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Chapter 2 我的友誼

人的友誼從們還是小生時就很復雜。

男人的友誼大概就如踢足球,底線和規矩,都心中了然,合作與較量清楚分明,爭斗吶喊中,融匯著彼此的汗水;人的友誼大概就如烹制菜肴,沒有定式、沒有規矩、酸甜苦辣,皆可菜,滋味可以復雜到除了烹制者,沒有人知道究竟往里面放了什麼。

我的友誼

我、關荷、張駿分到了不同的班級,我在一班,沒有和任何一個小學同學同班,我的覺就是先謝天再謝地。

初中部的教學樓一共三層,一層初一、二層初二、三層自然是初三。大樓造型是一個類似英文字母Z的結構,不過Z中間的那一豎是垂直的。一班到三班在一個樓道里,也就是Z的上面一橫,然后拐彎,接著的樓道是老師的辦公室,之后再一個拐彎,連著五間大教室,按序號從四班到八班。每個樓道的拐彎都有獨立的出口,關荷在五班,張駿在八班,他們兩個在一個樓道,我在另外一個樓道,我們見面的機會其實應該非常

距離一班最近的樓道出口,通向的是一仿古典園林的建筑,有亭臺樓榭和一個小池塘,關荷和張峻所在的樓道出口有兩個,前面的也通向這個古典小園林,后面的則通向一個小運場,有八個水泥砌的兵乓球桌,外圍是白楊樹林,過了白楊樹林,有排球場、科技樓、實驗樓、宿舍樓、食堂什麼的。

我帶著的激,憧憬著一段新生活的開始,期著這個全新的開始能帶給我一段和小學截然不同的生活。

班主任是我們的英語老師,一個眼睛小小的男老師,姓崔。他剛大專畢業,分到我們學校,校領導委以重任,讓他當班主任,所以他非常認真,我們在課堂上的任何小作都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在我們音標還沒學全時,同學們已經給他起好外號,說他小眼聚其名曰“聚寶盆”。

這位聚寶盆對我的人生影響很大,為我彪悍極品格的塑造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不過關于他的故事容后再提。

第一個和我發生集的老師是我的語文老師,曾紅,是一個長得很男生化的子,短頭發、喜煙,是我知道的唯一煙的老師。

每年的九月份,新生剛開學,都會召開學生大會,程序是校長講話,宣布新學年開始,然后初三畢業班會有一個學生代表發言,代表全年級學生表決心,努力拼搏迎接中考;初一也會有一個學生做新生代表在全校人面前講話,最后是上個學期三好學生、優秀班干部的頒獎禮。這里面不管哪個學生,只要上臺都代表著是好學生,都是莫大的榮譽,所以向來非績優異者不可能。

那一年,教導主任把選新生代表講話的榮任務給了曾老師,曾老師卻完全沒把它當回事就在語文課的早自習上,撿看著順眼的生讓們朗讀課文,然后頭都沒抬地欽點了我。

我當時嚴重懷疑這個老師的腦袋被門夾了,下課后,我去找正翹著個二郎煙。

我說:“曾老師,我不可能去做新生代表講話。”

問我:“你為什麼不行?”

我說:“因為我學習不好。”

噴了口煙,問對面和一塊煙的男老師:“學校有規定要年級第一才能代表新生講話嗎?”

那個男老師笑著說:“沒有。”

曾老師聳了聳肩膀,對我說:“聽到沒?沒有這個規定。”

我有翻白眼的沖,耐著子說:“我從來沒在人前講過話。”

說:“誰都有第一次,這不是正好,讓你開始你的第一次。”說完,就不耐煩地轟我走,“就你了!有啰嗦的工夫趕回去寫稿子,別打擾我們備課。”

我真的翻了個白眼,備課?煙吧!

上這麼個腦袋被門夾過的老師,沒有辦法,我只能回去寫稿子。稿子寫好后,曾老師看了一眼,隨便改了幾個錯別字就說可以了,看我一臉苦相,終于金口再張:“別張,沒什麼大不了,你站在臺上朝著臺下傻笑就行了,等笑累了,也就講完了。”

,笑,我笑!

當時,我們初中部從初一到初三,每個年級都是八個班,每個班四十多人。大講堂里,面對著低下黑的上千人,再加上頭頂的聚燈,我覺得我的肚子在發抖。

剛開始,我還記得曾老師說的,對著他們笑就行了,后來,我的頭越來越低,低得差點鉆到服里去,腦子里面一片混,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次演講,我非常非常、極其極其地丟人,因為聽說所有人都能聽到我打哆嗦的聲音,每哆嗦一下,跳幾個字,聲音剛大了,又猛地低下去,中間只看到我,聽不到我在說什麼。

不過,這些事,我到很后來才知道,當時我一點不知道,雖然在臺上,我肚子都在打擺,可下了臺后,我自己心里還得意,畢竟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講話,有一種自己是個人覺。曾老師也笑瞇瞇地說講得不錯,有了的肯定,我更是自信心膨脹,當時我還琢磨過張駿和關荷在臺下看到我講話,不知道是什麼心,從來只有我看他們的份,如今也到他們看我了。我越琢磨越得意,虛榮心很是發了一把。如果當時我知道自己是那麼丟人的表現,我肯定一頭撞向曾紅,兩尸兩命都好過這麼丟人。

代表新生講話后,同學都覺得曾老師喜歡我,而曾老師在初中部的地位特殊,因為格彪悍,又是某某領導的親戚,我們的語文教研組組長都讓三分,所以有了的重視,我在班里也算風頭正紅的人

我認識了三個孩子,一個是我們班長得最漂亮的李莘,學習績不錯;一個不但漂亮學習績也是我們班生中最好的,又能歌善舞,林嵐;另一個孩子學習績不好,但家里很有錢,倪卿。一看我們這個組合,就可以猜到,我們四個是班級里最拉風的孩子。

我那個時候經歷了被孤立的小學時代,極度朋友,其實我和們三個的格不算合拍,可我藏起自己真實的想法,和們打一片。我陪著們一起點評別的生,議論哪個男生更酷,主導班級輿論,可以這麼說,班里的男生都幫著我們,生沒有敢得罪我們的。

國現在的年電視臺很流行一種校園片,就是圍繞這種所謂的populargirl的故事,我常常看得津津有味,朋友嘲笑我怎麼看這麼淺的片子,不知道我從這些麗囂張、耍心機出風頭、比穿著打扮、比男生追求的上看到了我曾經淺囂張的青春。

聚寶盆選了一個有些胖的生做班長,學習績沒有林嵐好,但格穩重很負責任,小學又做過班長。可林嵐顯然不服氣,所以總是找各種機會打

比如,班長穿了一條紫子,一件的上,林嵐就會笑,和我們說:“紅配紫曬狗屎!”

比如,班長穿了橫條紋的服,林嵐就會冷嘲著說:“斑馬能穿橫條紋,因為人家瘦,幾時大象敢穿橫條紋?還嫌自己積大得不夠顯眼嗎?”

穿打扮這方面,們三個都是專業人士,我其實什麼都不懂,可我會跟著們一起笑。

班長剛開始忍讓,后來終于被林嵐激怒,利用班長的權威企圖反擊,但是一個對我們四個,再加上班級里喜歡林嵐和李莘的男生,的反擊以自取其辱告終。全班的生都在孤立,都覺得又胖、又笨、又丑,以和一起玩為恥。

逐漸沉默下來,對我們四個不再理會,不管我們是自習課說話,還是上課時傳小紙條,都當作沒看見。李莘和倪卿更加氣焰高漲,我卻在班長逐漸沉默悲傷的眼神中看到似曾相識的東西。

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城市從六歲的小孩到六十歲的老太太,都開始穿健,校園里的生也不例外,人人都穿健班長的媽媽也為兒買了這種子。

人人都穿,本來沒有什麼,可李莘譏笑班長:“和大象一樣竟然學人家穿健,也不自己去照照鏡子。”

在大家的笑聲中,我似乎看到班長迅速垂下的眼睛里有亮閃閃的東西。一個瞬間,我忽然覺得丑陋的不是班長,而是我們。李莘仍想譏諷,我說:“已經退讓,不要再窮追不舍,留人三分余地,也是給自己留一分退路。”

李莘對我不滿,林嵐卻是深看了我一眼,和李莘說:“以后不招惹我們,我們就不要再整了。”

班長的爭斗,以我們的大獲全勝宣告終結,班級里的生更是對我們又敬畏又討好。

我們雖然是孩子,心眼和斗爭的方式也許不如人世界殘酷,可結果的殘酷不亞于人世界。我相信班長本來是個自信快樂的孩子,也許小時候,家長老師都夸獎過做事認真穩重,可是就因為我們四個無的打擊嘲笑,同學們的起哄,讓漸漸自卑,也許每天穿服照鏡子的時候,都會有恐懼,不知道同學們今天又會怎麼說會對自己的產生自卑和恥辱。因為自卑,開始對自己做任何事都沒有信心,開始畏首畏尾。這種心靈的傷害,殘酷的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甚至毀掉一個人,輕的只怕也會留下一段不堪回首的年時

當我懂得為自己恥時,班長已經消失于時長河中,我再不可能說出的對不起,只能在回憶中變了永不能消失的愧疚。

~~~~~~~~~~~~~~~

圈子部的爭斗

似乎每個孩的圈子中總會有一個核心人,我們這個圈子,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心知肚明,麗、聰明、好強、績優異的林嵐是核心,李莘和倪卿都很聽的話,李莘甚至聽話到了有些結討好林嵐的程度,似乎唯恐林嵐不帶著一起玩。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獨立的個,又沒有人社會的上下級利益關系,十來歲的孩子之間,為什麼會有如此明顯的強勢弱勢關系?

可是孩子間就是如此,雖然打扮穿著不一樣,可不管中國、外國,一代又一代都重復著相似的故事。

倪卿長得不好看,學習績不好,但有錢,經常請我們吃雪糕、喝冷飲什麼的,李莘也許心里認為比較笨,可表面上對很好,而我能給予李莘的很,所以我就了李莘的“假想敵”,總想把我排出這個小圈子,但林嵐一直對我好,所以無可奈何,只能對林嵐更加好,希林嵐能疏遠我。

剛開始有班長,我們的部斗爭只能微妙的存在,大家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了班長的外斗,我們的斗漸漸升級,李莘不知道怎麼聯合了倪卿,兩個人對我的排越來越厲害,言語之間明嘲暗諷,我不是一個口齒伶俐的人,所以,我只能當作聽不懂們的嘲諷。林嵐把什麼都看在眼里,可高高在上地俯瞰著我們三個,當作什麼都沒察覺到,只有李莘和倪卿做得太過時,會為了維持平衡,幫一下我。

我們四個在外人眼里是要好得不得了的好朋友,課上傳小紙條,課間活一起玩、連上廁所都你等著我、我等著你,一起聽最流行的歌,一起和班里最帥的男生打鬧,一個人了欺負,四個人一起反擊回去,不生都羨慕我們這個小圈子,著能和我們一起玩,可只有我們自己心里明白,看似絢爛的友誼里藏著什麼。

我小心而辛苦地維護著自己的“友誼”,和們在一起,我很疲憊,可不和們在一起,我會很孤單。

我一直盼著初中生活和小學截然不同,我也的確做到了。我如今也算是班里最出風頭、最有勢力的生,語文老師喜歡我,同學們討好我,可我并不覺得有多麼快樂。

我們班的第一名是一個男生,陳松清,和我同學的時間只有兩年,可直到現在我仍記得他,只因為他對我說過的幾句話。

有一次,班里一個臉上有胎記的男生給李莘寫了一封書,笑嘻嘻地看完后,把給了林嵐,林嵐一邊看,一邊高聲讀了出來,全班同學都笑得前仰后合,那個男生臉由紅轉白,由白轉紅,頭已經低得要到桌子上。

看到他的樣子,我表面上和大家一塊笑,心里卻有茫然悲傷的覺,這就是不自量力喜歡上一個人的結果?!

陳松清突然問我,“你覺得這真的很好笑嗎?”

我呆住,他一直坐在我后面,但我們幾乎沒有說過話,我只知道他學習非常好。

他又問我:“你覺得你和林嵐、李莘們在一起,整天捉弄嘲笑別人,凸顯自己的優越,很有意思嗎?一個人的優秀需要用踩踏別人的尊嚴來建立嗎?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稚、很淺嗎?”

我不能回答,他說:“把你的聰明和力用在有意義的事上。”說完,他就低下了頭看書,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林嵐仍然在朗讀書,全班同學仍然在笑,可他只專心看自己的課本,默默背誦著英文單詞。

一直到自習課的鈴聲敲響,他的話仍在我腦海里不斷徘徊,上自習的時候,我突然回頭問他,“什麼是更有意義的事?”

他說:“如果你不知道答案,就去學校的圖書館找。”

我們學校有圖書館?看來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第二天的課間活,我第一次沒有和林嵐們一塊玩,我去了圖書館。據介紹,我們學校的圖書館是整個省最好的中學圖書館,件一流,寬敞明亮,桌椅舒服,可只有零零落落幾個學生,陳松清就在一個角落里看書。我沒有去打擾他,自己一個人走在圖書館里,仰頭看著一排排高高的書架,麻麻的書,什麼書海,我第一次有了會,我沒有看書,也沒有借書,只是把圖書館走了一遍之后,就離開了。

也許是我已經疲憊于應付李莘的排,也許是我自己明白這并不是我想要的,也許是陳松清的那幾句話,我開始和林嵐們疏遠,課間活時經常去圖書館看書,但一時之間,我仍然無法完全放棄們,我的心靈不夠強大,不足夠應付孤獨,我的虛榮心讓我貪著和們在一起時的風熱鬧,所以,課間活的時候,我有時候仍會和們在一起玩。

李莘很喜歡告訴我們哪個男生在追,把男生寫給書給我們看。林嵐眼中有輕蔑,可口氣卻很熱誠,導著李莘說得更多。

我不知道初中生是一種什麼心態,也許是天中對權威和力量的仰視,們不太看得上同年級的男生,更喜歡高年級的男生,李莘每次提起同年級的男生遞給書時,總是不屑一顧,更喜歡說哪個高年級男生托人傳話,想請出去吃刨冰、約去K歌。

那一天,我們四個正一邊吃雪糕,一邊在小園林的亭子里聊男生的時候,一個白的男生騎著自行車從圓拱門外進來,李莘立即就沉默了。

那個男生把自行車停好,一路和同學笑打著招呼,走進了大樓。男生的個頭很高,烏黑的頭發微卷,眼眶略深,鼻子直,戴著一副金眼鏡,笑容燦爛。

如果讓我用幾個字形容,我會立即想到漫畫中的“白馬王子”,我知道比較可笑,可這真是我當時第一眼的印象。

們三個都盯著人家看,我忍不住問:“誰啊?”

李莘狠狠地盯我,對我竟然不認識對方很不滿,又立即得意地解釋:“沈遠哲,我的小學同學,我們關系很好。”的神態一改平常瞧不起同年級男生的樣子,語氣中有近乎崇拜的覺。

倪卿笑著說:“現在是初一六班的班長,聽說六班的生,至一半都喜歡他。”

李莘不吭聲,似乎很不開心。

林嵐笑,朝我眨眼睛,逗李莘,“你不會喜歡人家吧?”

李莘不高興地說:“才沒有!我只是和他妹妹關系比較好。”

倪卿立即關切地問:“聽說二班的沈遠思是他妹妹,他怎麼和他妹妹讀一個年紀?他們是雙胞胎嗎?”

李莘搖頭,“不是,沈遠哲比沈遠思大兩歲。”

“啊?大兩歲?他留過級?”

李莘好似生怕別人瞧低了沈遠哲,立即說:“沒有!他從一年級就和妹妹一個年級,他們的學習績都很好。好像是他小時候有病,做了很多大手,病好后才上得學,所以就比我們晚了一點。”

難怪這個男生看著和其他男生截然不同,原來大了我們那麼多歲。們后來再說什麼,我都沒聽見,因為我看見了張駿。

張駿和初三的級花邊走邊說話,走到池塘旁,生坐了下來,張駿站在前面。兩個人都笑意,張駿著不合年齡的,和初三的生站在一起,毫沒覺得他小,生時不時半笑半嗔地用手打他一下,或者用胳膊肘頂他一下,張駿一直畔抿著笑,兩人的肢著曖昧。

倪卿低一聲:“張駿!”們三個不再說話,竟然和我一起凝神看,我此時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張駿原來是我們年級的名人。

男生的長大好似就一個瞬間,沒多久以前,他還頂著刺猬頭,瘦高瘦高,手長腳大,著趣怪,轉眼間,就變了個子修長,氣宇出眾。

他其實還是我眼中的他,可從林嵐們三人的眼睛中,我明白如今生眼中的張駿已不是小學時的他了。

倪卿嘆氣,“可惜聽說他不喜歡小生,只和校外的生一起玩。”

林嵐問:“羅琦琦,你是四小畢業的吧?張駿不也是四小的嗎?”

我立即說:“我們不,沒說過話。”

李莘和倪卿都一副本該如此的表,就差張說:“羅琦琦這個樣子,怎麼配和張駿說話?”

看到們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竟然說:“他小學留過級,還在外面混,喜歡煙打架”

原以為林嵐們的目會立即改變,沒想到們越發熱忱,“啊?你還知道什麼?他有朋友嗎?他喜歡什麼樣的生?”

我被這出人意料的結果嚇住,目瞪口呆地看著們。

初中和小學似乎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小學時,大家都喜歡學習績優異、老師寵的男生,所以幾乎全班生都喜歡陳勁。可初中,生們對陳松清這樣只是績好的男生已經不屑一顧,甚至他們書呆子,大家開始奉行“男生不壞生不”,張駿顯然無比符合這個標準。

張駿看向亭子中的我們,我們都立即心虛地閉了,他視線在我們上停了一下,笑著轉過了頭,倪卿立即興地說:“李莘,林嵐,他一定在看你們。”

李莘和林嵐彼此對視一眼,臉頰微紅,眼中卻都有對另一方的不屑。

我想到關荷,想到麗大方、不卑不,忽然覺得自己真丑陋,只想趕離開。

快到樓門口時,和一個很漂亮的肩而過,心中猛地一震,可又不知道在震什麼,只能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終是忍不住停住腳步,回頭去看,沒想到那個孩也遲疑地停住腳步,回頭看我,我們兩個盯著彼此,眼中都有迷

突然之間,一聲:“琦琦!”向我沖來。

“曉菲!”我也向沖去。

然后,我們就在初中部的樓下,在無數人的眼皮低下,地抱在了一起,我們旁若無人地尖,又摟又抱,又笑又跳,兩個人笑著笑著,又抱頭痛哭起來,好似多年前的離別淚水仍然沒有流干凈。

兩個人緒平復下來時,發現所有人都盯著我們,曉菲朝我吐舌頭,我很尷尬窘迫,可忍不住地想笑。

兩個人心靈相通,同時牽起彼此的手,跑向外面,一口氣跑出眾人的視線,跑到小樹林里。

問我:“你在幾班?”

“一班,你呢?”

滿臉不能置信,“我二班,就在你隔壁。”

多麼不可思議!

已經開學幾個月,兩班就一墻之隔,老師都一樣,我還做過新生代表,在所有學生面前講過話,可我們兩個竟然今天才發現彼此。告訴我,開學典禮時,就在下面,聽了我的講話,可沒仔細看我長什麼樣子,又沒專心聽,也沒聽到我什麼名字。

很多年后,看幾米的漫畫《向左走、向右走》,有朋友覺得它是不真實的浪漫,我卻無比相信,因為命運真的很神奇,它若不要你相遇,你就是和一墻之隔,你就是站在聚燈下,站在面前,甚至就是有人在耳邊大聲報過你的名字,也看不到你。

分別四年,可我和之間沒有任何隔閡,我們親得就如同昨天剛剛分手,和小時候一樣,不停地說話,急切地想把生命中我缺席的四年都告訴我,我和小時候一樣,沉默地聆聽,分的喜怒哀樂。

很快,一個小時的課間活結束,上課的鈴聲打響,我們手牽著手往回跑,一遍遍叮囑我,放學等,我無比快樂地點頭。

回到教室,林嵐問我,“你和葛曉菲關系很好?”

我笑,清晰地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

林嵐笑了笑,“績是二班的第一名,剛開學的時候,二班的班主任讓當班長,竟然拒絕了,說從小學一年級就當班長,當了六年,實在當膩了班長。”

我忍不住笑,曉菲就是這個樣子了。

自和曉菲重逢,我徹底與林嵐們疏遠。

我和曉菲每天下課都在一起,連課間十分鐘我們都要聚在一起說一會話。

如果們班下課了,我們班還沒下課,就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老師看立即回去,可過一會,就又趴在門口,探著腦袋張我。我們班和二班的老師是一樣的,都認識人長得漂亮,學習績又好,格也討喜,老師沒有生氣,反倒被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樣子給逗得發笑,索揮揮手,讓我們下課。

以至于沒有多久,不僅一班和二班的同學,就連老師都知道葛曉菲有一個超級要好的朋友羅琦琦。

我和曉菲整天黏在一起,竊竊私語。講完過去的事,我們開始講現在的事,正是竇初開時,話題自然離不開男孩子。曉菲把收到的書給我看,真是蔚為壯觀呀!

我讀,聽,有的段落實在寫得麻,做嘔吐狀,有的句子明顯就是摘抄的,會無的譏諷,別的孩如果這樣,我也許會有想法,可不管做什麼,在我眼中都俏可

我們兩個邊看書,邊在樹林里笑一團,曉菲問我:“有沒有男生喜歡你?”

我搖搖頭。

問:“你難嗎?”

我搖頭。

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想了想,搖頭,我早已經決定不喜歡張駿。

我看到的神,猜度的心意,“你有喜歡的人?”

微笑著不說話。

“是誰?”

“一個初三的男生。以前是我家鄰居,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講過我小學放學時,常蹭鄰居大哥哥的車坐嗎?”

“嗯,你得罪了同班的一個生,哥來打你,沒想到反被你的這位鄰居大哥哥給嚇跑了,鄰居大哥哥是葛曉菲同學的保護神呢!”

曉菲哈哈大笑,“就是他,王征。”

曉菲忽閃著大眼睛,希冀著我的反應,我卻沒半點反應,泄氣,打我的腦袋,“你怎麼還是這樣,一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王征呀!我們學校音樂隊的架子鼓手,天哪!初中部的所有生都知道他,好不好?你知道不知道,他打架子鼓的時候有多酷?簡直酷斃了!”

當年,“酷”這個字才剛剛流行,我們說酷的時候,常覺得自己很酷。

“他人酷不酷?”

曉菲貌似很悲痛地倒在我上,“很酷!非常酷!我從小學四年級就開始暗他,人家本不理會我,以前是鄰居,還有借口接,如今搬到這個城市,我們不再是鄰居,我連借口都沒有了。”

我不以為然地說:“你這麼漂亮可,他肯定會喜歡你的。”在我心中,曉菲近乎完,我看不出哪個男生舍得拒絕

曉菲立即嘻嘻哈哈地說:“就是,就是,我也覺得是。說不定他早就對我有了,只不過看我還是祖國的花骨朵,不好意思摧殘,我如今已經長大,他可以不用客氣了。”曉菲張著手,對著天空:“歡迎摧殘!”我笑得肚子疼,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對自己用力握拳頭,“不行,我得加油!我的競爭者太多了,簡直就是從群狼口中奪。”又語重心長地對我說:“琦琦呀,不要喜歡太出眾的男生,自己會很辛苦,他還不懂得珍惜你的辛苦,更不要先心,誰先心誰就輸。”

我大笑,道理懂得比誰都多,結果行完全和道理反著來。

~~~~~~~~~~•

期中考試的績出來,全班四十多人,我排在二十幾名,我爸媽對這個績很滿意,我自己沒什麼不滿意。陳松清是我們班的第一,林嵐是第二,曉菲是們班的第一,我去打聽了一下關荷的績,沒有意外,班級第一,又沒忍住去打聽了一下張駿的績,全班二十多,和我差不多,初一沒有年級排名,究竟誰勝誰負沒有人知道。

因為曉菲和關荷兩人優異的學習績和格外出眾的麗,為我們年級的“雙葩”,本來只是一個語文老師的戲語,后來卻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老師和同學都喜歡提起們,把們比較來比較去。

按常理來說,兩個正青春年的人被人如此比較,難免彼此有心結,可關荷淡然平和、潔自好,從不制造新聞,曉菲大大咧咧、嘻嘻哈哈,除了學習,滿心滿腦只是的王征,每天去三樓窺有沒有生覬覦的王征,所以們兩個雖風頭并列,可彼此間全無矛盾,也沒有任何集。

我和曉菲經歷了久別重逢后的“熱”,漸漸恢復正常,不再二十四小時粘在一起,喜歡去和初三的生、男生套近乎,借機打聽王征的消息。我喜歡泡圖書館,每天一個小時的課外活幾乎都在圖書館待著,常常到陳松清,他與我各據一張大桌,各看各的書,從不談。

我的生活變得簡單快樂,曉菲有時間的時候,我就和一起,曉菲沒時間的時候,我就去圖書館。經過陳勁的指點,我看書的速度很快,厚厚的《基督山伯爵》,幾個小時就能全部看完,所以,我對書籍的需求量很大,看的書也越來越雜,從柏拉圖到席慕容都會看,不管能不能看懂。

我仍然不喜歡回家,放學后,寧可在外面閑,也不愿意回家,我的爸爸媽媽看我績過得去,就一切放心,對我采取的管教方法是放羊管理。

曉菲也和小時候一樣,不喜歡回家,不過,如今還有很多別的朋友,所以,并不是經常和我在一起。

小波的課余時間幾乎都在K歌廳里,我既然不喜歡回家,自然而然地也常常泡在K歌廳。

通過我,曉菲認識了小波和烏賊,我對唱歌興趣不大,可曉菲非常喜歡,那個時候,進K歌廳對學生而言是一筆不小的花費,我卻可以帶著曉菲免費唱歌。

每次曉菲去,小波總是免費提供飲料和零食,曉菲吃得眉開眼笑,和我說:“不如你就做小波哥的朋友好了,我就不用吃得心不安了。”

我追著打,“你為了幾塊杏脯就要把我賣掉,我遇見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邪霉。”

曉菲滿屋子躲,還不忘記往里塞葡萄干。我追上,沒客氣地往上招呼拳腳,吃痛了,就開始:“王征,王征,王征……”

我舉著雙手,做黑熊撲食的兇惡狀,嘿嘿地冷笑,“王征不在這里,再說了,他還不是你的男朋友,在這里也不會幫你。”

咬著笑,我掐,兩個人打一團,笑著解釋,“我王征可不是讓王征幫我打你,而是我疼得很,一聲王征,心里一高興,就不疼了。”

我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笑著來掐我,“不信,你就讓我掐一下,一聲試試了。”

“你以為我傻大姐呀?”我抓住的手,阻止了掐我,兩個人扭滾到沙發上,咕咕地笑一團。

    人正在閲讀<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