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紀事》第4章

第四章一個掌拍不響

丁乙乙的“時空漫步”節目問答時間——

聽眾1119號:主持人,我跟我妻子婚前很相,但婚后總是沒完沒了地吵架,怎麼辦啊?

代班主持人賈兵:這個嘛……婚姻需要彼此忍讓、相互諒、互相包容,要經常換位思考,要時時保持耐心,要向對方付出真心,要細心心……

聽眾1118號:甲丙丙主持人,我能打斷一下嗎?

代班主持人賈兵:我賈兵,賈寶玉的賈,人民子弟兵的兵。不是甲乙丙丁的甲,甲乙丙丁的丙。

聽眾1118號:唐圣僧……

代班主持人賈兵:這位聽眾,你剛才打斷我想說什麼?

聽眾1118號:乙乙什麼時候回來啊?

代班主持人賈兵:……

在南方城市的賓館里,林曉維正一邊開著電腦玩著網頁小游戲,一邊在網絡上聽著家鄉電臺的節目,當聽到這一段時,終于忍不住笑起來。

與乙乙他們一路南下不同,曉維是從最南端漸漸北行,此時已經換了四地方。

在外的這些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很無聊地天天從網絡電臺上調到這個頻段,聽那位老實的“甲丙丙”被乙乙的聽眾們調戲。

曉維想像了一下這個問題如果給丁乙乙回答,會怎麼說,但是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來。因為乙乙的答案總是出乎意料,經常視當時的心而定。

乙乙的這臺節目容很雜,介紹音樂、電影、書籍,無論流行的還是冷僻的,給大家念幽默短信讀百科知識講歷史典故,一切都隨著的興致去弄,偶爾也會請到一些份特別的嘉賓。最后十五分鐘是與聽眾的聊天時間,聽眾對乙乙牢一下生活苦悶,乙乙則負責為大家解悶,其實沒有幾個聽眾真的需要用的回答來借鑒參考,他們想聽的無非就是乙乙的不靠譜不著調的言論。

十點四十到十一點半,這其實不算一個好時段,但是乙乙靠著有點另類有點偏門但又不失大格的風格,將這檔節目做了地方電臺一個小有名氣的品牌。

曉維又玩了一會兒游戲,登陸QQ想看看是否有人給留言,居然發現乙乙早些時候給留言:“林曉維,我佩服你,跟周然結婚七年才想離婚。我結婚七天就夠了。”

曉維打了一串問號回去,等了很久也沒回復。又撥乙乙的手機,竟然關機。

思及乙乙經常風的個,曉維估計也沒什麼大事,所以給乙乙留了一條短信后,關電腦,洗澡睡覺。

浴室里,水汽氤氳中彌漫著馥郁的香氣,令曉維有點暈眩。淋淋地四下里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角落里的一捧新鮮的白玫瑰,先前親手丟在那兒的。正是這花的香味害發暈。

把那花拿起來,將花瓣一片片揪下來,撕碎,丟進馬桶里,放水沖走。

水汽里那詭異的香氣終于消散了,而的手指上的余香,卻怎樣洗也洗不去。

已經很久無夢的曉維當夜陷離奇的夢境中。夢見自己在雨中奔跑,其實雨得得不大,但淋在上非常冷。跑了很久卻總也找不到一避雨安的地方,直跑得自己失了力氣,只能慢慢地走著。

而那些雨滴,卻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花瓣雨,起初是白的,飄飄灑灑,后來又變了紅的花瓣。

夢中的曉維有些疑收到過花,而且不太喜歡紅。印象里,似乎只收到過一次紅玫瑰,就是周然向求婚的那一回。

低頭拈起一片紅花瓣,抬頭四下尋找,卻聽到耳畔有嬰兒的啼哭聲。曉維大驚,再低頭,手指上那一片花瓣卻凝了一滴。然后大汗淋漓地醒了過來。

的手指間還縈繞著先前扔掉的那些白玫瑰的香氣,而上的汗水,猶如剛才淋雨的夢境。嬰兒的啼哭也是真實的,正從隔壁房間傳過來,那對小夫妻哄孩子的聲音也約可聞。這間賓館隔效果不是太好。

曉維去沖掉一的冷汗,然后就再也睡不著。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樣的噩夢了,不知為何今天又舊疾復發。

多年前,有很長一段時間,天天都在這樣的噩夢中哭著醒來。周然推醒,把像小孩子一樣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哄重新睡。

是那種醒來就不容易再睡的人,翻來覆去難再眠,害周然也睡不著。

那時的周然很有耐心。如果是冬天,他會把兩人一起裹進厚被子里,給講催眠故事,而他的聲音本也催眠,不知何時就又睡著了。

如果是夏天,周然會抱著臺上,教辨認天上的星座。這之于也是一件很催眠的事,看不了多久就又困了。

還記得有一回,第二日是周末,周然索不睡,帶著去了小區外面的花園,捉回許多螢火蟲。

周然其實不太會哄人,當以前他肯哄的時候,用的也是哄孩子的方式。那時曉維就想,周然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將這樣不合時宜的回憶出腦海。

難道果真應了老人們所講,當要與一個人分別時,才會記得那人的好。這麼多年,與周然的關系形同肋,早已記不得對方的任何好

但是,曉維想,如果當年沒出意外,如果那個孩子能夠順利出生,是不是一切都會是另一個樣子,無論,周然,還有他們如今的生活?

那時,年輕的曉維,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但是一直在努力地去適應,去改變。

在床頭堆滿了孕嬰雜志,摒棄了一切不良習慣。本來就挑食的,因為孕吐連水都難喝下,但含著淚一口口吞著那些平時都不的綠葉子。

周然也在努力地適應。

因為曉維的妊娠反應很厲害,聞不得油煙味,周然每天回家系著圍做飯。他在看專業書籍的同時也研究孕婦食譜。

有一次他晚上有應酬,因為對方客戶飛機延遲兩小時,其他同事索在飯店打牌,而他匆匆趕回家中替曉維做好了飯,又趕回飯店。

那時候,他們是真實心意地期待著那個小生命的到來。

曉維沒想到,在真真切切地它,全心全意地等待它的時候,它會那樣消失。

那一年,公司實驗室里發生化學品泄事故。那天實驗室里里只有兩位實習生與一位大病初愈并且即將退休的老人。為了避免給公司造重大損失,在人員疏散后又跑了回去,并了一點點輕傷。

若是正常人,不會有大礙,可是孕婦。

醫生說:“這個孩子最好不要留下。你們還年輕,以后有機會。”

胎兒已經六個月,只能做引產手

結束,醫生面無表地讓家屬確認。

掙扎著想看的孩子一眼時,周然捂住的眼。

曉維哭得很傷心。那個小生命就像惡作劇小靈,改變了未來的一切后,卻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曉維的睡眠就是從那時起變差。神都漸漸虛弱。

人說:“哎,懷孕懷得那麼辛苦,本以為馬上就熬到頭了。六個月,再多一個月孩子就能活了。這事對打擊實在太大了。”

曉維那時極切地再懷一個孩子。纏著周然,賴著周然。

但是直到一年半以后,才再次懷孕。這次曉維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到了第八周,其實那天只不過踮著腳手去拿柜子上放在高的一個試劑瓶,落腳時重心不穩,腰抻了一下。

只因為這麼小小的一個事件,幾小時后,又一次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曉維的神崩潰了。噩夢連連,夜夜在夢中哭泣。的夢總是與實驗室有關,與孩子有關。

周然說:“辭職吧,好好休息一陣子。”

聽從他的安排,辭職在家,每日看書上網聽音樂,養花養魚,收拾房間,做飯,等他回家。

周然那時候得到一筆投資,有了自己的公司,每日忙忙碌碌,疲累不堪。

曉維是做技的,他的公司幫不上忙。幫他著肩膀說:“我可以再找份工作,或者回原來的公司。每天這麼閑,我覺得自己像米蟲。”

周然說:“我喜歡回家時樓上亮著燈,敲門時有人給我開門,一進屋就有飯香味的覺,這樣的話,我第二天工作賣力心愉快。我賺的錢里,有你的一半功勞。”

曉維接他的說法,安心地做一個家庭煮婦。

其實這樣的靜謐時刻已經只是偶爾。

周然越來越忙,回家越來越晚。經常是曉維做好了一桌飯菜,卻等不到人。

而曉維的神狀態越來越差,憂郁,狂躁,沮喪,失落。

再后來,他們開始吵架,冷戰。

曉維自己支撐得很辛苦,不需要很多錢,只需要一點心的關注與安。而這一切,當時忙得恨不得有三頭六臂的周然卻沒有給

周然也很辛苦。他的事業進了最艱難最重要的階段,他不需要林曉維能幫助他什麼,他只需要一個回家后可以安靜休憩的港灣。而這一切,當時陷輕度抑郁癥的曉維也給不了他。

那時周然認為曉維小題大作。很多人都失去過孩子,但是沒有人像那樣摧殘掉自己。他將曉維的神傷理解為,本是因為孩子而與他步婚姻,如今孩子不存在,而他們的婚姻還在繼續,這一點令曉維無法容忍。

而那時林曉維認為周然已經厭倦了這場婚姻。他本來就是為了孩子才走婚姻,如今孩子不存在,這場婚姻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

于是他們漸漸地開始忽視對方,漠視對方,鄙視對方,仇視對方。

他們在彼此最需要的時候,錯過了彼此。

因為夢與回乙,曉維整夜沒睡好,但是第二日還是按著計劃飛往另一座城市。

是購狂,沿路買了很多的紀念品和服。上飛機前,統統地打包送到郵局。

所以的隨行李很簡便,只有一個小小的箱子,以及一臺微型手提電腦。

有一點慨。其實這種擺繁重行李的方法,是當初周然教給的。那時周然教,出門在外,無論何時都該輕裝上路,不要給自己增添一堆的負荷。

想,其實早就是周然的負荷了。同樣的,他也是的負荷。

只是不明白,想要兩人都解,周然為什麼不肯配合。

曉維在預訂的酒店登記住。房間,放下行李,換上拖鞋。

十分鐘后,的門被敲響,又一束白玫瑰被服務生送進來:“林士?有人送您花。”

這間房有臺。曉維開門,把花丟到臺上,撥手機給周然的助理:“他一共給了你多預算?按我說的做:晚上八點十分,打開電視,看今晚的城市互助節目。把這筆錢,全送給第一位需要幫助的人。謝謝,再見。”

林曉維的旅行,因著一逝一生的兩條生命而終止。

在校友錄上看到昔日的同學病危的消息。那位同學離當時所在的位置,只有二百公里。

其實曉維與的關系算不上特別,畢業后一直沒有聯系,但曉維對印象很深。

同學的丈夫也是的校友,曉維還記得他們在校園里總是形影不離的影,如同當年的丁乙乙與羅依。畢業的時候,他們放棄了很多,只為能夠在一起。

有時回想起來,曉維覺得十分的艷羨并且欣

曉維去的時候,同學已在彌留之際,只來得及見到同學最后一眼。

很難忘記那樣的場景。丈夫抱著妻子已經冰冷的,表漠然,卻怎樣也不肯放手。最后幾個大男人上前強行將他的手指一掰開,后事才得以繼續進行。

林曉維淚流滿面。哭,看小說看電視都會陪著掉淚,何況這樣真實的場面。哭得不能自抑。

上天這麼不公平,不相的人都好好活著,相看兩厭,而相的人卻無法相守,天各一方,天人永別。

所謂,就是一場場黑喜劇。

曉維參加了同學的告別儀式后,也失了繼續游山玩水的心

在江南小鎮的小旅館里宅了兩星期,起初早晨看日出,晚上看日落。后來接連下了幾天雨,便日日聽著雨聲在房間里看網絡小說。看累了,就到街上走一走,在一些店里坐一會兒,還會在傍晚時分到酒吧去喝一杯,遇上好幾回艷遇的機會,其中不乏有看起來不錯的艷遇對象,心掙扎一秒鐘,然后放棄了。

有天早起,聽到店老板夫妻悄聲地用方言討論,他們以為不可能聽懂:“哎,這又是一位因為傷到這里來避世的人。”

曉維啞然失笑。的確是在這里“避世”,但實在很難定義傷”。

不肯接周然的手機,周然也不一而再再而三地主釘子,他的自尊向來要排首位的。

給周然助理打了那一通電話后,那些害做了噩夢的白鮮花也不再莫名其妙地送來了。

但是到了店家非常特別的照顧,以至于懷疑住的并不是自家開業的小旅店,而是五星級飯店。所以后來干脆換了個地方住。

但是在另一家小旅店里,同樣到了非常恭敬的對待。曉維不得不繼續研究下一個去

這時候,接到一個很好的消息,的一位很好的朋友,也是以前公司的同事,剛剛順利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孩。

這世間,生生死死,回回,也就這麼回事。

曉維決定不再逃避,想回家了。

林曉維對朋友剛出生的漂亮小嬰兒不釋手:“真難得,你那麼恐嬰,居然也愿意做媽媽了。”

“我現在也恐嬰,他一哭我就不知所措。可是,有很多事,不能回避,只能面對。”

們之間有短暫的沉默,朋友又說:“你最近怎麼樣了?”

“醫生說,指標一切正常,應該是心理原因。無所謂了,我現在并不期待孩子了。”曉維扯到之前的話題,“嗯,面對問題是對的。所以,我打算跟周然離婚。我是認真的,想了很久。”

朋友默然了很久:“這麼多年一起走過,總有值得留的東西。人生一共也沒幾個七年。”

“當初你……”

“當初我如果能預知,最終還是要在一起,那我一定會做點更有建設的事,而不是平白浪費許多的和力氣。而且那時我們婚齡太短,磨合不夠,親不牢。”

曉維輕嘆了一聲:“當初我們的伴娘伴郎,你們倆,還有乙乙和羅依,都弄這樣子,幸好你們倆又和了好。早在你們分開時,我就想,莫非我和周然的這場婚姻,從開始就遭到老天的詛咒?不然怎麼連伴娘與伴郎的姻緣都要破壞?”

“曉維,我記得你一直是無神論者。還有,其實兩個人的事,大多是自己搞出來的,與老天沒關系。”

林曉維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見周然。

本打算告辭離開,走到門口,竟遇見周然與男主人一起進來。

男主人說:“真是巧。不如一起吃頓飯吧。”

林曉維皮笑不笑地應承了下來。

席間看似融洽,其實氣氛微妙,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兩個人可以說的話題,放到四個人之間,就變忌。

他們不提結婚與離婚的字眼,不提關于孩子的字眼,甚至連當初一起共事過的單位都不方便提及。他們的話題轉了幾轉,最后一本正經地鎖定于世界局勢與國計民生。

曉維與周然之間有尷尬的氣流涌,只能辛苦男主人不斷地圓場。

曉維想:活該,誰讓你們夫妻合伙出賣我。

后來想,周然對的行蹤似乎一直了如指掌,想知道在哪兒一點也不難。又對這一對平白做了他們倆的夾心餅干的夫妻生出幾分歉意。

飯后,周然與朋友在院子里氣。

口袋,沒找到煙。他問:“有煙嗎?”

男主人遞過去包裝致的長條形品,那是香煙形狀的口香糖,味道也很像煙草:“方圓三十米都是煙區。”

“靠,當爹很了不起啊?”但周然還是把那兒食品咬在口中:“你知道了吧?林曉維要離婚,態度堅決。”

“剛知道。”

沉寂了半天后,周然問:“過來人,分一下你的經驗。離婚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男主人又沉默了很久,慢慢地說:“是沒什麼大不了,就像截掉一只潰爛多日的胳膊,有點疼,但很解。只是等傷口養好了后會很迷,本來屬于你的的那一部分,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周然哧地笑了一聲:“最近你還真是越來越文藝男青年了,跟你家那位很相襯。以前怎麼沒被傳染上?”他抬腕看看時間,“不耽擱你做二十四孝產夫,我該回去了。”

男主人陪他走到門口時,突然說:“我倒是有個建議,你想聽嗎?”

周然止步,笑著作一個側耳傾聽的作。

男主人說:“如果你不打算離婚,那就堅持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一時腦。”

“經驗之談?”

“教訓。”

周然與林曉維都喝了一點酒,主人很地請自家司機把他們送回家。曉維不想讓所有人看了笑話去,只能跟著周然一起回家。

回家以后,進了主臥室換下服,又去洗澡。

出來時,周然坐在客廳等。但抱著外套轉進書房,關門落鎖。

說是書房,其實那基本上只是一個人的空間,堆滿的東西,還有一張沙發床。周然很來這里。

周然敲門。隔著房門對周然說:“我很累,中午才下飛機,所以我不想跟你說話。”

周然在門外說:“好。但是我有一份文件放在電腦旁。”

曉維回頭,果然找到那份文件。說:“你退后五米。”然后從門里把那份文件丟了出去,又迅速關門,生怕周然闖進來。

曉維睡覺前想,的行為真是稚無雙。其實,周然打發助理做什麼是另一回事,他哪里會親自陪玩這樣過家家的游戲呢?

曉維半夜又在網上閑逛,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結果周然沒上班。當曉維推開房門時,聽到周然正對著電話態度僵地說:“給你三周時間,再搞不定,請你收拾東西走人。”

曉維極見他如此嚴肅的樣子,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去洗漱。

出來時,周然已經換了另一副表與口氣講另一通電話,謙遜又誠摯:“江局長,哪里哪里,是我們自己沒做好,當然得改。到時候還需要您幫忙言幾句……”

周然掛掉手機,和眉心,仿佛很累。

曉維覺得他有三分在演戲給看,但仍停了腳步:“公司有麻煩嗎?”

“新項目剛啟又被停,環測不達標。”

“不達標怎麼通過的審批?”

周然愣了一下,他很不習慣與曉維談公事。“沒事的,很快就能解決。”他看著,“你有時間嗎?我們談一談。”

曉維將早已準備得很充分的拒絕之詞在心中篩選了一下,到底在周然那鎮靜但掩不住疲倦的神下心了幾分。

說:“好吧,我們先不離婚。但是,我要求分居。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林曉維在周末的傍晚邀丁乙乙一起吃飯。

乙乙風風火火地趕進來,坐下就說:“咦,分居啦?這算是周然妥協還是你妥協啊?”

曉維一邊替倒飲料一邊說:“先別管我,說說你是怎麼回事。當初我就說你太輕率,你一意孤行。現在呢,我開始覺得沈沉那個人真是不錯,被你賺到了,你卻要鬧這樣子。”

“不錯個頭啊。連道歉的舉都沒有,有這麼小氣的男人嗎?”

“你把他的電話列拒聽,他有辦法道歉嗎?”

“那就當面來負荊請罪。我又沒藏起來,固定場所就那麼兩。他難道等著我去找他?小氣啦的渾球!”

“得啦乙乙,你還好意思說別人。至他是一直在找你的,而你呢,你連他回來之后立即出差去了偏遠地帶都不知道,可見你本沒找他。”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小氣啦的渾球找不到你,急得要命,最后找到了我。”

“算了算了,我們其實也好久才吃一次飯,干嗎話題總圍著男人。我也不問你跟周然怎麼回事了啊,咱們打住。噯,你怎麼出去玩了一圈反而變白了?”

“我覺得沈沉冤的,他不知道你跟你爸的事。換作誰都會生氣吧,何況是他那麼一個一板一眼認認真真的人。你也太傷他男人的自尊了。”

“哎喲,林曉維,我現在開始覺得沈沉那家伙實在太厲害了。他說了你什麼好話把你收買這樣啊?你可是連周然那種人都搞不定的人。”

“得了得了,咱們打住,換話題吧。”

把男人徹底撇到話題之外后,曉維與乙乙的晚飯吃得很投機。倆在餐廳門口打算分手時,乙乙說:“你那單公寓住得開兩個人不?我到你那兒去待一晚上吧?”

曉維看著遠一點:“住得開,不過還是改天吧。你的周末丈夫當面來給你負荊請罪了。”

乙乙順著的眼,看到沈沉正站在自己的車旁邊,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曉維過去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沈沉向前一步:“不不,對不起。”

乙乙怪腔道:“您哪有什麼錯呀?您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嗎?”

其實乙乙這些天,早就不去記恨跟沈沉之前的吵架之仇了,說起來是理虧在前。現在唯一較真的是,不接沈沉電話,他也不來找,所以絕不先服。但是按林曉維先前的說法,這一回沈沉似乎仍然是無辜的。

“我不知道你跟你父……跟丁先生的關系那麼糟糕,否則我不會把話說的那麼嚴重。還有,我不該讓你一個人走。當時我很生氣,竟然忘了阻止你。”

乙乙覺得,這番言詞懇切的話若換作自己來說,一定像念臺詞似富有戲劇“笑果”。可是月下的沈沉一臉的認真,讓覺得如果笑出來,會傷害到沈沉那顆一本正經的純潔心靈。

“好吧,我原諒你了。反正我也有錯。”乙乙清清嚨說,“那今天,你打算到我那兒去?”

“好。”

直到沈沉上車后很艱難地系安全帶時,乙乙才發現,沈沉的左手包了厚厚的繃帶。

“哎喲,你還真的自殘請罪啊?至于嗎?”

沈沉給看自己的左手:“我們檢查工作時,有個實習生違章作,我拉了他一把,把自己傷著了。”

沈沉一風塵仆仆的味道。他乘了幾小時的車回來,與一起出差的同事吃完晚飯就趕過來了,連家都沒回。

他躺在乙乙的浴缸里泡澡,他傷的手被乙乙用塑料袋包得很嚴實。

乙乙不得不承認,在他們吵架的那件事上,從理論上說,自己的錯誤比較大。

拉不下臉來像沈沉那麼認真地道歉,但是表現在行上。幫沈沉洗了頭,為他,穿上浴袍。

然后,沒有遭遇任何反抗地把沈沉倒在床上。

以不給他的手造二度傷害為名,乙乙用巾把沈沉的胳膊綁到床柱上。再然后,在他上為所為。

沈沉淌著汗,氣,全繃,從牙里艱難地著字:“我是傷患,你能不能對我客氣一點?”

乙乙趴在他上,掐著他的腰,咬著他的脖子,也氣,滿意地說:“嗯,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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