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妲飛國的時候，是Simon和詹濛濛為送行，Simon很外國地擁抱了一下，把窘得滿臉通紅。詹濛濛則很大方地掛在Simon胳膊上，儼然一對。

到國后，媽媽去機場接。媽媽沒車，也不愿意麻煩別人，兩母就乘機場的小士回家，一小時一趟，每位20刀，不算太貴。

但下車的地方離家還有段距離，兩母在大太下同兩個大箱子殊死搏斗，整出滿大汗，累得疲力盡，才把兩個裝著舊服和復習資料的寶貝箱子搞回家中。

媽媽住的是一個很舊的一室一廳，浴室在臥室里面，客廳和廚房連在一起，床是舊的，沙發桌椅都是舊的。

媽媽很抱歉地說：“沒買新家，都是以前的住戶留下的。”

安媽媽：“買什麼新家啊，馬上就回國了，買了浪費。再說新家一油漆味，怪難聞的。”

到浴室去洗澡，發現房子雖舊，但設施還是不錯的，熱水隨時供應，流量充足，空調也比國的家好，是中央空調，很靜，制冷能力很強，外面樹葉都曬蔫了頭，但屋子里很涼爽。

洗完澡后，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倒時差，一直睡到第二天才覺得清醒了一些。

媽媽是訪問學者，國付錢，所以國這邊沒給媽媽安排什麼任務，就是隨自己的意思，想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想去學校就去學校，不想去就呆在家里。

媽媽以前還是很勤的，說要對得起教育部給的幾千塊錢，總是步行到校車站那里，乘校車去學校圖書館用功。但現在兒來了，媽媽就不去學校了，呆在家里陪兒。

林妲把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講給媽媽聽了，媽媽嘆說：“濛濛還真是好運，想嫁豪門，就真的遇到一個豪門，而且人還不太老，有才有貌。”

聽媽媽那口氣，好像覺得自己兒不如人似的。虛榮心上來了，故意問媽媽：“你說Simon會不會娶濛濛？”

“應該會吧。”

“我怎麼覺得他——不會呢？他總是找機會對我說那些話。”

“現在的人開玩笑。”

“你說我該不該把他那些話告訴濛濛？”

“告訴干什麼？Simon又沒對你做什麼，就是開開玩笑。”

覺得Simon對說的那些話也不全是玩笑，還是有那麼一點意思在里面的。

媽媽仿佛看穿了的心思，囑咐說：“你可別把他那些玩笑當真。”

“我不會的。”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一個人，他對會有一種敬畏，說話都張，怎麼會像Simon那樣油舌的呢？你又沒給過他任何暗示或者鼓勵，他跟你說話就能公開把個字掛在上，這樣的人，即使不是完全沒，至也是把當兒戲看待的。”

很想替Simon辯白幾句，但自己也清楚，與其說是想為Simon辯白，還不如說是想為自己辯白，想證明還是有人喜歡的。

不過，媽媽那麼聰明的人，肯定看得出來，還是不要辯白了吧。

現在真是萬念俱灰。剛開始時，覺得陶沙喜歡，結果發現他不喜歡，最后還發現他有家室。后來覺得Simon對有那麼一點意思，媽媽又分析說他是開玩笑的。以前還從來沒這麼煩惱過，因為都是拒絕別人。現在即使不是別人直接拒絕，也是拐著彎拒絕，這怎麼能不煩惱呢？

發牢說：“我覺得現在的男生都只注重生的材，像濛濛那樣長得的，就有很多男生喜歡，像我這樣不的，就引不起男生注意。”

媽媽不同意：“誰說你不？我覺得你比濛濛。”

“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真不是自夸，你比濛濛滿勻稱，太高太瘦了。”

“媽媽呀，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就興又高又瘦啊！我要是能有濛濛那個材，我做夢都笑醒了。”

“我覺得生還是有點曲線好看。”

“就你覺得沒用啊。”

“男生也會喜歡有曲線的生。”

“那怎麼Simon他們都喜歡濛濛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喜歡？放心吧，你會遇到欣賞你的人的。”

“呵呵，你就會安我。”

“不是安你，我對我的兒很有信心，一定會遇到一個各方面都很出的男生。”

“怎麼你聽上去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說‘我兒絕對不會做剩’啊？”

“如果就是以不做剩為目標，那其實很簡單，隨便找個人嫁了就行了。但我相信我兒有更高的追求，而且一定能實現。”

只好安自己，不管怎麼說，總還有老媽這個鐵桿。

第三天，歇夠了，時差徹底倒過來了，氣也勻了，就和媽媽一起搭公車到郵局把陶沙給老婆和兒買的禮寄出去了。回來后特地打電話告訴他，但沒人接。給他留了言，他也沒回。

很不開心，也許把禮從中國帶到國不算什麼，裝進箱子里，到機場托運就搞定了，但冒著那麼大的太搭公車去郵局，皮都被曬黑了一個級別，這對一個的生來說，該是多麼大的犧牲啊！而他居然連個“謝謝”都沒說一聲，真是太沒禮貌了，以后再不給他帶東西了。

不過他老婆還是很會做人的，收到禮后就給打了個電話過來：“Linda？我是Lucy，你寄的東西我收到了，太謝謝你了，這麼大老遠地幫我們帶東西過來。”

“沒什麼，順便的事。”

“你和你媽媽一起上我們家來玩吧。”

“呃——”

“我家離你們不遠，開車四個多小時就到了。”

“但是我們沒車。”

“我給你們租個車。”

“我和我媽都不會開車。”

“哦，這樣啊，那我有時間了開車過來看你們。我給你買了幾樣護防曬的小玩意，已經給你寄過去了，希你喜歡。”

很不好意思：“怎麼好讓你破費？”

“沒什麼呀，買別的怕重樣，想到夏天太大，送點防曬霜不嫌多。”

連聲謝謝，又聊了幾句才掛電話。

媽媽聽說了電話容，也連夸Lucy好人品，同時更加好奇：“這麼可的老婆孩子，陶沙怎麼舍得丟在國，自己就跑回中國去了？”

“好像是因為在這邊失業了才海歸的吧。”

“但是人家海不都是先找好了位置再回去嗎？哪里會像他這樣，位置還沒找好，就先跑回去，跑回去了找不到工作又不趕快回來，說明這個人考慮問題很不周到。”

“聽濛濛講，請Simon幫他找個工作的。”

“能找到嗎？”

“誰知道？”

“那他一家老小靠誰養活？”

“肯定是靠他老婆。”

“唉，嫁了這種男人，也真是辛苦。他老婆可能還不知道他在中國的那些表現，不然的話——”

“他在中國什麼表現？”

“他不是跟濛濛相過親嗎？”

“那個應該是誤會吧，他可能只是帶他弟那幫人去玩玩。”

“他對你獻的那些殷勤——”

“你不是說只要他沒對我表白，都不算數嗎？”

“我是你別把那當他在你的證據，但對他妻子來說，他那些表現也是不忠。”

發現跟媽媽聊來聊去，都是在聊這兩個男人，自己也覺得有點無聊，人家一個有家室，一個跟你閨也算是在搞對象，你在這里議論個什麼呀？

趁早打住。

想跟濛濛短信聊聊，但沒開這邊的手機，跟媽媽共一個，是個很老土的手機，沒漢字輸，只能打英語，又沒標準鍵盤，幾個字母共一個鍵，發個hello都得鍵半天。而且媽媽的一個計劃也很雷人，不包括短信費的，發短信要另掏錢，每條二五分，要像平時那個短法，一下就可以把媽媽短破產。

只剩下半夜打電話一條路。

問：“媽，你以前給我往國打電話的時候，是用的什麼計劃呀？我記得你說很便宜，每分鐘只要三分——”

“哦，那是在中國城買的電話卡，就剩一塊多錢在卡上了。”

“中國城離這里遠嗎？”

“不算太遠，但沒直達的車，得轉。”

一看外面的毒日頭，就沒勇氣出門了：“網上沒電話卡賣嗎？”

“有，但我沒信用卡，買不。”

“那你以前怎麼買的？”

“都是我室友幫我買的。”

只剩下復習GRE一件事好做了。

倒真是準備到國來好好復習GRE的，帶了好幾本書過來，用掉了半個箱子的空間。但每每拿起書，腦子就開始跑野馬，怎麼也看不進書。

原本以為跟媽媽在一起日子會過得很快，卻發現日子爬得像蝸牛，已經有點盼回國了，不是不愿意跟媽媽在一起，而是國小城鎮的生活實在是太沒趣了，尤其是沒車的人，簡直就像癱瘓病人，哪里都不能去。

媽媽怕悶，提議說：“我們出去旅游吧？”

“去哪兒？”

“D市啊E市啊，都是國有名的城市，來國一趟，連這幾個地方都沒去過，會很憾的。”

“貴不貴？”

“我以前查過，兩個人大概四千左右。”

差點跳起來：“四千刀？搶錢啊？”

“四千不算多啊，去好幾個城市，兩個人機票總得一兩千吧？還有旅館啊門票啊什麼的——”

“算了，算了，不去了。”

“來一趟不容易，不順便去玩玩？”

知道媽媽這次出國補總共也就幾千刀，媽媽省吃儉用，住客廳，用破手機，就是為了省下錢讓來探親，現在旅個游要花四千刀，媽媽住一輩子客廳都省不回來。

堅決不肯去：“算了吧，外面熱死人，我不想出門。國這種國家，200多年的歷史，能有什麼好玩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