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言溯先森帶著他家的言寶寶散步。快到家的時候，經過一條冰封的河流，冰層很厚，走在上面有些。言寶寶坐在小鴨子學步車里，被粑粑拖著走。

言先森著漫山的白，想給寶寶講故事，于是就說：“寶寶，粑粑給你講話。自然界的同一種質，相同積下，通常都是固態比態重。水卻不是，冰就比水輕。”

還不會說話的言寶寶坐在小鴨鴨車里里：？

……o(╯□╰)o

言先森低頭看著腳底的冰面，有一條魚從下面游過去。他繼續：“所以冬天，冰層浮在水面上，水底的生還能照常存活。不然全部結冰，淡水生態系統就會完全崩潰。”他微微一笑，“所以，粑粑最喜歡的東西是水。”

言寶寶咬手指：？？

……+_+

言先森見寶寶東張西不聽話，決定要努力：“我們繼續講話，寶寶你知道嗎？100%純度的水表面的水比鋼還，別說人在上面走，坦克都行。但是，這世上沒有100%純度的水。”

言寶寶吐泡泡：？？？

……⊙﹏⊙b

言先森講得灰常happy啦，眼睛里是雪地的白：“因為水是世界上最寬容的質。它會主地溶解和它接的東西。它從不固執，它包容萬象。如果不是水的包容，大到風雷雨雪，小到植細胞的合作用氧化作用，都會坍塌。這個世界，就會一片死寂。”

言寶寶東張西：？？？？

……-- --

他凍地說：“寶寶你說，我們生活的大自然，多麼的神奇哇！”

言寶寶天：？？？？？

……= =

言先森牽著小鴨子的車在冰面上繼續走：“寶寶，以后別人問你你聽過的最的話是什麼？你就要記得，是粑粑給你剛才講的，水的故事。”

言寶寶：zzzzzzzz……

某天，言溯先森蹲在家門口用油漆刷籬笆，言寶寶坐在小鴨鴨學步車里，晃悠悠走路。小鴨鴨車上系了一繩子，末端牽在言先森手里。

言先森把小鴨鴨拉過來，對車里的言寶寶說：“過來看粑粑教你刷籬笆。告訴你，刷籬笆不是誰都干得好的呢。”

言寶寶在學步車里撲騰撲騰……？

言溯眉梢輕抬，很是驕傲：“我還沒見過誰的籬笆刷得比我好的。”

言寶寶歪著頭，看著那一排漂亮的白籬笆，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半晌，表示沒興趣，蹬著小短往外撲。

言先森繼續得意：“你麻麻曾經對我說，‘為什麼你做什麼事都那麼好？言溯，你真的是個天才。’”

言寶寶……？？

“但是把順序弄反了。”言溯一扭頭，見言寶寶扭著小屁屁，趴在學步車里咕嚕嚕滾遠了，很不滿意寶寶不認真聽講的態度，一拉繩子，小鴨鴨車里的寶寶跐溜，滾回了原地。

言先森繼續演講：“不管做任何事，不論大小，我都習慣把它當一件打上了我名字的作品。百分百的投。不管是為何而做，為誰而做，只要是出自我的手，我就要把它變藝。它就是刻了‘言溯’名字的作品。”

言寶寶撲撲要走開，又被粑粑扯了回來。

言先森微微瞇眼，回憶：“那時候，你麻麻說，‘如果人人都是你這樣，就沒有瑕疵品，也沒有假冒偽劣了。’”

言寶寶放棄了學走路，搗鼓搗鼓學步車上掛著的油漆桶。

言溯刷完幾排，往旁邊挪了一步，言寶寶“拎”著油漆桶跟著挪一步。

言先森傲慢地說：“知道我是怎麼回答麻麻的嗎？”

言寶寶歪著腦袋，懵懂地看著粑粑，可注意力只集中了半秒，就含著小手指，一邊吐泡泡一邊東張西。

言先森繼續傲：“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然后說我是天才。”

言寶寶……？？？

言先森寶寶的臉：“寶寶，不管你以后做什麼事，每一件都要當做是映著你名字的作品，藝品哦！這樣，你就會是天才。”

言寶寶蹬著，天：粑粑，我要先學走路哇~~~

言寶寶2歲的時候，過圣誕節。

言先森單手抱著小寶寶從街上走過，言寶寶趴在粑粑肩頭咬小手，烏溜溜的眼珠著街道兩邊的圣誕樹，問粑粑：“daddy，為什麼我們家沒有圣誕樹？”

言先森說：“我們要保護森林。”

言寶寶囧著小小的眉心，這是什麼意思？

街邊的推銷員湊過來：“買棵圣誕樹吧，綠回收的。”

言寶寶立刻扭過子，盯著圣誕樹撲閃撲閃眨眼睛。

言先森：“……”

嗯，買一顆吧。

夜晚，言寶寶撲騰著小手小，往自己的床腳掛長筒。

言先森問：“這是干什麼？”

言寶寶仰著小腦袋：“等圣誕老人給我送禮。”

“little buddy”言先森蹲下來，兒子茸茸的頭，“爸爸告訴你，圣誕老人其實不存……”

“圣誕老人覺得我不是乖孩子，所以不給我送禮嗎？”言寶寶眼淚汪汪的，黑黑的眼珠里噙著閃閃的水滴。

言先森說不出話來，半晌，手掌握住言寶寶的腦勺，把他抱進懷里：“其實，圣誕老人要給你送很大一份禮，因為小小溯一直很乖。”

深夜，言寶寶乖乖地在被子里睡覺了。言先森躡手躡腳走進寶寶的房間，來來回回運了一堆的禮在寶寶床邊，最后，在他小小的臉蛋上，輕輕一吻。

2歲的言寶寶趴在小桌子上睡著了，面前放著打開的書——達爾文的《種起源》。

（作者的眼神= =）

言溯坐在臺燈下看書，從書里抬起頭來，見言寶寶小小的腦瓜歪在書頁里睡了，放下書起，過去輕手輕腳地托起寶寶小小的子，把他攬進懷里。

言寶寶在睡夢中自發自地出短短的小手，習慣地摟住粑粑的脖子，拱了拱，在粑粑的手臂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了。

言溯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兒臥室，放到床上，又把寶寶的手從他脖子上輕輕掰下來，給寶寶掖好了被子。

小枕頭上一小顆茸茸的小腦袋，呼呼地睡著。言寶寶的睫長長卷卷的，在白的臉蛋上留了一小片影。他的頭發和言溯不一樣，是亞麻的，還有點兒卷，很可，像大熊言小溯。

言溯低頭在兒子頭上吻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回到書房看了一會兒書，聽見房門被誰輕輕推開的聲音。

他再度從書里抬起頭來，目沿著門下，又下，就見小小的寶寶從門外探出小腦袋，小腳丫踩在小板凳上，踮著腳尖，著手，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擰開門。

小家伙穿著卡通的小熊睡，朦朦地眼睛，從小板凳上走下來，嘟著，有些委屈地看著粑粑。

言溯放下書，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目和他齊平，他卷發的小腦袋：“怎麼了？害怕？”

“不是。”小寶寶臉蛋嘟嘟的，聲音又又糯，有點兒委屈，“daddy，你還沒有給我晚安吻呢？”

其實粑粑給了，可你在睡覺啊。

言溯把言寶寶摟過來，小家伙站不穩，一下子撲到粑粑懷里。他單手把兒子抱起來，又拿起小板凳，哄：“那我們再來一次吧？”

言溯把寶寶抱到小床上，掖上被子。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珠期待又開心地盯著他，那麼的純粹。

他低頭，在寶寶的額頭上深深吻了一下。

剛要起，小寶寶摟住他的脖子，在粑粑的臉上給了一個大大的mua：“daddy，我也給你一個晚安吻。”

他笑了，使勁他的頭。

小寶寶咯咯地笑，稚聲道：“daddy，還有哦，我今天學了一首歌，我唱給你啊。”

“I climbed up the door and opened the stairs.

I said my pajamas and put on my pray'rs.

I turned off the bed and crawled into the light.

and all because you kissed me goodnight.

Next morning， I woke and scrambled my shoes.

I shined up an egg， then I toasted the news，

I buttered my tie and took another bite.

and all because you kissed me goodnight.”

“我爬上了門，打開樓梯。

穿上禱告，說完了睡，

然后關了床，鉆上燈。

全都因為你吻了我一個晚安。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攪了鞋，

亮蛋，烤幾片新聞，

我連左右都分不清，

全都因為你吻了我一個晚安。”

寶貝，我很開心，全因你吻了我一個晚安。

中午，言先森立在廚房里，有條不紊地做飯。大理石臺子上盡然有序地擺著小天平、量杯、滴管、直尺等各種材。

臺子這邊，言寶寶坐在高高的兒椅上，咬著勺子，瞪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粑粑。粑粑卷著襯衫袖子，站得好筆直，像棵大樹，他要努力地仰著小腦袋才看得到呢。

粑粑轉過去烤酪了，言寶寶眼珠一轉，探著小子，手一抓，抓住了試管架上的小試管，拿起就往里倒：“嘖嘖。”

味道好好哇！

言先森聽到聲音，回頭：“小朋友，你把我的調料吃了。”

言寶寶眼睛亮閃閃的：“daddy，好好吃。”

言先森無奈，搖搖頭，重新調配，又把材移到另一邊，言寶寶小手夠不到的地方。

言寶寶乖乖坐著，見粑粑又轉燒番茄牛醬了，趴到臺子上，小手一抓，抓住小小的蛋糕盤子，一只小手指摁上去，小心翼翼拖過來。

言先森做好了意大利面，一轉，見言寶寶眼睛黑溜溜的，乖乖看著他，上全是油和蛋糕屑。不遠的蛋糕盤子上蓋著一層餐巾。

言先森欠，手指往他邊一勾，下來一抹油：“油蛋糕剛才咬你了？”

言寶寶嘟著，抗議：“daddy，不公平。”

“噢？”他坐在高凳子上，放一盤泥狀的意大利面在桌子上，“什麼不公平？”

言寶寶抹抹：“麻麻喜歡吃蛋糕，你就準吃。”

言先森忍了一下，低頭，角就有了淡淡的笑，抬頭又看對面的小寶寶。和小一樣黑黑的眼珠，和小一樣吃甜食的習慣。

“沒有不準你吃。”他把意大利面推到寶寶跟前，“是先把正餐吃完才行。”

言寶寶盯著盤子，小小驚恐地看著粑粑：“daddy，這不是意大利面，這是意大利泥！”

“我當年就是這個反應，”言溯挑眉，長手從桌子越過去，小寶寶絨絨的卷發，“不錯，是我兒子。”

冬天，山里又下雪了。

言溯睡眠不好，5點就醒了，照例在晨起之后出門去山里散步。下樓的時候了一眼窗外，雖然還早，但因為下雪的緣故，外邊很亮，很。

走到門口，卻見玄關里，有只小窸窸窣窣的，是他家的小寶寶。

言寶寶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羽絨服，正笨拙地給自己系小圍巾，小小一只茸茸的，活像一只挖的小雪兔。

言溯走過去時，小家伙已裝備好，在給自己穿小雪地靴。

靴子厚，有點兒難穿，他一蹬腳，小板就歪了，小手抓著靴子和腳，手忙腳，一只在地板上歪歪扭扭，滾來滾去。

“在干什麼？”言溯問。

聽見粑粑的聲音，言寶寶一回頭，立刻歡歡喜喜地撲過來，鞋子歪歪扭扭地甩掉了也不顧，一下子撲到粑粑上，樹袋熊一樣摟住他的：

“daddy！”言寶寶仰著小腦袋，黑眼珠烏溜溜的，聲音又又糯，“我要和daddy一起去，我要和daddy一起。”

言溯俯，言寶寶熱乎乎的小臉蛋，分明還帶著被窩里的熱乎氣兒，哄：“可是要走很遠哦。”

“要一起，要一起。”小家伙兩只腳蹦蹦跳啊跳，在粑粑干上直蹭蹭，“要和daddy一起。”

“好吧。”言溯拿他沒辦法，蹲下來，給言寶寶穿鞋。小小的腳握在手心，的，往絨絨的雪地靴里一塞，就溜進去了。

“daddy好厲害，我自己都穿不好。”言寶寶張大了眼睛，崇拜地看著粑粑。

言溯笑了，他的卷發，拉他起來：“走吧。”

山里的雪景很，一切都籠罩在厚厚皚皚的白雪下，銀裝素裹。

言溯通常都會走很遠，但這次考慮到小寶寶在，還是短了路程，又選了一條雪比較淺的路，跟著小家伙急匆匆卻其實慢吞吞的小步伐，緩緩走著。

有時候言寶寶被路邊的景吸引了目，如樹枝上掉落的積雪、忽然振翅而飛的小鳥，言溯便立在一旁等他，也不打擾。他依舊雙手在風兜里，姿拔而高挑。

某個時刻，他緩緩走著，卻聽見言寶寶小聲怯怯地喚他：“daddy~~~”

回頭一看，調皮的小寶寶不知什麼時候走偏了路，踩進了深雪區，整條小短都被積雪淹沒了進去。好不容易自己出一條，要邁開，“咚”一踩，又把雪地踩出一個深深的。

言寶寶一不能，像栽在雪地上的一棵小樹，可憐地看著粑粑，等待救援。

言溯忍不住笑，走過去抱住他的咯吱窩，輕輕一提，跟拔蔥似的把他拎了出來。小家伙慌忙低頭，好奇地看著那兩個深深的。懸在半空中，還不忘拿手指指，興地喊：“daddy，雪和我的一樣高呢~~~”

言溯拎他出來，拍干凈他上的雪，又拍拍他的腦袋，小家伙立刻再度歡樂地跑進雪地里了，像只小鳥兒。

但這樣的神勁兒并沒維持多久。

小家伙起來得太早，沒多久就累了，哼哧哼哧著氣，腳步越來越慢，一下子天，一下子轉圈圈。

走了一會兒，言寶寶終于鼓足力氣，啪嗒啪嗒跑到粑粑跟前，聲氣地撒：“daddy，我走不了。”

“哦。”言溯答。

言寶寶愣愣一秒，見粑粑繼續往前走，再度啪嗒啪嗒跑過去，聲音又糯又急：“daddy，我走不了，真的走不了。”

他跺跺腳，小小的雪地靴在雪地里踩出一串串小梅花，像小狗的腳印。

兩歲的小孩兒，還很氣，尤其是他在的時候。

這一點兒都不像他，也不像他媽媽。

言溯低頭看他，言寶寶小小一坨站在他腳邊，箍著他的干不肯走，見粑粑眼神看過來了，立刻出短短的小手求抱抱，小兒跳：“daddy，抱抱~~~daddy，抱抱~~~”

小家伙很著急，生怕粑粑不理他似的。

言溯想讓他自己走，可看著小孩兒黑漆漆又慌慌的眼睛，心里的狠不下心，最終彎下腰，單手往言寶寶的干兒后邊一攏，就把他抱了起來。

言寶寶不用走路了，一下子有了依靠，歡歡喜喜地摟住粑粑的脖子，小在粑粑臉上mua親一口：“daddy~~~小小溯daddy。”

言溯微微一笑，歪頭蹭蹭小家伙茸茸的頭發。半晌，問：“記得粑粑以前給你講過的水的故事嗎？”

“嗯哪。”言寶寶在粑粑懷里點小腦袋，“水是大自然最包容的質。”小孩兒聲音糯糯的，“我以后要像水一樣。”

“好。”言溯微笑。

言寶寶在他懷里拱了拱，地說，“但其實，我以后更想像daddy一樣呢。”

言溯一愣，心里像被什麼暖暖的小東西撞了一下，不說話了。

言寶寶起得太早沒睡好，有些困了。粑粑的懷抱好溫暖，他小小的一團，坐在粑粑的手臂上，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粑粑的懷里，漸漸睡意濃了。

小小的雪地靴在粑粑的風上蹭蹭。

“daddy，”言寶寶在睡夢中咕噥，“我以后要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