戚楊踹去，但沒踹到戚楊，反倒慘一聲，整個人被戚楊一腳踹飛出去。一群人見川哥被打，立即一起朝戚楊圍攻，陸佳意只聽見自行車倒地的聲音，猛地抬朝制著自己的那個人肚子上頂了一下，那人一直關注著戚楊，沒防備，頓時哀嚎一聲松開了他，陸佳意書包都顧不得撿，撒就跑。背后一陣打斗聲傳來，他跑過了那條小路，還能聽見男人的慘聲，他從小金尊玉貴，哪里打過架，更沒見過打架的，一時憑著本能跑了一段，忽然覺得自己這樣落荒而逃，竟把救自己的英雄好漢給落下了，這豈是君子所為！

他著氣朝周圍看了看，見旁邊一戶人家大門外頭放著個掃把，抓在手里就飛快地跑了回去，他跑的極快，轉到那條小路口的時候，卻發現那群人已經七七八八倒了一地，滾在地上、。戚楊一只腳踩在川哥的膛上，彎著腰出手去，從川哥懷里出一盒煙來，了一支叼在里，甩開打火機點了，跳的火焰映照著他的臉，察覺路口有人看他，便扭頭看了一眼，臉上掛著斑斑跡，火下翳又犀利，看的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