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笈》第五章 止戈亭故事會

話說蕭子玉從蔣家大院回到警察局就著手實施抓捕王辛卒、勞順民。他令舒振乾去打探二人的下落。舒振乾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報告,說王辛卒、勞順民正在止戈亭吃酒。

止戈亭是故事的傳播中心。那里無風也起浪,如果公開抓捕王、勞二人,蕭軒亭墳墓被盜之事就會鬧得滿城風雨,這是蕭子玉最不愿看到的結果。舒振乾也很理解上司的意圖,當即提議天黑后去半邊街抓人。

夜幕降臨后,舒振乾點了十余名手下,帶著火把、槍械前往半邊街。半邊街所有的民宅有一半是懸在赧水河上,屬典型的吊腳樓,舒振乾最擔心的是王辛卒、勞順民會跳河潛逃,因此,一路黑行走,走路的腳步也盡量放輕……到了半邊街17號,舒振乾下令圍住前門,然后派數名水好的在后窗的水里張開漁網等候……一切就緒,舒振乾率先點燃了火把,發聲喊,于是眾人應和,隨之破門而……屋里的王辛卒、勞順民驚醒后,就推窗縱水中——像二條大魚般被牢牢網住……

抓住了王、勞二人,舒振乾接著又在屋里翻箱倒柜,尋出了那件價值不菲的貂,至此,抓捕工作圓滿完,眾人滿心歡喜地回警察局向蕭子玉復命。

舒振乾出發后,蕭子玉就一直守候在局長辦公室,得知王、勞已抓捕,一腔怒氣有了可出之——仇恨之大莫過于掘祖墳,蕭子玉令舒振乾把王辛卒、勞順民帶到審訊室用刑。

審訊室里刑琳瑯滿目,王辛卒一見心就怯了,“撲通”跪在地上把盜掘蕭軒亭墓的來龍去脈都招了,末了還說:“此墓就算我不盜,朱子湘也會盜,事實上他也從墓首掘了一次。事已至此,我不敢有別的企,只有兩點要求——第一,他朱子湘的罪與我是一樣的,無輕重之分;第二,求速死,希不要用刑。”

舒振乾喝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在局座面前提要求,來人啊,大刑伺候!”

數名打手走進來,把王辛卒、勞順民按倒在地,然后所有刑次第上場,在用到第七件刑時,王辛卒、勞順民再也頂不住了,一頭暈了過去……

蕭子玉仍覺不解恨,令人把朱子湘提來用刑,打手有人稟報說:“這朱子湘一天水米不進,對他用刑恐怕沒幾下就死了,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舒振乾問道:“他剛進來就病了嗎?”

打手說:“不是的,他沒人送飯,可能家中親人不知道。”

蕭子玉說:“幾下就把他打死確實是便宜了他,明天不妨通知朱子湘的親人,我要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那些背尸漢,明天一并抓來,不能掉一個!”

話分兩頭,朱子湘被陌生人帶走時,譚小苦并不在意,認為師父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可是直至天之將黑,仍不見朱子湘蹤影。譚小苦急了,他走出棚子希師父出現在視野里,但沒有,他看到的是靠鎮南閣那頭的羅國矮正對著城墻小便,就問道:“矮叔,我師父哪里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羅國矮正愜意排泄,他打完一個尿才回答說:“你師父上武陵井快活去了,和頭在一起,你就別指他今晚能回來。”

羅國矮大大咧咧搖著不雅之,這時他的同伴羅建也探出頭來,對譚小苦說:“你師父自己去快活把你留在這里,二人吃飯,一人做事,換了我早就不會干了。”

譚小苦明白羅建的意思是希他走,這樣就了一個競爭對手,他雖然不愿離開但畢竟斗不過肚子里正唱空城計,就只好回到大郎巷13號。家中果然冷鍋冷灶,打開米缸做飯,發現米也見底了,譚小苦自己煮了一點吃了就睡覺……

譚小苦正睡得香,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這時天已大亮,融融地照在窗欞上,他起床打開門,卻是一個陌生男子站在面前。

那陌生男子打量譚小苦,半晌才問道:“這是朱子湘家里嗎?”

譚小苦點頭:“是的,我師父昨晚一夜沒歸。”

陌生男子說:“我是大牢里的看守,你師父在牢里,我是來通知你們送飯的。”

師父坐牢了?譚小苦吃了一驚,隨后他很快想到:師父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必須馬上送飯過去!

譚小苦把米缸里的米全部倒出來煮了,飯很,勉強才夠一個人吃。他忍住那種巨大的,用大缽子把飯全盛了,還剩下一點鍋,他往鍋里倒了一大碗水,煮糊了充當自己的早飯。

譚小苦鎖了門挎了竹籃出門,不自想起村里大人常用來罵人的一句話——“送牢飯”,當初,他不知道“送牢飯”是怎麼回事,總以為很好玩,現在自己經歷了,才知道其實很酸楚,難怪才了咒人的話。

譚小苦來到大牢,一道高大的鐵柵欄把他擋在外面,了好一陣,才有一個獄卒兇神惡煞般喝道:“什麼,誰讓你在這里高聲大的!”

譚小苦說:“我師父一天一夜沒吃飯了,我來給他送飯。”

獄卒打量譚小苦,半晌才問:“你師父是誰?”

譚小苦回答:“我師父朱子湘。”

獄卒這才打開鐵柵欄,冷冷說了半句話:“13號大牢。”

譚小苦過了柵欄,里面很寬,周圍被高高的石墻圍得水泄不通,在靠圍墻的西邊有一長溜低矮的房子,每一間都關了犯人,門楣上掛著號碼。

譚小苦很快就在13號牢找到了師父,他已經得無力說話,見徒兒送飯來了才強打起神。

“師父你了嗎?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在這里的。”譚小苦說著從竹籃里取出飯,從鐵柵的橫格遞了進去。

朱子湘拿了飯就一陣狼吞虎咽,吃完才想起來,著譚小苦:“家里沒米了,你還沒吃飯吧?”

譚小苦點頭又搖頭:“你不要管我,我吃了一碗鍋。”

朱子湘關心地說:“你正是長的時候,不得。”

譚小苦說:“沒事的,我在外面吃東西比你方便。”

朱子湘把碗筷過柵欄放,然后著譚小苦說:“如果師父一下子出不來,你怎麼辦?”

“我要每天給師父送飯,直到你出來為止。”譚小苦不假思索道。

朱子湘苦笑:“你個子這麼小,連自己都養不了,還能養師父?”

譚小苦說:“我每天還去鎮南閣等生意。”

朱子湘說:“你沒長高,有生意你也沒力氣干。”

譚小苦說:“我和別人搭伙,我要點,師傅,你放心,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不會死的。”

朱子湘的眼睛了:“小苦,我的乖徒兒……”

譚小苦岔開話題說:“師父,王辛卒、勞順民也抓進大牢里了,你知道嗎?”

朱子湘不以為然道:“牢房這麼大,沒跟我關在一起怎會知道。”

譚小苦說:“他倆是昨晚上被抓的,還出了很多警察。”

朱子湘說:“別人的事不要去管他,小苦,師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現在又斷糧了……床底下有一口皮箱……”

譚小苦會意,點了點頭,臨走不忘安師父說:“你會沒事的,下午我晚點送飯過來。”

譚小苦回到家中,掩上門就鉆床底,里面除了一刺人的霉味和幾只爛鞋,其余什麼東西也沒有,他不死心,尋來蠟燭點燃,這一次他終于發現床底下有幾塊松的木板。譚小苦小心翼翼揭開,一個約三尺寬、五尺長的便了出來,里面赫然躺著一口很舊但結實的皮箱……譚小苦滿心歡喜地把皮箱提出來,這才發現皮箱被一把大銅鎖鎖了,鑰匙卻不在自己手中。

譚小苦知道師父是個辦事嚴謹的人,沒鑰匙開不了鎖,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忘記,想在牢里他自己把缽子放,譚小苦似乎就明白了,他馬上回廚房找到剛拿回來的竹籃,拿開缽子,底下果然躺著一把鑰匙……

皮箱打開了,令譚小苦吃驚的是,竟是滿滿一箱大洋……他真是沒有想到,師父原來如此富有!

譚小苦取了幾個大洋又把皮箱放回原,又將床底下恢復了原樣,這才出去買米。譚小苦從大郎巷出來,又走過了一條街,在前面不遠有一個糧油店。也正在這時,他聽到有人在他的名字。他沒有在意,因為在都梁城認識他的人不多,不會有人在大街他的,要不就是還有人也“譚小苦”。

“譚小苦,你聾了嗎,我在你呢!”

譚小苦這才回過頭,認出他的人是桂香,心就張地跳了起來——我現在這樣子,千萬別讓蔣小姐看到。不過還好,桂香邊沒有蔣鈺瑩。譚小苦見無法回避了,只好站住了:“你出來了,蔣小姐呢?”

桂香走近:“我家小姐在家里用功,自從認識你,,要多用功鉆研學問。”

譚小苦說:“我算什麼呀,寒門子弟——學問再好也換不來飯吃。”

桂香說:“譚小苦,你現在住哪里?我家小姐正找你呢,想讓你來我們家做事。”

譚小苦心底涌起一淡淡的酸楚,上卻說:“我回銅寶山了,謝謝蔣小姐的一片好意。”

“不管你回了哪里,你總不能把人家給忘了,有時間一定要去看小姐,可喜歡和你談詩了。要不你今天就去,我們一路走!”

譚小苦忙道:“還是改天吧,我今天有一樁急事要辦,辦完了還得趕回去。”

桂香冷笑道:“你是擺譜吧,沒想到你這麼大的架子,早知道我才懶得喊你。”

譚小苦道:“桂香姐你說到哪里去了,像我這樣的人還敢擺譜嗎?回去代我問蔣小姐好,能惦念我,我真的非常激。”

這時,又一位蔣家傭人在桂香,趁著桂香轉之機,譚小苦逃也似的溜到了另一條街上,直至走了很久沒見有人跟上來,他才轉到一個偏遠的糧油店買了一大袋大米。

話說負責通知新獄人員家人送飯的獄卒名胡假虎,對獄卒來說跑這樣的是一個差,只要他報出份,犯人的家人為了讓親人吃苦頭,自然會結他。可是當胡假虎來到大郎巷敲開13號門時,開門的竟是當事人的徒弟。胡假虎知道朱子湘是個背尸漢,但對他的家庭況一無所知,憑著胡假虎的經驗,朱子湘只有一個徒弟在家,肯定是沒有其他親人了。

胡假虎出師不利沒有撈到好,但他沒有灰心,相信今天一定會有財運臨門,他來到鎮南閣外的城墻下,發現那里的背尸漢一個都不在,想起正是早餐時間,他們肯定去了止戈亭。

胡假虎來到止戈亭,那里的故事早會正在進行,他今天沒有興趣聽故事,四尋找他要找的人。

總算在一角落找到了羅國矮、羅建,胡假虎覺得這二人好敲詐,更何況這回是真材實料出售,談不上是敲詐。他拍著羅國矮的肩,示意羅國矮離開大廳跟他去亭外,然后直截了當地說:“矮老倌,如果你舍得破財消災,我可以讓你們躲過一次滅頂之災。”

羅國矮一驚,隨后便嬉皮笑臉地說:“胡警爺,最近我手頭得愿意認了這滅頂之災也掏不出錢來。”

胡假虎冷笑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今天我可是對你盡了朋友義務了。”

羅國矮暗忖道:盡朋友義務還要什麼錢?簡直把我當白癡。上卻說:“胡警爺,今天的故事很熱點,是關于昨晚半邊街的事,走,聽故事去!”

胡假虎心想: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流淚的,讓他們吃點虧才知道我的厲害。上卻說:“好啊,倒要聽聽好故事!”

胡假虎于是跟著羅國矮進止戈亭吃早點。

吃早點聽故事是止戈亭的大特:早點是一種現制的米,在都梁有五百多年的歷史,是第一代岷王朱楩從云南帶過來的,名“過橋米線”,它集、韌、爽于一,是當地最歡迎的早點;止戈亭的“故事會”堪稱天下一絕,數百年來,除了不時聘請外地說書人來設壇主講,還培養了大批本土故事家。故事容也富多彩,有“快遞故事”有“舊聞解”,有“史事新說”……還有互的“命題故事”……

胡假虎進來后,發現今天站在主講臺上的是平時好出風頭的張顯凡。按止戈亭規矩,凡說故事者能博得聽眾認同就可以吃一頓免費的早點,而這張顯凡說的故事幾乎是沒有一次能過關。他今天說的故事就是以昨晚半邊街的突發事件為題材。

張顯凡拿腔拿調,學著說書人的派頭,先以詩開場——

人生七十古來稀,前除年后除老;

中間不多時,又有炎霜與煩惱。

過了中秋月不明,過了清明花不好;

花前月下且高歌,急須滿把金樽倒。

世人錢多賺不盡,朝里多做不了;

大錢多心轉憂,落得自家白頭早。

請君細點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

草中高低多墳,年年一半無人掃。

“卻說蕭軒亭雖然名一方、富貴人,也難逃生死之劫。更堪可憐,埋葬不到一天就被人剝了鬼皮,此按下不表,單述盜墓賊亦難逃劫數……夜很濃,濃得化不開,濃得天地黑作一團……一彎月牙兒費盡吃的力氣,從厚厚的云里了出來——于是這夜就被月融化了……突然,一百余條穿夜行的好漢出現在半邊街上,他們一個個輕如燕,手不凡,走路像風一樣輕快……好漢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包圍了半邊街17號……一條年過三十歲的老狗最先察覺到了半邊街的氣氛,于是發出一聲蒼老而悠長的吠……它的吠就是命令,剎時全街的大狗、小狗、母狗和公狗們全都了起來……眼見時機,為首的舒振乾發聲喊,呼啦一聲百十個火把齊明,把半邊街照得明如白晝——”張顯凡頓了頓,又繪聲繪說,“各位聽,百余條好漢如此興師眾,他們要對付的也只是小小的兩個盜墓賊,這豈非殺也用牛刀?非也!卻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王辛卒、勞順民雖不起眼,誰想也是懷絕技,練了罕見的‘水獺功’!此功練后,可像水獺一樣在水中過日子,一待就是十天半月!王辛卒的臥室就懸在赧水河上面,只要稍有風吹草,他就從窗口縱水中,任憑千軍萬馬也奈何不了他!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舒振乾早有準備,他在王辛卒的吊腳樓水域中布滿了漁網,最終雙雙被擒,知后事如何,來日再作分解。”

張顯凡一說完,聽眾就喝起了倒彩,一聽客質疑說:“這故事破綻百出,應罰你買雙份早點!”

張顯凡不服說:“哪里有破綻了,你明明是蛋里挑骨頭!”

聽客道:“我從蛋里挑出骨頭來定教你口服、心服!第一,警察局傾巢出也不足一百名警察,抓兩個小賊出這麼多人不合常;第二,誰見過三十歲的老狗?就算真有這麼大年紀的狗,必是老眼昏花,耳朵不靈,怎麼偏偏是它最先察覺出街上有異呢?”

眾聽客異口同聲道:“胡編造,不能通過,罰他買雙份早點!”

張顯凡死活不愿買雙份早點,這時掌柜的錢進財打圓場說:“難得他有膽量登臺主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買一份早點就夠了。”

張顯凡于是掏出銅板買了一份米,威風掃地地選一僻靜位置去吃。

時間尚早,錢進財見無人上臺主講,怕冷了場,這時他發現坐在一隅的胡假虎,趕忙上前邀請:“胡警爺,你們大牢每天都有故事,接下來得請你出馬了。”

眾人見了,齊聲附和道:“胡警爺,講一個!胡警爺講一個!”

胡假虎推不了,只好走上主講臺,可是該講什麼呢?本來大牢里每天都有故事發生,這些故事聽眾都很興趣,但是說得多了自己卻沒了興趣,突然想起剛見到過朱子湘的徒弟,何不來個“命題故事”,一來可把球踢給別人,二來亦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胡假虎想到這一點就開言道:“話說蕭軒亭墳墓被盜都梁將會有一大批人難逃牢獄之災——諸位若不信時,如今王辛卒、勞順民都已經牽扯進了牢房。還有一位,比這二位還要早進大牢——”

胡假虎停住,賣個關子,眾聽客問道:“誰最早進大牢?”

胡假虎道:“此人就是蕭軒亭的殮尸人朱子湘。這朱子湘家在落馬橋朱家,一個人遠在都梁謀生,如今關進大牢誰給他送飯?今早本人奉命前往通知其家人,開門的卻自稱是朱子湘的徒弟,這小子雖然瘦弱,卻生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對濃眉大眼煞是可。他是何方人氏?年紀輕輕三十六行為何偏偏跟背尸漢學徒?諸位——誰能解答這問題兩天的早點錢我胡某包了。”

臺下靜了片刻,人群中有人站起來說:“這個不難,我可以解答!”應招的乃是羅國矮,他走上主講臺說:“這男孩名譚小苦,今年十七歲,前些日子他父親譚老瓜在靖州得暴病死了,家中全無親人,無依無靠,就被朱子湘收做幫手。”

胡假虎搖頭說:“沒有故事味,又平又淡,一點起伏都沒有,關于譚小苦還有誰能講出更彩的故事來嗎?”

“我能!”人群中一瞎子站起來,拄著盲公竹索著走上主講臺,他何半仙,是止戈亭的常客。

胡假虎提醒說:“真人真事,可不能瞎掰,瞎掰的再出彩也沒得獎勵——我知道你能掰。”

何半仙翻著白眼說:“規矩我懂。”

剛剛走下主講臺的羅國矮為了挽回一點面子,這時也說:“我說過的容你不能重復,否則也不算數。”

眾聽客也跟著起哄:“對,重復的不算數!”

何半仙十分自信,說道:“如果只是簡單的重復,不僅不算贏,我愿罰。”

眾人道:“好咧,如此簡單的故事看你如何編排!”

何半仙翻著白眼,等到臺下人都屏聲斂氣才說:“民國四年我云游四鄉途經銅寶山,忽聽一哭聲與眾不同格外刺耳,我循聲問去,才知道這男孩譚小苦,剛好四歲,由三個姐姐眾星捧月般寵著,我聽出這孩子的聲音從表皮苦骨髓,我提出要免費為他看八字。他的姐姐報了生辰八字,我掐指一算,發現這孩子比我預想的還要命苦,他頭頂爹,腳踩娘,拳打兄弟姐妹,是‘帶孤’的苦命。當即村中有老人罵我瞎眼說瞎話,揚言要砸我的招牌,稱這譚小苦雖然死了娘,三個姐姐比娘還親,父親朗健壯如牛,開始我也懷疑自己算錯了,為譚小苦再一次排了四柱八卦,結果還是原樣,我當即立下毒誓,如掐算不準遭五雷劈……民國八年我途經銅寶,進村后心懷忐忑,但無人砸我招牌,經打聽,譚小苦的三個姐姐已‘鬼崽崽墳山’上的三抔黃土,譚老瓜忙于生意把他托付給了私塾先生。當時我猜想譚老瓜至把兒子養大人才會辭世,沒料到前些天他在靖州暴病亡……也是機緣,譚小苦從靖州奔葬回來,無依無靠,眼見就要死,可他偏偏就闖進了朱子湘的茅棚!朱子湘收留他沒幾日,就被關進了大牢。我的故事算是講完了,不敢說有多彩,但都是事實。”

何半仙說完,大廳里雀無聲,稍后,還是胡假虎開口說話:“這故事只屬中等,充其量只值一餐早點錢——錢掌柜,何先生今天的早點我認了!”

錢進財拖著長聲應道:“好咧——”

何半仙也不爭辯,一個短故事就掙了一餐早點,也覺得不虧,眼見時辰不早,故事早會就要收場,有人開始關心明天的故事,就問錢進財道:“掌柜的,明天安排了好故事嗎?”

錢進財每天就為這事發愁,搖頭說:“還沒呢,要不你來救救場?”

那聽客說:“我不行,我就喜歡聽。”

這時何半仙走下主講臺,他對錢進財說:“我有個辦法,照我說的去做就不愁沒有故事。”

錢進財說:“如果你真給我出了好點子,明早的早點錢我給你免了。”

何半仙說:“近期蕭軒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議論的盡是盜墓的事,掌柜的不妨順應民心,就以盜墓為題,向社會征集此類故事。”

錢進財一聽就道:“好主意,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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