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敵》

妹妹剛生下來的時候,是個秀氣的小人兒。從醫院回到家里,太把妹妹的頭發往上順,讓的大額頭出來,夸獎說:“妹妹是鵝蛋臉,好清秀!”

但沒過多久,太再如法炮制,用手把妹妹的頭發往上順,讓妹妹的額頭出來時,驚訝地說:“哎呀,我兒怎麼長一個胡傳魁了?”

胡傳魁是《沙家浜》里的一個反面人,長得頭大耳,腆著個大肚子,又胖又憨的。聽說當年全民皆演《沙家浜》時,總是為誰演胡傳魁發愁,因為那時的人都很瘦,很難找出一個頭大耳的人來演,大肚子可以做假,往服下面塞個竹筲箕就行,但一張胖的臉卻沒辦法假裝出來。

還沒出月子,妹妹的鵝蛋臉就不見了,長了一個“倒臉”,上面窄,下面寬,兩邊臉頰鼓鼓的,脖子上有很深的,洗澡的時候得一層層撥開了洗,不然的話,很能藏污納垢。

妹妹的手腳也長得胖嘟嘟的,腳太胖,幾個腳趾總像合不攏似的,叉得開開的,太說是“一雙打魚人的腳”,聽說打魚的人為了在飄的小船上站穩,需要把腳趾叉得開開的。

但妹妹的腳背又不像打魚人的腳,因為妹妹的腳背拱得高高的,都是的,看上去像兩個饅頭一樣。老媽很擔心,不時地按一按,看看是不是腫了。

妹妹的手背上也堆著很多,像兩個小包子,老爸最啃了,有時把妹妹的小拳頭全都放進里去,嚇得哥哥大:“媽媽,爸爸把妹妹的手手吃了!”

妹妹最胖的地方是屁和大,屁上的長得又多又,很多的小坑,兩條像青蛙一樣,的,全是,有一道一道的褶子,洗澡時也得一層一層撥開洗,還要往褶子里抹點,不然會發熱發紅,就是太說的“柞”了。

老媽總結:妹妹是包子手,饅頭腳,青蛙,磨盤屁,虎背熊腰。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坨坨”。

哥哥也跟著大家妹妹“坨坨”,經常打小報告:

“媽媽,坨坨醒了!”

“爸爸,坨坨在吃手!”

坨坨在吐口水!”

“爺爺,坨坨在哭!”

“太坨坨打了一個屁!”

妹妹長這麼胖,主要是很會吃。

剛生下來時,妹妹只吃,但吃起來沒有止境,一上來就埋頭一頓猛吃,然后慢條斯理細水長流地吃,一吃就吃很長時間,睡著了也不放開xx頭。

老媽見妹妹半天沒吮吸了,知道睡著了,就想把xx頭拉出來,但剛一拉,妹妹馬上就吮吸起來,仿佛在告訴老媽:別拉,別拉,我還在吃呢。

等到老媽不拉了,妹妹又睡過去了。如果老媽把xx頭拉出來,妹妹就放聲大哭,老媽只好又把xx頭塞回妹妹里去。

等到妹妹終于放開xx頭不吃了,老媽就把妹妹抱起來,讓妹妹的頭靠在自己肩頭,給妹妹拍背,想把妹妹吃進肚子里的空氣拍出來。結果剛一拍,就覺得自己肩頭一熱,原來是妹妹吐了,吐得真多啊,把老媽的整個肩頭和半個背都吐了。

家里人都嚇一大跳,怕妹妹吐是因為了涼,生病了。但妹妹吐完了,一點事都沒有,該睡就睡,該玩就玩,像沒事人似的。

說:“肯定是實在吃得太多了,都吃得漫漫神了。”

老媽很著急:“這孩子怎麼一點‘不知飽足’呢?自己吃飽了沒有都不知道?是吐出來的,就可以裝滿一個瓶了,不知道肚子里還剩多?”

老媽為了弄清楚妹妹到底吃了多,就把出來,裝在瓶里喂妹妹。妹妹不像哥哥小時候堅決不吃瓶,妹妹比較隨和,萬不得已時還是可以吃瓶的。

但妹妹吃瓶是有前提的,一定要是老媽不在家的時候,才吃瓶。只要老媽在家,就不吃瓶了。但是怎麼知道老媽在不在家的,就沒人知道了。

老媽休產假的時候,始終沒能用瓶測出妹妹到底吃了多,因為那時老媽在家,妹妹本不吃瓶。不過妹妹慢慢就“知飽足”了,也就不會一直吃到吐了。

老媽產假滿了之后,要去上班了,大家都為妹妹的生計發愁。因為住的地方離上班的地方比較遠,老媽不可能中途跑回來喂,如果妹妹不肯吃瓶,那就麻煩了。

老媽的老板很有人味,同意老媽上一段時間“半日制”班,早上八點多到中午十二點,但因為住得遠,也要到下午一點左右才能到家。

老媽總是早上六點多鐘給妹妹喂一次一般在九點多鐘讓妹妹吃一次瓶,十二點左右再吃一次。妹妹還是很配合的,老媽上班去了,就吃,但只象征地吃吃,淺嘗即止。

激地說:“妹妹這是給面子啊,瓶喂到邊來了,妹妹還好意思不吃?就唆兩口,是個意思哈。”

說:“你別看年紀小,呢,知道不吃瓶會死,為了保命,還是吃一點的,但只吃到能保命就不吃了,留下肚子啃媽媽的xx頭。”

周末的時候,老媽在家,但到了九點多還是給妹妹吃一次瓶,怕把習慣搞壞了。但妹妹在周末就不吃瓶了。剛開始我們以為那是因為老媽在喂瓶,知道老媽在邊,就不肯吃瓶,于是老媽躲開,換來喂,但妹妹還是不吃。換老爸喂,妹妹也不吃。換誰喂都不行。

老媽用手點著妹妹的肚肚,逗:“哇,你好聰明啊!你知道老媽今天在家呀?你就不吃瓶啊?你怎麼這麼呢?”

妹妹裂開笑,把老媽嚇一跳:“哇!不得了,不得了,我兒太聰明了,什麼都聽得懂哦,看來是故意忽悠老媽的呢,你看笑的那樣兒,得意得很。”

過了一段時間,老媽要上“全日制”班了,大家擔心了好幾天,怕妹妹不肯好好吃瓶,還是淺嘗即止,那就得一整天。

老媽改換“全日制”的第一天,不停地往家打電話,問妹妹肯不肯吃瓶,吃了多

匯報:“這孩子真是奇怪啊,好像知道老媽今天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一樣,九點鐘那頓就吃掉了一瓶……”

老媽得意地說:“我給講了的,說老媽今天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喂你吃,你白天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吃瓶,不吃會死的。都聽得懂。”

老媽吹歸吹,心里還是明白,妹妹這麼小的孩子,哪里聽得懂?很可能是個巧合。

但妹妹中午那頓瓶也吃得很好,三點鐘又吃一次,還是吃得很好,三次吃掉三瓶,而且從那以后白天三頓瓶都吃得很好。等到老媽下午下班回來,妹妹才抱著老媽的xx頭,慢慢過癮。那時你再喂瓶,理都不理。

暑假的時候,和太都去了加拿大,老媽白天去上班,家里就只剩下兩個男人帶兩個孩子。老爸還從來沒有天帶過妹妹這樣的小不點,又不會玩,又不會說,又不會走,外面又熱,不能出去玩,只能困在屋子里,跟玩什麼呢?

老爸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啊,怎麼老媽還不下班呢?

后來老爸想了個懶的辦法:帶著兒去老媽單位“討飯”。

早上起來,等老的小的洗漱好了,穿戴好了,吃了早飯了,也就九點多鐘了。老爸和爺爺先陪兩個孩子在后院玩玩秋千梯蹦蹦床,天就熱起來了,不適合在外面玩了。

于是一家人先休息一下,然后出發去“討飯”。老爸開車,哥哥妹妹爺爺坐在后座,妹妹只要有哥哥坐在旁邊,乘多久的車都沒意見,總是很結地跟哥哥“啊啊”地說話。

但哥哥有點不屑:“爸爸,坨坨到底在說什麼?”

在說‘哥哥,我好喜歡你哦,你陪我玩嘛’。”

“我是在陪玩撒。”

“那說的就是‘哥哥,你真是個好哥哥,謝謝你陪我玩哦’。”

哥哥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用。

老爸開呀開呀,如果時間多,就開到風景好的地方逛一逛;如果時間不多,就直接開到老媽單位去。

到了老媽單位,先在老媽樓下把三位乘客放下,老爸再去找停車位,停好了車,到老媽樓里跟大部隊會師。

老媽先在喂室給妹妹喂,哥哥就在樓里玩。老媽的辦公室在四樓,但一樓有個很大的門廳,地上是四方形的地磚,哥哥就在那里走磚塊,一步一塊磚,不踩線。走一會之后,又改蹦地磚,一次蹦一格,不踩線。

如果喂室里沒別人,妹妹很快就吃飽了。但喂室到了那個時間常常會有別的人,都是到那里去泵的阿姨,妹妹就不老實了,吃兩口,就扭頭去看別人,很自來的跟人“啊啊”地說話。人家這樣的殷勤,不好意思不回應,只好也來跟殷勤幾句。于是睜著一對大眼睛,跟人家又“啊”又笑的,完全忘了吃的事。

老媽把妹妹在喂室廣朋友左右逢源的場面描繪給大家聽,哥哥一下就記住了,如果老媽和妹妹進了喂室,老不出來,哥哥就問:“爸爸,坨坨是不是又在‘打張晃時’(不務正業)?”

等老媽和妹妹從喂室出來,全家人就浩浩到老媽單位的餐廳去吃午飯。

這是兄妹倆最喜歡的一段。妹妹喜歡的是人多,不夠。哥哥喜歡的是可以滿足一下購買。這可不像在副食店買東西,基本是老爸老媽做主,他只能敲邊鼓,在這里他可是排隊、點餐、付款、進餐、扔垃圾,一條龍全盤自理。

哥哥先在進門拿一個木質花紋的長方形托盤,然后就到各個窗口去瞄瞄,看哪里有自己喜歡的食。餐廳的東西很多,沙拉、冷盤柜的火就有五六種,還有生菜、西紅柿、洋蔥、辣椒、包菜等;比薩柜的比薩也有五六種;主菜(豬、牛之類)柜的菜式有八樣,每天都不同;副菜(土豆泥、春卷之類)柜的菜式也有八樣,也是每天不同,還有水果柜、飲料柜、甜點柜等,琳瑯滿目。

哥哥最喜歡點主菜和副菜了,因為那里有打菜的師傅,最像購買,其他柜都是自取,不怎麼過癮。哥哥每次都自己拿著托盤,跟著大家排隊,排到窗口了,就讓老爸抱起來點菜:“我要這個,我要那個。”

打菜的師傅一邊打一邊問他要不要調料,要什麼調料,把調料放哪里等,他都用英語一一回答。

打好了菜,就去拿水果,裝飲料,取甜點,都搞好了,就到收銀員那里去排隊付款。哥哥把老爸的信用卡拿在手里,很張地盯著自己的盤子。前面走掉一個人,他就把自己的盤子往前推一推,推到收銀機跟前了,就把老爸的信用卡給收銀員。

收銀員總是一本正經地接過去,一邊看他盤子里的東西,一邊在收銀機上啪啪地敲,然后把打印出來的收據和信用卡一起還給他,還說聲“謝謝”。他拿到收據,很興地說聲“謝謝”,然后小聲對老爸說:“爸爸,我買了!”

最后一家人都坐到餐桌邊吃午飯,妹妹雖然早已吃飽了,此時也不甘人后,坐在餐廳特備的四面有欄桿的高椅子里,很貪婪地著大家盤子里的食,“啊啊”地著要吃。老媽有時喂一點土豆泥,有時用勺子刮一點蘋果泥香蕉泥喂都很吃,吃得吧嗒吧嗒的,還高興地甩

后來妹妹雖然還沒斷,但已經能吃很多東西了,家里一日三餐都不了的參與,總是坐在的高椅子里,面前放個紙盤,里面放點可以用手抓著吃的食自己用手抓了吃。

一頓飯吃下來,妹妹的小手小臉總是弄得臟乎乎的。

說:“哎呀我的兒呀,你看你的臉哦,糊得像屁屁!”

妹妹就開心地重復:“屁屁,屁屁。”

在妹妹一周歲時,我們給辦了個“抓周”,在面前擺了很多小玩意,讓抓一個,據說抓到什麼,將來就會做什麼。

結果妹妹一把抓了個穿紅子的芭蕾娃娃。

重新布陣,再讓抓,又抓了那個穿紅子的芭蕾娃娃。

第三次布陣,特意把那個娃娃放到最遠的地方,但妹妹爬過去把那個芭蕾娃娃抓來了。

老爸說:“連抓三次啊!這麼堅定的決心,妹妹將來肯定是一位芭蕾舞明星。”

說:“唉,跳芭蕾太容易傷了。”

爺爺說:“跳芭蕾吃的是一碗青春飯。”

說:“你們眼前的不愁,愁那麼遠干什麼?妹妹這麼坨坨的材,哪里能跳芭蕾舞?”

老媽反駁說:“誰說我們妹妹坨坨的材?這是嬰兒,很快就會褪掉的。的媽也不胖,爹也不胖,怎麼會胖呢?等妹妹長大了,肯定是苗條材,不信我跟你們打賭!來,讓我們坨坨來跳個《天鵝湖》!”

老媽把兩手叉在妹妹腋下,里“擋當當當,擋——當當當”唱起來,而妹妹就真的把兩條胖一彎一彎地跳了起來。

笑得眼淚流:“這麼坨坨的天鵝,跳起來還真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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