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次，又怎麼可能栽在同樣的地方。

鈴蘿眼底溢出笑意，甚至扭頭看向一旁的容弦與大長老，開口時，話里滿是嘲諷的笑：“不、是、我。”

一字一頓地說完，三緘無事發生。

“不可能！”容弦憋紅了臉，“絕無可能！錦苑分明就是你殺的！我看見了！”

“你這是在質疑三緘嗎？”穆橫天冷眼看去，“既然三緘沒有反應，說明鈴蘿沒有說謊，人不是殺的。”

“掌門！長老！我沒有說謊，真的是！”容弦急忙去看邊的大長老。

穆橫天在看他，范堂主也在看他。

東島天極的人都在看他。

云守息立在鈴蘿前，神淡淡，立場態度卻已明顯。

逍遙宗跟東島天極惡絕對討不到什麼好。

大長老咬牙道：“剛才敢當著諸位的面對我門下弟子手一事又如何？”

穆橫天道：“目無尊長，擅自出手，當罰。”

他瞥了眼云守息，說：“帶去黑水，領水刑十五日。”

三緘問話的結果不同，刑罰卻跟以前一樣。

只是三十日變了十五日。

掌門是真的討厭。

鈴蘿在心里嗤笑聲，任由戒律堂的人把帶走。

云守息道：“三緘問話結果已出，大長老剛才的問題也解決了，若是沒事，還請諸位早些回去，莫要誤了弟子修煉，和查找真正兇手的時間。”

不客氣地趕人下山。

大長老心中雖有怨，卻不敢當著云守息的面發。

他黑著臉，沉聲道：“今日多有叨擾，我們這就走，告辭。”

穆橫天說了句場面話，領著人散去。

穆雅跟在他旁，眼角余卻看向鈴蘿被帶走的方向，輕輕挑眉，神略顯幸災樂禍。

“小雅。”走在邊的父親忽然開口問道，“方才使用櫻喜種靈時，你察覺到了嗎？”

穆雅被問的一愣，了下眉頭，有些不愿地回：“沒有。”

“這人天賦在你之上。”穆橫天道。

穆雅聽著更不舒服了，冷哼一聲。

穆橫天同漫步走在夜下，低聲道：“先前聽諸位堂主與弟子談論時，我以為只是守息教導比前兩位徒弟更加用心，今日一看，鈴蘿的確與眾不同。以的資質，再過兩年，長老之下無敵手。”

“爹，有你這麼當著兒的面夸別人的嗎？”穆雅不滿道。

穆橫天寵溺地笑了下，“爹只是提醒你，要麼你超過，要麼，讓為你所用。將來，整個東島天極都是你的，你的同輩或是師兄姐們，那時都會為你的左膀右臂。”

穆雅微微頜首，驕傲道：“爹你放心，我才不會輸給一個鄉野丫頭。”

穆橫天點了點頭，卻看了眼黑水的方向。

宋圓圓在戒律堂外等啊等，一直等到自家師父出來也不見鈴蘿影。

范堂主問他：“在這干什麼？”

“師父，鈴蘿呢？”宋圓圓小心翼翼地問。

范堂主遞給他一杯茶，笑道：“不用等了，去了黑水，罰十五日才能出來。”

“啊？”宋圓圓驚呆了，“這、這為什麼啊？犯了什麼錯要罰水刑？”

范堂主搖頭不答，越過他朝前而去：“走吧。”

宋圓圓追上去，鼓起勇氣追問師父，卻仍舊沒能得到答案。

最后他給在外門山下的常霏發了玉聽傳文，告知鈴蘿被罰一事。

起初他們還不知道為什麼，再晚些，發現玉聽弟子堂都在討論這事：

“我看見逍遙宗的人來了，逍遙宗大長老的孫被人殺害，來我們天極找兇手的！”

“逍遙宗找兇手一事老早就有傳聞，但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說是兇手混進了天極，是天極的弟子。”

“不是吧！逍遙宗趁機找事啊？”

“晚上掌門跟三掌門都去了戒律堂，我還看見范堂主把鈴蘿帶進去了……”

“知人的消息，某位天才師妹就是逍遙宗找的兇手。”

“現在這師妹已經被關黑水罰了。”

“哈？就是兇手嗎？”

“不是兇手為什麼還要被關黑水罰？”

“……”

鈴蘿殺了逍遙宗大長老孫被罰一事，悄悄在眾天極弟子周邊傳開，這夜還沒結束，已是人人皆知。

宋圓圓看傻了眼，去問范堂主：“師父……真是鈴蘿嗎？”

范堂主這才道：“我用了三緘，說不是。”

“既然不是殺的，那為什麼還要罰啊？”宋圓圓不能理解。

范堂主笑瞇著眼，捧著茶杯道：“目無尊長，擅自出手。”

“何況，這是掌門罰的。”

可不是我罰的。

鈴蘿被送進黑水時，褪下了白金繡紋的門服，也被繳了櫻喜。

天上繁星閃爍，難見月。

黑水在娑婆界山谷后方，風吹過時能聽見那古怪的嗚咽聲，周邊樹木枝葉也隨之沙沙作響。

一只圣靈鳥站在樹冠頂端，正優雅地梳理著它的羽翼。

鈴蘿進去時看了它一眼，眼里掠過笑意。

漆黑一片，越往里走，才見點點星火，里面最深是一片寒潭，很大，頂被砸碎一小圈，日月星從上空墜落在寒潭的最中心。

水面開滿了艷的睡蓮。

鈴蘿被押送著走進寒潭，水深，寒冷徹骨，讓小打。被縛靈鞭傷了那一下，本就負寒之傷，現在又此寒潭，簡直是雪上加霜。

咬著，未吭一聲。

水后，手腳都被水中的鐵鏈纏繞著鎖住。

“十五日刑滿，這卷神鎖會自己打開。”

這是戒律堂的人離去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鈴蘿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雪白細長的鎖鏈，它上還流著一水流，卻又堅韌，世間無任何之能將它斬斷。

又低頭看向水面。

邊蓮葉碧綠，水清澈，等一會，這卷神鎖會將拉扯到水底淤泥之下，進無邊黑暗，到時候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著淤泥和水流在你緩緩流，發不出聲音，進溺水窒息，反反復復經歷生死邊緣。

這也罷，你卻能在黑暗中聞到淤泥惡臭，著它們融你的骨，攪靈脈寒苦與痙攣之痛。

讓你知著被整個碾碎，自己也為了一灘惡臭的爛泥卻無法阻止。

這就是戒律堂的四大酷刑之一，水刑。

鈴蘿輕聲嘆息，往水里下沉些許，只出個腦袋，長發在水中溫地四散開。

自己改變有什麼用呢？

別人可不會。

利用法共生靈轉移了三緘的認知，躲過了它的問，卻依舊逃不過要被罰水刑。

就算穆橫天知曉人不是殺的，也不愿對手下留。

在重生后就考慮到今日審訊一事，于是開始修煉共生靈一。

共生靈能駕馭他人活五，彼此共通或互換。

要做的就是在三緘審問時，用比三緘更快的速度替換控的共生靈一來讓三緘判斷。

當回答不是時，三緘困住的是被共生靈控的圣靈鳥，圣靈鳥的確沒殺錦苑，自然無事發生。

這做法十分大膽。

因為是要在云守息與穆橫天這等當今修仙界最頂端的人眼皮子底下使用。

更別提當時的云守息對還是全神貫注著。

可鈴蘿還是做到了。

對共生靈一的造詣，早已在云守息之上。

只是平時修煉不能在青石坊。

因為青石坊的結界擋住了天極任何一只圣靈鳥進。

云守息似乎討厭這鳥的。

于是出青石坊修煉，還得防著被云守息察覺，為的就是今日，當范堂主再次用三緘審時能完避開三緘的能力。

畢竟就現在的和力量，也不想再來一次水刑。

偏偏穆橫天不放過。

背上縛靈鞭的傷一，疼的倒一口涼氣，同時卷神鎖暴，咻的一下將拉水中。

鈴蘿往下沉，沒那無盡黑深的淤泥中。

鼻腔被灌水與泥，五臟六腑都在搐，寒之息在每一暴走，疼的忍不住張卻發不出毫聲音。

盡管如此，的右手卻掐著一個靈訣。

黑水外樹冠頂端上的圣靈鳥梳理完羽，展翅而去。

它飛過門，到外門，又下山去，看見了遼闊的大海，也看見了燈火長龍的城池，如此輾轉著，來到一家客棧。

逍遙宗的人離開天極的速度可謂是飛快。

大長老生怕自己多待片刻就會忍不住沖進去殺了鈴蘿。

容弦跟在長老后上樓，還在碎碎念：“真的是，我沒有撒謊！那日是我跟錦苑一起回來的，我親眼看見了！”

“既然是一起回來的，那為何只殺了錦苑，卻沒對你手？”大長老沉聲道。

容弦了脖子，“當時下了雨，我去給錦苑拿傘，回來就看見……”

大長老冷著臉，嘭的一聲關門進屋。

被關在外邊的容弦皺著臉，旁的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睡一覺吧，這事已定，別多想了。”

容弦不服氣道：“就因為是叄息真君的徒弟就算了嗎？殺人償命！對了，還有妹妹，鈴蘿這麼在乎玉芝，我們就說找到了玉芝的尸，肯定會為了玉芝不敢說謊！”

“行了吧容弦，我們去哪找尸啊？”師兄們有些不耐煩，推開他走了。

容弦滿臉不甘，推門進了屋，卻發現窗戶開著，夜里冷風呼呼往里邊灌。

他走過去準備把窗關上，忽見一束藍急促掠過，朝自己撞來，嚇他一跳往后摔去。

“哎喲——”容弦覺脖子被咬了一口，尖銳的疼，手了把，卻不見。

“什麼東西？”

他嘀咕著，抬首卻見一只藍的圣靈鳥站在窗棱上歪頭看著他。

見是天極的圣靈鳥，容弦氣不打一來，立馬爬起朝它揮舞：“滾滾滾！看見你就煩！滾！”

他趕走圣靈鳥，啪的一聲將窗戶關上。

容弦側時，脖頸有黑的咒印一閃而過。

圣靈鳥飛至半空，哀鳴一聲墜落在地，吐而亡。

鈴蘿與它斷了聯系，浸泡在黑沉的淤泥中，被碾著，卻不合時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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