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疼麼？”

“睡覺的時候有點疼，現在不疼, 著才疼, 我昨天趴著睡的。”

戚楊說話調都很低沉，如果說的字數很, 就顯得很高冷, 但如果說的字數多, 就有一種冷淡的溫出來：“有沒有頭暈, 或者惡心之類的？”

“沒有。”

戚楊就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又說：“抓了。”

陸佳意“嗯”了一聲, 就抓的更了。第一次坐自行車，些微的搖晃都會張，但抓著戚楊，心里安全棚，不怕摔。

下了那麼久的雨，繁花里外頭的花昨天的雨下的太大，街上都是積水，所以周六的早便也取消了。可是早雖然不用跑，但校長卻把大家都召集到了場上，開了個全校大會。

高校長拿著電喇叭站在紅旗下頭，掐著腰說：“昨天下午，我聽見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原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有外校的人跑到咱們一中的地盤上收什麼保護費？！我都不知道，這年頭還有保護費這種事，跟朋友聊起來，他說現在學校里這種事很普遍。我說，別的學校怎麼樣我不管，但我們一中的學生，都是咱們縣的尖尖兒，都是父母省吃儉用供上來的，就算有多余的錢，那也都是將來要供著上大學的！所以，以后不管是誰，再見有人過來欺凌咱們學校的學生，收什麼保護費，直接來報告我，我管！”

大家都熱烈鼓起掌來，高校長笑著說：“昨天六班的班主任，劉老師，還過來跟我說了件事，說昨天又有人來咱們學校收保護費，還欺凌咱們學校的學生，被六班的幾個男生一起給轟走了。我聽說他們都還是拿著棒去的。”

底下就鬧哄了起來，大部分人都是頭一次聽說這件事。

打群架呀，好刺激！

“我說，棒還是不能輕易拿的，真要打起來，太不劃算了，他們一群流氓混混，我們的學生都是英，就算一個頂一個，那也不劃算。但是我聽說了這件事以后，心里很欣，為什麼呢，團結！要是咱們學校每個班都能這麼團結，外頭的人誰還敢欺負咱們？所以今天，我要對六班提出表揚，也希咱們富川一中的學生，都能這麼團結！”

高校長說完，就先帶頭拍了一下手，底下的學生和老師便全跟著鼓掌，六班一下子出名了。

打架這件事，本來知道的人只限于六班部，校長這麼一表揚，全校都知道了。隨著越越深，大家發現了更多的猛料。

“六班打群架，據說是因為戚楊，跟人打架的是戚楊。”

“他好像經常打架啊，我都撞見過一次。”

“我怎麼聽說，他打架是為了救陸佳意啊？”

“啊，救陸佳意？”

“我閨說的，那天早晨也在，說那群人一開始在打陸佳意，那時候戚楊還沒來呢。戚楊是為了他才的手！”

傳言到了葉斐然耳朵里，跺腳對閨說：“他還說他不是故意的！戚楊是隨便幫別人的人嗎！”

閨安：“看不出來，陸佳意還有手段的。”

覺得葉斐然其實可以歇歇對戚楊的心思了，以前都對答不理，如今有陸佳意在旁邊吹風，戚楊要理才怪呢。

葉斐然很發愁，心里有一計，但礙于白富的份，不大樂意屈尊去做。托著腮扭頭看向窗外，窗外還是沉沉的，像此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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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佳意不知道外頭在說這些事，他只是頭一次覺得溫暖，班里的人溫暖，學校的人溫暖，他邊的人，更溫暖。

他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報答戚楊。

可是戚楊好像什麼都不缺，長的高長的帥，喜歡他的生多，家里有錢。他思來想去，戚楊人生的唯一缺憾，大概就是學習了。

六班目前的倒數第二，有名的學渣。

他打算趕把自己的績提上去，不說重回第一名，起碼要比戚楊強一些，這樣就可以帶著戚楊一起學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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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佳意學起來更有勁了，吃飯的時候都拿了小卡片在背，徐林說：“你怎麼天天背這些，學語文了。”

“那個……”他對徐林說，“我跟你說個事，你要替我保啊。”

徐林抱著飯缸，點點頭。

陸佳意就小聲跟他說：“你知道我上次月考，為什麼考那麼差不？”

徐林有些激。

他早就想問了，他覺得就算陸佳意生了一場病，就算休學了一段時間，但這是陸佳意誒，高一的時候回回全校第一的陸佳意，瘦死的駱駝也應該比馬大呀，怎麼可能突然了個螞蟻。可他又不敢主問，怕陸佳意不高興。

如今見陸佳意主提，他忙問：“為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了什麼癥候，以前學的好多東西，我都不記得了。”

“……”徐林扶了扶眼鏡，了，“什麼不記得了……”

陸佳意就跟他說了一下，沒說太，就說自己記憶時好時差的，以前學過的很多東西，都有點迷糊了。

沒想到徐林說：“你這不行呀，你得去醫院看看啊，你去醫院拍拍片子吧，別是留下了什麼病。”他很嚴肅地對陸佳意說：“這個真的不能大意，我覺不是小問題。”

陸佳意說：“沒事，我都在重新學呢。”

徐林：“……”

這是重新學的問題嗎，難道不是應該趕去醫院查查的問題嘛？！

陸佳意說：“你這周末不是不回家麼，要不，你給我補補拼音？”

徐林：“……”

“我真的建議你到醫院看看的……”

拼音都不會啦，還不趕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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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回來，陸佳意又在自己桌子上看到了一封書。

不過又放到他這邊來了。他把書到了戚楊的課本底下，等戚楊吃了早飯回來的時候，就提醒了他一句。

戚楊看都不看，直接就塞進了桌屜里。

這短短兩周時間，戚楊都收到兩三封書了吧？他很好奇戚楊會不會看。

送的吃的他都直接扔垃圾桶的，送的書，他倒是都收進了桌屜里，放學都會揣兜里帶走。

陸佳意覺得這很符合戚楊的格，說不定等回到家，戚楊會挑著燈一邊看書一邊臉泛桃花。

他都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覺得外頭那麼酷的戚楊，一個人看書的時候還蠻可。

戚楊見他笑，就看了他一眼，問：“頭暈麼？”

這都是他今天第三次問他了。

陸佳意用力搖了幾下頭，從前往后轉一圈說：“不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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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明顯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老師也一個接一個地布置作業，快要放學的時候，劉紅民又跑進來一人發了一張語文卷子：“周末也不能放松啊同學們，差距就是在人家學習你不學的時候拉大的！”

這張卷子和陸佳意以前見到的不一樣，竟然是手寫印刷版，是劉紅民自己編的卷子，那上頭的墨用的差，手一涂抹就黑一片，但那墨水味他特別喜歡，拿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是他悉的味道。

“臭死了臭死了，”江說，“墨臭味。”

明明是墨香味啊。陸佳意還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再三確定是香味。雖然和他以前用的好墨沒法比。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班級里的同學立即鬧哄了起來。他剛把卷子放下，就見江打開他的手機放了外音，放的是歌，頭一句就是：

“我不想說，我很清潔，我不想說，我很安全。”

小音，好可的小孩子唱的。

陸佳意就對這首歌了興趣，剛想說沒想到江背地里也有這麼有趣的一面，就聽接下來唱到：

“看看閉的圈，

數數剛下的蛋，

等待被撲殺的危險。”

哈？！

江朝他挑了挑眉，陸佳意就聽到一句：

“吃我的，

我沒意見，

拿我的蛋，

我也愿！”

等唱到“這年頭做只比做人還艱難”的時候，大家伙都跟著笑了起來，陸佳意笑著問：“你這是什麼歌啊？”

江把書包往脖子上一掛：“我不想說，我，是，！！！”

大家哄笑起來，就連一向冷淡的戚楊都站起來了，說了一句：“傻。”

聲音不大，估計也就江和他聽見了，江樂呵呵的，顯然這個他自己都經常掛在邊的詞對他來說就像是好友之間的調侃。但陸佳意還意外的，他第一次聽見戚楊說話，但戚楊的話和江他們又不一樣，淡淡的，很克制，沒什麼攻擊。他覺得戚楊和江關系應該是不錯的。

他把作業都整理到一塊，塞到了桌屜里。反正他都不會做，只能等周日抄徐林的。他只帶了他的古詩本，戚楊說：“你在校門口等著，我去推車。”

戚楊說要直接帶他去他家。

“一起去吧。”陸佳意說。

前頭正準備把作業本塞進書包里的江都看呆了。張想問什麼，又憋住了，只看著陸佳意和戚楊出了門。

雖然雨停了，但天還是沉沉的，校門外頭圍了好多的三車，還有各個鄉鎮的大車。這是學生的特權，一到放假，這些本來只在汽車站停靠的大車，便會專門跑過來接學生。

不過還是三更多一些，都是學生家長，很有秩序地沿著人民路排開，大概得有幾十輛，看著很是壯觀。

校門口太，沒辦法騎車，陸佳意就跟著戚楊從人群里穿過去，有幾個小姑娘在朝他們這邊看，陸佳意說：“喜歡你的好多。”

戚楊看都不看，只了一下胳膊，攏著他到了靠右一側，有個騎托車的男人從旁邊慢開了過去。等托車過去以后，戚楊才收回了胳膊，說：“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