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皇妃》第97——105章:唯有香如故

翌日,專候養心殿的總管太監徐公公帶著皇上的冊封圣旨繡貴嬪為繡昭容的旨意來到翩舞閣,后面還有二十來個太監宮手捧珠寶綢緞而來。

“皇上有賞,金五只,嵌五等東珠二十五顆,七顆,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顆,烏拉正珠兩顆。”

“皇上有賞,帽前金花兩枚,嵌五等東珠兩顆。”

“皇上有賞,金嵌珊瑚項圈一圍,嵌二等東珠五顆,五等東珠兩顆。”

“皇上有賞……”

僅在一夜間,繡貴嬪連晉三級為昭容,位僅次皇后、三夫人、昭儀。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份卑微,容貌丑陋之人竟能得到皇上如此的寵,奴才們更是眾說紛云。他們只知道在中秋之夜,皇上拋下最為寵的靜夫人而在未泉殿寵幸了丑繡貴嬪,卻沒有人知道其中真正緣由。

連五日,皇上都親臨翩舞閣,寵幸繡昭容,甚至下完早朝都直奔翩舞閣,與之閑聊對弈品銘,每日來翩舞閣拜訪的小主、妃嬪更是絡繹不絕,頃刻間,繡昭容的勢頭將靜夫人的下。

著如今的翩舞閣,早已不同往日,可是我卻憂心了,鋒芒畢很容易腹背敵,況且云珠在朝廷上本沒有一支可以支持的后盾,很危險。

“我真的很好奇,你如何一夜間讓繡昭容得寵。”南月好奇的到我床榻上詢問,滿臉期待著我會告訴

莞爾一笑,將溜至腰間的被褥往上扯扯,“娘娘原本就天生麗質,一朝得寵很平常啊。”

白了我一眼,“你只會敷衍我,早知道就不問了。”挪挪自己的位置,又朝我靠近了一些,小聲的問,“你到底是繡昭容的什麼人,為何這麼賣命的幫?親戚?姐姐?”

我仔細的表,想從中尋找出端倪,“你想多了,只要主子寵,奴才當然也就沾了。”

微微低著頭,輕搖頭,“你認為寵多久,一個月?半年?在這后宮三千佳麗中,多鶯燕,而娘娘既無傾世貌,更無靠山,終會被皇上忘的。”

“你深有?”聽著的話,我才驚覺一點兒也不簡單,到底是什麼份,來到翩舞閣又有什麼目的。

“睡吧。”爬下我的床榻,那一瞬間,我在的眸中看見一閃而過的亮,我的疑再次加深,一切似乎都沖著云珠而來,那麼云珠到底因何事引火上?難道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其中的千萬縷我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

以祈佑的聰明才智來看,不會不知道祈星的野心,那麼現在的祈星正在懸崖邊緣,只要祈佑下定決心推開他,他就會陷萬劫不復。可是這一年來,祈佑不僅沒有著手對付這個對自己極有威脅的哥哥,反而是將靈月公主賜婚于韓冥,他難道不怕韓冥倒戈,與祈星連一線對付他?他到底想做什麼,云珠與這場宮闈爭斗又有何關聯?

檀香陣陣撲鼻,金猊香爐余煙裊裊輕散,籠罩著四周,溫馨之油然而生,皇上下了早朝又來到翩舞閣小坐,突然興起竟與繡昭容對弈棋局。我在一旁伺候著,目也一直停留在棋局上,已經連輸三局了,這第四局怕是又要慘敗,皇上用引蛇出的計謀將一步步進自己的圈套,最后將的白子絕境。

“不玩了,又輸。”繡昭容將手中的棋子丟進盒中,棋子間的相,發出清脆的聲響。

皇上勾起一笑,“你的棋藝還稍欠火候。”拿起手側的漢玉壁杯,小吮一口香茶。

我看著他們兩和睦甜的相著,心中的開心卻多過苦,這樣的形真像四年前啊,云珠的那句“只求今生能伴在姑娘與主子邊,別無所求。”至今仍令我記憶猶新,現在我們三又重聚小閣,雖然你們不識我,但是能伴在你們邊,此生我亦無憾。現在,祈佑與云珠,就是我的主子。

“如果皇上能贏了雪海,臣妾就服輸。”突然起拉過我的手,輕輕將我推到皇上面前。

皇上若有所思的了我一眼,“就是那日冒犯靜夫人的奴才?”犀利的目來回在我上打轉,我慌的低下頭回避他的目,“正是奴婢。”

“你的膽子還真大。”他的聲音似乎永遠都是淡雅如水,清風遐邇,聽不出喜怒,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皇上,其實那日是靜夫人先……”我想將那日的況合盤出相告,我很肯定,云珠毫沒在他面前為自己辯解過。

“好了,后宮這些瑣碎之事朕沒有興趣知道。”聲音中夾雜著不耐之,顯然他早就了然這后宮妃嬪間的相互爭斗謀權,他只是充耳不聞罷了。“陪朕下一局。”

我不自然的坐下,子在椅子上輕挪了一會兒,我從沒想過,今日可以面對面的與他同坐對弈,抖的從盒中取出一枚白子,輕輕的落在棋盤正中。

此局,我們下了一個時辰才結束,我輸他十子,“皇上棋藝湛,奴才獻丑。”我即刻從椅子上起

他將半倚著的子坐正,細細的打量著我,目熾熱灼人,我的手心、額頭已溢出冷汗,他,到底在看什麼。

云珠也發覺這古怪的氣氛,霍然出聲打破,“皇上,的棋藝不錯吧。”

“的確不錯,但是,不是棋藝,而是心思。”他犀眸依舊徘徊在我臉上,“一邊要考慮著如何應對朕的攻勢,另一邊還要考慮著如何不著痕跡的輸給我。”

聽完他的話,我不語,算是默認吧。雖然他的棋藝堪稱一絕,我若要贏他也沒多大把握。但他畢竟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我若盡全力卻不小心贏了他,龍大怒,又要拖我下去杖責六十大板。我可沒那個膽子去挑戰皇上的威嚴。

“朕現在讓你賦詞一首。”他似忽然興起,又似故意刁難的出了一題。

我心下拿不定主意,便側首云珠,卻見薄笑點頭,示意我可以賦詞。我收回視線,靜靜的閉上眼簾,那一瞬間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是中秋之日,云珠于庭院中癡癡守的孤寂影,倏然睜開眼簾,出。

“落花飛舞,寒掠影輕羅衫。黯然回首,輕舟泛水水空流。輕風夢語,落葉思惜碧。曲終人散,纖纖柳葉已盡時。

倚門,凝眸思語,郁郁殤紅。芙蓉,彩蝶翩舞,悠悠清風夢。淡相思,天涯殘月,蒼蒼花含煙。雁單飛,淚落無痕,凄凄魂飛苦。“

我的聲音啞然而止,閣驟然沉寂無聲,卻見祈佑豁然彈而起,“你的詞,還未賦完。”這一聲驚了云珠,也驚了我。我們怔怔的緒略微有些波的他。

“皇上,奴才的已然賦完。”我平復心境,倩兮一笑,保持自然之態。

他凌厲的盯著我,似不罷休,啟開想再問,卻有一個比他更快的聲音由外邊傳來,“皇上,靜夫人在花園昏倒了。”

皇上最終還是與靜夫人的奴才芷清匆匆離去,我只是嘲諷一笑,昏倒這個借口雖不夠新鮮,但是他還是去了。選擇權在祈佑上不是嗎,他因為在乎,即使知道是假,卻還是選擇去了。繡昭容并不是特別在意他的離去,或許認為現在得到的恩寵已經夠多了,真的很容易滿足。

吐出一口涼氣,輕靠上錦衾貂椅上,似乎累了。我至邊輕輕為著雙肩,讓緩和倦態。

“你那首詞未完吧。”的聲音很低沉,此起彼伏顯得飄渺不真實,“在皇上面前不便出,在我面前也不行嗎?”

手中的作僵住,悵然側首仰窗外,苦涌上心頭,卻悠然一笑,“后面幾句俗的很。”

“為傷,淚似輕紗飄風隨影去。為累,雨若悲秋紛飛孤城壁。

人面桃花,事人非,宮寂悲愴,紅墻朱門,龍廷金猊,庭院深瑣。

傾國傾城也枉然。“

涌上眼眶,心頭一熱,淚凝在眶。此詞前斷是云珠的相思之苦,后段卻是我此刻最真實的心境。當我將目從窗外收回來之時,云珠已經回首凝我,眼眶也有一層薄薄的霧氣。

“雪海,怎麼辦呢,我對你很好奇。”雖蘊著笑,但我卻能會到那張笑容背后深藏著的苦,“雖生得一張普通的容貌,卻無法讓人忽視你的存在,你上那高貴出塵的氣質莫說本宮比不上,就連靜夫人也稍遜三分。言談舉止更是風雅猶絕,文采出眾,詩詞湛,實乃奇子。可你為何宮呢?為何又要幫我呢?為何你能引得一向冷靜的皇上容呢?為何……我對你似曾相識呢?”似在低喃淺自語,又仿佛在向我質疑詢問。

“娘娘一連四個‘為何’,奴才該如何回答您呢?”我悵惘一嘆,心愈發抑躁,是被這個皇宮所嗎。心頭仿佛有一塊千均大石在我心頭,我無法移它分毫。

緩緩將子坐正,再慢慢癱倒進椅中,沉沉的閉上眼簾,不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奴才想問娘娘一個問題。”我沒得到的回應,但我知道在聽,就繼續問了下去,“皇上真的只因你救過那位姑娘而冊封你嗎?”

依舊閉雙目,閉口不答任何一個字,但口紊的起伏已經給了我答案,云珠,真的是個很單純的孩子,連騙人,都不會呢。

當夜我就聽聞一個消息,靜夫人已懷有兩個月的孕,皇上高興之余設宴養心殿,請眾妃嬪前去赴宴慶賀,畢竟靜夫人是第一個為皇上懷上子嗣的妃嬪,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如今有了子嗣就能更加穩固皇室基。

今夜我本想為云珠盛裝打扮一番出席晚宴,卻拒絕了,只讓我為稍加施掩去疤痕。我知道的用意,不想與眾妃爭奇斗艷。在這后宮能有像云珠這樣沒有、心機、城府的子已經寥寥無幾了。

我與南月伴著至養心殿,里面云云眾妃已不下二十人,個個艷絕倫,爭相斗妍。坐在皇上左側的正是當年的韓昭儀,如今的韓太后,已三十有余,依舊風華絕代,冰玉骨,只是眉宇間了當年的風萬種,嫵,多了一份老練,肅穆嚴謹。右側坐的是祈佑的皇后杜莞,一直溫莞煦笑,神自若,當了皇后就是不一樣,學會了冷靜自持,這麼多年來,一定收斂了不。杜莞下首是一臉疲倦卻依舊自負的溫靜若。

靜夫人,鼻膩鵝脂,香培玉琢,其素若何,珠翠輝輝,觀之高傲。

鄧夫人,蹁遷裊娜,纖腰楚楚,娥眉顰笑,綻如花,榴齒含貝。

陸昭儀,明眸皓齒,倩,皎若朝霞,珠寶氣,艷照人。

妍貴人,蓮步乍移,回風舞雪,冰清玉骨,其神若何,淡雅高貴。

人,淡掃蛾眉,質如蘭,香,盈盈秋水,仙姿玉

惠才人,月眉星目,綽約多姿,珠圍翠繞,秀可餐,分外妖嬈。

……

這些就是祈佑的后宮啊,皆是天資國,令人看一眼都已難忘。我不昂首著居于龍椅之上的祈佑,俊雅秀目,龍章姿,皓齒朱,眸若深潭,神儀明秀,渾上下都散發著王者氣派,令人只可遠觀,而不

在與韓太后低語的他突然轉頭朝我這來,目瑣定的不是別人,正是我。也許是被他仿若深潭的眸子吸引住,我一時竟忘了移開目,就這樣靜靜的與他對視。

“雪海,在們中,是不是我最丑?”繡昭容的一聲低喚將我敲醒,我倉皇的移開目,不自然的回道,“娘娘,您一定要有信心。”

我藏于袖中的手緩緩握拳,剛才那份傷哀傷,我真真切切的會到,那是抑許就已死亡的心,因他的目再次獲得重生,那種久違的心,可以稱之為幸福、甜嗎?那一瞬間……屬于我的也僅有那一瞬間的注視而已。

這次的晚宴在祥和安逸中結束,靜夫人由皇上親自送回百鶯宮,其他嬪妃也都各自回宮,而韓太后卻將繡昭容住,喊太后殿,一路上也只是閑話家常的問幾句,也無鋒芒畢的問題,但是我知道,絕對不止問幾句這麼簡單。

梧桐臨風枝搖散,晚來溢清寒,稍攏小寒,隨著太后至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太后殿,韓冥就迎了出來,我一見到是他,立刻低下頭不去注視他,心中又想起中秋之日他對我說的話。

“只要你愿意,我現在就向皇上要了你,你就不用再承如此傷痛。”

那一刻,我真的搖了,很想開口答應,但是我的心不允許,不允許我的心里裝著祈佑卻與韓冥在一起,不允許我拋下邊孤立無援的云珠而離開,所以我拒絕了,狠狠的拒絕了。

“不可能,我的心只有一顆,它全給了一個人,那就是納蘭祈佑。”

他聽完我的話后就笑了,笑的輕狂,夾帶著幾分凌傲,這樣的他,我第一次見。

“你猜,太后、侯爺與娘娘在里面說些什麼。”南月將頭湊了過來問我,擾了我的心緒。

我微惱的著一臉詭笑的,“你很想知道?”

即刻點頭表示的好奇,“若普通之事本無須將我們支開留在殿外,肯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

“做奴才的還是守好自己的本分為好。”口上雖是訓斥警告,但是心中卻也頓然生疑,云珠竟與韓太后也有牽扯。

知道云珠一臉慘白的從太后殿走出,腳步虛浮,目呆滯,我擔憂的手想去扶,卻被一把甩開,我怔然的緒波變大的,更肯定了我的猜測。云珠一定知道一個不可告人的,其牽涉了韓太后、韓冥、明太妃、祈星、靈月、甚至……祈佑。那麼,到底是什麼,竟然牽涉了這麼多大人

當我還未將問題理清時,云珠瘁倒在地,寒風曉霧,暗塵飛舞。

云珠的暈倒將原本打算于百鶯宮安寢的祈佑改變心意,他頂著漫天小霧趕到翩舞閣,我瞧見他凝云珠的目,是心疼,是自責,還有愧疚。

躺在榻上不住的輕咳,這個病從我第一日來到翩舞閣就頭警覺,我多次勸醫,卻怎麼也不肯,總說是小病,“皇上,請為醫給娘娘瞧瞧吧!”

“不……不要請……醫。”云珠著急的接下我的話,此時已語不句。

祈佑握著云珠的手,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口中卻沒吐出一個字。

“主子……”云珠突然一改稱乎,喚他為主子,“云珠不怕死……只是舍不得主子呀……您孤寂了一生,云珠真的不忍心離開……”眉頭因疼痛而深鎖,目涌現。

祈佑依舊沒有吐出只字片語,我的心如刀割,不好的預涌出,似乎……似乎……我不敢相信的搖頭,他真的要將云珠推上絕路嗎?“不……你不能死。”我大喊一聲,沖跪到榻前,摟著,生怕一松手,就會永遠閉上眼睛,“娘娘只不過是患了小小風寒,喝幾副藥就會好了,怎麼會死!”

“傳朕旨意,”祈佑突然松開的手,由榻上起,轉而窗外漆黑的夜,“繡昭容,溫婉端莊,聰慧靈巧,深得朕心,冊封為正一品繡夫人。”

聽完這個旨意,我的手一松,癱坐在地,冷笑。他以為云珠要的是份地位嗎?我的不諒解,我的恨立刻涌上心,全歸咎于祈佑。他為什麼不請醫來為云珠診脈,他為什麼到此時都不愿給云珠一句關懷的話語,他為什麼……要將云珠推開。他是一國之君,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他費盡心機登上皇位又有何意義。

那夜皇上與我一同陪伴在云珠的床榻邊伴睡,一刻也沒有合眼,在沉睡中的很安詳,只是時不時輕咳幾聲,在安靜的寢宮格外響亮,回聲蔓延到最深。“皇上你走吧,這里有我照顧著。”

他突然握我的手腕,鶩戾冷凝的著我,“你是誰!”

我全僵著不敢,也不敢回手腕,無力的回著他質問的眼神,張了張口卻無法吐出一個字,他認出我了嗎?我的心里有些期待。

他掐住我的手卻更用力了,“你與祈星什麼關系,他為何要幫你送信。”

一陣輕笑逸出口,我低著頭,依舊沒有說話,原來是我的奢,他怎麼可能認出這樣的我,在他心中我早已死去,“他派你來翩舞閣監視云珠的?”

我用力想回手,卻怎麼也無法掙拖,“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

“是麼?”他突然松開了手,我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疼痛又部蔓延至全,我凝眸笑他,帶著一嘲諷,“繡夫人如今已危在旦夕,您還有心抓細。”

他的眼中突然閃出一無措,迷茫的著我,“你……”他突然手想扶跌在地上的我,我倏然甩開他的手,很用力的甩開。

“那日祈星還告訴朕,你就是潘玉,他以為找個聲音、背影與神似的人來到朕邊,他的計謀就能實現?”他突然笑了起來,我卻完全怔住,祈星……祈星?

那日在錦承殿的一幕幕突然由我腦海中閃過……

我一直低著頭,凝手中著的酒杯,而杯底早已見空,我一聲苦笑,“是的,我他。”

“云珠到底是誰。”他倒下一杯酒一口飲盡。

“云珠……是沈詢的兒,的命運真的很不幸,你若能幫到,就幫幫吧。”我又為自己斟上一杯酒飲下。

“沈詢?那麼皇上……”他突然輕笑,放下酒杯凝著我,眼中有著了然,我看不懂,我的思緒已經無法思考,最后倒在桌案上,不醒人世。

我垂下頭,淚水沿著眼角滴至冰涼的地面,水漬在地上蔓延了好大一片,我的淚不是為祈佑不能認出我而流,而是為祈星,原來,他一直也是在利用我,他故意將我灌罪,想套我的話,那句“能與之結為莫逆知心之,無關風月,乃我之幸。”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真沒有想到,出賣云珠,出賣云珠的人,是我,竟然是我。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默認了,口中卻傳來一聲細微的嘆息聲,似乎有些失,“你,現在就離開翩舞閣,離開云珠。替朕給祈星帶句話,安分一點,朕對他的容忍已到底極限。”

我猛然從地上爬起來,傻傻的了他一眼,提步就沖出寢殿,南月卻在外面將我攔住,用奇怪的目敞開的宮門,再我,“你去哪?”

“讓開!”我心,口氣冰冷。

“想知道真相的話,隨我來。”南月的邊勾起一抹輕笑,笑的,我也笑了,我果然沒猜錯,真的是細。祈星派來的細是嗎?那麼就由帶我去揭曉這個謎底吧。

當我再次踏錦承殿之時,祈星依舊在殿中央擺放了一張小桌岸,四個家常小菜一壺陳年花雕,尾隨在南月后朝他走去,他斟上一杯滿滿的酒端至我面前,我立刻揚手揮開,酒杯從他手中飛出,灑了滿滿一地,玉杯在地面來回翻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住。

“為什麼。”此刻的我心中只有這三個字要問。

“你都知道了。”他勾勾角,神淡漠,不喜于

“我問你為什麼。”我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激,朝他大吼而出,他為什麼連我都要利用,皇位真的能令人喪失理智,出賣靈魂嗎?

他淡漠的目突然轉為傷痛,后轉為瘋狂,“因為他害死了父皇。”他雙手一揮,掀翻了桌上所有的盤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發出駭人的聲響。

我冷笑,他的借口也太牽強了吧,先帝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答應要傳位于他,祈佑本沒有理由害死先帝,更何況,天下人都知道,先帝是積癆疾而病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必須信,父皇就是納蘭祈佑害死的。”他恨恨的瞪著我,食指一,筆直指著我,“始作傭者就是你,潘玉!或者稱你為馥雅公主更為恰當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無力的后退幾步,再無多余的力氣站正子,他……怎麼會知道。

“你很奇怪我是如何得知你與祈佑的關系,又是如何得知你的真實份,父皇又為何因你而死吧。”他輕笑,收起激緒。

“那日攬月樓無故發生的一場大火,潘玉被活活燒死在里面,當我趕到的時候,清楚的看見一向冷靜自持的祈佑激著那面目全非已被燒焦的尸,流下了幾滴眼淚。當時我就奇怪,他為何而哭,為你嗎?那麼你是他什麼人,你們之間又是何關系,但是我卻沒有多加細想。

直到山之戰,你就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求我放過卞國丞相,那你與連城又是什麼關系,為何又要躲著不敢見祈佑,攬月樓那場大火又是怎麼一回事,是誰的杰作?“他將一個個問題清晰的分析出呈現在我面前。

“那麼,你如何找到答案的?”我僵著聲音詢問道,我總認為祈星了解我、諒我什麼都不會多問,原來我錯了,他不是不問,是將所有的疑放在心里,后去細查,我卻傻的認為,他將我視為知己朋友,多麼可笑。

“當然是從你那位膽小懦弱,又貪錢的父親潘仁那得知。”他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拭著手中因锨盤而沾到的油漬,“我一直奇怪你與他的關系,本不像父,那夜我就連夜派人將他遠在蘇州的妻子,兒擄來,他講出你的份,他害怕之余將所有的事合盤拖出,你與祈佑的份就已了然,那麼你到底是誰?于是我派人拿著你的畫像四打聽,終于在夏國的一位員口中得知,你就是夏國曾經的馥雅公主,那麼你來亓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復國而來,你與連城的關系就已昭然揭開。”

“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很佩服他的才智,原來是我小看了他,一直以為他只會打仗,對于皇室中復雜的爭斗本一無所知,是他藏的太好,還是我太相信他了。

他將手中沾滿污漬的錦帕丟至地上,“我還真是小看了七弟,一直以為他清心寡,與世無爭,卻萬萬沒料到,他比誰的野心都要大。”

“當后來,父皇開始信任他,慢慢將兵權轉于他,我就想到攬月樓那場大火,有能力讓攬月樓突然著火,又讓所有人誤以為潘玉已死的只有父皇一個。這一切都告訴了我,父皇想將皇位傳給祈佑,其用心良苦連我都妒忌,從那一刻起,我就放棄爭奪那個寶座。”他的神哀傷,語氣中也有著不甘心。

“兩年前,強力壯的父皇突然染上了癆病,子不行了,每日不斷輕咳,愈發的嚴重厲害,所有醫都說父皇是勞累疾。一年后,父皇病逝養心殿,當日,主治父皇病的劉醫也消失了,我的疑心又起。我把目盯上了這幾年一直伺候父皇起居的云珠,為何會突然被冊封為貴嬪?于是我將南月安邊。”

此時南月優雅的上前一步,朝我輕笑,“我曾向王爺描述過繡昭容的病,竟出奇的與先帝的病一模一樣,只是輕重而已,所以一直不敢請醫,生怕遭人懷疑。那你知道這個病為何在云珠上也有嗎?皇上的膳,奴才們都必須事先試吃,以防有人下毒加害,就是每日為先帝嘗那些有毒的菜才患上此疾,而菜里的毒,正是每日一點一點的加進去的。”

“我真的很佩服的勇氣,為了七弟竟然連命都不要了。”祈星突然嘆口氣,“那日我是特地想要將你灌醉,我只想知道云珠的真實份,我沒想到你對我毫無瞞,你怎能這樣信任一個……一個一心想利用你來扳道當今皇上的人呢。”

我笑著點頭,是我太愚蠢,“為什麼要將我的份告訴祈佑。”

“你錯了,我并不是真的想將你的份告訴他,那日我是這樣對他說的‘你有沒有覺得繡昭容邊的奴才很像潘玉,或者就是潘玉’,你知道,我這句話無疑是要將你變他懷疑的對象,畢竟南月已經遭到懷疑,我不能讓被懷疑,所以只能將你推了出去。”

我上前就給了他一掌,“納蘭祈星,我看錯你了。”

他沒有躲,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掌,他笑了,“你果然有個,不然祈佑不會為了你而謀劃弒父。”

“為了我?”我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瘋狂的笑了起來。

“就因為他知道是父皇一手策劃了攬月樓的大火,盛怒之下殺意頓生。”

“你憑什麼這樣說。”

“不然他為何要弒父,這個皇位遲早是他的,他為何要冒險犯天下之大不違,萬一輸了,他將會萬劫不復。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父皇為什麼要放你一條生路,不干脆殺了你。”

我不發一語的走出錦承殿,他的話深深敲打在我的心上,不可能,祈佑怎麼會為了我……他怎麼會為了我殺先帝,難道從頭到尾錯的人是我?我本不該自以為是的離開皇宮,我本從一開始就該與祈佑站在同一站線上,我本不該懦弱的退讓以為這就是為祈佑好,我……我在祈佑心中的地位,真的比他父皇還要重要嗎?

云珠,你真的……好傻,好傻。

疏影橫斜惜腕,百卉千花含風,繁霜滋曉淡月知。當我停住步伐舉目而之時,我竟在不知不覺走到長生殿宮門外,如今先帝已故,此已是一片凄涼,就連個守衛都沒有,我躊躇著著此,考慮著要不要進去。或許……

想到此,我不,腳也克制不住的走了進去,使勁開朱門,走了進去。如今的長生殿已似人非,可惜了這片香雪海,再無人欣賞了嗎。漫步進這片雪海林,卻看見林中還有一人,不是祈殞還能有誰?我沒有想到,四年前在這個梅林初次遇見他,四年后又再次在此遇見他,真的很巧。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他輕喃著陸游的《詠梅》,我朝他走去,順勢將此詩后半節接了下來,“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我的聲音引得他猛然回頭,“潘……”聲音卻啞然而止,尷尬的著我,我笑著他,“只有香如故,說的很不錯呢。”

“你的聲音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他解釋著,仿佛怕我會誤會些什麼。

“你那位朋友,是誰?”我若有所思的問了句,我的聲音他還記得呢。

“在一場意外中死了,你知道真的很像我的母親,真的,很像……”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我本聽不見。

我莞爾一笑,他竟然還沉浸在母親死亡的傷痛中,“你的母親,一定很吧,像梅花一樣,想必為品高潔之人吧?”

“對,很,也正因為,被人害死了。”他的聲音突然夾雜過一恨意,也驚了我,袁夫人是被人害死的?不是難產而死嗎?

我謹慎的問,“被誰害死的?”

我見他雙手握拳,“杜芷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

杜芷希,祈佑的母后?怎麼會是?我還想開口問,卻霍然口,不能再問下去,否則會被他懷疑的,那麼,要找真相,只有我自己去尋找了。

他過了許久才平復自己的心,“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與你說這麼多話,或許……是你的聲音太像了吧,你什麼名字?”

“雪海。”

“香雪海?”他的眼睛一亮,猛將雙手握我的雙肩,微疼。我蹙了蹙娥眉,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自然的笑了,“我太激了。”

“那你的名字呢?”雖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的份是雪海,我與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他側頭想了想才口而出,“殞,你我殞吧。”我點點頭,心中也了然,他不想我知道他的份,那我就當作不知道吧。

“為什麼要殞呢?”

“因為我出生那一日,母親就薨逝,父……親就為我取名為殞,已此來銘記我的母親。”

笑語漸漸飄散在梅林,無限蔓延至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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