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鄭微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旅行袋,肩上背著隨的小包包,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陳孝正的宿舍。陳孝正一看的陣勢,哭笑不得,“你不會把全部家當都搬來了吧?”

一邊說,“我全部家當哪止這些。”一邊把包里的東西一腦地往他床上倒,他看了一眼,從拖鞋、睡、牙刷、巾到孩子的瓶瓶罐罐一應俱全。

“你確定你要住到我這里?”他再次置疑。

鄭微立刻苦著臉說:“你不喜歡呀,我也是沒辦法,昨天晚上那一出,差點沒把我嚇神分裂。”

“可是你一個孩子,就這麼住到我宿舍里邊,被人知道了多不好。”

“那怎麼辦,在這里我又沒有親戚什麼的,們回來之前,宿舍我是說什麼也不回去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晚上一個人上網吧待去。”

陳孝正面對破釜沉舟的堅決,只得無奈道:“半夜三更上網吧,就更不象話了。好在我們宿舍也就剩我和老張,老張已經幾天不見人影了,你非要住下就住下吧,別人怎麼說也管不著了。”

鄭微不懷好意地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別說得你們宿舍從來沒有生留宿過一樣,你上鋪的同志不就三天兩頭把朋友帶回來過夜嗎?”

和所有的大學一樣,G大的男生宿舍管理遠沒有生宿舍嚴格,偶爾有孩子留宿男友宿舍,是大家見怪不怪的事,反倒是鄭微以前第一次早上來找陳孝正,看到一個穿著睡生從他上鋪爬了下來,面不改地拿起牙刷去刷牙,讓目瞪口呆了好一會。一向自認天不怕地不怕,可這事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眾目睽睽之下公然住在一起,這多丟人呀,要不是昨天晚上被嚇壞了,絕對不可能起住在他這的念頭,在心里想,只是形勢所,暫時借住他的宿舍,跟那個上鋪的生可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套句朱小北的話,那就是從里到外都是雪白雪白的。

想到這里,又賊兮兮地問了一句,“阿正,以前你上鋪的朋友住在這里,你晚上有沒有聽見些什麼呀?”

他給了一個鄙夷的表,“誰跟你一樣無聊,有事沒事聽這個干嘛?”

“晚上多安靜呀,上鋪下鋪的,什麼聽不見,況且我不信你不好奇,一點點也沒有?”理智氣壯地說。

陳孝正在的追問下許的尷尬,“偶爾聽見一點點吧……你別老問這個行不行,就不能說點趣健康的?”

鄭微低聲嘀咕,“不說才不健康。”

陳孝正白天的時間照舊在沒完沒了地拼湊著他的模型,鄭微在一旁看著他,不由自主地角上揚,以前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還不相信,現在才知道果真不假。

其實一個完整的建筑模型型之前需要經歷不煩瑣的工序,他在這方面特別突出,跟他的耐心和細致不無關系,要是換了腳的,絕對事倍功半。

晚上兩人在大食堂吃的晚飯,放假期間,食堂的窗口關閉了一些,可選擇的菜,草草地吃完,跟著他回到宿舍,他忙活他的,就在老張的電腦上玩游戲。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點半,陳孝正抬起頭,眼睛一看時間,“估計這麼晚,老張也不會回來了,你快洗澡去吧。”鄭微聽話地應了一聲,在他床上翻找了一會,抱著換洗的服就進了宿舍里的洗澡間,剛服,就聽到有人輕輕敲著洗澡間的門。

宿舍里只有他們兩個,他這個時候敲門,究竟想干嘛?鄭微忽然就紅了臉,心里撲通撲通地跳,連帶說話也結結地,“干……干嘛呀?”

好像聽到門外傳來幾聲他的咳嗽,“你……你東西掉了。”

“有嗎?”掃視了一眼洗澡間掛鉤上品,小花睡巾都在,就連帶來的洗發水、沐浴和洗面都一樣不低頭看了看溜溜的自己,警惕躲到門背后,“你騙人,我什麼東西都沒掉!”想起了小時候的一首兒歌,大灰狼在門外冒充媽媽欺騙小兔子乖乖開門,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不回來,誰來也不開。

他聽了的話,忍無可忍地說了一句,“騙你?我有病呀。你都掉外面了,不要拉倒!”

鄭微一聽,臉立刻紅得像了的螃蟹,再看了一眼,果然是了這個東西,心里暗,這下臉丟到家了,之前怕他看到,故意用巾包著小急匆匆地往洗澡間趕,估計是包裹地不夠嚴實,走得又太倉促,什麼時候它從巾里掉了出來都不知道,居然還被他撿到。無比地拭了拭額角的汗,才第一次住到他這,怎麼就鬧出這種烏龍。

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隙,出了一只手,抓起要的東西就趕了回去,關了門,晃了晃腦袋,小意外而已,沒什麼沒什麼,開了水,盡量若無其事地洗澡。

等到換好服走出去,還是不由自主地低著頭,他半倚在床上看書,一見走出來,就說了句,“你這丟三落四的病總也改不了。”鄭微干笑了幾聲蒙混了過去,他估計也不好意思就這個話題再深究下去,也在之后進去洗澡。

等到他洗了冷水澡出來,看見穿著睡傻傻地坐在他的床沿,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一邊用干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問,“你怎麼了?”

鄭微一反常態地支支吾吾,“你確定我們兩個人要在這張小床上?我一個人睡都經常覺得太窄了,我經常滾來滾去……”

“我睡別的床,你睡我的。”他果斷地說。

“不,不,你還是睡你的床,我睡別的床好了。”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鳩占鵲巢的嫌疑,主說著,然后走到他的鄰鋪,隨手掀開被子,立刻“哇哇”地了起來,被子下赫然是好幾雙不知道多天沒洗過的臭子,住鼻子,“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說完走到對面的一張床,看著那油亮如鏡面的被單,再次目瞪口呆。

“我以為我都算了,原來強中自有強中手。”由衷地嘆,回過頭,看見他也皺著眉打量著那張床。現在覺得,任誰睡到這樣的一張床上,都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和決心的,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躺上去,好像都是比較殘忍的事

“很顯然,這個宿舍惟一能睡人的地方就是你那張床了。那個……其實,我想說我不介意的。”

他有些困,好像在思考提議的可行已經飛快地跳到他的床上,他怎麼決定都行,反正讓睡那些床寧可去死,不能怪賴皮,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坐到邊的時候,從毯子里出個頭來,義正嚴詞地在床上虛劃了一下,“先說好啊,雖然在前,也不準腳,趕把那點萌芽的心思也消滅掉!”

他嗤笑了一聲,“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熄了燈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雙方好像都沒有了聊天的質,好在兩人都很瘦,小小的一張單人床雖然局促,刻意保持距離,倒也不至于相接。鄭微蜷在毯子里著墻在數羊,恨不得立刻進黑甜鄉,然后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覺得很奇怪,跟阿正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除了“那個”之外,間該有的親他們一樣不,在學校約會的圣地里,他們有過比現在更曖昧的接,可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讓比這一刻到更多的心虛和尷尬。認定,一定是景太特殊,“床”這個地點本就被賦予了很多令人遐想的空間,而且夜晚的宿舍太安靜了,他們離得又太近,近得他的呼吸好像就噴在的脖子后方,一陣一陣,燙燙的……

努力讓自己安之若素一些,不就是躺在一張床上嘛,這有什麼?可是丟臉的是的心跳聲好明顯,任誰都忽略不了。他一直不出聲,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卻是越想睡著就越睡不著,漸漸地覺得保持這個著墻的姿勢有些難,偏偏不敢彈,怕一翻就驚了他。于是暗暗苦,這不是自己找罪是什麼,早知道,還寧可握著小北送的榔頭睡在自己的床上呢,嚇死估計都比憋死好一些。

到手腳都有些僵了,剛剛小幅度地舒展了一下子,還沒到他呢,就聽見他在黑暗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不好好地睡覺,什麼?”

極度委屈,自己在角落里忍辱負重了那麼久,小小地彈一下都遭來他的不滿,驟然回頭,“我是睡覺,又不是尸,誰規定睡覺不能彈?”

“別鬧,你過去一點,我都快熱死了。”

他說話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的氣息幾乎近了的面頰。可是十月初的天氣,不管白天里如何奧熱,可晚上是帶著點秋涼的,熱嗎?怎麼一點都不熱。

想到這里,從毯子里出只手,索著找到他的額頭,“你不會溫有問題吧?”

剛接到他的鼻梁,的手就被他一把抓住。“干什麼,你什麼?”他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氣惱。

“兇什麼兇,不你就是了。”鄭微也有點生氣了,怏怏地就要翻回去背對著他,這才意識到他雖不讓,可抓住的手腕一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他箍得很的手有些疼,于是嘟囔著掙了掙,他還是不放。

“干嘛呀?”不解,不知道自己哪不對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別,你偏象是跳蚤一樣。”

“我這不是不了嗎,你抓著我的手我怎麼睡覺呀?”

“你吵得我睡不著,你也別想睡。”

這是鄭微第一次發現陳孝正也有這麼蠻不講理的時候,有氣又好笑,心想,我那麼多更發的優點你都不學,怎麼把我耍賴的本事學了十十,可是要跟我比,你還著呢!

“不讓是嗎,我偏要氣死你。”說到做到,被他抓住手強行地移,越過他的鼻子他的下,在靠近膛的地方是蹭了一把,得意得嘿嘿地笑。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一下子就放了,手還鉗制在的手上,可施力的方向不像要把的手拿開,反而像把的手在他的前。

夠了嗎?”他問。

鄭微依舊嘿嘿地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也沒有什麼好的。”

說真的,男孩子的構造真沒有意思,完全比不上孩子膩的和起伏婀娜的曲線來得有雖然沒有實踐經驗,可是AV看過無數,那些優搭配的都是些丑陋猥瑣的男人,男人的太難看了。

以往他們私下親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他好奇而貪婪地探索著,雖然點到即止,可是對他的認識遠不如他對的多。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真想看看男孩子最不同于生的部位究竟會是怎麼樣的,是不是跟AV里的一樣丑?太好奇了。

還沒想到怎麼把這樣于啟齒的要求付諸于口,他的手卻像肚子里的蛔蟲一樣,慢慢地牽引著的手,一點一點,不斷往下。我的天,我的意識不會強烈到支配了他的四肢吧,想。

直到他把的手按在某個位置,他一直都沒有再說半句話,只覺得他手心的汗水把自己的手都濡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隔著兩層布料,依然覺得手下陌生的燙得灼手,剛想撤離,他便含糊地說了一句,“別……”

鄭微清了清嗓子,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我能不能要求開燈。”

他很久沒有出聲,這讓意識到自己的提議也許很無恥很荒謬,還好黑暗中他察覺不到的臉紅,“我就好奇,隨便說說,當我沒說過,我什麼都沒說過。”

他卻一聲不吭地抬起另一只手向床頭,片刻之后鄭微聽到輕微的開關啟聲,還沒反應過來,他床頭臺燈和的幽幽地籠罩著兩人,看到了他眉目疏朗的臉,黑得看不見底的眼睛,還有額頭細細發亮的汗珠,他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著半倚在他上的,這樣的視線相對讓意識到開燈的要求是個愚蠢的錯誤。

可是,開關一旦打開,就由不得反悔,半是愿半是推卻之下,平生第一次看到了好奇的源,半捂著臉,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讓自己看來鎮定一點,怯和驚訝之后,不愧是玉面小飛龍,依舊保持捂著臉的姿勢,卻巍巍地出了食指,試探著了它一下。

忘了自己的行是什麼時候在他掌控之中的,只記得他好像說了那麼一句,“這不公平,得換我看看我剛才拾金不昧的東西。”

他說對了,是后知后覺,今天晚上真的很熱。

當疼痛開始傳來的時候,游戲開始變得不好玩,他每就尖一聲,“停停停,陳孝正,我不玩了,太痛了。”

手腳并用,抗拒地扭,非要他停下來,退出自己的,他胡上,狼狽不堪,連聲音都變了調,“停?不行,真的不行……微微,真的那麼疼嗎?”

“你廢話!換我你看疼不疼?”氣急加,口不擇言。

“我做事從不半途而廢。”

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對等的游戲,他那麼沉迷其中,而只覺得疼,事會發展到這一步,完全突破了的預期。這就是讓世間男迷醉其中的游戲?這就是所有貪嗔怨的源?獨立的兩個人,竟然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相連,當接得不可分,是否就可以直抵對方靈魂的深

鄭微哭了,不知道眼淚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意識到這一夜自己不可避免的蛻變。如果大多數人一生中遲早會有這樣一天,那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淚水中還有喜悅,因為最完整無缺的一切,在麗的時候,最好的年華里付給的男孩,想到這個的時候,悸代替了微弱的掙扎,連疼痛也是變得意味深長。

上帝是智慧的,他讓孩的第一次在男人的侵下到不可抑制的疼痛,因為快樂是轉瞬即逝的,唯有疼痛可以銘記于心,可以忘記一個給予了最強烈快樂的男人,卻永遠忘不了最初的那個人給的疼。

怎麼可以忘記他,的阿正,在昏黃的線中他眉頭蹙,汗如雨下,他是否也會一生都記得此刻的

鄭微在他的作中擁住他實而的背,在他夾雜著痛苦的快樂中到滿足,他們再也不可能是陌生人,即使有一天,他們丟失了對方,只要記得今天,都不會是一無所有。

就在他們幾乎忘記了一切的時候,門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了鑰匙轉門鎖了聲音,陳孝正幾乎是本能地立刻按熄了燈,在線消失的那一霎,鄭微覺到他的上劇烈地震了震,然后他迅速拉過毯遮住纏在一起的赤軀,靜靜地伏在上。鄭微一也不敢聽到門被打開,然后有人搖搖晃晃走進來的聲音,居然是晚歸的老張。

值得慶幸的是,老張居然沒有打開燈,否則他一旦察覺,他們不知該怎麼樣慚以致無地自容。他們聽到老張跌跌撞撞地去衛生間,好像吐了一,然后居然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床,癱下去之后再也沒有彈,漸漸地鼾聲如雷。

鄭微覺到阿正和自己一樣長舒了一口氣,現在才到了秋后算賬的時候,推了他一把,低聲音說:“壞蛋,你還著我干嘛?”聽見他輕聲地笑,然后翻到一邊,他的撤離讓頓覺下涼涼的,用手稍稍一拭,黏一片,帶著淡淡的腥味。一聲,立刻反應了過來,“啊,真惡心。”他沒有反駁,起索著就找到了紙,給和自己細細地拭。

一夜的混,鄭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醒來的時候天大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搞不清楚在何,直到看到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的他,所有的記憶才都找了回來。飛快地拉起毯子蒙住自己,只出一雙眼睛看著床邊的人,那些記憶太生猛刺激,讓小飛龍隔夜依舊滿面通紅。

他雙手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打量的窘樣,說道,“你的睡相果然很差,得我手腳都麻木了。”

鄭微哪里肯承認,“你騙人,證據在哪里?”看了看,老張的床位已經人去床空,著他轉,自己坐起來整理著裝。陳孝正回頭的時候已經穿好服,只是頭發糟糟地,顯得更天真而無辜,他見低著頭,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一刻,但是下一顆卻揚起下,對他說道,“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今后你要聽話。”

當日,鄭微在學校的路上偶遇行匆匆的老張,自己先做賊心虛地面紅耳赤心慌慌,老張神如常,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問了一句,“老張,你昨天晚上沒聽見什麼吧?”

老張困地搖頭,“什麼都沒聽見。”

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正想大聲說拜拜,老張也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我能聽見什麼呀,你們的那張床搖晃了一晚上,聽見那架子吱吱呀呀的,我別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鄭微撒就跑,還聽見該死的老張在后喊,“微微,你們放心,我今天晚上真的不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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