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第十三章

雖是冬天,但今日的太真是不錯,曬得人暖洋洋的,覺得全骨頭都了。再加上還有彩的馬表演看,真是人生快樂事也!

太子爺前幾日就給各位阿哥福晉格格爺小姐們派了帖子,上云:馬上競技,大家同樂等等一長串子話。其實照我看就一句話:我好悶,大家都來陪我玩吧!

帖子上說不論男只要騎得好,都有賞。對于賞賜,只怕在場的各位,沒有一個放在心上。不過是湊個樂子罷了!

姐姐本來不想來的,被我扭糖似得磨了半天,才答應了。我雖不會騎馬,但也隨大家穿了一騎裝,平添了幾分英氣,攬鏡自照很是滿意。姐姐也說好看。看看,看看自己,我嘆道,這兩姐妹的娘親肯定是個大人!

滿族兒絕大部分都是會騎馬的,皇室子弟更是從小就勤練,此時三三兩兩的都在外面溜馬。這個三面圍著的大帳里的座位絕大部分都空著。我和姐姐進去時,正在里面坐著說話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忙上前來給姐姐請安。我看十三今天心好象很不錯的樣子,不著多看了兩眼。他立即就有所察覺,側頭向我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我忙移開了視線,卻看到十四正看著這一幕。本來也沒什麼,可不知道怎麼的,臉就有些紅了。

突然聽到帳篷外一陣好的聲音,夾雜著掌聲。我們都向帳外凝神看去。只見一匹通雪白的馬,風馳電掣地縱橫在天地間。一位穿艷紅騎裝的子坐在馬上,殷紅裾在風中翻飛。時不時的用馬鞭卷起地上預先放好的小彩旗,鞭鞭未落空。引得四周的人喝彩聲越發響亮。我從未見過孩子有這麼彩的騎,不看直了眼,隨著眾人拍掌大一圈跑完,勒著馬緩緩退出了場子,而周圍的人還在大聲喝彩!我看得十分激,忍不住拉著姐姐說:“天哪!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颯爽英姿!今兒沒白來,竟看到如此人!”姐姐笑著推開我道:“你要喜歡,趕明自己也好好學學!”我無限欽羨地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嘆氣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了!”旁邊十三和十四聽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在回味著剛才的驚艷一幕,一個穿艷紅騎裝,姿容俏麗的姑娘,手握馬鞭走了進來。我一看立即把滿臉的激回味都尷尬地收了起來。竟然是過去的明玉格格,現在的十福晉。我暗嘆道,十三的確有喜歡的理由,如此醉人英姿怎不令英雄折腰呢?

進來后,隨意地打量了周圍一圈。十三和十四都立起子請了安。我覺得無限同十三,這個‘嫂子’得要如何痛苦呀!抬著下,目視著我道:“還是一點禮數都不懂!”我這才想到,現在份不同了,我應該給請安的。可轉而一想,都沒有給姐姐請安,我干嗎要給請安。哼,不理!剛下定決心可又突然想到,十三阿哥正在側看著呢!心不抖了抖,覺得還是不要招惹這個霸王的好。于是心不甘,不愿地向十福晉躬說道:“福晉吉祥!”。哼了一聲沒有理我,自找位子坐下。我等坐定,自己也坐下了。

一時有些冷場,大家都沉默著。正在這個時候,太子爺領頭走了進來,后隨著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我們都忙站起來請安。

太子爺笑說:“都起吧!”一面坐下,一面對十福晉說:“皇阿瑪早就夸過,郭絡羅家的格格最有我們滿族格格的樣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十福晉笑道:“太子爺可是過獎了!那是皇阿瑪夸姐姐呢!”

這是我自婚宴后,第一次見老十,心里有一點不太自在。他自打進來后,就一直炯炯地瞅著我,我更是心里直打鼓,一眼也不敢看他。

此時場中一位年輕的男子正在表演。我不得不承認他實在不如十福晉。所以看得也不是很專心。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聽到十福晉說:“馬而泰.若曦,你既然穿了騎裝,為何不上場演示一下呢?”我心嘆,來了,來了!可顧慮到十三就在旁邊,也不敢說話。忍了忍沒有吭聲,姐姐投了我贊許的一瞥。

可過了一小會,又聽到十福晉說:“聽說馬而泰總兵的兒都是在軍營中長大的,騎一定有過人的地方,為何不趁今日給大家一手呢?”我心里恨恨地想,你有完沒完?你那樣的騎,連一般男子都比不上,你當然想要我去丟這個臉了。一面恨恨地想著,一面看了看,又瞅了瞅十三,終是接著保持沉默。

可此時太子爺卻笑說:“馬而泰.若曦,上場去給大家演示一番吧!”我趕忙站起來,還未開口,就聽到十阿哥說:“不會騎馬,上次和我們一塊去遛馬,只在旁邊看著。”我心想,老十啊老十,你這哪是在救我,本就是在害我。

果然就聽到十福晉冷笑道:“看來傳聞也不全可靠!都說馬而泰軍營中個個能騎善,更是有眾多馬超群者。今日看來,都是無稽之談!”話音剛落,姐姐就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對太子爺說:“臣妾愿意上場演示一圈!只是臣妾今日沒有騎馬來,要借用一下十福晉的馬!”我暗自想到,這個十福晉,說什麼不好,正好說到姐姐的肋。又有些擔心,不知道姐姐的騎如何。不過事已至此,只能靜看了。

太子點頭同意后,姐姐轉出了大帳。我心里有些急,走到帳前觀看。不一會的功夫,只見一驥白馬馱著姐姐奔進了場子,速度倒是未見得比十福晉騎得快。可姐姐時而側騎一會,時而雙手抱著馬脖子馬側騎一會,時而單手支撐馬鞍騎一會,時而還在馬上打個翻本不是在騎馬,而是一個麗的靈正在馬上隨意起舞!

場外已經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喝彩聲,帳也是一片好聲,幾個于騎的阿哥,如老十,十三,十四也是滿口好!我更是鼓足了勁的鼓掌。

最后,姐姐直立在馬上,策馬從遠直奔大帳而來。姐姐今日里面穿了一件窄袖水紅緞,外套銀鼠短襖,腰里系著一條蝴蝶結長穗帶,頭發簡單挽髻,以十二顆等圓的瑩白珍珠扣住。站在馬上,裾迎風而舞,帶獵獵飄。本就風姿俏,此時看來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塵。

只看漸漸近大帳,速度卻仍然未減。我有些擔心,周圍的侍衛也都快速護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大家越來越張,漸漸周圍一片寂靜,人人都憋著一口氣。忽聽一長聲馬嘶,馬定定地立在了帳前十步遠的地方,姐姐此時仍然端立馬上。四周保持了片刻的寂靜,接著帳帳外出了雷鳴般的喝彩聲。

姐姐跳下馬,隨手把韁繩給了旁邊的侍衛走了進來。進帳后,姐姐俯下子向太子說道:“臣妾冒失,請太子爺責罰!”太子爺朗笑著道:“如此好的騎,該賞,怎麼能罰呢?”我眼瞅了一眼十福晉,臉雖很是難看,但也是滿臉欽佩!

太子爺一面讓姐姐起來,一面對八阿哥說道:“八弟,你這個福晉的騎可真是好!”八阿哥溫文爾雅地一笑說:“太子爺謬贊。”我卻心里有些微微的心疼,他是知道來龍去脈的吧?

大家經過這兩場彩的表演,對后面的表演都不是很上心,看得也不是很專注。而姐姐自打落座后,就一直在走神,臉上滿是掩也掩不住的淡淡黯然。八阿哥微微笑著低頭沉思,可那笑,怎麼看都滿是苦。我心里也覺得很是憋悶,遂起悄悄從帳溜了出來。

漫無意識地隨便走著,心想看姐姐的騎,就知道那個教的人只有更好了。如此說來,也肯定是一位姿矯健的男兒。他們本應該是翱翔在西北茫茫戈壁上一對雄鷹,可現在卻是一個長眠于地下,一個深鎖在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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