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之珠》第09節

09

正當宇文忠準備把自己和云珠這段也歸進"-屎-"的時候,云珠打電話來了:"Hi,阿Sir。你最近忙不忙啊?"

云珠的聲音就像一道燦爛的,把他心中的霾一掃而,他所有的猜測擔心,所有的憤世嫉俗,都在這甜的聲音中消弭于無形。

他控制著激的心,竭力平靜地說:"嗯,很忙,你呢?"

"也很忙。旅游旺季啊,剛帶團出去了一趟。"

"你跟伯格曼教授聯系上了嗎?"

"聯系上了,謝謝你。"

"干嗎謝我?"

"是你幫忙找到他的聯系方式呀。"

他很想問"你找伯格曼教授干什麼",但終于沒問出口。

云珠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主說:"你知不知道我找伯格曼教授干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

"你沒瞎猜一通?"

"猜什麼?"

"當然是猜我想外嫁呀。"

他見云珠自己這麼說,就"呵呵"了一下,承認說:"嗯,是這麼猜過。"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怎麼是小看呢?人家伯格曼教授多了不起啊,又是國人,還是教授。"

"老得都可以做我爹了。"

他一點兒不覺得云珠損,反而聽得很用,恨不得更損點兒,直接說伯格曼教授可以做爺爺更好。他開心地問:"那你費那麼大勁兒找他干什麼?"

"不告訴你,你知道了肯定覺得我八婆。"

"怎麼會呢?你做的事肯定不八婆。"

"你這麼看好我?"

"當然啦。"

"那我就告訴你了哈,你可別對外人講,免得被人罵崇洋外。是這樣的,我有個小姨,就是我媽媽的妹妹,人長得跟我媽一樣漂亮,但是命沒我媽好,下農村,進工廠,廠子倒閉,提前退休,買斷工齡,什麼都讓撞上了,嫁了個丈夫也很窮,還得了癌癥,早早就過了世。我小姨一天福都沒過,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以前過年過節都是上我們家來過,現在也不愿意來了,說怕打攪我們。我覺得越來越自閉……"

"所以你就想幫找個老伴?"

"嗯,但跟我媽一樣,清高得很,那些暴發戶啊貪什麼的,都瞧不起,嫌他們臟。離婚帶孩子的也不喜歡,怕后媽難當。"

"那伯格曼教授……"

"跟我媽一樣,從年輕的時候起就喜歡老外。"

"但是伯格曼教授是單嗎?"

"還不知道呢。"

"你連他是不是單都不知道就……"

"不了解一下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單呢?"

"那他跟團旅游的時候,你怎麼不打聽一下?"

"剛接,怎麼好打聽?不過他沒戴結婚戒指。"

"哦,那現在……"

"現在剛聯系上,還沒好意思提這事呢。慢慢聊著,等時機了再提。"

"哇,你這做得!都國了,夠得上-國際紅娘-的稱號了。"

云珠撒地說:"你說了不笑我的!"

"我沒笑你啊,我這不是表揚你嗎?"

"這事也別在我媽面前提哈,不然怪我把家里事到說。"

他本來想開句玩笑"你是不是準備領我回家拜見你媽媽",但自認火候還沒到,別把人家孩子嚇跑了,遂誠懇地回答:"不會的,你放心。"

"對誰都別說。"

"知道。"他自我覺現在了云珠的心腹,兩個人有了共同的,就彼此知道、對誰都不能說的,不由得心大好,"正想請你幫忙呢。你搞旅游的,肯定知道像我這樣出遠門的要帶些什麼才好。"

"你要出國采購啊?"

"是啊,想請你當導購小姐。"

"行啊,等我哪天有時間帶你去采購。"

現在他已經有點兒習慣云珠的際作風了,知道這次電話打過,又會無聲無息幾天,寫電郵不回,打電話不接。但過那麼幾天,會突然出現,打電話過來,絕口不提他打過的電話和寫過的電郵,就那麼親親熱熱地談起話來,好像兩個人就是這麼約定似的。

他估計那些二們就是他目前這種境況,天無所事事,就是等那個人的電話和出現。而那個人總像忙得腳不沾地似的,平時是杳無音信,而要來的時候則仿佛從天而降,也不事先通告,就老鷹抓小似地俯沖下來。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云珠俯沖下來了:"喂,阿Sir,什麼時候出去購啊?"

"呵呵,你怎麼老我阿Sir?我又不是警察。"

"我不是你阿Sir呀,我是你-阿。你不是青的嗎?難道你想我你-糊鍋-?"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那就我阿Sir吧。"

"你不是說要我帶你出去購的嗎?"

"是啊,你……你給個時間,明天行嗎?"

"行,你有-居-嗎?"

"居?什……什麼居?你是說……房子?"

云珠呵呵笑起來:"我問你房子干嗎?"

"我也這麼想,那你問的是什麼?"

"就是車啊!"

"哦,車。有個自行-居。"他馬上意識到云珠問的不是他那個"居","打個出租-居-行不行?"

"我有-居-,你說個地方,我來接你。"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居然有這等好事?年輕漂亮的孩子親自開著"居"來接他去購?這怎麼搞得像被人包養了一樣啊?管它!包養就包養,只要不是被又老又丑的富婆包養就行。

他急忙把自己的地址說了一下,生怕云珠找不到,補充說:"我住的地方不好找,我到校門那里等你吧。"

"你是住在博士樓里吧?"

"是啊。"

"那就沒什麼不好找的了,你到樓下等我就行了。"

"你能把車開進學校來嗎?"

"當然能。"

那天晚上,他自然沒睡好,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攪和在心頭。伯格曼教授的事澄清了,他心里很甜。但他一個大男人,還得讓生開車來接,又讓他心頭酸酸的。如果真的是被包養,那還好一點兒,至可以在床上施展渾解數,把富婆侍候得舒舒服服,也算不枉人家包養一場。可他現在連這點兒力都不能盡,真是報國無門啊!

唉,好在馬上就要出國了,按老楊說的,出了國就能買"居",也算個"潛力"吧。

第二天,他心打扮了一番,當然,對他來說,所謂"心打扮"也就是換了干凈服而已。他把所有浮財都帶上了,可惜寢室不是他自己的,不然他會賣了寢室換現金帶去購,不能讓云珠看出他的寒酸。一切準備停當,他就到樓下去等車。

不一會兒,就見一輛白的轎車向博士樓駛來,他憑直覺覺得那就是云珠的車,頓時詩意大發,滿腦子都是古人誦白云的詩句,還夾雜著自己胡謅的幾句:"一個云珠的孩兒,開著一輛白云般的轎車……"可惜,除了這兩句,就想不出別的句子來了。

轎車在他面前平穩地停下,向著他那邊的車窗緩緩下落,云珠在車里:"上來吧!"他急忙拉開車門,只見云珠正坐在駕駛座沖他微笑,鼻梁上是一副超大墨鏡,好像剛過一樣,珠玉潤,一短打扮,上面是黑的小背心,下面是一條牛仔短,修長的沒穿長,只見一大段從座椅上出,向車剎探去,得驚心魄。他下意識地一鼻子,生怕有鼻噴涌而出。

云珠對他招手:"上來呀!"

他坐進車里,云珠又說:"阿Sir,關上車門啊。"

他急忙關上車門。

"安全帶。"

他手忙腳索一陣,系上安全帶。云珠一踩離合,車奔了出去,把他嚇了一跳,生怕這孩子在校園飆起車來。

其實云珠的車技很老道,車速并不快,啟加速都很平穩,兩肩還跟著音樂有節奏地扭,也不時哼一兩句,但這一切都沒耽誤開車,顯然車齡不短了,已經達到了人車合一的天然境界。

他從側面打量著,發現今天把頭發束起來了,扎了個高高的馬尾辮,更顯得年輕貌。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極了,修長的手指,都是那麼玲瓏剔,用來開車好像是太暴殄天了,用來彈彈古箏描描眉還差不多。這只怪他太沒用了,如果他會開車,這時自然要接過手來,為士開車,讓士坐在旁邊,對著車上的鏡子,描眉畫眼什麼的。

車里放著一首英語歌,他沒聽過。想當初為了追求林芳菲,他還特意買了一些英語歌曲來學唱,但那些歌顯然太老了。從旋律就可以辨別出來,云珠放的這首,有很強的節奏,而且有一種激人心的作用,令人一聽就想隨著節奏扭上幾扭。

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歌呀?"

"《夏日之》,聽過沒有?"

"沒……沒有。"

"賈斯汀·汀布萊克的。"

說著,云珠就跟著音樂唱起來:

"Ican-twaittofallinlovewithyou(我迫不及待要上你)

Youcan-twaittofallinlovewithme(你迫不及待要上我)

THisjustcan-tbesummerlove,you-llsee(瞧著吧,這不會轉眼即過)

THisjustcan-tbesummerlove.(這不會轉眼即過)"

這位賈斯汀大爺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是國的知名歌手,但這歌唱得真是令人不敢恭維,簡直就是吐詞不清,不知道他在唱什麼,還不如云珠唱得好,云珠唱的那幾句,他就聽清歌詞了,不由得在心里咂了一會兒,好像很像他們現在的狀況呢。

Summer(夏天),love(),fallinlovewithyou(上你),fallinlovewithme(上我),這幾個詞,個個都很可,合在一起就更可,雖然不太明白整首歌唱的什麼,但只要有了這幾個詞,就是一首好歌。大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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