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左手邊(你是大櫻桃嗎)》第十一章
11-1
大二那年的秋天,我剪短了我的頭發。
剪短的發令我看上去明而干練,或許還帶來一些好運氣——10月,省電視臺舉辦主持人大賽,我是唯一短發的候選人。仍然算不上漂亮,更不可能令人驚艷,卻在一路迷迷糊糊與跌跌撞撞中進“十佳”,并拿到一個“最智慧獎”的稱號!
那天,燈明亮的舞臺上,我看不清臺下人的表,只能聽到如雷的掌聲,我甚至有些恍惚了,我看著主持人、頒獎嘉賓的笑容,心里在想——這個,是我麼?
我一低頭,還可以看見手中水晶樣的獎杯,在燈輝映下,閃爍若若現的芒,這芒灼痛了我的眼,令我失神。
其實我之所以能來參加這場主持人大賽,本就是差錯——我本來是陪我的舍友林卡來報名的,只不過在報名現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求我:“陶瀅,一起去嘛,閑著也是閑著啊!”
我想想自己確實很閑,就這樣來了。
沒有強烈的,故而從容得。
從“海選”到40進30,再到30進20,然后是20進10,直至“十佳決賽”,似乎時只是一閃,槍舌劍中,命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我還沒有從激烈的比賽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當我的大腦中還時刻充滿計時的回聲時,當我還在睡夢中都想著要如何現場組織主持詞的時候,比賽卻悄無聲息落幕,而我,為舞臺上被人銘記的那一個。
這個城市的報紙上一夜之間堆滿了關于我的報道,其中許多這樣說:陶瀅,沒有令人驚艷的臉蛋,卻有讓人過目不忘的親切。
我為這個評語寵若驚,甚至導致此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有些迷: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怎麼可能發生在我上?
我一閉眼,似乎仍然可以記起高中時代那個相貌平平的左撇子小姑娘,站在寂靜教室中孤獨無助的模樣,有多次想號啕大哭,可是總沒有哭出來。那個寂寞而膽怯的孩子,是我麼?
我記憶里所反復呈現的,似乎還是大一那年的苦不堪言:對于像我這樣起步有些晚的學生而言,學聲樂、學舞蹈、練發音、練咬字,哪一項都不能疏忽不能;每天早晨6點40分全校學生做早,我們播音專業的學生卻要提前20分鐘到練功房練習繞口令;站立坐走的姿勢和禮儀要從頭學起,形老師隨時都會出現在校園中,任何一個散漫的作都可能被抓獲歸案,進而導致期末考試不及格……這一級播音班共有16個學生,8男8,我不是天資聰穎的那一個,亦不是漂亮俗的那一個,若說優勢,恐怕只有我的高考績算得上驚世駭俗——可是進了大學,我知道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所以,我從不曠課遲到早退,甚至沒有請過假;我堅持每天都上晚自習,學專業學英語,溫習文學和學方面的公共課;我每周都會去閱覽室看藝雜志,從《國際廣告》、《藝界》到英文的《Apollo》……當我沉浸在我所熱的藝當中時,我居然自自發地就變了一個勤上進的學生!
所以,今天,當我走在校園里的時候,那些好奇的指指點點、那些輕聲地議論、那些艷羨的目,應該都是真的吧?
我終于拋下了自閉的枷鎖,終于漸漸打開了自己的世界,這些,都是真的吧?
直到我走進省電視臺演播廳的時候,我終于相信一切都是真的——按照參賽之前的合同規定,我將為省電視臺服務5年。運氣很好的我甫一上陣便要擔綱主持生活頻道的一檔新節目《青春紀事》。
我有點手忙腳。
新節目、新主持、新班底——電視臺花了大力氣投宣傳與制作,我兢兢業業、無限勤勉,唯恐我的不力造節目的失敗。
第一期節目是在在元旦之后播出,為了找選題,我們一班人通宵達旦、夜以繼日,三個小組分頭做了三份策劃,開選題會時常常吵到面紅耳赤。我們每個人都在電視臺的走廊里行匆匆,工作力和學習力令我幾乎要崩潰。可是我得承認,這樣有目標、有奔頭的生活令我到歡悅——我是說,我真的謝命運,謝曾經的一切,因為這一切讓我知道一些生活的生龍活虎,或者是朝氣四溢。
第一期節目的主題最終定為“藝招生考試”,是我的提議,經過激烈的爭吵,居然得到主任拍板:“就這個吧!”
他看我一眼,雖然表淡淡的,聲音卻很溫和:“陶瀅,不錯,好好干!”
我如釋重負。
那一刻,我回頭,看見同事們的笑臉,我知道自己終于融了這個群,在這群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中,沒有人歡迎花瓶——還好我不是花,所以永遠為不了花瓶。
因為大家的誠團結,我們的第一期節目很快就做好了。兩天后,幾乎省臺的所有頻道都在播出這期節目的宣傳片:已經大學畢業、正在大學就讀以及將要報考藝院校的學生作為嘉賓侃侃而談,他們所回憶的時縱橫錯,各不相同。那些充滿向往的臉孔與稍歷世事的表在燈和暖的舞臺上立而又生,好像有只干燥而溫暖的手抓住你,也抓住時的步伐。
節目正式播出那天,我和林卡跑到教室里看電視。帶有懷舊彩的片頭里,鏡頭掠過一排排報名參加藝考試的考生隊伍,掠過他們后的畫夾、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模樣。然后節目開始,嘉賓們一點點回憶自己的求學路,幾多艱辛、幾多傷懷,聊著聊著就有淚水輕輕浮上來。接著VCR,忠實記錄下考生們的居住環境:30元每晚的招待所、15元每晚的民居、5元每晚的地下室里,三五群的年出出進進,神疲憊而又充滿期冀。
還有節目中我自己的聲音:每年此時,一批又一批藝考生懷揣夢想上路,在擁的城市中尋找方向。他們心中充滿不可抗拒的孤獨,然而又因為年輕與夢想而充滿力量……
看著看著,我和林卡都有點恍惚了。
因為這一切的一切,如我們每個藝生所走過的18歲:辛苦、絕、快樂、憂傷、孤獨、脆弱……這些緒,我們一一經歷,永生難忘。
背景音樂是那首《形的翅膀》。漸漸地,畫外音淡去,歌聲響亮起來了: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傷也不閃淚。我知道我一直有雙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不去想他們擁有麗的太,我看見每天的夕也會有變化。我知道我一直有雙形的翅膀,帶我飛,給我希。我終于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追逐的年輕歌聲多嘹亮。我終于翱翔,用心凝不害怕,哪里會有風,就飛多遠吧……
而后,就像歌里唱的那樣,我終于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三期節目結束后,收視率已位于本臺訪談類節目第二名。
是不折不扣的好績。
就連省報的記者都打電話來學校,指名道姓地要采訪“那個主持《青春紀事》的主持人”,學校里也漸漸多了打招呼的師弟師妹甚而陌生同學。有時候走在大街上,甚至會有人突然問:你是那個主持人嗎?
所以你看命運多麼詭異——在我未曾預料到的時候已經發生了若干轉折,我從一個自閉、沉悶的孩變了家喻戶曉的主持人,清爽伶俐的短發居然為了我的標志!
最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城市的廣播電視報,在某一天的專題中居然用好大的篇幅刊載了關于我的專訪,甚至還拿我與這次同樣在主持人大賽中圍“十佳”的綜藝節目主持人林卡相比,比較的結果是:林卡的麗與陶瀅的親切,是本屆主持人大賽的雙生花。
看過這些報道,我有點失笑:沒有人能拒絕一張漂亮臉蛋的,我也一樣。假使能夠讓我像林卡一樣麗,我猜我也不會拒絕。
11-2
說到林卡,是那樣的孩子——藝學院戲劇系的“系花”,有天生麗的面孔,干凈而明朗的笑容,笑起來的時候微微出的酒窩恬淡安寧。喜歡穿子,一年四季在的小閃耀奪目的澤,那是屬于青春和年輕的澤,或許稍縱即逝,然而得驚人。
沒有什麼繁復的心機,早先的理想只不過是為一名兒節目主持人。如果不是這場電視主持人大賽,或許現在還在市電視臺兒頻道穿著厚厚的道服做兼職,每天聲音甜地面向千家萬戶說:小朋友們好,我是草莓姐姐,今天是傳統的端午節,大家知道端午節要吃什麼食嗎?隨后,一排可的小朋友會七八舌地喊:粽子……
然而,一場電視選秀大賽卻把一位兒節目支持人推到了綜藝節目的舞臺上,麗、可的林卡當之無愧地為屏幕上搶眼的新面孔和校園里芒四的明星。相比于我主持的《青春紀事》而言,林卡主持的《綜藝新秀場》更是收視率全線飄紅,電視選秀的方式賺足了男的眼球。用鄭揚的話來說就是:陶瀅你是中年婦理想中的兒形象,知書識禮、溫和親切;而林卡就是無數男生心目中的朋友形象,夠漂亮、彩照人、活力四。
中年婦VS無數男生?
第一,林卡勝
其實鄭揚第一次見林卡時,也有兩三秒的失神。
彼時他已在師范大學藝系學習播音主持,我們雖不同校,但生活在同樣奐的人群中。鄭揚是見過世面的人——我這樣評定。
可是見過世面的鄭揚還是錯愕了。雖然他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和思想,我卻還是因為這兩三秒的錯愕而為他到恥。一個男人,他終于還是無法克服自己最直觀的,這是不怎麼紳士的事。我想象中近乎完的男子,首先要有的便是視艷于無的從容的神氣。
不過好在鄭揚終究是鄭揚,他不卑不,微微握林卡的指尖:“你好,我鄭揚。”
林卡還是那種盛開明的笑:“知道,我猜你也知道我林卡。”
鄭揚不聲:“經常聽陶瀅提起你。”
林卡有一點點失,我猜寧愿聽到: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你。
可是鄭揚明顯不給面子。
林卡也是從那天開始記住了鄭揚,以至于后來林卡經常哀嘆:人啊,就是沒事找事,越是看上去無關要的,越是想要霸占。
林卡甚至還粘上我,只要鄭揚出現在藝學院,林卡一定要和我同時出現。鄭揚看的眼神永遠是淡淡的,口頭禪也似乎統一更新為“陶瀅如何如何……”。
終于有一天,林卡忍無可忍地問鄭揚:“你喜歡陶瀅嗎?”
鄭揚了然于地笑了,他似乎很喜歡這種鉤心斗角的啞謎。他攬住我的肩,神和悅:“我和小瀅,我們是好兄妹,這一輩子都不要分離。”
我酸得牙要倒。林卡鍥而不舍:“你嗎?”
鄭揚看看我的眼睛,我偏巧也在用極其鄙夷的眼神看他。他突然笑了,然后問:“丫頭你我嗎?”
我想都沒想:“呸!”
他大笑,邊笑邊以極快的速度擁抱我一下:“可我還是你!”
林卡目瞪口呆。我反手一記栗敲在鄭揚頭上,他閃躲,邊躲邊笑。
后來過很久,林卡憂傷地問我:“你們真的相嗎?”
我安林卡:“放心,他說笑的,我們是鐵哥們兒,鐵得都生銹了。”
可是林卡還是那麼憂傷。很認真地注視我的眼睛:“陶瀅,或許你不信,可是我覺得他說的是真話。”
我看著的眼睛,看見那兩泓很深的潭水上空,很快籠起淡淡的白霧汽。
不過,假使漂亮姑娘林卡是上天賜予我的朋友的話,那麼,上天同樣沒有忘記把“敵人”放到我邊:比如我和夏薇薇的重逢。
夏薇薇——很不幸,高中畢業后我們一起考進藝學院,我進戲劇系學習播音主持,進音樂系學習音樂學。或許從那時候我才知道夏薇薇居然彈一手好鋼琴,而且還有點作曲的天賦。
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于是幾乎是順理章的:會作曲的才夏薇薇大一那年就順利地進院學生會文藝部擔任干事,而我進校廣播站擔任播音員。
我們在看上去完全不搭界的兩個部門工作,然而小小的校園里,要躲一個人談何容易?
第一次鋒是春天的時候,校學生會要組織“春之聲藝節”。晚上,學生會副主席、我的師兄岳哲將我到學生會辦公室。
“陶瀅,有沒有信心主持今年的藝節?”岳哲開門見山,語氣里公事公辦的樣子讓人莫名地想笑。
“師兄很這麼一本正經,在系里你都是采花大盜。”我撇。
岳哲急了:“小姑娘兮兮的你知道什麼‘采花’啊?別胡說話敗壞我的一世清譽。”
我笑得更兇了,笑到彎下腰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抬頭,便看見夏薇薇面無表地站在門口。
岳哲手拍我的頭:“別笑了別笑了,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
我干脆坐到沙發上捂著肚子笑,看一眼夏薇薇越來越不好看的表。
再看一眼,心中便有了數:夏薇薇果然是喜歡岳哲的。
岳哲無疑是藝學院頂好看的男孩子,更是大型文藝晚會的金牌男主持。或許所有高校都有這樣那樣的“金牌司儀”,可是通常省級大型晚會在需要學生主持時能想到的人恐怕也不多。
偏巧,岳哲就是那一個。
“那一個”的意思是:燈火最明亮、直播車整裝待發、舞臺奐、臺下VIP區清一坐著穿黑灰西裝的領導人的時候,只有你能登場。你的氣度、口才、樣貌、聲音,樣樣都無可挑剔。
那麼,岳哲就是“那一個”,舞臺上英俊瀟灑的那一個。
而舞臺下的岳哲,又是全系生心目中最可的男生:帥,然而從來不拿樣貌當資本看不起別人;功課做得好,學習也認真,雖然沒有拿過一等獎學金,但二三等總是不了;脾氣好,常常被生拖去做苦力,打掃衛生搬道任勞任怨。唯一的中不足便是——生緣太好,總有那麼多親的朋友出出進進,看哪一個都像朋友,可是哪一個又都不像朋友。
林卡曾經在背后說岳哲:換朋友的速度比換子還快。
又翻個白眼:偏偏沒長眼的生還真夠多。
可是,難道夏薇薇也“沒長眼”?
我有點想笑地看夏薇薇,岳哲在一邊用手敲辦公桌:“師妹你考慮好了沒有?要麼說師兄我罩著你呢,你知不知道多人想主持?我要不是聽過你在廣播站做的節目才不會——”
“我不同意。”突兀的一聲響,打斷岳哲的滔滔不絕。
是突然的一聲響,在8平米的辦公室里砸出細碎的回音。
仿佛幾年前,莫名安靜的空氣里,一個聲音重復著:陶瀅,你知道你幫張懌贏了一架遠鏡麼?
原來,沒有什麼發生改變。
11-3
8平米的辦公室里,我慢慢直起腰,慢慢地在沙發上坐端正。
岳哲呆住了。
“我不同意。”仍然是這句話。
我注視那雙眼睛,進而是那張臉、那個人。
熒燈下,生薄而紅的、單眼皮下執拗的眼神,皮是白皙的,耳朵秀氣紅潤。下微微揚起,有細膩婉轉的弧度。半長的發搭在肩上,一道斜斜的劉海垂在額前,掩一點額頭的鋒芒。
并不是極其麗的孩子,然而氣質上也算是無懈可擊。
岳哲終于反應過來:“夏薇薇?你為什麼不同意?”男生皺眉頭的樣子似乎更好看了一點,仿佛在思考大問題一樣的嚴肅謹慎。
也是在這時候,面對眼前孩子冷冷的表,我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心居然是坦然安寧的:沒有因為有人否定而憤怒,也沒有因為有人支持而得意。風雨不安如山——沒想到經過這幾年,居然有這樣大的進步!
夏薇薇的目涼而鎮靜:“因為我覺得陶瀅擅長主持溫和一點的節目,這種藝節太鬧,還是換有綜藝節目支持經驗的人主持會比較好。”
抬頭看我一眼,又轉回頭去看岳哲:“我推薦歐方琳師姐。”
“歐方琳?”岳哲一愣。
我微微笑,心里卻在想:夏薇薇你難道不知道歐方琳是岳哲的搭檔嗎?倘若歐方琳上臺主持,岳哲便在“執行導演”的職務上平添了一個“主持人”的職責,不累死也要吐的吧?
果然,岳哲一口否定:“方琳不行,從不和除我以外的人主持校的活。”
夏薇薇仍然那麼執拗:“主席你為什麼不能主持?”
岳哲沒好氣:“我是執行導演。”
夏薇薇仍然堅持:“那麼就找別的師兄師姐,經驗富一點的,這樣藝節才能圓滿功。”
岳哲看一眼夏薇薇:“這是同學們展示自我的舞臺,我們每年都利用這個機會推出新主持啊!”
夏薇薇的面仍然不好看:“可是播音主持專業有那麼多的主持人,為什麼不能找個漂亮一點的生呢?難道這就不是咱們學校的門面了嗎?!”
聲音大了,岳哲的表漸漸從驚訝到尷尬,然后轉過頭看著我,目中有滿滿的歉意。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岳哲的為難。
“我很忙,恐怕沒有時間接這項活了,”我嘆口氣:“師兄,對不起。”
岳哲愣在原地。
夏薇薇也有許的不能置信。
慘白的墻壁,反出明亮而冷調的,在狹小的辦公室里,一層層回旋莫名其妙的白寒。
約可以聽見對面宿舍樓里傳來電視機的聲音:寒流來襲,明日最高氣溫10攝氏度……
原來是寒流。是放在五年前,我甚至會到凍徹心扉的寒流吧?
岳哲張張,又合上,過了好一陣才說:“師妹,你瘋了?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要?”
他自己的額頭,又看看我:“你瘋了是不是?”
夏薇薇在一邊站立,臉上閃爍一點不分明的表,含糊而約。
那天晚上,林卡也說了同樣的話:“陶瀅,你瘋了是不是?”
抓住我的臺詞課本,在桌上狠狠一摔:“這麼好的機會你干嗎不要?!”
一臉恨鐵不鋼的表:“你知道臺下坐著什麼人嗎?電視臺的、電臺的、話劇院的,還有校長、書記,你很快就可以為繼歐方琳之后的又一顆主持新星!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不要?!你白癡啊!”一邊說一邊摔摔打打地泄氣,從書本到抱枕無一幸免。
“你完全是個瘋子!那夏薇薇不過是文藝部的一個小干事,說的話頂什麼用?你為了一句話居然就可以放棄一臺晚會!你大腦秀逗啊!”仍然不休止地數落我。
我抬頭看林卡的臉,直腸子的生一幅兩肋刀的表,在日燈下被氣憤燒紅了臉。不嫉妒、不怨恨,對于我的選甚至沒有太多的關注,只是糾纏著:你白癡啊?!你瘋了嗎?!
真心實意地著急,甚至不去想:為什麼是陶瀅,為什麼不是我?
這才是正常的邏輯不是麼?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直率而真誠的格,外加沒有城府的火脾氣,讓人喜歡并且信賴。
“林卡,最后決定的主持人你也認識。”趁林卡發火的間隙,我說。
“誰?”沒好氣地白我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去整理滿床被扔了的抱枕和書本。
“你。”
“什麼?”林卡迅速回頭看我一眼。
沉默一小會。
“你是因為我才放棄?”的語氣里有許多的不可思議,以及抑不住的不甘心。
“不是。”我斬釘截鐵。
林卡愣了。
我看看林卡,微笑。
“你我都得承認,夏薇薇至說對了一件事。”我說。
林卡用疑的目看著我。
“說你比我更適合這場晚會,說對了。”我注視林卡的眼睛,緩緩說。
林卡用鼻子哼一聲,不理我。
卻沒有人知道,那夜,我失眠了。
暗黑的夜里,我閉上眼,有些場景卻始終浮現在眼前:一些不耐煩的目,三兩點指指劃劃的議論……
還有一個孩子尖銳刺耳的聲音:“陶瀅,你將來能做什麼呢?公車售票員還是城市清潔工?”
以及一次遙遠的聚餐會上,男孩子輕輕的聲音:“對不起。”
還有后來無數次寒暑假時的邀約——高中同窗給我電話,大多這樣開頭:“陶瀅你怎麼不來參加同學聚會?咱們班也就你這一個名人了。”
黑暗中我睜開眼,周圍是同寢室的姑娘們均勻的呼吸聲,我卻突然發現:自從告別了我的高中時代,我沒有嘗試和那個校園里除田佳佳外的任何人有任何集!
我知道有人說我傲氣,可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讓我無法面對的,是那些相面孔后所代表的蒼白的年華。
只是有一次,回家鄉過年時,在大街上偶然遇到舊時同學,不好意思閃躲,便站在滿地的鞭炮碎屑上聊天。對方是聲音溫的生,熱切的面孔,讓我幾乎以為我們曾是友。迫不及待地給我講一些舊人新事,末了突然問:“你見過張懌嗎?”
我明顯一愣。
誤解了我的意思:“就是咱們班長啊,你不會連他都忘了吧?”
一臉憾的表:如果不是高考那天胃病犯了,他一定可以考上北大的。
又很好奇:可是你們都不聯絡嗎?好像咱班在省城讀書的只有你倆呢,多巧。
多巧。
可是,這個人在距我很近的地方,卻只有不到的虛無。
我們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兩年,背井離鄉,卻從未聯系。
四周仍彌漫著濃烈的硫磺氣息,我在新年的味道里看面前孩子未變的模樣,幾乎要以為,從高三到現在,時間未曾運。
一切生若此。
原來,我并未改變。那麼張懌呢?現在的你又是什麼樣子?
親媽被認回豪門後[穿書]
阮茶自小長在小鎮裡,一家三口靠著收租和賣菜生活,鹹魚又平凡直到親媽被豪門認回,變成真千金後阮茶猛然意識到,被誇漂亮誇到大的自己居然是一本係統學霸文裡又醜又笨還短命的女配?甚至在她死後,爸媽二人一瘋一死,下場淒慘,簡直一家子的炮灰!梳理完劇情,阮茶抬眼望向鏡中漂亮可愛的自己,又看向剛吃完飯,正攤在床上傻樂的鹹魚爸媽,心情——就很複雜。第二天,阮茶突然聽到係統給書中女主佈置任務的電子音,【叮!請宿主在開堂測驗中,保持單詞默寫全對,完成任務則抽取已關聯目標的1點智力值和1點美貌值。】很不幸。宿主=女主,被關聯目標=自己。然而,鹹魚自有鹹魚福。當阮茶陰差陽錯的搶在女主前麵完成任務時,女主居然被判任務失敗了?當阮茶再次搶在女主前麵完成任務時,藍天白雲下,一聲炸雷,女主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被雷擊中了?!阮茶:“!!!”為了不變醜不變笨,爸媽不慘死,資深鹹魚屬性的阮茶,不得不費勁兒的翻個身,在搶任務的路上日夜不停的高歌猛進!後來,短暫的翻了個身的“阮·鹹魚·茶”,一不小心壓死了書中女主和狗比係統。【小劇場】阮爸阮媽偶然發現,他們養的很快樂很鹹魚的閨女,在新高中被欺負了,閨女懂事,不告狀不哭鬨,回家就學習,小臉瘦了一圈,讓人心疼。阮爸:“上次家長會,其他爸爸媽媽問管理啥公司,我說咱家收租的。”阮媽:“上上次藝術節,他們說喜歡紅酒,珠寶,我說喜歡種菜。”阮爸&阮媽:“……”夫妻倆對視一眼,齊齊歎氣。阮爸:“原來即使有百來棟樓,收租依舊讓人瞧不起啊。”阮媽:“原來即使種1000元一顆的白菜,種菜依舊不能當愛好啊。”半晌,二人抬頭望天,“在大都市生活,太難了!”後來——剛認回千金的梁家人,驚訝的發現,原來天天想著拿分紅當鹹魚的兩口子,居然發奮了,雖然他們整天做夢說收購公司、收購葡萄園,但的確有在努力,值得表揚!再後來——他們見到了曾經在自家公司困境時幫忙的投資商,唔,很像家裡鹹魚又做夢的兩口子。閱讀指南:1-黑原女主,原女主有係統。2-主劇情線,有男主,傅忱,1V1,HE(服軟CP)————————專欄預收文《在爽文裡當生活係大佬》舒梨穿到了一本爽文裡,變成了剛被繼母掃出家門的十八線小明星。看著網上滿天飛的黑料,銀行卡的三位數存款,以及正住著的小破屋,毫無演技的舒梨不得不接受《佛係生活》app佈置的任務,賺錢養活自己。【軟裝:收拾清理一間屋子,且佈置軟裝,1000元現金福利+1】【人間百味:品嚐66種美食,且記錄心得,10000元現金福利+1】【小紅花與全勤獎:種植88種B+評級花卉,且得到花卉大賽金獎,100000元現金福利+1】【咕中鴿王:訓練99隻鳥雀——】一段時間後,網友們發現,一直有著驕縱草包,演技車禍頭銜的舒梨變了。整天的不務正業,三五不時的吃播、養花、玩|鳥。黑子們譏諷:某人演個屁,不搞本職工作,想憑與眾不同出圈?做你的春秋大夢叭!直到後來,他們看見——舒梨製作的美食紀錄片《食全食美》播放量破千萬,網友們紛紛跪求舒梨來自己的家鄉介紹美食;舒梨拍攝的花卉照片,榮獲世界花卉攝影大賽金獎,眾位大佬們紛紛登門拜訪,請舒梨給自己的寶貝花看病;舒梨在綜藝節目中玩|鳥,輕輕鬆鬆的玩出一幕百鳥朝凰,視頻火到了國內外!!黑子們:“???”粉絲們:我家的小梨子,除了主業務,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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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作為沖喜新娘嫁入頂級豪門薄家,是眾人眼里端莊溫婉的合格媳婦。薄御第一次評價沈知意,兩個字:“愛裝。”薄御第二次評價沈知意,一句話:“虛偽的女人,不值得一提。”后來有人看見,權傾一時的薄爺緊拉著小妻子的手,苦苦解釋錄音里自己曾經說過的混賬話,一遍遍求原諒。再后來,薄爺接受采訪,問及給已婚男人的忠告。他說:“防范狗朋友。”【追妻火葬場】【雙潔、甜寵】【傲嬌腹黑財閥大佬vs暴躁高傲神顏作家】
8 72214如何投喂一隻深淵!
【本文將於6.30淩晨入v,掉落萬字更新】預收《祖師爺重生後》求收藏~上將攻x小惡魔受【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深淵,當今人類最害怕的東西。被深淵感染的動物變異成怪物,人類也會淪為行屍走肉。陸聽寒是深淵監視者,他在世界上最可怕的深淵旁邊,守衛了十年。 這個深淵不但可怕,而且奇怪。往下丟垃圾,過幾天,垃圾會被安安穩穩地埋在深淵旁邊——像是有人拿鏟子折騰了一晚上,才把它們埋好。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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