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顧菲菲通過琳達終于了解到高木今天晚上要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飯，于是馬上直奔目的地而去。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到了那家料理店，拉開包廂的房門就沖了進去：“失禮了，高木先生！我知道你很煩我，但是我今天必須跟你談談，我只需要十分鐘時間，真的，就十分鐘，謝謝！”

“中國人都像你這麼執著嗎？”高木看他的眼神從驚訝變和，“那就給你十分鐘時間吧！”

顧菲菲一聽他說完就驚喜地抬起了頭：“謝謝高木先生！”說完就立即拿出了企劃書。

“想和大野合作？你們樂天有什麼資本？”高木看完之后問道。

“還是那句話，你們是外商公司，所以對中國的消費群欠缺一些最本的了解，而我們卻可以拿出最適合中國消費者的方案。還有就是土地問題，其實您也應該知道，在杭城這個地方，大野其實是沒有辦法和樂天抗衡的，我們有信心拿到杭城明年最好的一塊地皮。所以我們兩家合作是一件雙贏的好事。”

高木聽完顧菲菲條理分明的陳述之后略略沉了半晌，終于答應會重新考慮一下這件事。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顧菲菲連連道謝，退出了包廂。

顧菲菲出來之后，就興地和周惠明擊掌相慶，周惠明表面笑全靠黏人的功力來事，但眉宇間還是充滿了欣賞之，并邀請顧菲菲和他一起去吃飯。還沒走出幾步他們就聽到背后傳來吳淑的喊聲。吳淑今天約了劉佳佳一起吃飯，卻沒想到會在這里到周惠明。當看到他和顧菲菲相談甚歡，不由得怒火中燒：“你怎麼在這兒？”

當著外人，周惠明不好太冷淡，中規中矩地回答：“哦，公司派我們來接洽一點兒事。”

“就你和？到底是公事還是私事啊？”吳淑話里帶刺，“公司那麼多員工，非派你們倆來，夠巧的啊？”

顧菲菲看氣氛不對就想借故告辭，不料招來了吳淑更多的不滿：“這麼急著走！顧菲菲，你是不是心虛啊？”

“吳淑！”周惠明喝止，“都跟你說了我們是來談工作的，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吳淑一聽周惠明護著顧菲菲，更加的怒不可遏：“周惠明！我現在懷著你的孩子，你卻還跟顧菲菲糾纏不清！”

周惠明擔心在街上鬧開場面不好看，再加上不想傷害顧菲菲，趕忙好說歹說把吳淑勸回了家，剩下劉佳佳一臉八卦地看著顧菲菲。顧菲菲十分難堪，不知道這個大回去會怎麼跟同學們胡說。

壞事雙，顧菲菲正郁悶地往回走時，又被等在路上的關雅琴攔了下來：“我想和你談談！”

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關雅琴向談起了往事：“5歲時，我父母出車禍去世，我在干爹家長大，從小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努力去討每個人的歡心，那種滋味并不好，你知道嗎？我和薛燦是青梅竹馬，從16歲起我心里就已經把自己當他的新娘了，當初我還懇求過他和我私奔，可是他放棄了，并且躲到了日本，無奈之下我只有和薛勇訂婚。后來薛勇去世，這是老天給我和薛燦重新開始的機會。我薛燦，比任何人都，所以我不允許有人和我搶，絕不！”

“可是你的太霸道了！”顧菲菲打斷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讓薛燦不過氣來了？你口口聲聲說他，可是你先嫁哥哥后嫁弟弟，你想過薛燦的嗎？關雅琴，你三番兩次陷害我，我不跟你計較不是我怕你，而是不想薛燦難做。現在我只想幫薛燦完這個項目，其他的等到項目完以后再說吧！”顧菲菲原本就心不佳，也不想再跟爭辯什麼，直接起走了。關雅琴被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氣悶不已。

經歷了一堆不順心的事，顧菲菲心低落地回到家，剛到樓下，正好看到薛燦等在那里，頓時倍覺親切。剛想上去尋求一點兒溫暖和安，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說了沒兩句話就臉大變：“燦爺，我媽住院了！”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顧老太太正躺在病床上唉聲嘆氣，看見顧菲菲之后，一點兒也沒顯出高興，而是翻過去不理人。顧芳芳連忙過來解釋說，昨天是顧菲菲爸爸的忌日，顧老太太心不好所以沒有吃晚飯，加上緒影響，沒多久就說口悶來醫院了。顧菲菲聽了很是心疼，湊到床邊想要安，顧老太太握住的手開始抹眼淚：“菲菲呀，昨晚我夢見你爸，他問我你的婚事來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說完一側頭看見了薛燦，“小燦也來了？你過來，阿姨認真問你，你們兩個的事到底什麼時候辦呀？”

薛燦看了看顧菲菲說：“阿姨，我們在忙一個項目，一忙完就商量這事，您放心吧！”

顧老太聽他說完才順過氣來，顧菲菲又耐心寬了一陣才和薛燦離開醫院。

由于顧菲菲的堅持不懈，和大野公司的談判終于有了進展。可就在這個時候，周惠明突然向薛燦提出自己想辭去項目副經理的職務。顧菲菲雖然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不合時宜，但大概也猜到他是迫于吳淑方面的力，無奈之下轉而幫周惠明說話：“薛總，我看就讓馬克跟我去吧，正好他以前也跟高木打過道，周經理負責設計圖這邊就好！”

薛燦原本對周惠明有些惱怒，聽顧菲菲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頭同意。神有點不濟的他吩咐書海倫去幫他買杯咖啡上來。

海倫在樓下等咖啡，正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時，突然無意中看到張誠信和黃經理正在不遠聊天。起初沒有在意，但是的記憶突然閃回到和德國商談購買技，也就是公司底價被泄的前一天，看到周惠明和張誠信也是坐在那里寒暄！

雖然不知道這兩者是不是有關聯，但海倫上樓猶豫很久之后，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薛燦。薛燦略微怔了一下，隨即吩咐海倫去調查了幾件事。

被薛燦到天臺的顧菲菲帶著疑上了樓，問道：“有事？干嗎神神地喊我到天臺？”

“嗯，有一點兒事。”薛燦頓了一下才回答，“菲菲，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我們跟德國購買技，底牌被掀的前一天，有人看到周惠明和張副總在樓下咖啡廳聊天。”

“喝咖啡？這有什麼奇怪，周惠明本來就是張副總提拔起來的，全公司都知道啊！”顧菲菲不明白薛燦干嗎一臉嚴肅地提出這件事來。

薛燦搖了搖頭：“只是喝咖啡聊天的話，我當然不會懷疑！但是，他們喝完咖啡后張副總馬上打了一個電話，你猜是打給誰？”

顧菲菲看著他的表開始猜測：“難不是高木弘一？”

薛燦點頭算是回答：“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

顧菲菲順著他的思路往后想，不大驚失：“你是說惠明把底價給了張副總，然后張副總又告訴了高木弘一？不，我絕對不相信惠明會做有損公司的事！”

“我又沒說他出賣公司。”薛燦沉，“我是說，也許不經意間，他被張副總利用了！”

“不可能！”顧菲菲使勁搖頭，“我絕對相信惠明的職業守和專業水平！燦爺，你可以毫不懷疑地相信我，為什麼不可以相信他呢？”

薛燦和周惠明對彼此的覺，也許是因為顧菲菲的關系，一直都存有嫌隙，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面對顧菲菲，他又不能把這些說出口：“菲菲，我沒有想要懷疑他，只是……”

顧菲菲不待他說完就已經開口：“燦爺，我覺得你的這些懷疑理由都很牽強！如果你信我，就請你相信惠明，我可以擔保不是他！”

見顧菲菲堅持，薛燦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吩咐繼續去跟進高木那邊。

顧菲菲雖然極力向薛燦表明了自己信任周惠明的立場，但到底還是把薛燦的話聽了進去。正在打探周惠明在咖啡廳跟張誠信說了什麼的時候，海倫來派發薛燦的通知：鑒于吳淑懷孕，周惠明要照顧孕婦會分心，所以暫時將他調離項目小組。副組長一職暫時由項目部的杰克負責。

“為什麼？”顧菲菲進門就問。

薛燦正在喂魚，見顧菲菲進來，有點漫不經心地問道：“燦爺這兩天怎麼沒打采的？是不是病了？他以前有過這種況嗎？”

“別轉移話題！”顧菲菲有點生氣，“為什麼調離周惠明？燦爺你不是疑神疑鬼的人啊！當初我和山下見面那麼直白的證據你都可以相信我，現在為什麼不肯相信惠明？”

薛燦耐心地給解釋：“我早就知道關雅琴在針對你，但是沒有人針對周惠明啊！另外，泄的事發生之后沒幾天張副總就私下和幾個董事通準備提他做項目總監，你不覺得事有蹊蹺？”

顧菲菲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選擇相信周惠明。

薛燦點點頭：“我也想相信他！菲菲，其實我調他離開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是我們這次時間迫，我輸不起，所以我一點兒風險也不敢冒。現在讓他離開回去安心照顧懷孕的太太，對大家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話已到此，顧菲菲雖然擔心周惠明的心，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周惠明晚上回到家把自己離開項目小組的事告訴吳淑的時候，又開始疑神疑鬼：“是不是因為你跟顧菲菲走得太近，所以薛總對你有意見啊？”

周惠明最不了這樣，把碗往前一推不吃了，說：“我在項目組，你說我和顧菲菲不清不楚和我鬧。現在我離開了，你又說這里面有問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吳淑不免有點委屈，看著拋下走進書房的周惠明，忍不住開始思考周惠明被請出項目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菲菲今天心不好，不只是因為周惠明，更是因為通過這件事看到了薛燦骨子里那種關鍵時刻可以做到翻臉無的商人氣質。雖然無可厚非，可是顧菲菲還是多有點失，畢竟，哪個人不希自己心的人是完的呢。

正當為此難過的時候，關雅琴已經轉換策略展開攻勢了，專門買了夜宵去看熬夜工作的薛燦。薛燦倒也不是那麼不近人，主和關雅琴談起工作來：“我前段時間拿到我哥留下的一個U盤，但是里面有個文件加了碼，我怎麼也打不開。”

關雅琴聽了笑笑：“你哥那個人，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他設的碼不是家人生日就是電話號碼，或者車牌尾數之類的吧？”

薛燦又試了試還是不行，只得嘆口氣接著做別的事。

關雅琴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提起來周惠明的事：“聽說你把周惠明調離了項目組？不是因為他老婆懷孕這麼簡單吧？”

薛燦抬頭警惕地看看：“你想說什麼？”

關雅琴并沒有介意，只是好心地提醒著他：“你也太不小心了！你想調看我干爹的通話記錄，就應該隨手多調幾份，比如說黃經理、夏經理，包括我的，這樣才不會引人懷疑。這件事要不是我幫你住，讓我干爹知道了，你說他會怎麼想？”

薛燦想想關雅琴的話，確實說得在理，不由得向投去了激的目。

這正是關雅琴想要的效果：“小燦，我要你知道，顧菲菲能幫你我也可以！而且我會幫得更好！”

今晚的關雅琴很不一樣，薛燦心里有說不出的復雜。關雅琴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薛燦出于禮貌還是去送了一下，這樣的轉變已經讓關雅琴很滿意了。看他離開，關雅琴角出了滿意的笑容。

顧菲菲到公司的時候，設計部的員工們又湊在一塊兒講八卦了，顧菲菲躡手躡腳走到他們后面：“嘿！又在說什麼呢？”

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玉兔回頭見是顧菲菲馬上辯解道：“菲菲姐，我們這次不是在說你啦！”馬克機靈地掐了一把，玉兔這才吐吐舌頭住。

說到這，顧菲菲已經猜到他們在說誰了，可是還沒來得及細問就又被薛燦去開會了。因為時間有限，所以和大野公司的合作必須馬上跟進了，這件事，大野等得起，樂天等不起，薛燦也是急得火燒眉。

從會議室回來，周惠明出來喝水正好到顧菲菲，就隨口問道：“菲菲，和大野公司那邊談得怎麼樣了？”

顧菲菲剛要回答就聽到玉兔突然高聲喊起來：“菲姐！你快來，我這邊有點兒急事！”

“菲姐，我這也有急事！”馬克也跟著了起來。

“什麼事啊你們？”顧菲菲打住話頭趕走了過去。

玉兔和馬克拉著就往茶水間走，一直到僻靜才小聲說：“菲姐，你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啊？”

見顧菲菲真的不明就里，馬克這才給解釋，張誠信這兩天出差，薛燦想要借此機會殺一儆百，張誠信不喜歡浪漫比倫這個項目是人盡皆知的，偏巧項目組里就只有周惠明是他一手提拔的，所以項目組的員都已經有了共識，關于浪漫比倫的事一律不能跟周惠明講。

顧菲菲覺得他們這種無憑無據的懷疑實在荒謬，于是批了他們兩句就離開了。

周惠明當然也覺到了公司詭異的氣氛，“到底出什麼事了，菲菲？”他把顧菲菲進辦公室問道，“今天全公司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你知道這是怎麼了嗎？”

顧菲菲是個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想了想說道：“惠明，你能保證我說了你不急嗎？”得到周惠明首肯之后，顧菲菲才說：“有人看見你和張副總出事前一天下午在咖啡廳喝咖啡，所以他們懷疑是你把項目組的泄給了張副總。”

周惠明一聽有點蒙：“你和山下握手都沒事，我和自己公司的副總喝杯咖啡倒叛徒了？”說到這他冷笑起來，“哼，我說他們怎麼跟防賊似的防著我呢，原來是怕我打探項目小組的啊！真好啊，一個個都已經跟了我那麼多年，平時一口一個老大的著，到關鍵時候卻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

“你別急呀！”顧菲菲趕忙勸他，“主要是這幾件事實在太巧，張副總和你談完話就打電話給高木，然后事發后沒幾天他又找董事會報請升你做項目總監……”

“就是說連你都懷疑我了？”周惠明打斷了，“好了我明白了，你什麼也別說了！”

顧菲菲一看周惠明是朝總經理辦公室方向拐的彎，覺得勢頭不對就馬上追了出去：“惠明，你冷靜點兒！”

周惠明沖到薛燦面前一拍桌子：“我辭職！”

顧菲菲這時沖進來攔著，可是左右也攔不住。薛燦抬眼看著周惠明說：“按程序，你該提前一個月提出辭職，然后公司才會有時間安排合適的人來代替你。現在你連份辭職報告都沒有就跑來說不干了，這不合規矩。”

“我會補上辭職報告的！再見！”周惠明說完就又大步走了出去。

顧菲菲喊著他名字追出去，臨走前回頭教訓了薛燦一句：“你怎麼不攔著點兒！”

薛燦看著追隨周惠明遠去的影，心里越發的不是滋味。

“惠明你站住！”顧菲菲見周惠明越走越快，終于大喊一聲。

周惠明果然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你別勸我，無端被扣上這麼個叛徒的帽子，我現在沒辦法冷靜！”

“我沒被扣過帽子啊？”顧菲菲越說越氣，“叛徒、破鞋、小三，我了多委屈你又不是沒看見，現在為了這麼點兒小事你就過不去啦？”

“你知道什麼？”周惠明說，“你的那些都是因為私人恩怨，而我呢，不過是他們權力斗爭中的犧牲品！”

的確，薛燦就是在利用喝咖啡這件事借題發揮，目的就是要一點一點鏟除張副總的親信。周惠明是第一個炮灰，很快就會有下一個，可能是黃經理也可能是其他人，既然薛燦已經手，一切就都是遲早的事。

“菲菲，薛燦可不是什麼善男信，你看著吧！”周惠明最后還不忘提醒顧菲菲。

顧菲菲哪里肯相信：“怎麼會這樣？”

“商場如戰場。”周惠明想起來多還是有些憤恨，“我不甘心的是他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趕我走！”

顧菲菲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十分難過，心里說：“對不起惠明，我相信，也知道不是你做的。”

周惠明一疲憊地回到家。剛一進門，吳淑就問他為什麼這麼早回家，周惠明沒好氣地說：“我辭職了。”

吳淑眼睛瞬間瞪得老大：“辭職？我現在懷孕了，你卻在這個時候辭職，你要干什麼呀這是？”

周惠明抑了許久的緒終于發了：“我高興辭職你管得著嗎！吳淑，你仗著有個孩子還要欺負我多久？你以為你懷孕了就可以要挾我一輩子啦？告訴你，我夠了，干脆你拿掉這個孩子我們離婚吧！”

吳淑一下子傻了：“惠明，你怎麼了這是？”

周惠明不理，摔門進了書房。吳淑愣在原地，周惠明一翻臉就怕了、慌了，立刻推門跟進了書房。

吳淑走進書房，怯生生地湊近坐在椅子上的周惠明：“惠明，你怎麼啦？你別嚇我，惠明！”

周惠明再也控制不住緒，抱著頭嗚咽起來：“我他媽冤枉啊！我沒出賣樂天，也沒有泄公司底牌，為什麼要這麼害我？薛燦，你想開我直接開就好了，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吳淑聽得一頭霧水，聲問著：“老公，到底出什麼事了？”

周惠明也確實需要找個人發泄一下緒，于是把公司的事都對吳淑說了。吳淑聽罷大怒：“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高層恩怨關你什麼事？”吳淑說著，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應該怎麼幫周惠明算回這筆賬。

吳淑到樂天找薛燦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里和顧菲菲談周惠明的事。吳淑推門進來，徑直走到薛燦面前：“薛總，惠明沒有出賣樂天，請您相信他！”

薛燦對的到來很是詫異：“我沒有說他出賣樂天啊，不過是公司的流言！”

“那就請您讓他回項目組，這樣流言就不攻自破了。”吳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先不說進不進項目組，首先周經理是自己辭職的，這件事我得考慮一下。”薛燦答得有些敷衍。

“這麼說您還是不相信他？”吳淑眼睛里有了淚花，“薛總，我求求您，惠明這輩子最要面子，您讓他背著叛徒的頭銜離開樂天，他會不了的！”

“叛徒？”薛燦抬頭看著吳淑，“周太太，我從來沒說過是周惠明出賣了公司，你這話什麼意思？至于流言，對不起，我堵不住那麼多員工的！”

吳淑愣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顧菲菲：“菲菲？幫惠明說兩句好話吧！”

顧菲菲還沒說話，薛燦就已經搶白道：“顧菲菲，你要搞清楚，不是我薛燦趕他走，是他自己要走的！還有周太太，請你先回家問問自己老公到底怎麼回事再來和我談！海倫，送客！”

吳淑看著他們兩個端詳了半天才點點頭說：“我懂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都怪我們家惠明站錯了隊！薛總、菲菲，打攪你們了，再見！”

吳淑說完就往辦公室門口走去，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昏倒，辦公室外也因此陷了一團混。

周惠明原本喝酒買醉剛回到家，一接到電話就馬上醒了。他急匆匆地趕到醫院，看著悉的醫院，想到前不久吳淑大鬧公司時，也像今天一樣突然昏倒，因此，見到吳淑時，他的心里不免又多了一分愧疚。

再次面對薛燦，他先是為吳淑的事表示歉意，而后又認真地向薛燦說起自己真的沒有出賣公司。

薛燦也一直在等這個打開心結的機會，說：“本來我調你離開項目組是為了避嫌，沒想到卻因為誤會起到了反作用，你對樂天是有功勞的，我不希你就這樣負氣辭職，如果你想回項目組的話……”

既然誤會解開，那周惠明也沒什麼好埋怨、記掛的了：“薛總，我不想回項目組了，我只想照顧我太太！”

半天沒出聲的顧菲菲這時說話了：“吳淑還懷著孩子，你這個時候離開，不僅對你的職業生涯，連對和孩子也是不好的，惠明，別用事！”

周惠明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同意留下。

薛燦這才問起那天他和張誠信的談話，周惠明解釋說那天張誠信確實找自己問過和德方洽談的底價，可他什麼也沒跟他說，而是隨口把話題岔開了。薛燦了解了況，心里有數地點了點頭。

吳淑醒過來看見周惠明守在床邊，第一句就是問孩子怎麼樣，得知一切安好才放下心來。周惠明雖然知道吳淑都是為了自己，可還是忍不住責備了幾句，吳淑這次倒沒反駁什麼，可還是免不了為周惠明屈。

周惠明搖搖頭說：“你別管了！我只是一時氣憤失去了理智，其實想想，不就是流言蜚語嗎？長在別人上，就讓他們說去吧，我問心無愧就行了！現在你的比較要！”

吳淑聽了這話才安心地睡下了，周惠明幫掖好被角，輕輕走了出去。

經過這件事，顧菲菲不知為什麼突然對薛燦有了顧忌。覺眼前這個薛總經理和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燦爺已經不大一樣了。薛燦雖然覺到了顧菲菲的異樣，但是也問不出個究竟，再加上他最近在忙張誠信的事，所以只好暫時將這邊擱置下來。

薛燦找到關雅琴詢問張誠信的歸期，關雅琴警惕地問他有什麼事，薛燦倒也不避諱：“我要問問他為什麼出賣樂天！”

關雅琴并沒有對這句話本表示多大的震驚，而是冷靜地問道：“證據呢？”

薛燦描述了一遍他和周惠明的談話景后說：“周惠明就是人證！”

關雅琴直接指出薛燦的沖，張誠信作為公司副總關心一下項目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想要憑這樣的推測指認他未免過于牽強。

薛燦沒有接話，而是直視關雅琴，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他出賣過我哥沒有？我哥是不是被他氣死的？”

關雅琴大驚失，說：“小燦，你在說什麼啊？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你怎麼能這樣想他？”到后來，被薛燦盯得有些發，小聲又無力地安著：“小燦，干爹為樂天拼搏了近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有時候霸道了一點兒，但他是沒壞心的！就算你想接過樂天的大旗也得慢慢等待機會，你現在這麼沖，只會激化矛盾。小燦你想，干爹再熬幾年就退休了，樂天遲早是你的啊！”

薛燦不想聽繼續說，也沒有再問什麼，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開車吧！”

顧菲菲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了看吳淑。不過，吳淑表現得很冷淡。顧菲菲尷尬地說了兩句就趕忙退了出來，在外面又不咸不淡地跟周惠明聊了幾句就直接告辭了，看來和吳淑的關系一時半會兒是難以緩和了。

顧菲菲垂頭喪氣地走回家，看見薛燦正靠著車門等。一見顧菲菲回家，薛燦就迎了過來：“聽小辣椒說你去醫院看病人了，是吳淑吧？和周惠明現在都還好嗎？”

顧菲菲突然不清薛燦現在的關心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攤牌：“流言是你讓海倫傳出去的！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周惠明，而是張副總！”

沉默等于默認，顧菲菲看著薛燦的臉知道自己已經中了他的心事：“燦爺，我希你能對我坦誠一點兒。”

薛燦猶豫一下終于向顧菲菲說出全部實，只不過他的安排里沒有想到周惠明會這麼沖、吳淑反應會這麼激烈，而張誠信，竟然潛藏到現在都沒有頭。看著顧菲菲角扯出的冷笑，他一時有些慌：“菲菲，你聽我說，浪漫比倫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你可以不擇手段地去完？”顧菲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知道嗎？你越來越像個老總了！”

薛燦還想解釋：“菲菲，我沒有不擇手段，也沒有惡意傷害任何人！”

“好了別說了！”顧菲菲打斷他，“放心，我會幫你完浪漫比倫的！完以后我就離開！”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顧菲菲終于意識到，和薛燦始終都不是同路人，從格到家世，有著太多難以磨合的地方。

這邊薛燦還在督促手下員工盡快和大野方面接洽，卻不知道那邊張誠信已經有了新的小作，還以哮為由推病不去上班。

馬克打了一上午電話也沒有結果，只好垂頭喪氣地來向薛燦匯報：“薛總，高木不接電話！”

玉兔匯報的也是一樣的壞消息，高木的電話全部轉去了書臺，往大野公司打電話，高木的書小田每次都只是說會幫忙轉達，但是之后就沒有任何音訊了。

怎麼會這樣？薛燦暗自沉，難不是他不想談了？

“難道是有另一家公司接了他？”顧菲菲提出自己的懷疑，“我分析是不是有別家公司也在和高木談合作的事，他現在有了多項選擇所以不著急，而是伺機而，權衡利弊，看哪家公司能給他帶來最大的效益。”

這個分析不無道理，但是杭城還有哪家公司想做環保住宅？“難不是柯比？”馬克猜測道。

“不會，”顧菲菲搖頭，“柯比只是一家設計公司，還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這實在是件讓人頭痛的事，“不管怎麼樣，先找到高木再說！”薛燦下了指令。

尋找高木的難題被顧菲菲一力承擔了下來，才不管什麼社禮節，到了大野公司找到高木的辦公室推門就進。

“顧小姐，高木先生不在您不能闖！”顧菲菲擺書小田一把推開房門，只見高木正面向大玻璃窗，著腳下的城市喝咖啡！

顧菲菲瞟了小田一眼，問：“你不是說高木先生不在嗎？”

小田尷尬不已地退了出去，高木倒還算鎮靜：“顧小姐不愧是樂天第一悍將，果然還是找來了。”

顧菲菲懶得跟他廢話：“高木先生，有關兩家公司開發環保型住宅合作的事，我想聽你的答復！”

“我記得你不是項目部的吧？那你憑什麼跟我談？”高木有意刁難顧菲菲。

顧菲菲不卑不朗聲答道：“我可以代表整個項目組！”

高木顯然不信：“你做得了主嗎？”

“那要看你的誠意了！”顧菲菲淡淡一笑，“你有誠意，我們自然有做得了主的人和你談；如果你一點誠意沒有，那我們還怎麼談？”

高木有意敷衍地說：“顧小姐，這件事不是我在故意拖著！實在是這個項目靜太大我做不了主了，前兩天我已經把這個項目報請大野公司大中華區項目總監山下先生批復了，我現在也在等山下先生的回復意見。”

顧菲菲打蛇隨上：“那我想見山下先生，據我所知他人現在就在杭城！”

“什麼？”高木沒想到會提出這個要求，但是看著毫不肯退讓的眼神又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說道：“真不巧，山下先生有急事要回日本總部開會，半個月后才能回來！”

顧菲菲臉一變：“他什麼時候走的？”

高木也被問愣了，皮子一松說了實話：“就在剛剛。”

顧菲菲來不及再說什麼，立即轉跑了出去。

山下從大野公司出來走到自己的車邊，剛要坐進去就見顧菲菲沖出大樓，一路還揮舞著胳膊大喊著什麼。

山下哪里知道顧菲菲是來追趕自己，兀自鉆進車里吩咐司機說：“機場。”

顧菲菲追到車邊時司機已經發了汽車，急切地喊：“山下先生，我有話說！”

但是為時已晚，山下的車已經開了出去，顧菲菲不死心地追著汽車飛跑，邊跑邊喊：“山下先生——”

山下坐在車里沒有回頭看，他本沒想到會有人追自己的車。

顧菲菲看著山下的車開遠，急得直跺腳也想不出該如何是好。好在正巧趕上前面路口紅燈亮了，顧菲菲見汽車停下趕跑了一段沖過去。好不容易快要趕上，誰知紅燈已經轉綠，眼看著山下的汽車又要啟。

悍將總歸是悍將，顧菲菲一咬牙，放棄喊，而是直接跑兩步到了車前，雙臂一橫擋在了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