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天涼過一天了，園的白天鵝識相地飛到南方，志東卻比較逆反，跟它們逆向而行，頻繁地飛回來。

想好了要曲線救國的，他回到上海的第一天晚上就直接就與商量，“請你爸爸媽媽一起吃飯好嗎？”

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葉齊眉正和他在餐廳吃飯，聞言挑起眉很認真地看過來，“為什麼？”

這他怎麼回答？志東手里的刀叉當場頓住，陷苦思冥想。

照他的子，那就是直接回答，“曲線救國，為了求婚。”

不過傻子也知道這麼說的后果是當場被滅，他決定好好措辭，然后找一個完理由。

還在等他的回答，看他沉默半晌，葉齊眉忍不住笑，“發什麼呆？你到底要說什麼？”

笑得好漂亮，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志東卻每次都目眩神馳，手就抓住的，也顧不上想理由了，直接開口，“我很想見見他們，行不行？”

手被他的大手握住，覺得很暖，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一，葉齊眉竟然沒有再反問，直接點了頭。

高興死了，志東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sayyes。

看他那麼興，葉齊眉也笑出聲，頭腦清醒，也知道自己為什麼點頭，剛才那一瞬間，突然想起殷如。

其實和殷如也很久沒見了，最后一次是在機場，是唯一的送行人，當時有點擔心的，小心翼翼問了一聲，“好不好？”

殷如回答的時候竟然有點笑意，“你說小孩？很好，我去檢查過了，是個男孩，很健康。”

“不打算告訴他嗎？”

“齊眉，上次聽完他說的話，我已經很明白了，我們兩個本是觀念不同，這是沒救的事。”

“還要離婚？”

“如果他知道有孩子，這個婚就無論如何離不掉，這是廉家的長子長孫，別說他，是他父母就死都不會放手。”

“那你要瞞到什麼時候？”

“分居啊，分居兩年之后，法院可以判自離婚，那時我們就徹底沒有關系，我也自由了。至于現在，我不想再與他糾纏，影響緒影響，還給你添麻煩。”

“廉云不會放棄找你的。”

“讓他找吧，”殷如居然輕輕笑出聲，“齊眉，你不知道吧，廉家最要面子，要找也只會私下找，更何況他父母本來就盼著我消失，現在應該在拍手稱快吧。”

“工作呢？你一個人會不會很辛苦？”

“這兩年我會休息一下，孩子小的時候需要媽媽在邊，再說我父母很喜歡小孩，知道這個消息以后非常支持我的決定。”

皺皺眉頭，葉齊眉有點想勸，不過說出來的話還是很委婉，“經濟沒問題嗎？”

“齊眉，”殷如聲音和，看著的眼神很淡定，“我也是有錢人。”

啊？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麼淡的口氣說出這句話，葉齊眉無語，好吧，殷如真的很強大，塵莫及。

殷如看著微笑，心還是痛的，但表面上，早已正常，而且現在有了孩子，三十多歲，一直自己也擁有一個生命，現在如愿以償，真的覺非常圓滿。

原本這次回來，是要告訴廉云這個好消息，但現在就用不著了。最奇怪的是，一開始的震驚傷痛過后，居然覺得輕松。

或者一直在等這個理由，然后可以了無牽掛地真正離開。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廉云并沒有錯，還有很多人會容忍，容忍丈夫照顧另一個人，或者是以親戚的名義，或者是以朋友的名義，永遠地照顧下去，而們就全做不知，繼續這紛繁復雜的天長地久，那也是天長地久，可不稀罕。

自小家境優越，也是世代經商，其實并不比廉家差到哪里，當年鐵了心嫁給廉云，父母雖然一向開明民主，但聽到的決定之后都是一臉憂慮，媽媽在耳邊最后說的是，“不開心就回家。”

當時正這個男人得不能自拔，覺得全世界只要有他在邊就足夠了，還笑媽媽杞人憂天，現在才知道，兩個世界永遠是兩個世界，不能融合永遠都不能融合，父母才是真正的遠見卓識。

廣播里開始播報航班，輕輕擺手，殷如轉往里走。

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葉齊眉掙扎了半天，終于抓時間問了最后一句話，“殷如，有沒有后悔結婚？”

停住腳步回，殷如很認真想了一下，然后搖頭，“不會，至我快樂過。”

“可是他最終讓你傷心。”

“齊眉，”手握住的肩膀，“誰知道明天我們會遇到什麼人，又發生什麼事？我努力嘗試過，失敗也不后悔，如果連嘗試都不敢，那怎麼可能功？”

好吧，葉齊眉承認，就是這句話，真的讓沖擊。

志東還在持續興中，這時見出神，直接結賬拉人，到了車上就笑著問，“寶寶，你爸爸媽媽喜歡什麼？我去準備。”

喜歡什麼？葉齊眉抬抬眉，開始假想爸媽的反應，可是看著他滿臉期待答案的樣子就想笑，哪里還想得下去，隨便答他，“我媽做語文老師的，最喜歡聽人家背唐詩宋詞，你背給聽吧。”

啊？唐詩宋詞？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志東扶著方向盤，徹底傻眼了。

就算曲線救國也不能打無準備之仗，但是志東日程排得太滿，第二天一早就趕去工廠，忙到了下午才出空回總部。

黛西就坐在他的辦公室外，對著電腦十指如飛，桌上一大疊等著他看的文件，聽到他的聲音抱著站起來就深吸一口氣，“總，這些都是急件等著你簽名。”

他看時間，然后沖揮手，“拿進來。”

的確都是急件，他一樣一樣看過落筆，又耗費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黛西站在一邊回答他偶爾的提問，等全部弄完后終于松了一口氣，抱著簽好的文件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志東出聲住，“我還有事問你。”

就是等他這句話，已經背對著他，黛西角立刻翹得高高的，回過頭卻一臉認真，“總還有什麼事？”

志東開始認真描述要求，黛西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后大力點頭，“沒問題，包在我上。”

他投來懷疑的眼，“沒問題？”

能力到質疑，黛西立刻用行證明自己，跑到自己辦公桌前一番忙碌，然后捧著A4紙再敲門。

拿過來掃了一遍，志東皺眉頭了。

善解人意，黛西立刻解釋，“這是詩，很好背的，我念給你聽？”

“很長。”

“不長不長，這是主席寫的，我爸爸以前寫書都是用這首，保證那位小姐的爸爸媽媽會喜歡。”大力點頭，拍脯保證效果。

“主席？”志東再低頭認真看了那張紙一遍，好吧，既然是主席寫的，說不定真有奇效。

對志東所做的事完全不知，最近葉齊眉所忙的是怎麼解決廉云。

廉云最近焦頭爛額，原因很簡單，他又找不到老婆了。

別人找不到老婆會有什麼反應？去娘家？找警察？登報尋人？沒經驗，只知道廉云的反應比較特別，直接打電話盯著要人。

殷如的確跟有聯系，但機場一別之后就沒有再過行蹤，只說正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待產。

廉云再問也沒用，的確不知道殷如現在哪里，再說即使知道，又憑什麼告訴那個男人？

解釋了兩次說不通，廉云已經認定了是唯一的知人，認了死理，就是盯著不放。

再也懶得解釋，后來就直接掛電話。原本不會對這種事放在心上，但是廉云后來的要人方法就比較特殊——

當的合伙人第三次從外地事務所打電話回來，詢問為什麼各地廉氏分公司都要把相關的法律委托給他們事務所，還指定葉律師出馬，反復解釋葉律師只接民事離婚案也不行的時候，當場決定被變主，直接去找那個男人算帳。

打電話過去還是書接的，一把甜聲，聽到的名字立刻肅然起敬，看不到也覺那面就差沒有肅立敬禮了，“原來您就是葉律師，請稍等，我立刻轉給廉先生。”

廉云接起來也很客氣，“葉律師你好。”

“你好。”場面話還是要說兩句，“方便談一下嗎？”

“隨時都可以，葉律師是不是有我想知道的線索了？”

切，這男人居然這時候拐彎抹角，葉齊眉怒。

那頭廉云上說得平淡，其實心里已經忐忑了足足一個星期。

他已經一個月都沒有見到過妻子了，這個季節又是很多工程驗收的時候，本走不開。對于殷如他是知道厲害的，一個沒注意，天南地北也就沒了蹤影，家里本來就對看不過眼，這些年從來沒有支持過他的婚姻，現在搞到這個地步，他簡直是腹背敵，唯有先安一方才行。

問題是他想安來著，可是沒有對象。

殷如國外出生長大，一向獨立，又心氣高傲，在國的確沒什麼朋友，看來看去，唯一知道事始末，又到信任的就只有一個葉齊眉，他纏著追問也是迫于無奈。

電話里才談兩句就說不下去了，兩個人心都不好，不方便這麼談，葉齊眉雖然不愿，最后還是答應單獨見廉云一面。

速戰速決，約好了地方，掛上電話葉齊眉就直接趕過去，車轉進那條路就有點吃驚了，這地方眼，就是第一次撞見廉云和陳麗同時出現的住宅區。

廉云是自己開車來的，早就到了，車停在小區門口，人就站在車外，等得煩躁，煙都是狠狠的，一地煙頭。

“廉先生。”把車停在他的后面，葉齊眉下車招呼。

“葉律師，”他立刻回應，然后對點頭，“我想帶你見一個人，然后請你把我的意思轉告小如。”

“誰？陳麗嗎？”覺得荒謬，葉齊眉冷眼看著他，一不。

見不，又不好手過來拉，廉云這輩子不習慣求人，沒辦法，拉下臉皮都要求這一次。

“葉律師，請幫個忙。”

又看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再次想到殷如離開的景，又忍不住嘆息，也好，去看個究竟，如果殷如想知道，也可以說給聽。

這麼一想，葉齊眉終于往前邁步子。

陳麗開門非常迅速，好像早就等候在門里邊一樣，看到葉齊眉的時候眉眼一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葉律師，你好。”

“你好，陳小姐。”

“進來坐吧，云，你——”有點怯怯，抬頭看廉云。

“你們說，我在樓下等。”廉云居然這麼說，連門都沒有進去，直接下樓了。

里面是很普通的套房，客廳里放著套的沙發，隨便坐下來，陳麗就忙著要去倒茶。

“別客氣了，陳小姐，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有話請直說。”既然只剩下們兩個，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葉齊眉直接開口。

還是端了一杯茶過來，然后陳麗才坐下，表一貫的局促，頓了好一會才開口，“其實葉律師對我可能有點誤會。”

“誤會？”葉齊眉向廉云，“廉先生已經解釋過你們的關系了，至于誤會，就算有也不是我，我只是個旁觀者而已，并不想評論。”

“不是，上回先生接電話的時候，我說我是云的老婆，肯定讓你們誤會了，其實我只是云家里的遠親，從小一起長大的而已。”

微微一笑，葉齊眉看著，臉上的意思很明顯，“這解釋有必要嗎？”

臉紅了，陳麗突然子前傾，語調誠懇，“葉律師，請你幫忙找回殷小姐，否則我真的覺得不安心。”

“不安心？”怎麼覺得陳麗應該覺得很高興才是。

“是，我小時候就進了廉家，云的爸爸是我媽媽的表親，我一直他姨爹，不瞞你說，姨爹一直有打算讓我們在一起，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我知道。”這些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到底要表達什麼，葉齊眉皺眉頭。

“可是云后來不顧家里反對和殷小姐結婚了，我也傷心過，想找個別人嫁了，可姨爹姨母都不愿意，這次又把我送來上海——”

“然后呢？其實殷如走了，你該高興才對，不是嗎？”看把這些荒謬的事說得一臉理所當然，葉齊眉如坐針氈，這世上怒氣不爭哀其不幸的事每天都發生，看太多，說實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是的，”陳麗急著解釋，正要開口，門突然響了，跑過去開門，進來的是一個和差不多年齡的男人，進門就問，“收拾好了沒有？我來拿。”

這是什麼況？一頭霧水，葉齊眉愣住了。

拉著那個男人過來介紹，原本局促不安的陳麗突然有笑容，“葉律師，這是我的男友，我已經找到工作，正準備搬出這里。”

實在太突然了，葉齊眉接不能，憋了半天才問出半句話，“那廉云——”

“你說廉大哥啊？”那男人長得方正，這時候一臉樂呵呵地接話，“剛才在樓下遇見他啦，小麗老是麻煩親戚也不好，現在找到工作了，我們一起找了間房離上班的地方特別近，先搬過去，以后再好好謝謝大哥。”

啊？哦。目送那個男人提著兩大包東西走下去，葉齊眉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什麼時候——”

“就是那晚，云不是喝醉了？我接他到這里，醒過來他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嚇得我差點半夜逃出去，后來想想實在沒意思，我這樣不明不白過一輩子嗎？后來鐵了心找工作，又認識了建國——”

“廉云知道？”

“我跟他說了，我說你沒想過要娶我，我也不再癡心妄想地做夢了，姨爹那里問起來就說是我自己走的，讓他放心。”

“他說什麼？”

“他沒說什麼，只讓我走之前一定要見你一面，把事解釋清楚。”

看的眼完全變了，葉齊眉站起來，想拍的肩膀，又想大笑幾聲，好啊，太好了，正在想象廉云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表，太痛快了，簡直大快人心。

“葉律師，現在你能幫幫云了嗎？殷小姐要是真的不回來了，他一個人可憐的其實。”

“小麗，”葉齊眉微笑，“我可以你小麗嗎？”

態度親和，陳麗有點寵若驚，立刻點頭，“當然可以了，葉律師有什麼話直說。”

葉齊眉回答得干脆，“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說完揚起眉，笑容閃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