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佳麗心悅我》第十二章

只見德妃娘娘忽然步子一停,回眸一笑,出了一條紅緞帶,向著面前一群青春俏麗的子勾出了一個復雜的笑容:“妹妹們,姐姐陪你們玩——彩蝶撲花吧~”

彩蝶撲花,是這個時代,豆蔻閨中的孩子們最常玩的游戲,一個人蒙住眼睛扮彩蝶,其他孩兒則是花朵,彩蝶站在原地數十個數,花朵們自由奔跑躲避,待十個數數完,花朵們定住不,蒙眼的彩蝶便開始撲人,誰被撲到了,就為下一個彩蝶。

同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可以確定,德妃眼中閃過的那一抹,不是們錯看。們惶地對視一眼,又聽德妃笑盈盈道:“大家敞開了心扉,素日里有什麼不痛快的不自在的,都忘了才好,這次本宮做先,陪你們玩。”

……后宮排位第三的德妃娘娘,愿意屈尊,陪們這些六七八品的小宮嬪,玩彩蝶撲花這種閨閣游戲?

若說是有陷害……卻也沒有什麼意義。

可就算眾人不明其意,心下防備,面上也不得不做出一派歡喜。若有誰敢推辭,那是不識抬舉。眼下德妃賞,橫豎躲不過,眾嬪也唯有謝恩。

西苑,虎豹房。

此地專為天子豢養寵取樂,蕭懷瑾在此養了十三頭老虎、獅子、豹子,他每日總要來逗一逗,看著野困于牢籠之中,不得施展其力,只能鷙、焦灼地走來走去,他會覺得由衷地有趣。

今日,他逗弄著最喜歡的吊睛白額虎,聽它撞著籠子嘶鳴,卻又想起昨日德妃一番梨花帶雨的傾訴。

仙居殿前的思念之語,字字含淚。饒是他不信這宮闈里有真心,可是德妃為他而死,卻讓他再也無法負

蕭懷瑾嘆了口氣,把活扔進籠子里,看著它們撲食,心想,無論如何,抬之勞,去看看德妃吧。

念及此,蕭懷瑾輕裝常服,只帶了幾個侍從,特意存了心思,沒有預先知會麗正殿,想著給德妃一個驚喜,定然也會喜極而泣。

蕭懷瑾沿著花園的通幽曲徑,慢慢踱步到了麗天園。

麗天園中,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清香染秋濃。

蕭懷瑾氣定神閑,月白常服被微風吹起擺,他負手而行,一國之君萬人之上的尊貴,從舉手投足間信步傳遞。心里卻想著,德妃見了他,大抵會是很高興的。

他的心,甚至浮現出了一幅如工筆般詩畫意的畫面——

謝令鳶花容慘淡,愁云為,倚在人榻上讀著《花間詞》。忽聞后腳步聲,愕然回首,杏眼黑瞳,映出自己款款而來的影。登時雙目含淚,猶如蘭花泣畔泛起笑意……

人雙淚垂,總人心碎。

一陣嬉笑聲,從花叢后面傳了過來,如黃鸝鳴翠柳,鶯燕婉轉,天籟悠然。

“我在這里,來呀!”

“啊哈哈哈哈~小人,別躲呀,讓我抱一抱~~”

“德妃娘娘,我在這兒呢~來抓我呀,你來抓我呀!”

人兒別跑!看我捉你~~~”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蕭懷瑾困不已,麗正殿的宮規未免太差勁了,宮們竟然敢在麗天園玩這些嘈雜游戲,公然喧嘩,教們禮儀的掌儀姑姑應該拖出來杖斃了!

等等,們說……德妃娘娘?昨天跪在他面前,哭訴相思疾的德妃謝令鳶?不是說為了他帶漸寬人憔悴了麼。

德妃這是在做什麼?

天子心中的想象自然被打碎,他再往前走了幾步,分花拂柳,眼前豁然開朗——

就看到了讓他終難忘的一幕。

德妃謝令鳶正被一塊紅緞蒙著眼,那紅緞鮮艷,映得瓷白,紅皓齒,別有一番趣,人心弦。聲如黃鸝,笑得歡暢,走幾步抱住了一個人;又索了幾步,抱住了另一個人,對方發出驚呼,然后是歡笑聲……

這些子的著打扮,寶林穿的藕祥云戴的云月冠,采穿的石青緞襦……竟然都是連他還沒有臨幸過的一眾后宮人。

也就選秀時,遙遙看了一眼,便由著皇后安排去了。

他記得九嬪之位,是據《禮記》君子九容來設的,九嬪必須嚴格恪守——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聲容靜、頭容直、氣容肅、立容德、容莊。

然而德妃如今嬉笑作為,與九容之中的哪一容都毫不搭邊界。

蕭懷瑾正想斥德妃不統,卻又忽覺此景怪異。他記得謝令鳶素來爭寵,狹仄,許多妃嬪都不喜德妃,那這些寶林、、采,怎會與嬉笑得如此興味?

如此歡聲笑語,甚至是他這個天子都沒有辦到過的。一時間,蕭懷瑾甚至生了一惱怒。

一旁侍屏氣凝神,看著天子陛下神不豫,來的路上的云淡風輕統統不見。

蕭懷瑾這些年還是練就了察人心的本事,很快琢磨出了深意。德妃大抵是想吸引他的注意,畢竟若真的想玩,麗正殿寬大的地方,何不得其樂,又何必跑到與花園相連的麗天園——皇帝偶爾散步的地方呢。

雖然又是爭寵,但畢竟是較從前進益了,懂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有的宮嬪警惕心強,眼角余瞥到一抹龍紋,心咯噔一下,轉頭便見材修長的皇帝陛下,正站在花叢一角之后,神復雜地看著們。

“噗通通——”

十幾個子惶恐不已,瞬間跪了一片,遍地是鮮艷:“嬪妾給陛下請安——”

謝令鳶聽得周遭忽然安靜了一瞬,接著是齊齊的請安聲,心道壞事,已經快搜查完了,怎麼蕭懷瑾好麼蔫兒的這個時候來了?

臣妾不是不寵嗎?

德妃與宮嬪廝混于一,要說統,也沒多統,要說違宮規,也算不上——八夫人本就有權力召見下位妃嬪,此也算是劃給德妃的園子。

但上位者難免心思復雜猜忌,謝令鳶思索著,需要向天子解釋,以免被誤解。

謝令鳶心間轉了片刻,立即扯下眼上紅緞,把天子想象金嘰獎的影后獎杯,頓時就熱淚盈眶:“啊!陛下!您,終于來了!”

蕭懷瑾質問的話,被這熱淚盈眶,瞬間堵了回去。

德妃的驚喜與,仿若等待了多年,盼了多年,眼中只此執念。他都不知該作何回應,才能不傷到

于是,天子不豫的神,逐漸冰消雪融,上前親自扶起了謝令鳶:“妃不必多禮。”

謝令鳶察言觀,臉上適時地飛過兩抹紅云:“陛下,臣妾數日不見您,便邀了后宮的姐妹們,來園子里賞,興致到了,玩得有些忘乎所以。”

蕭懷瑾矜淡地“嗯”了一聲。

謝令鳶見天子陛下似乎不介意,轉眼一錯,只見后跪著的子們,雖不敢抬頭,神卻是眼的,那盼卻又礙于森嚴宮規、不敢抬眼的模樣,讓心下一

“既然有幸見到陛下,不妨讓諸位姐妹陪您玩一下,散散心。姐妹們人,臣妾與之玩樂,仿若忘卻世間煩憂,這等好事兒總不能讓臣妾一個人討了去,陛下不妨也來同樂。”

蕭懷瑾看著手中的紅綢,也看到了們的盼。

這種滋味,他是懂的。他猶記得很多年前,落雪紛紛,他坐在殿門口高高的門檻兒上,或者西郊馬場的偏間里,等待有人來接他。

萬里銀裝裹素,漸漸的,點紅踏雪而來。他站起翹首以盼,是二皇兄騎在馬上。

記憶里的哥哥姿容靜,貴妃喜歡他穿紅,斗篷在皚皚白雪的風中輕舞,襯得極白。見了自己后雖然神淡淡,卻還是坐在馬上向自己出手來。

而自己便會很高興,很高興了。

興許是被這塊紅綢,擊中了沉埋多年的回憶,蕭懷瑾將它系在眼睛上,淡淡一笑:“罷,就與你們玩一道。”

謝令鳶上綜藝節目玩過各種奇葩游戲,對這種簡單游戲一點興趣都沒有,干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石桌上擺了點心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琢磨。

這些宮嬪里沒有星君,范圍已經小一圈,明日找個由頭,再把那些人、才人來,搜尋一遍便好。

蕭懷瑾不知道,德妃已經又打起了他的人、才人們的主意。他方才鬼迷心竅,跟宮嬪們玩起了豆蔻才玩的彩蝶撲花,玩了一盞茶時辰,各種脂香氣混雜著撲鼻息,仿佛灌百匯,他又忽然沒了興致,意識清明——這是在作甚?

明明不喜歡們鶯燕招展,明明厭煩脂氣乃至恐懼……明明只是突發奇想,來看一下德妃而已……人見識短淺,湊在一起除了勾心斗角,便只能做些無聊事了,而他堂堂君子,怎能在這里,陪們一起無聊,虛度

為人君者最忌憚被窺視心聲、控意圖,此刻,他忽然覺得被德妃冒犯了。

蕭懷瑾扯了紅緞帶,宮嬪們嬉笑的聲音戛然而止,惴惴不安地看著他。他把目移向一旁端坐的德妃,謝令鳶時刻注意他的靜,屁底下如坐彈簧,迅速彈起,放下手里瓜子,跪地道:“陛下可玩得盡興?陛下圣德,恤我等姐妹,姐妹們還不快謝恩?”

帶頭跪下,諸位宮嬪也趕跟著跪地,便聽謝令鳶溫聲勸諫:“陛下,后宮諸位姐妹們,自小長在深閨,不能如男子那般出門遠行,看天地之博大,人文之廣袤。們豆蔻時,有的樂趣,便是同伙伴們一起,這樣玩樂。”

今日懷惴惴之心而來的人,有些詫異——若說德妃為了籠絡人心,竟然為們請命,這恩也太大了。

們位分低,只是逢初一和十五,才能覲見皇后太后。那些高位妃嬪,多是高高在上,家世卓然,們即便想要投靠,于對方也沒有太多利用價值。

所以無論德妃存了怎樣的心思,至們苦楚。

謝令鳶其實是見針地鉆研“藍禍水”任務。還在勸導:“而今了宮,是不如閨閣中自在了,若不見您,總是寂寞。今天陛下開恩,紆尊陪妹妹們賞玩,臣妾許久未聽到這樣歡笑,真希以后能多與姐妹們一道游樂,若陛下愿撥冗而來,就更是人間事了。”

正說著,星盤忽然出現在眼前,在神瑰麗的藍芒中,訝然看到,那標記【聲】的銀指針,居然了!

謝令鳶愣住了,居然漲了聲做了什麼?

    人正在閲讀<后宮佳麗心悅我>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