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記》第十八章 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齊格格的聲音進來,“爸爸,你在這里啊。”

“瘋丫頭,那麼多人在這里,招呼都不打。”

“顧總好。”齊格格很聽話,立刻打招呼。

“還有其他人呢?”

“你說我學長?”都是很的,齊格格吐舌頭笑起來“算了吧,裴學長正在努力追求小萌,我們最好給他們一點兒私人空間,我才不做電燈泡哩。”,“齊總,顧總,你們在這兒啊。”又有其他人過來打招呼,齊孝正笑著回頭,凌小萌又被掃過一眼,顧正榮的目里明明沒什麼緒,但在凌小萌卻覺得好像被刀鋒掃過,痛得眼睛都睜不開。看著齊格格和他們兩個走遠,裴加齊才低頭開口“小萌……”

“對不起,我想出去口氣。”這寬闊的大廳里讓有窒息的覺,凌小萌倉促地說了一句,轉頭就往外走。

的反應讓他想起不久以前,匆匆地從他別墅派對離開的場景,一樣的張皇失措,一樣的步履匆匆。原本想追上去,但不知是敏還是本能,他邁步前線回頭了一眼。人群中之間顧正榮端著酒杯遙遙過來,四目相,顧正榮表冷淡,而他則眉輕挑,毫不相讓地與顧正榮對視了一眼,然后才一轉走了出去。”裴,等一下。”后有人它,《視覺中國》的老總,肩膀還被拍了一下,裴家齊回頭的時候正看到老總的笑臉“急著去哪里?”這位老總是和幾個贊助方的負責人一起過來的,已經和裴家齊很了,所以談的口氣都省了客套,“不許走啊西西安在,才剛開始,好歹待到我講完話。”裴家齊看了一眼凌小萌小時的方向,簡單答了一句:“我去找凌小萌,等下和一起回來。”

旁邊有人開口問:“凌小萌?顧家的凌小萌?”

聽了這句話裴家齊微微皺了皺眉頭,老總卻已經替他回答:“現在不是了,凌小萌已經正式加裴先生的工作室了。來來來,大家認識一下裴家齊裴先生。”他在公共場合出現得不多,所以國認識他的人也很,互相點頭之后旁邊幾個便沒接著跟他談下去。反而開始講起顧正榮,“說到那個顧正榮,怎麼今天他也來了?前一段還聽說他出國了,大中華區要換人了。”“換人不是真的,顧正榮做事誰猜得到?真要說到換人,知道那個姓董的小子嘛?前段時間剛剛風過,突然就被撤了職,灰溜溜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奧遜那邊才是真的換人了。”旁邊有人笑:“這個圈子水深,誰知道他招惹了誰?”

“別扯遠了,“第一個開口講顧正榮的繼續問,“這次贊助商里面沒有顧正榮的公司阿,怎麼他會過來?是給面子還是找麻煩?”?你開玩笑是不是?這次他私人占了那麼大的份額,今天怎麼會不來?”

一群人便談論著邊走開了,裴家齊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視覺中國》老總,微微挑了一下眉,“真的?”

老總嘆了口氣,“圈子里什麼事都瞞不住。”

“私人份額?”

“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再說小萌——”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老總立刻剎車。

裴家齊倒是很自然地接了下去,“沒什麼,我也看出來了,沒有他凌小萌會有那麼好的機會?”

老板仔細看了他一眼,“你是聰明人,對小萌也是真的好,他也奇怪,知道了也不阻止。”

不阻止——裴加齊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嘆了口氣,又回頭去看凌小萌消失的方向,“不阻止?他是覺得沒必要吧。”

一走出酒店,凌小萌就覺得自己很丟臉,想好了離開那個男人,卻連他的一個眼神都經不住。

可那是顧正榮阿,兩年來言聽計從,從沒有違逆過的男人。邊邁步邊著天空嘆氣,凌小萌握拳頭自言自語,“沒用阿,真是沒用。”酒店外就是熱鬧繁華的大街,還穿著及膝的小禮服,在人群中顯得很突兀,邊走過的人都有意無意地投來猜測的目,一開始心煩意沒有注意,但是過了五分鐘就猛醒了過來,突然之間在街上頓住腳步,手足無措,不知道士跑回去好還是繼續往前走。天上開始落下稀疏的雨點,知道上海夏天的雨,說下就下,三兩點轉眼就會變鋪天蓋地的一張網,逃都沒逃。果然,邊所有人的步子都開始加快,突然一輛黑的車斜過阿里,速度奇快,險險停在他側的街沿邊,耳邊傳來驚聲和怒罵聲,卻瞬間凝固。雨勢加大,凌小萌站在路沿上與車的人隔窗相,雨水在車窗上蜿蜒惹下,模糊了的眼睛,連帶模糊了他的臉。又是這個表,看到他就驚恐萬狀的樣子,就算沒有開口也好像在說話,在說”不行,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顧正榮恨起來,在駕駛座上雙手用力,但愿手心下是凌小萌紙一樣薄的肩膀,甚至是細細的脖子。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卻又放不下,就算激怒之下轉離開,就算整天忙碌,就算眼前的事堆積如山,而只要有一秒鐘的停頓,凌小萌哭泣的臉就會出現在他眼前。太可惡了!難道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麼?難道以為自己就真的可以瀟灑地轉離開,把他遠遠的拋在腦后,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郭他,從來都沒有和他在一起過?不能再見,唯恐自己會失去控制,最后他把氣全都出在那個董亦磊上,他想自己真的是被弄瘋了,就算那個男人白癡到用自己所知道的一鱗半爪威脅,甚至威脅他,但在過去他最多置之一笑,可這次卻稚到這個地步。

雨下得越來越大,的及膝在大雨中很快就了,上,看著他,臉蒼白,兩頰卻有奇異的一抹紅,眼里也是,仿佛有什麼抑太過的激緒,巖漿般在平靜的表面下沸騰著,終于掩蓋不住,泄出蛛馬跡來。他的呼吸漸漸變得艱難,不過氣來,推門下車,走到那邊拉車門的時候實在保持不好平衡,他一只手扶著車門上方。凌小萌看著他推門而出的第一個作就是拔逃走,但是被習慣力籠罩,居然僵立原地一,直到他走到邊,直到他把門打開,悉的座位出現在眼前,第一次對坐進那個座位抗拒到了極點,凌小萌開始往后退步。

“進去,我有話跟你說。”個顧正榮吸氣,努力了兩次才把話說完。

雨太大了,沒有意識到他的異常,凌小萌一邊后退,一邊掙扎著搖頭,“我不要。”

不要——心臟開始痛起來,好像有人不間斷地用鐵鎖著他,如墜冰窖,寒冷讓指尖都瞬間麻木,咽里像蒙了一層的布,空氣進不來也出不去,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呼吸。邊的車輛和行人都在雨中匆匆而過,沒有人得閑注意他們兩個對峙的樣子,凌小萌不敢多看他,倉皇中把臉轉向另一個方向,被牢牢盯住的力稍稍退去一點兒,鼓起剩余的勇氣,拔就跑。很幸運,在下一個街角就攔到了計程車,上車后渾,雷雨天傘都不帶的乘客,又穿得這麼正式,司機覺得詭異,話都不敢多說,悶頭專心開車。雨水瀑布般在前窗鋪散,整個城市都在白的簾幕后模糊變形。刮水拼命工作著,車速緩慢,路面上所有的車輛都是很慢速低緩緩前行,錯,最后消失在不同的方向。司機開得慢而且小心,凌小萌也不催,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漫天大雨。

孩子也太安靜了吧?司機有一點張,小心翼翼地從后視鏡里看,又有閃電了,白照亮那張臉,小巧巧的,帶著一點兒奇異的茫然。應該為自己逃離的勇氣喝彩的,可是凌小萌這時卻會不到一點兒喜悅的覺。著窗外的大雨怔怔出神,這不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場雷雨了,一個多月前也有過這樣的夜晚,彼時還開著那輛黑的小POLO,工作得晚了,開車回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和現在毫無二致。那晚是獨自回家的,窗外雷電加,一貫完的睡眠質量然無存,從樓下到樓上,沒有辦法合眼,又從樓上了下去。客廳空,雨水拍打在玻璃上,電在烏黑的天盡頭炸開,仿佛一只神的手,天地變,雖然沒有山崩地裂,但仍舊覺得自己無可逃。最后門外輕響,顧正榮推門而,看到一個人站在客廳的白沙發前,先是一愣,然后才笑,“干嗎?害怕了?”“不是的,我想事。”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稚,年了還害怕雷電時孩子氣的表示,很丟臉。可是說完那句話更加后悔,這麼拙劣的理由,如果他追問下去,又有什麼好想的?他卻好像心很好的樣子,聽完只是一笑,洗澡的時候居然連門都不關,浴室燈昏黃,投出來暖暖的一圈,嘩嘩的水聲傳出來,凌小萌慢慢走過去,近些又近些,最后站到門邊,整個人都落在那暖暖的一團里面,終于安心定氣,好像最后尋得了可以依靠的實——雖然那只是一團虛幻的。后來趕在他出來前回到床上,顧正榮難得地沒有背對睡去,躺下就把手放到上。

那麼涼,忍不住一哆嗦,耳邊是他的笑聲,“害怕?”

不怕了,邊有悉的呼吸和味道,在做以后終于可以合眼睡去,半夜驚雷響起的時候模糊記得自己的本能地張,手指都會突然一,但是去都會到他的皮和溫度,又安心了。車窗外又有閃電和雷聲,不怕了,凌小萌在心理對自己默默重復了一遍,看看多了不起,已經邁出了第一步,而且沒有因為面對他的恐懼而回頭,所以一切都會好的,就算沒有他,一切也都會好的。在車上接到蘇凝和裴加齊打來的電話,說自己沒事,就是有點兒不舒服,所以先回家了。

他們的聲音都很擔心,說要立刻過來,但是很堅定地拒絕,最后索連手機都關了。到家以后先沖澡,走出浴室只聽到漫天的雨聲,除此之外整個世界都很安靜,仿佛自己的時一個無人知道德孤島,有與世隔絕的覺。反正也不能睡了,赤腳走到廚房去喝水,懶得開燈,就著一點兒模糊的微走到料理臺前。腳下的木地板變了冰冷的瓷磚,太涼了,在拿水杯的時候腳趾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恍惚聽到有人說:“不怕著涼?去穿鞋。”

是顧正榮的聲音,在家里總是喜歡赤著腳,改不了,過去被他說的很習慣了,可是這樣的時刻突然出現幻聽,手里的水杯放得急,直接滾倒在臺面上,明的水撲濺出來,肆意橫流,像突然決堤的湖。肩膀一沉,幻覺有人從背后擁抱自己,耳邊有嘆息聲,瞬間便消失無蹤,終于可以轉過后空寂一片,又哪里有人。在雨聲中呆立許久,然后再回拿起那個杯子,幽暗的線中看見明的玻璃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目驚心。客廳里突然傳來刺耳的電話鈴聲,這兒的電話號碼知道的人很,平時蘇凝也多用手機和聯系,這樣的夜晚突然響起鈴聲,一驚之下,連心臟都不控制地狂跳起來。還在遲疑要不要接聽,門外傳來敲擊聲,站在廚房門口彷徨,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最后電話鈴聲止歇,門外有陌生而急促的聲音,“凌小姐,你在嗎?”這個時候陌生人的聲音反而讓稍稍有了開門的勇氣,凌小萌跑過去開門,老式公寓,木門外還有一道鐵門,樓道里很黑,隔著欄桿看到了陳云,——顧正榮的特別助理。”凌小姐,顧總想見你。”陳云在公司里跟流不多,但印象里一直是個沉穩干練的男人,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這麼直白的一句,聽得凌小萌一楞神。不想見他好不好?這麼狼狽逃回來是為了什麼?剛想開口拒絕,但是陳云阻止了,聲音還很急促,“能不能請你快一點兒?他現在在醫院。”手掌握在門把手上,不知不覺中太過用力,指甲陷手掌中,一陣刺痛襲來,凌小萌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說:“你騙我。”“突發的心臟病,你不知道他最近心臟不太好嗎?”

怎麼會知道?今天以前,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邊,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在一起了。

除了那個夜晚,可那不是一場噩夢嗎?總是把它當作一個噩夢,封存在腦海深,怎麼都不敢。跑下樓的時候,不自凌,差點在轉角摔斷脖子,陳云險險拉住,到了車上才開口跟說,“臉,很快就到了,他不想看到你這樣。”也不想,可是淚腺像壞了的閘,淚水控制不住地涌出來,怎麼不完。

醫院走廊里很安靜,醫生走出來的時候表很奇怪,“你就是凌小萌?”

“他……死了?”凌小萌臉白青,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在抖。

“沒,就說要見你。”醫生很酷,講話的時候雙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眼鏡片亮晶晶的。

走進病房的時候,凌小萌看到顧正榮閉著眼鏡躺在那里,細細的管子連著一起,綠和紅的曲線波浪般起伏跳剛剛好不容易干的淚水又迸涌而出,低下頭的時候直接濺落在他的臉上。他睜開眼睛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依稀在問:“哭什麼?”

快要嚇死了,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很狼狽,可是跟他比起來形象又算什麼?早就不要了。

還在哭,顧正榮無奈地閉上眼,他一向篤信自己的里,很有如此無力的覺,第一次他窮途末路,遇到了顧家夫婦,為了報答,他已經竭盡所能。而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還能堅持著不放棄多久。他很神奇,難道不明白,這世上的人總是以為自己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很長很長的路,可是事實卻總是輕輕一個防守,就永遠地錯,在不同的路上遇到不同的人,最后只剩歲月里模糊的回憶。”小萌”他閉著眼鏡開口,聲音太輕了,凌小萌把耳朵湊到他邊,耳廓的皮細膩悉,淚水還在滴滴嗒嗒地落下來,轉眼就把他的臉頰都打了。他很生氣,可是的臉頰著自己的,冰冷,只是苦,心被溶化了,又覺得蒼涼一片。又是哭,恍惚回到了那個窄小的臺,月只照出半圓的一個小角,他把拖到那僅有的一點兒線里,兩只手地捧住的臉,月照在的皮上,眼睛閉的那麼,睫抖,很多很多的眼淚滾落下來,每一顆都是明的,筆直地劃過的臉頰,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說:“不行,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他還以為是需要他的,原來不是!

瞬間顧正榮只覺得心如死灰,原本要說的話全都消失無蹤,他側過頭去不再看,聲音低到幾步可聞,“去吧,你是自由的。”凌小萌不說話,隨后,突然之間就嚎啕大哭起來,醫生、護士和陳云聞聲都沖了進來,很酷的醫生只說了一句話:“讓出去,病人需要安靜。”護士比較可親,一邊扶一邊撿拾,“不要怕啦,你先生急心絞痛,搶救過來就好了,以后好好照顧他,會復原的。”顧正榮沒有聽清楚凌小萌回答了些什麼,才剛說了兩句話他就覺得疲力盡,仿佛耗盡了全所有的力氣。眼前又開始模糊,努力想睜大的眼睛,卻被走到病床邊低頭檢查的醫生用手指合上。耳邊所有的聲音漸漸遠去,世界安靜下來,他最后聽到的只有凌小萌的破碎的噎聲,上氣不接下氣,但是最后就連那樣執著到好像天長地久的聲音都水般退了。太累了,他最終放棄掙扎,任黑暗將自己包圍。這一覺睡得長久,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影里看到凌小萌的背影,赤著腳,玲瓏的腳踝潔白細致,行走間出腳底一點點地紅,但是頭也不回地腳步匆匆,烏黑的頭發垂下來,一層順影。逃,永遠在逃!

他很生氣,想開口,可突然回頭看他,眼睛睜得很大,驚恐萬狀的樣子,盈盈一層淚巍巍地含在眼角。又要哭,每次都是這樣,難道以為他就不會心痛、不會難過得嗎?難道以為只要是他,就是無所不能,就是隨時都可以棄之不顧的嗎?想用力抹掉那個表,可是手還沒有出去,他就著那層淚嘆息,不要哭了,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手擁抱,就算給他的永遠只是一個背影,手心不到實,原來凌小萌只是一個幻影,一擁抱便煙消云散。他在夢中一驚,再睜開眼的時候面前黑暗中有模糊的廓,仔細看才變得清晰。是凌小萌,小臉近在咫尺,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四目相對,原本張的表突然放松,然后頭一低埋到他的頸便,姿勢象極了一只鴕鳥。居然還在,居然還沒有逃走……一瞬間的驚訝,顧正榮突然也有了用某種愚蠢的方式證實自己沒有在做夢的念頭。但是頸便的了一下,然后凌小萌直起坐到床沿上輕輕吐了一口氣,好象一個孤上路的旅人,走了太長太長的路,終于找到自己要到達的地方,滿的疲憊瞬間抖落。顧正榮想問究竟在想些什麼,,卻沒想到凌小萌這次的反應快而且迅速,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有了作,雙手一合,將他擱在床邊的手抓了起來。凌小萌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貪婪地盯住他的臉不放,好象在看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掌心里是悉的手指,悉的溫度,很涼,但握在手里就是安心。想過千萬遍的“我你”,可是已經不再相信有什麼可以天長地久,為了逃避將來的傷痛,所以離開也是可以的。多麼完的想法,而又執行的多麼徹底,但愚蠢的是,居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著的男人可能會在蒙著眼轉過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永遠地消失不見。因為害怕結局,所以連在一起的過程都要放棄,為了未知的將來,丟掉眼前的相守,如果他在離開的時候死去,又怎麼能承?眼角又開始酸起來,明明有很多的話要對他說,但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為了掩飾自己即將崩潰的緒,凌小萌低下頭去,輕輕地親吻了他的掌心,親完也不敢抬頭,埋頭在那里面默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是象只鴕鳥!顧正榮想嘆息,但是掌心里有羽般輕覺,微微的麻一直傳到心里。想控制自己的反應,又想好歹說幾句,但是眼里約的笑意已經漫了出來。還是嘆息了——唉,他這一世的英名,遲早敗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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