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第二章

我在凳子上扭了扭,穿這樣實在是遭罪。晚膳的時間早過,可八阿哥卻遲遲不來,剛開始的那子新鮮勁也漸漸消失,越發坐不住,站起來,從丫頭手里搶過扇子,一陣猛扇,姐姐皺眉說:“哪就那麼熱了?”我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說:“要是再不來,我就回去換服。真是活罪!”話音還未落,就看見簾子挑了起來,三人魚貫而,走在前面的二十二三歲,材頎長,著月白長袍,腰間系著碧腰帶,上懸著同玉佩。面如玉,目如朗星。我暗贊,這八阿哥長得雖有點了,但仍然是個男子。

他看見我,眼里幾驚詫,神微征,瞬即恢復如常,邊噙笑的轉開視線看向姐姐。此時滿屋子的丫頭仆婦已經都俯下了子,我這才反應過來,忙也俯下子,唉,我好象還未習慣這拜來拜去的規矩。

他微笑著扶起姐姐,說了聲“都起吧!”笑對姐姐說:“有點事耽擱了,回頭我和九弟,十弟還有事商議,所以就一塊過來。因是一時起意,所以也沒有通知你。”

姐姐笑了笑說:“這也不是什麼打的事。”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坐定后,丫頭服侍著臉、洗手,姐姐轉出去吩咐外面的太監傳膳。我在旁邊站著,心里想著,姐姐阿!你怎麼把我給忘了呢?九阿哥面無表,十阿哥還是那一副子樣,自打進門,就時不時地瞄我一眼,八阿哥角帶笑,好象是有點累了,微瞇著眼。姐姐轉進來,微笑著說:“可以用膳了。”八阿哥點點頭,這才睜開眼睛,看著我笑問:“這是若曦吧?前段日子說你子不大好,現在可好些了?”我回道:“好得差不多了!”八阿哥又笑說:“你子剛好,別站著了,坐吧!”我看了姐姐一眼,見姐姐沒什麼反應,就坐了下來。

席間八阿哥時不時和姐姐笑說幾句,九阿哥默默地吃著,反倒是十阿哥,許是我和他恰好坐了個斜對面,他是邊吃飯,邊笑瞇瞇地看著我,胃口極好地樣子。我本來就因為天熱沒什麼胃口,他又這麼瞅個不停,我是越發地難以下咽。心想,我對他而言算不算是“秀開胃菜”?

瞅了一圈,看沒人注意,立即抬眼狠狠盯了回去,十阿哥正邊吃邊瞅的開心,冷不防我這一盯,立即愣住,筷子含在里,竟忘了拿出來。我盯了幾秒鐘,看著他那個傻樣又覺得可笑,抿笑了一下,復低頭去吃飯。低頭時眼神不經意一掃,發現姐姐,八阿哥和九阿哥都看著我。我心一跳,再不敢抬頭,快吃了兩口,可一下子又嗆住,側著子,扶著桌沿一邊捂著咳,一邊對姐姐搖手表示沒事。聽到十阿哥大笑,可我是再不敢去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漱口,接著吃飯,只覺臉上火辣辣的。

――――――――――――――

離湖不遠的大樹下,我背靠大樹正在讀宋詞。昨天和姐姐特地要了宋詞。因為以前偏宋詞背了不,兩相映照著讀就能認識不字。

想想我在現代也是苦讀十六年書,自認為也算是知識,可到了這里,變了半文盲。前日,因平時負責書信往來的太監不在,我就自告勇給姐姐讀信,可一封信讀來竟是一小半不認識。在我什麼,什麼的聲音中,信還沒讀完,姐姐已笑在榻上,“你說要讀信,我以為幾年不見,倒是長進了。沒想到,的確是長進了一點,會用什麼代替不認識的字了。”姐姐笑得太厲害,短短一句話,斷斷續續說了半天才說完。我也是又又惱呆在當地,當即決定,不行,我要掉文盲的帽子,堅決要做知識

想到這里,不自嘲地笑笑,幸虧是落在這小姐里,吃穿不愁,否則只怕要生生死我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人。眼角一掃看見草叢里幾只螞蟻,突然想起小時候掏螞蟻的事,不來了興致,在這里,我好象有點反老還。拿小樹枝擋著螞蟻不肯讓它走,走兩步,就被我撥了回去,走兩步,就又被我撥了回去。

正在笑,忽覺得耳邊呼哧呼哧地氣聲,一側頭,就看見十阿哥蹲在我旁邊也正在看螞蟻,我瞪了他一眼,再看旁邊還有一雙靴子,順著靴子往上看,正對上八阿哥似笑非笑的眼睛,趕忙站起請安。十阿哥從地上站起,一副憊賴的樣子,笑對八阿哥說:“看著鬼丫頭的樣子,我還當什麼好東西呢!看來我是太看得起了。”我心想,讓你看得起也不見得是榮幸。

八阿哥笑問:“讀宋詞呢?”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書,“是!”十阿哥道:“在看螞蟻呢,擺了個讀書的樣子給人看罷了。”我側頭看著他,也不過十七八的樣子,在我面前倒了大爺。回道:“你不知道‘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嗎?我看的是螞蟻,可又不是螞蟻。”

他有點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向八阿哥。八阿哥笑點頭,“老十,你可要好好讀書了!”又笑問我:“你看佛經?”我忙答道:“只是聽姐姐念多了而已。”他笑了笑,轉著湖邊,過了一會說:“念的是多!”

我琢磨了下,看他仍然是臉帶笑意,辨不出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能淡淡回道:“求得只是心平氣和。”他沒有說話,只是笑看著湖面。

旁邊的十阿哥等了半天,好象不上話,有些無趣,過去撿起地上的書問:“這些你都認識?”我看著他挑釁的目很想說,都認識,可事實擱在那里,只好說,“認-識-!是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不過我們正在彼此悉中。”他又是一陣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十阿哥那副子樣就有點暴躁,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經大腦的。八阿哥笑問:“那你如何讓自己認得它們呢?”我想了想說:“自己猜!”十阿哥笑:“這也行?我們都不用請先生了,自管自己猜就行了。”

八阿哥嘆笑著搖搖頭說了聲,“走吧!”先行了。十阿哥忙把書扔還給我,追了上去,剛走了幾步,又轉問我:“我們去別院遛馬,你去不?”我一聽大是心,自來了這里還沒出過院門呢!頗有點諂地跑上前去,“我這樣能去嗎?還有我姐姐那里怎麼說?”

他說:“這有什麼不能去的,給你找匹溫順的老馬,讓小廝牽著就行了。至于你姐姐那里,關我什麼事?”我看他又擺起譜來了,有心想刺他幾句,可是又惦念著這難得的出門機會,只好――忍――。

看他走的倒是不快,可我也要小跑著才能跟上,我裝作突然想出個好主意的樣子說:“八貝勒爺說得話,姐姐準是聽的。”他看我一眼說:“那你就去和八哥說吧!”我覺得自己能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怎麼這個老十是個順竿子就往上爬得主呢?惱道:“是你請的我,你要負責到底,要不我就不去了!”他斜睨了我一眼,一副你去不去的樣子。我轉就往回走,他連忙拉住我說:“得!得!我去說,行了吧!”我這才笑看了他一眼,甩掉他的手,跟著他疾步快走。

到了門口,小廝們迎上來說,馬車已經備好。八阿哥不說話,頭里領著就上了馬車,十阿哥也縱一跳就上去了。跪在地上給我作腳踏子的小廝不過十二三歲,一臉稚氣。盯著他的背,可這腳是怎麼也不愿踏到他背上去。

十阿哥在車廂里嚷嚷:“磨蹭什麼呢?”八阿哥正好坐在對側面,笑了一下,把手過來,我松了口氣,讓小廝讓開,拉著八阿哥的手就著力,爬上了車。十阿哥嚷著“麻煩!”一邊往里挪了挪,示意我坐他旁邊。

我趴在窗口,一直往外看,街上人熙來攘往,店鋪林立,馬車過,人們都主立往兩邊讓路,所以人雖多,但馬車的速度卻不算很慢。我看著外面“咦”了一聲,可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只是搖了搖頭。

十阿哥探出窗戶頭向后張了一會,又回來,納悶地問我“你剛才看見什麼了?”我一愣,又一笑說,“看著什麼不告訴你。”又看向窗外。他恨恨地瞅了我眼,不理我,可過了會究竟是沒忍住,復問道“你剛才究竟咦什麼?”我轉回頭,目視前方,不理他。十阿哥推了推我,我說:“告訴你可以,不過你也得給我點好才行。”

他驚:“問問你看到什麼而已,還要給你好!”“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是我看見的有趣的玩藝,你要聽當然要給點好,難道你聽說書的時候都是不付錢的嗎?”我說完,又掀開簾子向外看出去。過了一小會,覺手里多了樣東西,一看是張銀票,他說:“可以講了吧?”我把票子扔回給他“哼!”“那你到底要什麼?”

我笑了起來,心想逗著你玩的,還真不知道要什麼。突然想起《倚天屠龍記》,“我這會子也想不起來要什麼,這樣吧,你以后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了。”看他想張,我又接著說,“絕對不會是什麼你做不到的事。再說,你一個阿哥答應我一個小丫頭的要求,又能有什麼難呢?”他有點不甘,不過終于笑著說“好!我答應你!”我拍了拍手笑說:“你可記好了,我可是有證人的”。上車后,八阿哥就一直閉目養神。這會聽到我的話,睜開眼睛,看了十阿哥一眼,又笑看著我說:“記住了,可以說了!”

“嗯,嗯!”我清了清嗓子說:“街上人很多,可馬車行得很平穩,看見的路人都老遠就讓開了,可我們并沒有表明貝勒爺坐在里面,我當時有點疑這怎麼回事,所以就咦了一聲。”“那你搖頭呢?”我接著道:“后來又想,這樣的馬車,絕非一般人能坐的。這又是在天子腳下,升斗小民也是多有見識的,所以即使不知道究竟坐的什麼人,可知道讓道總沒有錯的。至于說搖頭,只是因為我想到自己了狐貍而已。”

“狐貍?”十阿哥疑地看著我,又轉頭看向八阿哥,八阿哥笑著說:“狐假虎威”,十阿哥反應過來,剛要笑,又頓住,嚷道:“就這樣呀,這就換了我一個要求。”我看著他懊惱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低頭笑起來,一抬頭看見八阿哥正看著老十也在笑。只不過這次的笑和以往好象很不同,我盯著思索,哪里呢?八阿哥一側眸,正好對上我帶著探究的目,我們倆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最后還是我有些抵不住,低下了頭。心里想,果然厲害,不愧是玩心眼長大的人,想當年我盯著我們班男生看的時候,無人敢正面迎我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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