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早晨欣賞一個男人睡著的臉是如此愉快的事，葉齊眉瞬間下定決心。

車子轉上斜坡，平臺上幾乎停滿了車子，穿著制服的門在那里揮手，葉齊眉倒車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車，奧迪Q7啊，還是A84.2，全球變暖知不知道。

走進旋轉門的時候看到海鮮坊門口坐滿了等位的人，穿著中式長的小姐在那里點頭笑，"請問有沒有定位？"

"應該有，請查一下先生。"

"先生已經到了，請跟我來。"

走過去就看到他在那里研究菜單，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捧著什麼世界名著，坐下來說："嗨。"

聽到聲音抬頭，志東的眼睛睜大了。

絨線的連帽外套隨手擱在椅背上，簡單的白T恤，下是尼龍料的寬大運，灰藍的球鞋，圓頭在管外小巧的一彎。

運裝的葉齊眉啊……意料之外，第一次看到生初次約會穿球鞋出現，志東是服了。

"你剛才去運了？"看神清氣爽的樣子。

"沒有，下午約了朋友打球。"葉齊眉笑笑，"你點好了嗎？"

"沒有，你來吧。"

很爽快地接過來，隨便點了幾個，"翡翠蝦餃、海鮮腸、梅子蒸排骨。"

小姐站在旁邊候著，臉上笑瞇瞇的。

"好啊，"他開始對小姐描述，"有一種油炸的，外面很脆……"

"先生您說炸脆鈴嗎？"

看了他一眼，指著單子問："這個？"

他低頭看，"里面是蛤蜊和。"

"對啊。"小姐肯定，葉齊眉打勾。

"還有一種餅，油的。"

他繼續指，"這個？"

他又瞄了一眼，然后看小姐，小姐善解人意，"先生說的是農家蔥油小餅？"

小姐還補充，"上面有蔥花。"

葉齊眉很快勾完，勾的時候抿著笑，想起紙條上很努力寫的中文字，這份單子對他來說，看來難度真的很大吧？

沒關系，也善解人意，不會再為難他了。

東西上來了，滿滿一桌子。周六，這是港式早茶最熱鬧的時候，大多是全家一桌或者朋友小聚，偶爾有小孩跑來跑去，聊天聲伴著笑語。氣氛好，兩個人聊得也輕松起來，等到葉齊眉想起來看表時，已經過了將近兩小時。

"我要走了。"很干脆，"先生，今天聊得很愉快。"

那麼干脆利落的聲音和表，志東來不及思考，立刻開口，"去打球？我可以一起去嗎？"

掃了一眼，這男人每次都穿得很隨意的樣子，"你穿的不是球鞋。"葉齊眉無地指出來。

"我車上有。"他得意，手示意埋單。

結果他直接走過去拉Q7的車門，葉齊眉就站在旁邊，眼角掃過，看了他一眼。

"我們打網球，你那是高爾夫球鞋。"又無指出，志東無語。

葉齊眉轉頭拉開自己的車門坐進去，很練地倒車，然后又停下，車窗降下來，"先生，"對著他的車微微一抬下，"這是4.2。"

"你喜歡嗎？"他有點兒高興起來。

"全球變暖，你知道嗎？"說完再不耽擱，一抹紅很干脆地消失。

全球變暖？好不容易回味過來，志東再次倒塌。

到會所的時候計蕾蕾已經在等，穿著白網球跟教練坐在遮傘下聊天，看到就埋怨，"齊眉，你今天好晚。"

"對不起，我剛才跟人吃飯。"

計蕾蕾的眼睛發亮，興趣來了，"誰？你休息日從來不忙工作的。是不是有新的男友？"

新的男友？又想起志東捧著菜單好像捧著世界名著的樣子，葉齊眉齒一笑，"沒有啊，剛認識的普通朋友。開始嗎？今天不許中場求饒逃走。"

再見到，已經又過了將近一個月，志東一確定登機時間就給打電話，"看電影嗎？我兩小時后到上海。"

上次全球變暖以后，這個人時不時地會打電話來跟聊上一兩句，越南很炎熱，韓國倒是著天，東京又堵車，菲律賓球不顧跳下水撿球……讓想起小時候看的綜藝節目——《世界真奇妙》，不，應該是亞洲真奇妙。

每次說上幾分鐘，倒也不覺得擾。今天突然來這麼一句，葉齊眉挑起眉看時間，周四啊，這會兒都快下班了。

"不說話就當默許了，OK？"他急著登機。

又來這句？有意思，葉齊眉笑了，干脆答應，"好吧，到了給我電話。"

這次志東直接開車到指定地方接，西區安靜，道路兩側濃蔭遮蔽，行人稀，的車就停在巷口。Q7比較高，從車窗里看到低頭捧著電腦在車里忙碌著，的頭發掠在耳后，出細白的小耳垂。

葉齊眉一邊聽音樂一邊修改起訴書，聽到車窗外有聲音，抬起頭看到他，說："嗨。"

怎麼辦？他的心跳加快，三十歲以后，再一次會到了懵懂男的悸心。

他是又喜又憂啊。

電影院很近，就在同一條路上，雖然安靜，但是里外燈火通明。停好車以后，他繞過來開門，雙腳輕盈落地，然后探出子，明勾出小的弧線。志東再次咳嗽了。

這麼晚了，售票口的人不多。他站在前面上下看那張巨大的海報，"南京，南京？"

"你認識？"有點兒懷疑。

他覺得有點兒侮辱，指著上面的黑白照片補充，"大屠殺！"

"很好。"葉齊眉表揚。

小姐在里面忍不住笑，"這個是參展片，我們這里才有得看，要不要看？"

就真的看了《南京大屠殺》，拍得很國視角，到后來他們看得義憤填膺，一個皺眉頭一個握拳頭，開始討論什麼弱國被人欺。

說話的時候微微側過來，幾綹頭發散下來，很清淡的香味，雖然皺著眉，可是白皙的臉在黑暗中給人無盡和的覺。

畫面上人人驚恐萬分，耳邊充斥著槍聲尖聲，可他突然看不到也聽不到了，志東心里一熱，鼻息也重起來。

一個哭母親的大特寫，葉齊眉搖頭，"戰爭，死得最多的是男人，傷得最重的是人。"

"去我的公寓，好嗎？"他口而出。

這次的跳躍簡直可以直接過臺灣海峽，完了，葉齊眉對他瞪眼睛。

等待的時間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于等到開口。看著他，指著熒幕，"大屠殺！"

……志東接不上話。

散場的時候才發現，觀眾都是有些年紀的人，一個個臉上欷?不已。只有他們兩個表迴異，明顯不在狀態。

走到大門口就聽到嘩嘩的雨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雨還大，高挑的街燈，橙線下水幕重重，壯觀得很。

車就停在幾步之遙，"等一下。"說完他就沖進雨里。

好像聽到手機鈴聲，葉齊眉忙著往包里找，好不容易翻到，鈴聲又停了。

再抬頭時真的笑了，副駕駛座的門大開著，他就站在大雨中，有點兒狼狽地看著。

葉齊眉趕快跑過去坐進車，門被砰地合上，再轉頭時他已坐了進來，一都了，頭發還在滴水。

不能怪呀，這樣的紳士待遇在國實在見，還沒養習慣。

"對不起，我沒看到。"笑著拿紙巾替他，手指掃過他的臉頰，突然被一把抓住，再想說話，他已經不假思索地吻了下去。

很清爽的味道，他的手臂攬得很，接吻肯定有力，好像要吃了。

膽子真大……不過居然有覺。

葉齊眉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換來他大力地吸氣，"crazy，我真喜歡你。"

被吻得嫣紅如火，說出來的話還是連貫流暢，"我不crazy。"

"我知道，你是葉齊眉。"然后他用異常誠懇的語氣重復之前的句子，"去我的公寓，好嗎？"

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嚨一陣發，那潤嫣紅的兩片太了，他又想吻上去。

來不及行，已經手示意stop，"不行。"

"為什麼？"他直截了當問。

"我有原則，起碼約會三次以上才可以。"

這樣的原則……志東徹底服了。

不是吧？表變得那麼頹廢，葉齊眉忍不住笑，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明天你還在上海吧？"

正在舐剛才的傷口，他一時沒聽清，"啊？"

"明天是周末，要不要一起過？"

況轉變太快，志東一下子有點兒接不了，"明天？明天我在工廠……"

"要是你沒時間，就下次好了。"很干脆地打算結束話題。

這人……就差沒有抓著兩聲，也不知道該慶祝還是該崩潰，志東的臉上表彩。

結果第二天，兩個人都出了狀況。

快要離開工廠的時候志東接到急報告，最新過來的流水線安裝完畢后調試不能通過，他一怒之下把那群國外的工程師到會議室，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臉發白。

他再看時間，不好了，拿起電話打給，沒人接。

上庭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卻發現當事人給出的協議是偽造的簽名，葉齊眉氣得直拍桌子，差點兒把所有卷宗扔到對方臉上。

等到忙完想起來，天都烏黑了，抓過包往外走，掏出手機一看，未接來電滿屏都是。

電話打通，首先聽到的是他松了一口氣，"你沒出事吧？"

本來已經打算好道歉，現在聽了卻有點兒。

志東一直打電話都沒人接，就連辦公室的電話也是，一開始他覺得奇怪，后來聯想到那次目睹當街遇險，志東的心里更加著急了。一路飛車過來，當看到完整無缺地站在面前時，他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街上人不多，燈下居然穿著skinny的牛仔，芭蕾式的平底鞋小巧可，外套里面寬大的T恤，鎖骨致可地斜挑起來，每次見都有不同的驚喜，每次都讓他瞠目結舌。

"你今天上班？"

"當然上班，"葉齊眉回頭指指事務所的大樓，"剛出來。"

"穿這樣上班？"他落伍了。

這是什麼表？好像看到天外來客，葉齊眉大笑，"今天有約會，我剛才換的。"

說今天有約會，還特地帶上服換，高興死了，志東咧笑。

太晚了，兩個人都慘了，見到路邊的第一家店就跑進去吃。咬著式三明治，志東搖頭，"我做的比這好吃多了。"

"哦？"葉齊眉咬著半塊面包挑眉。

亮晶晶的眼睛，襯在面包上也那麼，志東喝了口咖啡鎮定了一下，"明早做給你吃。"

他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努力……

不置可否，葉齊眉轉頭笑。

吃完剛踏出門，街上迎面有小狗跑過來，皮質繩索帥氣又漂亮，長長地拖在后面，后面有人一邊追一邊："寶寶，寶寶！"

葉齊眉驚喜，"可卡，真漂亮！"然后撲哧一笑，"怎麼會寶寶？"

他反應快，一腳踏在皮繩上，小狗突然被拽住，汪地了一聲，回頭看他們的時候眼委屈得很。

主人謝了他們倆半天，拉著它走的時候假裝生氣地拍下去，"壞寶寶，看你下次還跑。"

葉齊眉看著們的背影又笑了，"它寶寶哦。"

"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嗎？"他奇怪。

忍不住笑，"我家也這麼我。"說完就覺得說了，果然旁邊已經有大笑聲。

然后他們又去了上次那家小酒吧，吧臺小弟還記得他們，上酒的時候對著志東做了個手勢，那個意思全世界通用，老兄，有一手哦。

周末酒吧里人很多，band和歌手也起勁起來，jazz唱得氣回腸。兩個人聊得很開心，他說了自己大學時候最糗的片段，笑起來的時候時不時地出上排牙齒。

走出來的時候街上涼風撲面，難得這麼晚，葉齊眉打了個呵欠。

看著微微皺起鼻子的樣子，志東心神搖，"回家？"

心一，這男人說回家的時候自然到了極點，聽上去好像天經地義似的。以往再熱鬧的聚會，散場了一個人上車時，心里總有些說不出來的，現在看到他拉著車門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居然覺很快樂。

車開得飛快，兩邊的燈晃眼而過，現在幾點了？困了，真想睡，又打了個呵欠，側了一下頭，很暖和的大手過來，"睡吧，到了我你。"

"我一睡著就醒不過來，"的心真好，雖然瞌睡，但還是跟他開玩笑，"吵醒我的人會被踹。"

"哈哈，"他大笑，"踹吧，我甘愿的。"

睡眼蒙眬，今天從早忙到晚，工作完又連著約會，很這麼集地支力，到了這個時候實在撐不住了，只想倒頭睡覺。

累起來也很干脆，剛說完話就開始迷迷糊糊。到了以后，瞇著眼睛努力出車子，還犟著拒絕他手扶，"別扶我。"

其實他真正想的是抱……他喜歡得心頭發燙，這個人怎麼每一分鐘都讓他罷不能，就這麼幾步路，他都自我努力了好久才沒當場吻上去。

酒店式公寓，里面干凈整齊，進門他就開始忙碌，拿干凈的浴巾和T恤給，還跑進浴室幫放水。

服務真周到啊——

抖開T恤，葉齊眉笑了，"大力水手？"

"還有其他的，新買了很多。"他回又捧了嶄新的一疊出來，隨便瞄了一件，居然是逗號，各種姿勢排列得整齊壯觀，有趣得很。

看瞪大眼睛，他好得意，"喜歡嗎？這個香港設計師是我朋友，下次買小號的給你。"

"你穿？"

"我收藏。"說完還看著，站在門口不彈。

"我要洗澡了。"開口趕人。

"一起嗎？"他熱烈提議，得到的回答是咣的一聲關門聲。

衛星臺在放BBC新聞，志東坐在沙發上，約傳來的嘩嘩水聲蓋過了一切，終于等到推門出來，天哪，大力水手的，果然石破天驚。

"我要電吹風。"抓著半的頭發問。

他走近，遞給吹風。

帶著他慣用的洗發味道的烏溜溜的長發啊……

"我幫你吹。"

"用不著。"走過他邊看了一眼電視屏幕，"黎地鐵又罷工？"一邊說一邊坐下。

洗完澡出來，BBC的嘰里咕嚕還在客廳里回，黑沙發上，卻已經睡著了。

T恤太大，袖口空落落地垂到手肘，擱在沙發邊的手腕細得不可思議，臉頰枕在黑皮面上，黑白對比目驚心。

"寶寶。"他低頭，這名字真切。

想到的爸爸媽媽能夠從小看著長大，這個男人開始妒忌。

得太輕，沒應聲，掙扎地側了一下臉，眼睛都沒睜開。

開心得不得了，他只想捧著的臉親個遍，最后的結果是把全都親了個遍。

被那麼放肆地齒掠奪，葉齊眉徹底地醒了，真的就一腳踹了上去，可惜本沒力，綿綿的，踹的時候還伴著笑。

T恤上的大力水手還叼著煙斗，細白的脖子在圓領外，距離太近，薄薄的皮下藍的管都那麼。

志東的脈賁張，雙手一抄就把抱起來往臥室走。

進的時候快實在太強烈，他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這方面他真是有點兒潔癖，天南地北地到走，卻還是固執地決定要就只要一個人，一個長期的、固定的，沒有就算了，他已經習慣了自己解決。

可惜，人那麼多，要找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卻難如登天。現在終于找到了，他簡直欣喜若狂，是騙不了人的，他們太合了，作越來越激烈，黑暗里只聽到氣吁吁。

突然好想看，他手去開燈，黑暗里有拒絕聲，"不要。"

"我想看看你。"

他不等回答，燈就亮了。吸氣，雙手去推，他一把捉住的手腕按在兩側，臺燈線和，的線條隨著線的明暗變化而完起伏，激烈運之下，氣息短促，兩腮暈紅，還在哆嗦，說話都說不利索，"關，關掉。"

不要，燈下的葉齊眉，渾發抖的葉齊眉，紙老虎的葉齊眉，他死了。

缺氧，最后葉齊眉很沒面子地掛了，氣息奄奄地趴在床中間，臉陷在枕頭里，漉漉的一片。

他也，滿腔都是滾燙燙的，不過想先照顧好，"寶寶，要不要喝水？"

寶寶的一只手抬起來，"哼！"

理解，他立刻端了一杯水過來，"坐起來喝？"

不彈。

被他翻過來，上又被一燙，驚得張口，水灌進來，差點兒被嗆到，用最后的力氣瞪著他，非要瞪個夠。他大笑，擱下杯子關燈，用力把往懷里帶。

"你剛才，真是太可了！"志東不吝贊。

這個人做的時候像強盜投胎，還有臉說，不回答，抓起他擱在上的手咬了一下，以示抗議。

"你怎麼咬人，果然是寶寶。"

怒了，牙齒開始用力咬。

哎呀，紙老虎也是老虎，他低估了，順便反手撓了一下，沒想到的反應劇烈，猛地扭子，差點兒跌下床去。

哈哈，居然還這麼怕，趕快把撈回來，黑暗中志東笑得好像撿到寶一樣。

實在折騰不了，兩個人終于都安靜下來。

天亮的時候葉齊眉先睜開眼睛，枕著他的手臂，肩膀挨著他的膛，暖烘烘的，自己的在他懷里剛剛好。

邊的男人睡得正香，盯著他看，晨里他的睡相有點兒孩子氣，頭發凌，角翹翹的。

沒想到早晨欣賞一個男人睡的臉是如此愉快的事，葉齊眉瞬間下定決心。

等到志東清醒過來，邊已經空了。他跳起來里外找，公寓里冷冷清清。回到臥室抓電話，才發現床頭柜上，手機下著一張紙條，很流暢秀麗的英文，上面只寫了短短一句：

"Tobecontinued."

志東坐在床上愣了半天，他開始傻笑。

笑完他還是打電話，劈頭就問你在哪里？在干嗎？

這種問法通常冒犯吧？可是到字條的激勵，他早就忘記了修飾措辭的必要。

竟然沒遭到白眼，電話那頭傳來朗朗笑聲，答得干脆，"你起床了？我在家，剛洗完澡。"

晨浴……志東遐想聯翩。

"今天你怎麼安排？"

"約了朋友運，你呢？"

想起來了，的周六網球時間。

"我要回工廠一趟，昨天出了點兒麻煩。"他據實告知。

"好，那就這樣吧。"

那麼直接？志東急著阻止掛電話，"等下，晚上見面嗎？我在上海的時間不多，周一就要飛廣州。"

又飛，skywalker就是skywalker，葉齊眉稍稍考慮了一秒鐘。

"說定了？晚上我來接你。"

志東自作主張，不過已經首肯。

再見面真的是晚上，流水線調試了一整天，這東西耽擱一天就是上千萬的投資要打水漂。他一早到工廠，整天都監督在側，就連黛西也跟著含淚加班，不時捧著總部過來的電話，奔過來讓他接。

那些工程師力很大，埋頭做事都不敢看他，最后弄好的時候竟沒人歡呼，大家已經累得手腳。

親自試了一次，他終于點頭，拍拍手，"行了，不過周一我走之前，都到總部開會，黛西安排時間。"

還要再訓？所有人看黛西，黛西看總，老板，不是每次都要我承這樣的眼吧？背后很寒的好不好？

時間又是很晚了，上車看電話，還真是鎮定如山，一整天了連個消息都沒有。打過去問，那里有音樂聲，"你在哪里啊？"

"吃飯。"

"我忙完了，過來接你？"

"好啊。"心很好的樣子，聽得他也忍不住角彎起來。

再次肯定自己的完選擇，多好，一切自然又輕松。

掛電話的時候就看到計蕾蕾的眼睛發亮，"齊眉，是誰要來接你？"

"志東。"低頭繼續吃，隨意拋出三個字。

這名字……怎麼有點兒耳，計蕾蕾陷苦思冥想。

"手卷還要嗎？我吃了啊？"葉齊眉好心提醒。

"志東是誰啊？"哪里還顧得上手卷，計蕾蕾追問。

笑笑沒回答，葉齊眉吃得開心。

"難道你了？今天都不肯開車，要我去接你，說，是不是早就定好了約會？"

葉齊眉咽下最后一口，說了實話："不是啊，要你來接我是因為我今天渾酸痛，不想開車。"

啊？愣了一會兒，蕾蕾小聲尖："你給我老實招了！為什麼渾酸痛？"

計蕾蕾好奇得要死，所以葉齊眉接到電話說要離開的時候，不顧淑形象，在玻璃上往下看。

料理店臨街，志東拉開車門正跳下車，一抬頭被看了個正著。計蕾蕾驚訝了，拉著葉齊眉："就是他？"

"你認識？"看反應激烈，葉齊眉停下腳步。

怎麼會不認識，前夫祝任生出香港大家，老爺子一心想請志東在集團里任職，可惜人家不愿意。

為了討好太上皇，祝任生有段時間天天費盡心思想結他，無論什麼聚會上只要到他就熱有加，連帶也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齊眉，那是志東啊。"

"嗯。"點頭，"有問題嗎？"

"他很厲害，不過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直獨，都有人傳他是gay，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那個強盜投胎的男人是gay？葉齊眉噴了。

等坐穩他才關上車門，然后坐到駕駛位發，街燈明亮，街上熱鬧非凡，料理店外墻裝飾的修竹，碧綠的燈從下往上，藝得很。

過各線，他看著臉上笑微微的，不知道在笑些什麼。他忍不住手一攬，對著的吻下去。

車窗外正好有人經過，葉齊眉掙開，等他再看過去，雪白的臉頰上竟然有可疑的紅暈。

"你臉紅？"志東詫異過度，直接問出聲來。

"你看錯了，開車。"直接丟給他這句話，有點兒不自然，別過頭去看窗外。

完了，越來越喜歡了，志東笑得見牙不見眼。

葉齊眉回頭看了他一眼，唉，笑這樣，還要保持表不變，難度很大啊。開口問他："吃過飯了嗎？"

"還沒，不過我一向吃得晚，沒事。"

"那現在要干嗎？"

他忙了一天，忙完又急著趕過來，吃飯倒是沒考慮過。他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打不打高爾夫？"

仰頭看天空，烏七麻黑的，連星星都沒有。

"我不會高爾夫，而且現在這麼晚了。"

"我教你？去練習場，陸家就有一個，很近。"

興致那麼高？也好，葉齊眉點頭。

他車上的裝備齊全，到了那里就有球上前打招呼，看來對此地悉得很。都快九點了，可練習場仍然燈火通明，清脆的擊球聲此起彼伏。

他說話算話，真的手把手地教。握著長長的球桿，顯得姿勢有點兒僵，他立在后把著的手，黑的球桿和細白皎潔的十指形了對比。他看著有些不自了，還沒開球，汗就下來了。也察覺到了，回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沒人把著的手，總算是打出了第一個球，雖然距離近在咫尺……

揮了幾桿，葉齊眉自放棄，坐在一邊觀。他揮桿的時候作流暢，每次擊完球就回一下頭，看看的表，一臉的心滿意足。

難得無所事事，就這麼坐著看一個男人打球，居然覺也不壞。

利落的擊球聲，白的小球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旁邊有人拍手，他得意起來，回頭看笑得好開心，就習慣地握著拳頭sayyes。

工作狂嗎？葉齊眉笑，看他會人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