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妖孽》第五章,佛前魔君(二)
第五章,佛前魔君(二)「難道二位沒有察覺,這一回朝廷所撥的工程款項遠比以前的多出許多?」李濟笑得神。
「是啊,要不是這一回朝廷發下來的銀子太多,咱也不會貪汙如此之巨……」於遠誌懊惱道。
「眾所周知,修建紫城的費用都是戶部出的銀子,是公帑。」李濟笑看方於二人,似是在教小兒一般:「但經你我之手,大筆的工程款項可就到了咱們的腰包。」
「不錯!可是……」方於二人依舊茫然。
「唉!你們怎的還不明白?」李濟見這二人呆若木的模樣,笑得越加開心:「我已把咱們扣下的那些黑錢當做帑,上給了聖上!」
「什麼?天下都是皇帝的,他老人家還要私設帑作甚?」方鞏詫異道。
「方大人有所不知。皇帝的許多見不得人的事都不能走明賬,不留大筆的帑,如何事?」於遠誌終於有些醒過味兒來,他自知此番難逃一死,出言更是放肆:「皇上自詡聖明天子,明麵上大公無私,背地裡卻還要搞些暗錢,做些暗事……」
「難……難道我等貪汙了半天,便是為皇帝的小金庫做了嫁?」方鞏哭喪著臉道。
「有道是查了貪,了皇帝。聖上英明,不但將公款神不知鬼不覺的變作了帑,而且還讓本抓到了你們這些朝廷的蛀蟲!當真是一箭雙鵰,妙不可言!唉!隻可惜那些東廠番子不識時務,仗著太子的庇佑,到偵緝抓人,你們看看,都查到天子的頭上來了……」李濟聳了聳肩,顯得很是無奈:「這是太子抓的頭一個大案,皇上也不能明言,更不能隨意阻攔。沒法子,既然此事隻有你我三人知曉,便要及時有個了斷。你們是貨真價實的貪汙吏,死有餘辜。而本還要替皇家效忠到底。嘿嘿,咱們就此別過,從此不必相見……」
「你……你要怎麼弄死咱們?」於遠誌說話也在抖。
「若是本估算不錯,現下兩位的府門之前已滿是東廠的番子。你們這回是在劫難逃,何苦還要搭上家人的命?」李濟循循善的說道:「先前咱們說話間,二位喝下的香茗之中便已下了劇毒。眼下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們嘍。」
「李濟,你這廝好生卑鄙!你……你,唉……」方鞏罵到一半,忽然沮喪的長嘆一聲。
「放心,此毒藥偏慢,我已算好了時辰,等你們回府之後,這才會全然發作。不過發作時,毒猛烈之極,倒也不會太過罪。」李濟見方鞏頹然認命,便將目移向了於遠誌。
「李大人無非是要我等寫下書罷了,但事已至此,之前講明便是,還怕我等不從嗎?又何必故弄玄虛?」於遠誌苦笑道。
「不一樣,不一樣!若是事先宣告,恐慌之中,二位那漂亮的楷書便不會端正,本可不忍看到你們在臨終之前還寫下一篇不堪的敗筆!」李濟一本正經看著這兩個將死之人,角上的得意越加濃烈起來。
「嗬嗬,跟了你這樣的上司纔是我等的最大敗筆!也罷也罷,咱們以死抵罪,咱們認了。」於遠誌冷笑一聲,彷彿已然想通了什麼,忽然瞪視李濟道:「看在同朝為的份上,能不能保全我倆的家人?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於大人放心,您的家人會得到萬兩的恤。我李濟是個有有義的人,絕不會虧待他們的。俗話說盜亦有道,像咱們這樣的貪汙吏多也會講些分。」李濟一臉真摯的看著於遠誌:「但是二位大人若要耍什麼花招,本就隻能換一種法子來照顧你們的親眷嘍。我會讓手下像照顧自己妻子那樣『照顧』你的老婆;我會將你那好文的大兒子培養與你一般的贓;我還會將你那好武的小兒子栽培禍國的武將;而後讓他們犯下百倍於你的罪行,即便下至十八層的地獄也無法洗清他們的罪孽……」
「你……你這個……!」於遠誌此時已然氣得說不出一句整話……
「送二位大人回府。」李濟歡喜的揮了揮手,那十幾名大漢立馬簇擁著方於二人走下了樓去……
「恭喜大人,今日剪除了後患。東廠這回又要抓瞎嘍。」等送走了方與二人,一個矯健的人影從佛像後倏然閃出,此人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豹眼虎頭,麵白短須,正是長青會會主舟自橫。
「東廠?哼,這些閹狗才幹了幾年?和錦衛分庭抗禮,已是力不從心。還想與漢王較量?」李濟仰天大笑道:「聽說這些傢夥前幾日覺得人手不足,又嫌現有的手下沒有經驗,便向皇上要些幹將充充場麵。這倒好,朝廷還真給他們派了人手,你猜是哪裡的人才?」
「哪裡的?」
「正是東廠的對頭錦衛!這群閹狗真是昏了頭,竟將那些緹騎照單全收。不過如此也好,今後東廠的一舉一都逃不開錦衛的眼睛,自然也避不開本的眼線。」李濟高興地揮了揮袖,顯是對東廠藐視之極。
「看來東廠這個新店立馬便要關門大吉嘍。」舟自橫附和道。
「隻要將飛羽鎮的事辦妥,別說是東廠,便是當今太子也將朝不保夕。」李濟手扶欄桿,遙看方於二人的轎子慢慢離去,驀地出一殘忍的獰笑。扭頭問了舟自橫一句:「聽說近幾天北城兵馬司的洪雲定十分囂張?」
「那廝是個油鹽不進的茬子,仗著一高超的武藝,打死打傷我們二十多名兄弟,就連副會主梁有奇,前日也遭了他的毒手。」舟自橫顯得很是憤恨:「不過大人放心,屬下已發出絕殺令,力邀會中所有好手刺殺洪雲定。」
「刺殺?對付一個從六品的芝麻還需暗中下手嗎?」李濟對舟自橫的謀劃很不滿意。
「大人的意思是……」舟自橫聽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這分明是要其公然圍殺一個朝廷命,即便是如他這般的亡命徒也著實嚇了一跳。
「本與各部都已打過了招呼,你隻管放心去辦。」李濟說罷,揮了揮手,示意舟自橫退下,但隨即又住了他:「等等,本總覺得洪雲定是個難得的人才,就這樣弄死了倒也無趣,不如給他設一個局,看看這姓洪的命是不是和他的骨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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