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之珠》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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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廳是云珠選的,據說是一家法式餐廳。餐也是云珠點的,據說是該店最歡迎的套餐,每位150元起價。但如果讓宇文忠講實話,他得說這西餐巨難吃!

刀刀叉叉地擺了一大排,搞昏了他的頭,前前后后七八道菜,但不是一下全端上來的,而是一道一道地上,吃完了一道,撤掉用過的盤盤盞盞,才肯端下一道給你。有時一道還沒吃完,就被收走了,收走了又老不端下一道菜來,給他一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覺。他最煩的就是那個侍應生,特好為人師,不管端什麼上來,都要詳細解說怎麼個吃法,好像人家都是鄉佬似的。

從頭吃到尾,他就覺得那個"蒜香面包"還不錯,跟他老家的烙餅有得一比。再就是"百香雪酪"喝起來還爽口的,可惜只有一小杯,兩口就喝了。最后上的那道"毀滅地球",名字震撼,其實就是冰激凌外面罩著一層巧克力,甜得發膩,地球沒毀滅,只把他的胃口徹底毀滅了。最難吃的就是那個主菜"菲力牛排",真是名副其實,一坨死板板的牛,烤得外焦生,切開一看,里面還有水,如果不是怕浪費了自己名下那150塊錢,他是打死也不會吃那玩意兒的。

那天云珠穿的是條黑,沒領沒袖子,連細細的帶子都沒一,就那麼岌岌可危地掛在上,出大片的前后背,連出一段,讓他飽餐了一頓秀。當然也讓那個不自覺的侍應生沾了不,這使他好不懊惱,恨不得發明一種子,只有他能看見云珠的秀,而那侍應生看不見就好了。

趁侍應生離桌的空當,他由衷地贊云珠:"你真不簡單,連西餐都會吃。"

"這有什麼?中餐西餐不都是用吃嗎?"

"我是說你會用那些刀刀叉叉的。"

"那有什麼難的?吃幾次就知道了。"

"你以前吃過西餐?"

"西餐誰沒吃過?"

"我就沒吃過。"

"我已經說了嘛,你是珍稀。"云珠嘻嘻地笑,"說明白點兒,就是老土!"

他辯駁:"不是老土,是我早就聽說西餐不好吃。你看這牛本沒做,一切開,還是紅的。"

"你個老土,這才啊!"

"嚼著也沒味道。"

"你可以往上抹調料嘛。"

"生吃了不拉肚子?"

"怎麼會拉肚子呢?我吃過好多次了,從來沒拉過肚子。"

他完全搞不懂,這麼優雅漂亮的孩子,怎麼偏偏呢?居然面不改心不跳地把那麼大一塊還沒的帶著的牛吃到肚子里去了,那兩排秀氣潔白的牙齒,怎麼咬得那麼難嚼的牛?還有那窈窕的腰腹,裝下這麼一大塊沒煮的牛,會不會膨脹?不管怎麼說,云珠吃得那麼津津有味,他也很開心,覺得這幾坨銀子砸對了地方。

吃完西餐,云珠直接把車開回到他樓下,他舍不得就這麼讓走,竭力邀請在校園散散步。云珠沒有推辭,把車停好后就跟他在校園里逛。他特意把云珠往那棵開花的樹下帶,想在那兒再抱抱

今晚似乎對花兒沒興趣:"不想散步了,我們往回走吧。"

他不敢勉強,只好往回走。

抱怨道:"不該跟你來散步的,我今天穿著高跟鞋,走得好累。"

他提議:"我背你吧。"

"算了吧,背著走太慢了。"

"走那麼快干啥?又有蚊子咬?"

"嗯。"

"你今天不是穿著子遮住了嗎?還有蚊子咬?"

坦白說:"是我肚子不舒服,要上廁所了,這附近有嗎?"

"教室樓都鎖門了,只能回到博士樓那邊去。"

"那就快走吧。"

終于來到他們樓前,他幾步沖進樓里,到一樓的廁所檢查了一下,里面沒人,遂沖出來對說:"就一樓吧,里面沒人。"等進去了,他便守在門前,免得有男生闖進去。

守了一二十分鐘,才聽到在里面:"阿Sir,有沒有手紙啊?"

他不敢走開,只好大聲向門衛求救,許諾會還一卷全新未開封的手紙,終于從門衛那里討到半卷手紙,遞進廁所里去。又過了一會兒,總算從里面出來了。

他擔心地問:"要不要上醫院?"

"應該不用。不過我現在不能開車,恐怕過一會兒還要拉。"

"那就去我寢室休息會兒,拉好了再回去。"

"你寢室沒別人吧?"

"沒,同屋的老蔡回家了。"

"那就去你寢室吧。"

到了寢室里,他找出幾粒黃連素,倒了杯熱水,遞給:"拉肚子吃兩粒黃連素就好了。這是我檢的時候醫生推薦我買的,百用藥盒,里面有好多種藥,怕路上用得著。"

云珠吃了藥,躺了一會兒,又去了兩趟廁所,才覺得舒坦些了。一看表,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

他勸道:"今天別走了吧,這麼晚了,你又不舒服,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開車回去。我可以睡老蔡的床,你睡我的床。"

"井水不犯河水?"

"當然,這個你放心好了。"

"車停你們樓下不要吧?"

"應該不要。放暑假了,很多人都離校回家了,樓里沒什麼人。"

"那就明天再走吧。你幫我找件長點兒的T恤,我穿著睡覺。"

他翻箱倒柜找了件最長的T恤給,又提了瓶開水送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讓去那里沖涼,他自己還是站在門外當衛兵。等收拾停當回到寢室,他才跑去沖了個冷水澡。沖完涼回來,他去關寢室門,赫然看見門背后掛著一個架,上面晾著一個黑罩和一條黑。他急忙一個逆時針方向90度大轉,卻看見云珠面朝里躺在他床上,長發披散下來,鋪了一枕,上穿著他的白T恤,蓋住了屁,但兩條長溜溜的,讓人浮想聯翩。他急忙一個180度大轉,背沖著云珠,把老蔡的床拾掇了一下,在那里躺下,準備過一個"戰斗"的夜晚。

關了燈,房間里暗下來,窗外有月灑進,四周靜得出奇,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躺在床上,盡量不輾轉反側,免得驚對面的云珠,但他完全沒法睡,數羊數到五千都沒把瞌睡數來。他干脆不數了,就這麼醒著吧,明天云珠走了他再補覺。云珠一直沒翻,他以為睡著了,但突然間聽見說:"吃黃連素是不是傷胃?"

他急忙坐起:"你……胃痛?"

"不是痛,就是有點兒不舒服。也可能是剛才又吐又拉,把胃清空了,的。"

他趕開燈,找到半盒餅干:"吃幾塊餅干?"

從床上坐起來,接過餅干,吃了起來。他到桌邊端起一杯涼白開,走過來遞給,發現晚上的模樣跟白天不大一樣,可能是因為卸了妝,眉眼都細了很多。他不暗中贊嘆的化妝技巧達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如果不是有現在這個模樣做對比,他本看不出白天化了妝,還以為天生就那樣呢。不過他覺得卸妝后的模樣更可,像個鄰家孩兒。白天的模樣太漂亮,仿佛是為了讓人頂禮拜似的,而現在這個模樣很可親,讓人想摟在懷里。

邊吃餅干邊喝水,肚子竟然發出一陣咕咕的響聲。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你別笑我,我這是空腹進食的自然反應,你看看你自己吧。"

他低頭一看,短很不雅地隆起一塊。但他記得剛才不是這樣的,不然他不會開著燈給端水送餅干。

他故作鎮靜:"我這是空腹不進食的自然反應。"說完,便急轉走到桌邊,從窗臺上撿起一支圓珠筆,可惜沒筆帽,又在屜里翻了一陣兒,終于找到一支有筆帽的,卸下筆帽,專心致志地掏起耳朵來。

問:"你用什麼掏耳朵?"

"沒什麼,就一個筆帽。"

"我的耳朵也好,借我掏一下。"

"這個不衛生吧?"

"但是我耳朵好!"

他靈機一:"你指甲長,就用小指掏掏?"

不吭聲了,大概在掏耳朵。過了一會兒,很愜意地說:"嗯,真管用。我也幫你掏掏吧。"

他嚇得不敢轉,連聲謝絕:"不用了,不用了,我好了。"

已經下了床,走到他后,把他手里的筆套奪過去,扔在一邊,出又細又長的小指,進他耳朵里。他渾,差點兒倒在懷里,哼唧著說:"別……別這樣……"

"掏痛了嗎?"

"沒……沒有……"

"止住了嗎?"

"嗯……止住了。"

"止住了就不幫你掏了。我得再去刷個牙,剛吃了餅干的。"

"我去幫你站崗。"

"不用了,這麼晚了,人家早睡了。"

離開房間,他趕快撿起筆帽,躺到床上,邊掏耳朵邊運氣,心中默念:"淡定,淡定。"

云珠刷完牙,回到房間躺到自己的床上。他把燈關了,又是一地月

在黑暗中說:"睡不著?我講個故事給你聽,給你催眠。有一天,一個在外地出差的的到找旅館,但都住滿了,最后只有一家旅館還剩一間房,但有個男的先到那里,已經定下了那個房間,旅館就讓那個的和那個男的合住那間房。那個房間里只有一張床,那一男一只好同床睡。睡覺前,的在床中間畫了一條線,并對男的說:-今晚你要是過了這條線,你就是禽!-"

講到這里,就不講了。

他問:"怎麼不講了?"

"講完了。"

"這就講完了?后面不是還有嗎?"

"后面還有?有什麼?"

"天亮了,男的真的沒過那條線。的醒來之后,給了男的一個耳,大罵:-你……禽不如!-"

"哈哈,你也知道這笑話?"

"巧聽說過。"他從床上下來,向床邊走去,"你的那條線在哪里?指給我看看。"

連連擺手:"我沒線,我沒線,你別過來!"

他幾步走到床邊,坐上床去,點點的鼻子:"你太調皮了!"

"我在給你講故事嘛。"

"再給我講一個,就講個井水不犯河水的故事。"

"不講了,講了你也睡不著。"

"你在這里,我怎麼睡得著?"

"這還差不多。"

"為什麼?"

"要是我在這里你都睡得著,我真的要罵你禽不如了。"

"那現在你滿意了?"

"呵呵,滿意了。"

"你真是個調皮鬼。"

"我回去吧,好讓你睡覺。"

"這麼晚了,回哪里去?"

"那怎麼辦呢?太晚了我回不去,我不回去你又睡不著。"

"睡不著就睡不著吧,陪你。"他在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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