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皇妃》第90——96章:翩然熒舞
自上回在百鶯宮得罪了靜夫人,這一連三個月翩舞閣的奴才們盡了六宮奴才的白眼,眾人避之惟恐不及,此刻的翩舞閣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不知不覺,秋至,落花紅滿地,秋葉即凋零,梧桐愁幾許。
好不容易從公公們的口中打聽到“碧玉湖”,位居中宮西面,據聞那很邪門,常有許多不知名尸浮于湖面,久而久之這也就了一個荒蕪死寂,無人問津之地,可今夜我卻一定要來。
磐月如馨,溶溶若霜,懸于幽愴夜空,映平靜泛湖面,湖岸旁滿目荊橫,野草叢生,麻麻更顯幽森。我握手心的小布袋,沉思片刻,吐出一口寒氣,邁步沖進這片幾乎可以將我整個子淹沒的草叢,張開雙臂不停拍荊草,頓時,綠乍現,如幽繁綠星點點,在我周圍縈繞飛舞。我的作依舊不停,在叢中旋轉拍打,風了我的青,流蘇幾點拂于眼前又被吹散,手心略微傳來刺痛。
綠飄然而舞,清風宛然淡吹,搖曳、縈繞、飛舞、錯,一切如幻然天之景,但此刻的我已顧不得眼前令我怦然心之景,只知道,我要將更多的熒火蟲召喚而出。
“潘玉?”一聲略帶驚奇之音于我后叢林響起,這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在這幽靜之波旋繞,回音陣陣。
我怔在原地,手中的作,腳下的步伐也停下,一刻也不敢,更不敢回頭。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夾雜著寸草被折斷的聲音朝我而來,我心頭一片張,霍然回首,盯著眼前突然止步的祈星,臉上激的笑容突然去,轉為迷,失。“你是誰。”
“奴婢雪海。”我低著頭盡量低自己聲音。
“連聲音都這麼像,你就是潘玉吧。”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真是驚了我一大跳,我認識的祈星沒有這麼聰明吧,難道短短四年就將他磨練的更加?“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他一陣輕笑,我蹙眉著他的笑,心里徒生寒意,他又在笑什麼。
“你在這做什麼。”他突然轉移話題問我。
“捉螢火蟲。”見他不在繼續追問下去,我的心也漸漸放下。
他舉頭飛舞的螢火蟲,微微嘆一聲,“我幫你。”
錯愕的盯著他,一陣迷,他一個王爺什麼時候喜歡玩小孩干的事拉,心未泯?在怔忪間他已將我手中的小布袋奪過,“你去捉啊。”
一聽他提醒我才回神,莞爾一笑,回首朝那綠閃爍的螢火蟲撲去,完全放下心中的戒備,或許,只因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又或是他能向我坦白心中真實的想法,即使我的容貌已不如往昔,他卻能一口出我的名字,而祈佑卻不能,難道這就是人與朋友間的不同?
我捉了滿滿一掌心合起,再回首至他邊,笑他手中的布袋,卻見他遲遲未有反映,我拿胳膊蹭了蹭了他,“想什麼呢,把它打開啊。”
被我一蹭他才回神,尷尬的笑笑,再將小布袋松開一小口,讓我將其全數塞進去,后又去捕捉。卻聽他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何捉這麼多螢火蟲?不止是因為好玩這麼簡單吧。”
“就是因為好玩。”頭也不回的說道,一聲低微的嘆息卻讓我停下手中的作,不解的著他,“為何嘆氣?”
他苦笑一聲,竟就地而坐,置于漫漫草地,他可是位王爺,竟然全然不顧這草地上的骯臟?只看他眼神飄忽著,隨著螢火蟲的飛舞而轉,“小時候,我也常與哥哥、弟弟們一起捕捉螢火蟲。后來,母妃不允許我再與他們一起玩兒,說這個宮廷除了親生母親,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就算平時對你再好,都很有可能在你背后捅我一刀。”借著月,我看見他眸中深的孤寂憂傷,如今的明貴人已經貴為太妃,難道還未放棄想將祈星推上皇位的念頭嗎?
“其實明太妃說的也不無道理,就如太子殿下與祈……”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遁于中。
“我不記得有與你說起我的份。”他頗有深意的說道,我正著急著想著該如何解釋我的失言,卻被他打斷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點點頭,也不想在多做解釋,不論他看出什麼端倪,至他未追問下去,我很激。更慶幸,我竟會有一個這麼了解我的知己朋友。
夜迢迢,花煙柳舞飛絮,吊影蒼波鎖窗明。花香,香閣翠斂掩芙蓉,夜來驚落滿中庭。后宮祈星也不便去,只是將我送出了中宮。
我輕手輕腳的跑回房中,小心的推開門,盡可能用最輕的力氣將門關好,怕吵到與我同住一寢的南月。“你這些天常常很晚才歸。”南月的聲音倏然由后響起,駭了我一跳。
“有些事辦。”走至桌旁,拿起火匣點燃桌上的殘燭,頃刻間,微暗燭將屋子點亮。
“辦事?貴嬪娘娘代的?”從床上爬起,隨手拿一件外披上朝我走來。
我不語,只是倒了一杯早已涼的茶水,一口飲盡,洗去了我嚨里的干燥之火。與我面對面站著,也倒下一杯,卻只是捧在手心握著,“真是弄不懂你,為了這個不寵的娘娘打靜夫人,現在還為如此奔波勞累,到頭來還不是竹藍打水一場空。”
“做奴才的,為主子辦事天經地義。”我放下手中的瓷杯,稍用了幾分力,一桌面相發出一聲輕響。
南月一聲輕笑,后小聲附于我耳邊道,“如今的繡貴嬪是再無翻之日,我們何不另尋投靠別的主子,謀條出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立刻出聲制止的不敬之語。
“在這個后宮,你若不懂依附權勢就會過的很慘,正如那日在百鶯宮,靜夫人如此譏諷繡貴嬪,卻不敢出一聲,只有你這個不懂事的奴才會為了而得罪靜夫人。皇上來了,他也沒問誰是誰非就要將你拖出去仗責六十,繡貴嬪都是拼了命才保住你的小命,可見我們翩舞閣在這后宮的地位。”一頓,轉眸凌厲的著我,又道,“若我們有一位如靜夫人那般有權勢有地位的主子……”
我不等繼續往下說,立刻出聲打斷,“夠了!”
許是被我這一聲厲吼嚇壞,啞然的著緒失控的我,我也發覺自己的緒似乎過了,平復心下激,暗握雙拳,“你也說了,那日貴嬪娘娘竟為了我這樣一個卑微的奴才,不惜下跪乞求皇上饒恕我的罪過,試問這樣一個好主子,我怎會拋棄而另行高飛?”
“愚蠢!”用力放下手中的杯,杯中之水因的手勁飛濺而起,幾點灑在我臉上,的袖口也沾了不水漬。
翌日戌時,我又去了中宮的碧玉湖捕捉螢火蟲,祈星竟早早在那等著我,他怎會料到我今日還會來?雖是疑重重,卻未細問,只是與他共捕如流閃爍飄忽的螢火蟲。草草幽歡,秋月無端,輕風微涼,暗香襟。
一連五日,他都陪我抓螢火蟲到力殆盡,布袋深滿才送我離開中宮。可今夜他卻帶我去了他曾經居住的錦承殿做坐,命人準備酒菜于席。一壺花雕酒釀,酒香四溢撲鼻,聞著都令人心醉弛靡,四盤家常小菜,魚鱗茄子,冰糖銀耳,糟炒片,金銀豆腐。菜香縈繞,與酒香混在一起,引的我早已腸轆轆。在這皇宮能品上這一桌致的民間小菜實屬不易,更是暗自激他的用心。
“吃啊,還與我客氣。”他見我不筷,就催促了一句。
“那我不客氣了!”拿起擺放于側的湯勺盛了一勺放口中,香甜之味由舌尖傳至所有的味覺,當我喝的正津津有味之時,卻發現他始終未筷,只是靜靜的盯著我吃,害的我怪不好意思的,立刻也催促著他筷。
“看著你吃,真是種。”他帶著親切的笑容,如水徹。
我將筷尖置于齒間一怔,后轉為淡笑,“聽你說話,也是種。”
一時,我們無言相,淡之一笑,同時舉杯相,清脆的聲響敲打了我的心頭。飲下一口酒,嚨中火辣辣的不適,立刻夾起幾片片放里細嚼。側首著窗外的夜空,磐月慘淡,冉冉懸空俯視蒼穹。我不扯開嗓子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我與他又對飲上幾杯,很久,沒有喝的如此盡興了,“能與之結為莫逆知心之,無關風月,乃我之幸。”此刻的我雖有醉態,神智卻很清醒。
“即你已認定我為莫逆之,那我問你一件事,如實相告。”他盯著我半晌,似乎做了什麼決定,終于開口了,“你是潘玉。”
“對,我是。”毫未有猶豫,口而出,再看看他的表,很平靜,顯然很早就料到我的份了。我勾起淡笑,也問,“即我如此相告,你能否對我坦誠相待?皇位,依舊是你的夙愿?”
“是,從未放棄過。”他亦如當年在軍帳,肯定的對我代著,無欺瞞,“皇上……納蘭祈佑,是否你心之所?”
他的這個問題讓我的笑容一僵,隨即斂去,他……如何得知我與祈佑之事?良久我都未出一語,只是為自己斟上一杯酒一飲而盡,未盡興,又是一杯。連續五杯,直到祈星按住我置于壺上的手,阻止我繼續喝下去,方終止。
他說,“即你不愿想告,我也不強你所難。”
我一直低著頭,凝手中著的酒杯,而杯底早已見空,我一聲苦笑,“是的,我他。”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已是第二日的晌午,日上三竿,驕似火。我著昏沉的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簾,正對上一雙關擔憂的水眸,我的思想還未反映過來,就小心的扶著我倚上睡枕,“終于醒了?”
“娘娘,您怎麼在這?”我的嚨干,說出來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
“今早沒見你來伺候,問起南月才知道你宿醉未醒,故前來看看。”的聲音輕如水,讓我漸漸沉重的心也放下。
我再云珠后的南月,奇怪之余就開口詢問,“昨夜……我怎麼回來的?”
“晉南王的侍衛將您送回來的。”的表古怪,我心中的疑更深,難道我昨夜很失態?努力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卻始終無法記起,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又或是酒后?
“雪海,你與晉南王認識?”云珠的眼中也出現了疑慮。
“不是拉,我無意中見他……后與他喝了兩杯。”我毫沒底氣的解釋著,這就是貪杯的下場,以后再也不喝那麼多了,“對了,娘娘您今日可有服藥?”我立刻轉移著話題。
“一個時辰前已服下,對了,你這個方子還管用,連續服了兩個月,這疤痕雖依舊可見,卻已無痛,更沒曾經那麼駭人。”欣喜的上左頰那快刺目驚心的疤痕。
“娘娘若堅持繼續服食此藥,所有的痛都會消失的。”這個方子正是當年那位神醫開給我的藥方,雖說是為我重新易了一張臉,但于臉下的疤痕卻時常作痛,折磨的我心俱裂。直到神醫研究出一個藥方,我持續喝了半年,疼痛除。所以我就想,雖然云珠的臉傷多年,但此藥方若用在云珠臉上應該也會見效,所以斗膽一試。果不其然,不止的疼痛消失,就連疤痕上的黑之也漸褪,真不愧為天下第一神醫所開之方。
“那我臉上的疤痕……”期待著凝視著我。
我輕輕搖頭,若此藥真能驅除這駭目之痕,當初他就不會為我換臉。略微有些失的挎下雙肩,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扯出笑容道,“你的事辦的如何?”
我不說話,只是依舊立于其后的南月,南月一對上我的目,了然的福道,“奴婢去為娘娘準備午膳。”
待南月退下后,我才放下戒備,輕附在耳邊低語,“十日后的中秋之夜……”
七日后我又去了中宮的碧玉湖,我希能見祈星,有很重要的事要請他幫忙。天映水,秋已半,夜稀愁,幕輕風,盡消瘦。如今的螢火蟲已漸漸稀,只是偶爾驚了荊條叢木會從里邊飛出三兩只,于此幽暗寂寥之略顯驚艷。
我越過草叢,坐于湖岸邊,雙腳懸空而輕揚,時而將平靜的水面拂漾出一圈圈水波,自上回在錦承殿喝醉到如今,我都未再來此,我只是擔心那日的醉酒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畢竟我后面的事全不記得的。
仰漆黑的夜空,竟沒有新月。過兩日就是中秋,難道月亮也不愿意出現在這孤寂無的紅墻高瓦中嗎?
“我以為你在躲我。”是祈星戲謔的聲音,我很驚訝,我本沒有抱多大希他會來此。他堂堂王爺哪有那麼多空閑之時來這荒蕪人煙的地方閑逛。
側首著他與我并肩坐下,不自覺出點尷尬之,“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很失態?”
他低頭凝水面,聲音伴隨著輕笑而逸出口,“讓我見識到不一樣的你。”
我靜靜的考量他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他又開口了,“說吧,有什麼事找我。”
我一聲低笑,他還真了解我,就料到我來找他是有事求他幫忙,既然他都已經猜到,那我也不拐彎末腳了,從襟取出一張已折疊方形的箋紙遞給他,“想要你將這個在中秋之日給皇上。”
他接過,攤開細,由于天無,他要靠很近才能看清,“落香散盡復空杳,夢斷姿雅臨未泉。”
看著他淺完就將其收懷中,爽快的答應下來,“沒問題。”他一如四年前,對于我的所做所為不多問只字片語。
突然,幾點雨水打在我臉上,我天空,“下雨拉!”難怪今夜月蔽云遮,空氣沉郁,原來是大雨將至的前兆。
我與他立刻離開碧玉湖,沖至回廊蔽雨,幸好雨不是特別大,我們也跑的及時,只是了我們我們額前的流蘇。才站一會,雨卻越發下的大,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秋雨拂盡寒葉殘,滿院落紅香斂去。一時間我們之間竟無言相對,并肩立于長廊邊緣紛紛雨水拍打在泥土間,飛濺至我們的角邊。
“哥?剛去向母妃問安,聽說你早就回府,怎麼還會在此。”說話的是朝我們迎面走來的靈月公主,一襲紫錦緞而裁剪的百褶,頭頂飛月流風髻,珠翠首飾金閃閃耀全。后站著的卻是多月未見,于我有救命之恩的韓冥,一黑風袍,烏黑的發全由一條金縷龍綢帶綁于腦后,不失貴氣。
他看見我時,臉帶驚訝之,卻又礙于旁人未出聲詢問,我則是平靜的向他們行禮。
“哥,你什麼時候對這樣的小宮有興趣了?”靈月公主的眼在我臉上徘徊片刻,“生得倒還算水靈乖巧,只不過……合你口味?”話語中充斥著玩笑之。
“靈月,別瞎胡鬧。”祈星的聲音多了幾分凌厲。
不但沒因祈星的話而收斂,反而繼續向我問道,“你什麼名字,哪個宮的奴才?我向你們主子討要了你怎樣?”
“雪海,翩舞閣繡貴嬪邊的丫頭。”祈星沒有反駁,只是將我的份告知于,我還在奇怪他的聲音為何多了幾分警示之意,就發現靈月的臉變了。
“繡貴嬪?”聲音一個轉調,格外嚴肅,卻又暗藏幾分凌厲,這是為何?難道云珠在這后宮真的已為眾矢之的?
“好了,靈月。”祈星的聲音落下,此長廊又轉為一片安靜,各懷心事,氣氛開始變詭異。在提到云珠后,靈月就不說話了,這其中定然有原因,我一定要弄清楚,才能保云珠在后宮安然生存下去。但眼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讓皇上寵幸云珠,這才是確保安危的保命符。
中秋佳節,秋高氣爽,和煦風布暖。雖早就聽聞奴才們說起,皇上曾今日會與靜夫人共度,任何人都不許滋擾,我與云珠卻還是早早就至未泉殿的庭院等待著皇上的駕臨,云珠很張,握的雙手扣在一起,關節泛白,早已無一。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從何時起祈佑在心中的地位竟如此深固?
我著后那扇閉著的門,回憶如泉涌腦海,就在里面,他說過,要我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我與他之間的也僅有一句縹緲的承諾而已。今日所做之舉,不僅為云珠,更為想確定如今的馥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夜幕低垂,筱墻蘚階蛩切,明月如磐懸于蒼穹睥睨天下萬,我累了,孤坐廊前凝月,影子漸長遞寒,風飄袂。而云珠則呆呆的站在庭院中央,凝眸而,眼中的彩由最初的期待轉為黯淡失,可依舊癡癡凝。
他,真的不來了嗎?還是祈星未將那句詩于祈佑手中?又或是他本沒看懂其中之意?
“雪海,我們……”云珠收回視線,著我,似乎已經放棄了。
“皇上駕到——”一聲高的吆喝打破了這哀傷的氣氛,我與云珠跪下行禮,他淡淡的掃了我們一眼,揮手示意我們平。
“落香散盡復空杳,夢斷姿雅臨未泉。”他將我寫在箋紙上的話念了出口,“你大費周章的請朕來此是何目的?”
“皇上,您與娘娘進屋談吧。”我立刻出聲了進去,現在的云珠說再多都是枉然,只有進了那間屋子才能繼續說下去。
他倏然側首用犀利的眸子盯著我半晌,終究還是收回來目,將深邃失的目轉向云珠,“有什麼話就在這說,靜夫人在等朕。”
“皇上,夜寒重,請先進屋吧。”輕聲細語的懇求著。
他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終是移步朝屋前走去,我小跑至前,為其開門。“吱——”一聲輕響傳遍空寂之庭。屋子綠乍現,原本暗然之地卻已縈繞著漫天螢火蟲,若若現,忽明忽暗。
祈佑驚訝的踏進門檻,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四周,也不知在想什麼,云珠隨其后而,幾只螢火蟲由門飛出,仿佛得到自由,漫漫朝上方飛舞,蔓延遠方,最后遁而去。
“皇上,這滿屋的螢火蟲是娘娘連日來耗盡心力捕捉而來,每一只都代表的一個愿,希的姐姐在天上能過的幸福快樂。”我的聲音雖小,可字字卻鏗鏘有力。
“姐姐……?”他收回被此靜震撼的眸子,回首深了我一眼,再看云珠,可以清楚的瞧見他的眸子已無初時的漠然。
云珠用力點頭,“在臣妾心中早已將姑娘當作親姐姐,今日乃中秋團圓之夜,臣妾怕姐姐一個人太孤單,故請皇上前來此,與您共同陪伴姐姐度過今夜,讓知道,還有人正在惦念著,從未忘記過。”的聲音哽咽,帶著哭腔。
著祈佑的目由驚訝轉為哀傷,我小步后退,順手將門輕輕關上,給他們一個安靜獨的機會。門一的相掩,最后閉,阻絕了我與祈佑。我的手指深深掐進赤紅朱木門,為什麼,我的心要痛,里面那個是我妹妹,不可以,怎麼可以痛。這是我欠的,既然欠了,就該還的。
松開掐的雙手,轉離開,卻聽見里面傳來云珠的聲音,“皇上,就讓臣妾代替姐姐來您。”
我笑了,苦之淚卻從眼角劃落。對,就讓來代替我你,我相信,做的絕對會比我好,我放手了,納蘭祈佑,我徹底放手了。
湖煙藹中,風勁落紅如剪,爽氣颯秋,蕭瑟西風滿院殘。
我倚坐在未泉宮門外冰涼的石階上,我不敢在庭院繼續呆下去,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而沖進去,雙拳握,指尖深深掐進手心,卻覺不到疼痛,曾經我以為自己會不在乎,我以為可以很大方的笑看他們恩甜,然而我卻錯了,錯的離譜。
今日我證實了一件事,祈佑依舊著我,從來沒有變過,我該開心的,可是我卻開心不起來。天下最讓人肝腸寸斷的事,不是上窮碧落,不是兩茫茫,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認不出我。
“問世間為何……”
原本思緒因這一句話而回神,迷茫的著倚在我對面高墻邊的韓冥,“這麼俗的詩你也拿出來念。”輕哼伴著輕笑,我狠狠的頂了他一句。
“那我該說些什麼?這個世上只有月是最干凈的?”他仰明月,輕笑而語,再見他,卻發現,原來他的臉上多出了許多滄桑,這幾個月,他過的不好嗎?
我只是怔怔的盯著他,沒有說話,他收回目,瞅著我,正好對上我的目,“當我聽周圍的孩子說起,你被兵征召進宮了,我就沒想過要再找你。因為我知道,以你的才智,完全可以躲過此劫,而你卻進來了,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你自愿而來,你還是放不下他。”他的目幾乎要將我看穿,“可是今日,你卻將自己最的人推到繡貴嬪邊去,這就是你進宮的真實目的?”
我依舊不語,淡漠的著他,但是我的心早就因他的話而崩潰,如果可以,現在的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場,但是我不能。曾經,即使再疼,再苦,我都不會哭出聲,我不可以。
“你是膽怯,所以不敢與他相認,你怕自己這張臉他會厭惡是嗎?”他的聲聲質問怦擊到我的痛,我大聲否認。“不是!”
他突然沖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好,那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親口告訴他,你就是潘玉。”
“不要……”我立刻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握的很,我無法甩開,可是我仍用力掙扎,覺手腕都要臼,疼痛錐心而襲全。
他見我瘋狂的掙扎,立刻松開了我的手,我狠狠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地面,眼淚悄悄的劃過,滴至地面、手背。“是,我懦弱,我愚蠢,可是這就是我,那又怎樣?”
他蹲下子,手過臉上的淚痕,“對不起!”
“在他心中,我早就已經死了,既然他已認定我死,為何又要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就算出現了又能怎樣,我這張臉下,有多麼丑陋……他為一國之君,怎能要這樣一個子為妃……況且……”況且,我還是夏國逃亡的公主,若我的份被揭穿,那祈佑當初對太子的謀就昭然若揭。
他突然將我進懷中,我驚訝的著他,想掙扎出來,他卻用了更大的力氣將我挾在懷中,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容貌,并不是全部,在我心中,你永遠貌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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