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二天一早，設計部助理小蓉提著早餐，推門進空的辦公區，唉，每天都是第一名，公司什麼時候發個特別勤懇員工獎給。

“小蓉，好早噢。”突然一聲招呼從角落傳來，嚇得手中的酸跌到地上。

“曼曼！你——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晨里，只看到曼曼小姐趴在電腦前，十指如飛。

“一言難盡啊，呵呵。”埋頭苦干，怎麼好讓別人知道，自己昨晚夢見絕頂男，失眠到早上，不過夢里的園林奐，失眠也值得啦，一早到公司，就是為了趁著記憶鮮明的時候，趕快把它畫下來。

“噢——”彎下腰撿酸，這個曼曼作出來的事，總是讓人看不懂。坐到邊吃早餐，看到正在電腦上仔細地畫著草圖，回廊水榭，煞是漂亮。

“唔唔，很好看。”雖然滿酸，小蓉還是忍不住夸贊。

“喜歡吧，回廊下面是活水，走在上面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噢。”曼曼雙手不停，彎著角咪咪笑，出左側的一顆小虎牙，圓溜溜的眼睛瞇兩道彎月亮，這樣可，笑容燦爛得好像會放。

唉唉，曼曼明明是很單純很好的孩子啊。小蓉心里嘆氣，不過大概只有設計部的人才會這麼說，公司其他部門，都把傳得有些妖魔化了，說白天跟任大師粘在一起，下了班就跟周董私下約會，還有人說進公司就是沖著周董來的，看看沒希，又把目標轉向任潯，這個曼曼，活得讓大家每天八卦話題不斷，居然自己毫無所覺，實在是個人。

一陣香風，不用抬頭也知道陸陸來了，看到們倆，聲音涼涼的，“你們兩個，一早來就相見歡啊。”

來不及答話，喬安的聲音也響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一早來甜心們都到齊了。”

唉，時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是冰山老大和華明的場時間，設計部真是全公司最有格的地方，每天打招呼都這麼特別，萬年不變啊。這個正常人，實在適應得很艱苦，小蓉嘆著氣站起，丟掉手中的空杯，開始新的一天。

午餐時間，曼曼和陸陸小蓉到員工食堂解決民生問題，捧著餐盤剛坐下，就聽到前一桌市場部的幾個職員的談聲，“有沒有見過設計部新來的顧曼曼？”

“見過見過，上次我特地送文件去設計部，就是為了看看，長得一般啊，沒他們傳得那麼漂亮。”

“拜托，人家的漂亮是隨便看得到的嗎？你又不是周董，哪有福氣。”

“不是說最近跟任大師打得火熱嗎？”

“所以才說有本事嘛——”

“——”

“你們——”小蓉突然站起。一只小手上來，扯住的袖，另一只手還持著筷子，曼曼的聲音含糊不清，“快坐下，小蓉。”

“可是們——”

“有什麼關系，們喜歡說就說唄。”

“曼曼——”面前的神依舊，埋頭于餐盤，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影響。

“告訴你們一個，任老師是我的偶像，我就是因為他才學景觀設計的哦。所以現在有機會跟他一起做項目，當然要每天向他好好學習。”看到眼里的疑，曼曼好心解釋。

“原來是這樣，”小蓉點頭，接著言又止。

“是不是想問我周董的事？”好心替說出來，只看到小蓉點頭。唉唉，本來以為小蓉是正常的來，原來也八卦。曼曼在心里吐舌頭，“我跟周董，怎麼會變朋友的，那個是因為——”香艷的回憶大門打開，曼曼臉又不知不覺地紅了。

那是什麼表？小蓉不解，一直沉默的陸陸突然提高了一點聲音，涼涼開口，“喂，麗莎關，過來聽獨家八卦。”

正說得興高采烈的前一桌猛回頭，看到坐在后的曼曼幾個，滿臉通紅，然后一言不發地端著盤子走開了。

“——”四只圓溜溜的大眼睛崇拜地看著陸陸，這樣也可以啊，到底出名門，陸陸就是酷。

“曼曼，小蓉，。”兩張紙巾遞過來，陸陸的表仍舊酷酷的，說出來的話卻讓們差點撲地，“換個地方繼續講，我很想聽完。”

啊啊，為什麼大家對八卦的興趣都這麼高，曼曼呆住了。

20

陸陸和小蓉，最終錯失聽八卦的最佳時機，因為任潯突然出現，帶著曼曼去了薔薇園工地。正在施工，一派繁忙景象，把安全帽遞給曼曼，兩個人小心地進一片狼藉的工地。

“曼曼，昨天是周送你回家的嗎？你們后來聊了些什麼？”

點頭，任老師，昨天的事，不要再提了拉，曼曼在心里求饒，趕快岔開話題，“周董家的別墅好漂亮，三十年代法式風格，保存得那麼好，現在在上海很見啊。”

“那是他媽媽的老家，是很漂亮。說到周的媽媽，當年還是上海很有名的人，出嫁的時候二十歲都不到，是當時的一大盛事。”

“哇——”看周長那樣，他的媽媽一定了不得，“那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心碎了一地，呵呵，周的爸爸好厲害。”

很想說，厲害的不是周爸爸，厲害的是那兩個家庭，但是看到曼曼一臉神往，任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兩個人邊走邊聊，上了簡易電梯，一直升到剛封頂的頂樓，俯視整個工地，任潯攤開圖紙，指點著解說，“我們負責的是后期景觀，在這里會引活水，整個園林會把水景融合進去。”

風大，雙手放在圖紙上，安全帽下出的頭發被吹得蒙上眼睛，曼曼努力盯著圖紙，里回答，“我昨天想到，如果可以依著水勢建回廊，那麼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水景，還能聽到流水聲，這樣行不行？”

“這個點子不錯啊，”贊許地看著，突然有音樂聲響起，曼曼手忙腳地掏出電話，風聲讓提高了聲音，“喂？”

“曼曼，你在做什麼？”周的聲音含笑，只聽到電話里風聲一片。

“跟任老師在薔薇園哪，風好大。”

“是啊，所以把你吹得臉都看不見了。”

“你怎麼知道？”奇怪地抬頭，站在一邊的任潯拍拍的腦袋，往對面大樓指去。

遠遠地，看到兩個小小的影立在對面大樓樓頂，其中一個抬起手，朝輕輕揮了一下，“有沒有看到我？”

“你怎麼會來工地？”怎麼也無法把他和這個地方聯想到一起。

“帶小靜來參觀，讓任潯聽電話。”

“哦——”答應著將電話遞給任潯，只聽到任潯笑著應聲，“好啦，馬上把還給你，樓下等著吧。”

下樓便看到周，邊立著神十足的小靜，看到他們倆大聲打招呼，“潯哥哥，曼曼，你們倆個選這麼好的地方約會啊。”

啊？曼曼直了眼，今天小靜一短打扮，更顯得爽利人，站在周的旁邊，笑容明。

周微微笑，對著曼曼招手，“曼曼，過來。”

突然想起昨晚的夢境，曼曼臉一紅，但是隨意，未及多想，已經走了過去。耳邊一暖，只聽到周低低的聲音，“曼曼，一起晚餐？”

旁邊小靜哇哇，“潯哥哥，你看他們倆個，當著我們的面就講悄悄話。”

任潯拖過，“沒關系，小靜還有我陪你哪。”

他們倆個說些什麼全都模糊遙遠，曼曼只覺得耳朵上的小火焰一直往里燒去，掙扎著回答，“我，我還沒下班哪。”

他的還在耳邊，低低笑，“今天老板特批你可以早退，行不行？”

走到車邊，小李正等在那里，見到他們，遠遠便拉開車門等候。周向他擺手，“你送一下小靜和任潯，我不用車。”

啊？曼曼滿臉疑問，不用車？要用走的嗎？

看著臉上的表，周負著雙手微微笑，“曼曼平時怎麼來公司？”

什麼怪問題？“坐地鐵啊。”

“我也很想試試看，我們去坐地鐵吧。”

很想說，娘娘，你怎麼心來得這麼厲害，但是腳步不停歇，只是跟著他往外走去，完全不懂得反駁，真是沒用啊，曼曼——心里唾棄自己，突然手上一暖，被他輕輕牽住，“看路啊，小心摔跟頭，走路都能發呆，真有你的。”

手指微微一抖，他卻握得更了，只覺得手心里溫暖無限，心里也被這暖意得妥帖舒服，角慢慢上翹，曼曼終于放棄掙扎，一路被牽著走出了工地。

地鐵里一如既往的喧囂一片，背著包邊走邊聊的學生，面無表匆忙經過的上班族，還有大包小包的旅行者，機滴滴作響，閘門橫桿旋轉不停，每天都看得的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全都覺異常，邊經過的行人，有意無意地對他們倆個側目，或者異常的本就是他們倆個？

側頭看了一眼邊的周，他角含笑，好像閑庭信步，走到長長隊伍末端，心很好地排隊買票，一路興致地研究著窗口上方的路線圖，等立到窗前，卻側頭問，“曼曼，我們去哪里？嗯——，哪里最熱鬧？我們去最熱鬧的地方如何？”

“——”還來不及答話，售票小姐已經不耐煩了，“先生，你到底去哪里？后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哪！買個票都要商量半天，你是不是第一次坐地鐵啊。”

周回頭一笑，“不好意思，真的是第一次坐地鐵。”

小姐愣住，突然滿臉通紅，曼曼看得嘆氣，知道了吧，知道的苦了吧，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很難不讓人崩潰的。

著來之不易的車票，兩個人終于進地下候車區，離下班時間還有些距離，但是仍舊人頭攢，黃線邊站得滿滿的，晶刺眼，一列車已經駛進站臺，過車窗看到里面滿臉麻木的乘客，車門還未開，里外等候的人已經在門口，景象蔚為壯觀。車門一開，外面的人群一擁而，里面的乘客又急著出來，一片混。

不急著著上車，先看看周的表，果然他一臉詫異，立在一邊不彈，心里笑，沒見過吧，嚇到了吧，誰讓你突發奇想來湊熱鬧的。

“曼曼，你每天——就是這樣來上班的？”

“這算好的拉，你沒看到過真正的上下班高峰，本不進去，后面的人還把你往里面推來，你還要不要進去？”

他的神有些為難，但也只是微一躊躇，隨即輕推，“上車吧，我們不是要去最熱鬧的地方嗎？”

是不是發燒還沒好，所以才會做出這麼奇怪的事來？不由己進了車廂，曼曼立在靠門的角落，心中仍舊搞不清狀況，周倒是很快適應環境，還不忘與聊天，“如果不上車，你怎麼辦？”

“還好啦，這樣的況不多，再說我瘦瘦的，有一點點地方就夠了。”用手比著大小，曼曼突然撲嗤笑出來，“還可以順便想象，自己是一條小沙丁魚，覺得蠻好笑的。”

無可救藥的樂觀派，看著自言自語，周的眼里不自覺出疼的表，曼曼很撒，說話做事，其實算得上爽快利索，但天生一種憨甜膩的神態，很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