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Chapter 5 人生第一次掛彩

姐妹:就是那種今天吵,明天笑,近了煩,遠了想,不見時掛念,見了時討厭,自己能欺負,別人不能欺負的奇怪東西。

人生第一次掛彩

一個下午,我在游戲機房看書,周圍只有游戲機運行的聲音,以及偶爾幾聲打輸了游戲的人滿懷怨氣的咒罵。

我愜意地端起杯子要喝桔子,忽聽到外面傳來哭聲。那個可撼天地、驚煞鬼神的哭喊聲太過悉,每每讓我老爸、老媽聞聲變,一而,二而退,三而無所不答應。

不是我那氣的妹妹,還能是誰?

我鎮定地放下杯子,當作沒聽見,低下頭,繼續看書。可是,這是外面的世界,妹妹的哭喊聲不能喊來爸爸媽媽,沒有人寵溺地滿足一切的愿,所以幾分鐘后,仍在哭泣,而且哭得頗有上氣不接下氣,隨時暈倒的嫌疑。

烏賊實在不了這個穿腦魔音,掀開門簾,朝外面看去。我的頭雖然還對著書,視線卻沒忍住地瞄向了外面。

兩個穿著初中校服,留著斜劉海的生把我妹妹堵在路旁。也許在勒索妹妹的零花錢,也許是妹妹得罪了哪個同學,同學請來“大姐大”給點教訓。妹妹的同學哆哆嗦嗦地在一旁,一句屁不敢放。那兩個生正在對妹妹兇神惡煞地說話,可妹妹毫不理會們說什麼,只仰頭天,大張著哭,場面極其趣怪。

據我妹妹的風格,們應該還沒有陳述完來意,剛了點兇神惡煞樣,我妹妹就開始仰天大哭了。們兩個甜頭沒占到,卻已經惹得一堆人圍觀。們一再喝令,命妹妹住、不許哭,可們太不了解我妹妹了,妹妹不但不聽們的,反倒哭得越發大聲。

其中一個略胖的生估計覺得連一個小屁孩都搞不定,自己的面子到嚴重打擊,惱下,揚手就給了妹妹一掌。

我一直告訴自己“和我沒關系”,可當我看到的一掌,在我驚覺前,我已經如同一只發怒的公牛般沖了出去。用烏賊后來的話,他只覺到一殺氣從他側刮過,等他看清楚時,我已經放倒了一個生。

我抵著腦袋,直接撞向胖生,恰好撞到部,那個年紀的生,部正于發育期,這一下狠撞,痛得立即蹲到地上。另一個生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本來還在估量我是何方神圣,一看我個子比矮,氣焰立即囂張起來,揚手想扇我,我敏捷地躲開,撲了上去,一邊用腦袋抵,一邊拿膝蓋頂的個子比我高,揪住了我的頭發,往上拽,第一次打架的我也立即從實踐中學習,揪住了的頭發,用力往下拽。

當時的覺就是全上下到都疼,可我那子不要命的狠勁又上來了,想盡了所有辦法打拽我頭發,那我就更用勁地拽掐我,那我就更用勁地掐,當我們滾到地上時,企圖用指甲抓我的臉,我也毫不示弱地用手抓,甚至用了口,惡狠狠地咬下去,然后無論怎麼打、怎麼掙扎,我都再不松口,里的腥氣越來越重,我還是不松口,就是用足力氣地咬。

突然之間,開始放聲大哭,哭得比我妹妹還大聲。

烏賊和小波一人抓住一個,把我們分了開來,我在被小波拖開時,仍不停地蹬著雙腳,去踢已經被我打得大哭的初中生。

烏賊和小波都傻傻地看著我,如看一只小怪

我的臉上、脖子上都有痕,眼鏡已經被打碎,靠近耳朵的頭發被揪掉一塊,而那個孩子手腕上的一大塊險些被咬掉,流得止都止不住,的朋友嚇得臉慘白,也哭起來,我卻隨意抹了把角的鮮,看著們冷笑。

李哥查看了一眼那個孩的傷勢,神猛變,立即騎上他的托車送孩去醫院。

我妹妹這會子反倒不哭了,整個人癡癡傻傻地站在一旁。小波把我弄進游戲機房,一邊用碘酒替我涂傷口,一邊看著跟過來的妹妹問:“是你什麼人呀?”

我倒著冷氣,不愿地說:“我妹妹。”

“你有妹妹?!”

“你有姐姐?!”

小波的驚嘆和妹妹同學的驚嘆同時出口,我撇過了頭,妹妹低下了頭。因為我學習績不好,外號又是“三只手”,我這個氣又面子的妹妹雖然和我同校,卻從不肯對別人說有個姐姐,偶爾在校園里撞見我,也總是趕轉頭看別,裝著沒有看見我,我也樂得不認這個妹妹,反正本來就不喜歡

我趕了妹妹先回家,自己窩在游戲機房發呆,這個禍闖得不小,我還沒想好如何面對父母。

烏賊突然拿出把折疊刀來,手腕一抖就打開了刀,“你打架的方法不對。”

他舞著刀向我做了幾個姿勢,正要細講,小波一把掐住他手腕,輕輕一翻,就從他手中把刀奪了過去。手指輕彈,刀就被合攏。顯然,如果這是打架,烏賊即使有刀,也打不過小波。

小波把刀丟回給烏賊,沒好氣地問:“你犯什麼神經?”

烏賊嘿嘿地笑,“總比強。”又半開玩笑地對我說:“你認小波做哥哥,讓他教你打架,以后肯定沒人敢你。”

我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他,我現在的憂慮是如何面對父母,而不是如何打架。

等拖到不能再拖時,我才回了家。家里燈火通明,那個孩的父母正怒氣沖沖地坐在我家客廳,媽媽像一只被開水燙到的青蛙,一面上竄下跳著,一面呱呱嚷著斥罵我爸媽。爸爸和媽媽頻頻向他們道歉。

看到我進來,媽媽的罵聲更加嘹亮,似乎我爸媽不當場把我殺頭正法,不足以泄民憤。我沒理會,對著爸爸,大聲地將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充分地發揚了虎頭蛇尾、避重就輕的策略,重點強調兒的同伴如何欺負妹妹,如何扇打妹妹,妹妹在一旁含淚點頭,再加上臉上還有一個五指印,可謂證據確然。

嚷聲變小了,梗著脖子說:“我兒不會做這樣的事。”

我沒有反駁的觀點,而是順著的語氣,開始陳述本來兒一直都站在一旁,可是礙于同伴的教唆,最后也不小心打了我,而我完全是出于自衛的誤傷,反正我沒錯,兒也沒什麼大錯,最可惡的都是兒的朋友。

那個人氣焰小了很多,坐在我家沙發上,一邊眼淚,一邊說兒傷到脈,流了很多,醫生說再晚一點送到醫院,命都會危險。

爸爸和媽媽又開始道歉,爸爸說公家報銷以外的一切費用都由我們家承擔,媽媽拿了不營養品出來,送給他們,說給他們的兒補補子,氣氛漸漸緩和,最后終于送走了他們。

這次差點鬧出人命,爸爸、媽媽都被嚇得夠嗆,他們一致認為雖然我勇于保護妹妹是對的,可打架仍是錯的,所以讓我去跪了半晚上的板。

大人之間的問題在爸爸媽媽的委曲求全下,順利解決,可孩子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那個胖孩既本著金蘭義氣想替朋友復仇,又是要挽回面子,去外面找了兩個真正的太妹,要好好教訓一頓我。

那一天,我剛放學,就發覺有兩個打扮地妖妖嬈嬈的生在跟蹤我。沒吃過豬,也聽過豬喚,我立即明白是來打我的人,撒就跑,不敢回家,沖向游戲機房。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回家的路,越走人越,而游戲機房人多,們即使要打我,也不敢下重手。

我氣吁吁地跑進游戲機房,小波和烏賊都詫異地看著我。他們還沒有問我怎麼回事,兩個太妹就走了進來,一個堵我前面,一個堵我后面,顯然,這次不打算再讓我跑掉。我像被獵狗圍住的小狼,雖然害怕,卻不肯示弱,手地握拳頭,眼睛圓圓地瞪著們。

們正打算向我上一堂最基礎的江湖恩怨課時,烏賊敲著柜臺,對著其中的一位姑娘,笑得很賊、也很賤,“師姐,看在同校的份上,友提醒一聲,鬧事也要先打聽一下這是誰的店。”

其中一個容貌材都很出挑的生睨著烏賊,表有點困,顯然并不認識烏賊,烏賊立即響亮地報上自己的名字,和就讀的技校專業。

堵在我后面的太妹說:“真是你師弟呢!”

妖嬈一笑,問:“這是誰的店?”

烏賊報上了李哥的大名,妖嬈頗有吃了一驚的表,好一會后才回過神來,指了指我,笑著說:“不過和你沒關系吧?”

子的聲音很,最后一個“吧”字更是回腸氣,烏賊差點到柜臺底下,立即義正言辭地撇清關系,“這四眼熊貓和我完全沒關系。”妖嬈剛笑著瞟向我,烏賊卻又加了句,“和他有關系。”

子的視線順著烏賊的手指飄向柜臺正面,一個學生剛買了十塊錢的游戲幣,小波正低著頭,專注地給他一個個地數游戲幣,妖嬈看了一會,轉過頭對我抱歉地笑:“小妹妹,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說完,就拖著另一個子離開。

烏賊大聲:“師姐,下次出來一起吃飯,地方隨你挑。”

子回頭,斜斜看了他一眼,笑著走了,烏賊笑得樂顛樂顛,整天都神思不屬。

我知道他們替我擋了一劫,心中雖然明白,但是說不出“謝謝”,只能采取另一種報恩方式——那天下午,我忍著心痛一口氣買了五杯桔子,去了無數次廁所。

烏賊不解地問我:“你吃的菜放多鹽了嗎?喝這麼多水?”

我瞪他,“要你管?”

小波卻是微笑地看著我,我明白他已看我的小心思,只覺得不好意思,紅著臉,裝得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書。

經過此次一人放倒兩個初中生的“戰役”,并且一個被打重傷送進醫院,我在學校的名聲大噪。

這個世界上的事很古怪,比如:你欠別人五千元錢,你是別人的孫子,你得求著他,可如果你欠了別人五十萬元錢時,那別人就是你的孫子,他得求著你。做壞學生似乎也是這個道理,如果你是一般的差生,同學們都瞧不起你,喜歡時不時在你面前居高臨下一番,可如果你差得超出了一般境界,那麼事會突然改變。

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況,以前有生敢在我面前用我聽得見的聲音我“三只手”,可現在就算在背后說起我,們都要低了聲音說。們心里仍然瞧不起我,可們再不敢流出來,反而對我很有禮貌、很客氣。有幾個學習績也不好的生還和我刻意套近乎,似乎要拜我做大姐,我覺得很好笑,也開始明白為什麼張駿不缺同伴,他很早就壞得超出了一般壞學生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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